()「這是什麼?」梅澤一副驚奇的樣子,雖然是很想直接問出心里的疑問,但如此一來,無疑也將暴露了自己所知的一切。y 速則不達,如果這是個圈套,那可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這個嘛,具體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只知道價值連城……」黎濤嘿嘿一笑,像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隨手拿起桌上的自己所畫的漫畫隨意翻看起來。
「哦?價值連城?這玩意倒也不像黃金嘛,你倒是說說看,這東西哪里值錢啦?」此時的梅澤像個二百五一樣嘴里咕噥道。與此同時,兩只手捏著殘片更是不住的打量著。
黎濤打眼一瞟說道︰「听說這是芯片的一種,不是東西本身值錢,而是里面存放的東西值錢……」
听聞黎濤的話,此時梅澤已經基本能夠確定,這芯片里面保存的定然是顧民那個尚未研發成功的軟件的源代碼。只是不知道這黎濤到底是如何得來的呢?「嗯,還得想辦法套點關于另外三塊芯片殘片的下落」梅澤心道。
思緒幾經轉折,然面上卻是未露出一點異樣的變化,不著痕跡的說道︰「這玩意是芯片?怎麼看怎麼不像嘛。就算是塊芯片,這有稜有角的倒像是被剖開了一樣,你忽悠我呢吧。」
「你說的沒錯,這的確是被剖開的,這也只不過是芯片的一塊殘片,這樣的殘片應該還有著四塊,但是我並不知道剩下的四塊究竟在哪里。所以也無從知道這里面到底有什麼。」眸子眨了眨,黎濤盯著梅澤說道。
「切!還以為你想讓發財呢,搞了半天,還得像大海里面撈針一樣,鬼知道剩下的在哪?還給你吧。這忒麻煩,再說就算好運找到了剩下的四塊,誰又能保證所謂的價值連城呢?算了,這東西我不要……」梅澤搖了搖頭,隨手就把殘片丟給了黎濤,反倒是悠閑的抓起了酒杯。那感覺就是這杯中酒水的價值也超過了這該死的殘片。
「哼,你根本都想象不出到底有多少人想要得到它!」黎濤對梅澤投去一個鄙視的目光。
「既然這麼重要,你自己為什麼不好好保管?反而要交給我,還有你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然而當梅澤問道這句話的時候,黎濤卻突然低下了頭,任憑梅澤如何詢問都是不再開口。
見到黎濤這般模樣,梅澤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原本構思好的很多話也是湮沒在黎濤的沉默中。沒有辦法,梅澤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端起桌上的酒杯,自顧自的喝起來。
當酒杯中的酒水還剩下最後一口的時候,黎濤仍舊沒有一絲想要開口的意思。
咂了咂嘴巴梅澤道︰「你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嘛?一聲不吭的在想什麼呢?」言罷,就在梅澤準備把最後一口也灌進喉嚨里的時候,一直沉默的黎濤開口了……
「小澤已經死了,你難道非得追查下去麼?」黎濤聲音很輕,也沒有了剛才的鄙夷。
此時梅澤一下便生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已經貼近嘴唇的酒杯更是停在了半空。
「我知道你和葉子在暗中調查小澤的事,我也知道小澤是怎麼死的,我更知道你大概已經開始懷疑到我了。但是我現在卻想勸你——收手吧」
如果說黎濤的前半句話讓梅澤有些模不著頭腦的話,那麼後半句則是直接點醒了一切。
梅澤微微一笑︰「黎濤,你在說些什麼?我完全听不懂……小澤是誰?」
「梅澤,不用裝蒜了,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黎濤用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說道。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梅澤明白如果現在再繼續偽裝下去,顯然已經是沒有什麼意義。既然這層窗戶紙已經被捅破,游戲也是到了應該告一段落的時候了。
梅澤臉上的笑容開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漠,一種嚴肅︰「你說的我不否認!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也是唯一的一個,不知道你能不能如實回答我呢?」
「你問吧!」
梅澤抬手指了指白s 的天花板「你的上面是不是陸謙文?」
「是!」
「嗯,你這里的環境很不錯,我想我要是死在這里,應該也算是一種不錯的選擇了。」梅澤緩緩說道,說話的同時,梅澤的雙手卻悄無聲息的緊了緊。
事情已經到了現在的地步,著實是有些出乎梅澤預期,他完全沒有想到黎濤會如此的直白!敞明了告訴自己這些!未到最後一步,只要黎濤不動手,自己也絕不會先動手。這是一場角逐,比的是誰更有忍耐力。
「你不用緊張,如果我想在這里干掉你,我就不會跟你嗦這麼多了」黎濤抬頭饒有興致的看著在他認為已經開始有些緊張的梅澤。
「雖然我現在受了傷,在我眼里,你!其實真的很渺小,不要懷疑我話的真實x ng……現在先把你小子的放回到座位上去」黎濤說道,話語中多了一絲只有對自己擁有絕對自信時,那種居高臨下俯瞰別人的氣勢。
令黎濤沒有想到的是,梅澤竟然真的就慢慢的坐在了靠椅上,眼瞳里面也好像真的閃著恐懼……
然而黎濤不知道的是,也正是因為自己的仁慈恰好救了自己的一條命。世事無常,獵人和獵物的角s 從來都不是恆定的,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會有著異樣的變數……
「你想怎樣?」梅澤喝道,在黎濤看來梅澤現在的狀態還能跟他面對面的交談,已經很不容易了。
「你誤會了,我並不想對你怎樣,還是那句話,想勸你收手……」說不上是真誠的勸告還是另有其他什麼別的目的。
「你覺得可能嗎?他雖不是我的親兄弟,用你剛才的一個詞‘無法想象’。一個比親兄弟還要親的人竟然是被自己的禽獸父親殺死的時候,你讓我放手?」饒是梅澤一貫的淡定此時也已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聲音中充滿了質問!
「看來是葉子告訴你的,我之所以告訴她這件事就是想讓她傳達給你,原本我還以為知道了陸謙文的背景會使你退縮,看我我又錯了啊……」黎濤驀然道。
「如果換做是你!你站在我的角度上,你還能說出讓自己放手的話麼?」梅澤激動的開始有些漲紅了臉,而一直緊握的雙手也是有了輕微的顫抖。
小澤是他不做殺手以後收獲的第一份兄弟感情,也是梅澤這輩子之前的20多年里面唯一的一份,黎濤的話無疑是一下子深深的刺痛了梅澤內心最最柔軟的地方。
「我問你!你憑什麼?你憑什麼去報仇?難道就用你的一腔熱血?憑著你一時頭腦發熱!還是憑著你對自己擁有足夠的自信,陸謙文會把脖子洗干淨了乖乖等你下刀?」對于梅澤這個油鹽不進的家伙黎濤的心漸漸開始不耐。
「雖然我是個學生,我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學生!但是我告訴你,老子就是只蚊子,也非要叮出這畜生一管子血來,我就不相信天下還沒有王法了……」梅澤直接是套用了某部肥皂劇中經典的對白,說的更是義正言辭煞有介事的樣子。
黎濤看著幼稚到極致的梅澤,不禁啞然失笑,恨恨的罵道「你小子TMD讀書讀到里去了,腦子里面裝的是大便麼?你以為真有王法?什麼玩意是王法?我告訴你,這樣才是王法!」
說話間,一把抓起了梅澤的手,猛的一用力!
「啊,好痛!快放手……」梅澤登時痛得齜牙咧嘴,如殺豬一般喊叫起來,手上青筋暴突。一副模樣更是好像一只被退了毛的豬,十分滑稽。
「金錢,權利,還是手狠才是王法!你看看你現在的這幅模樣,連我這半個殘廢你都過不了,你有什麼資本收拾陸謙文!趁早回家抱孩子去吧」黎濤怒罵道。
不得不說,梅澤這出戲唱的很是不錯,演技也是一流,充分展現出了一個無知少年的懵懂。至少從目前來看,黎濤對其是不屑一顧的,扮豬這個詞在梅澤身上體現的淋灕盡致……豬已經扮了,離吃虎的那天也就不遠了……
梅澤當然知道陸謙文難纏的程度,不然他也斷然不會等到今天了,只要讓對方放松j ng惕,就有機會。
「滾蛋!快滾蛋!別讓我再看見你。弄得我一點心情都沒了,好言相勸你不听,惹得我發火!」下一霎黎濤直接是下了逐客令。
然而梅澤始終沒有弄明白的是,黎濤今天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不明不白的勸他放手,好像在黎濤的眼中他梅澤就是一個沒用的廢物。黎濤是陸謙文的爪牙,按理說出現梅澤這樣一個嚷嚷著要報仇的家伙,應該是順手捏死,怎麼會?還有,陸謙文為什麼安排黎濤潛伏在禾鹿大學里面?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顧不得多想,戲還沒有唱完,自然是還要繼續下去。梅澤恨恨的咬了咬牙,竟然從眼眶里面硬生生擠出了兩滴淚水。那感覺就真的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轉身就要離開!
「回來!把這東西拿走,記得老子跟你說的話,不然老子現在就捏死你小子。」
听到黎濤的又一次罵聲,梅澤像真的一樣用袖子抹了兩把鼻涕,唯唯諾諾的拿起桌上的芯片殘片。
此時梅澤說不清楚是該慶祝自己得到了第二塊芯片殘片呢,還是出門之後找個沒人的地方狠狠的嘲笑一番黎濤的無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