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指神座 第四章 早餐

作者 ︰ 燕麥加牛奶

()第四章早餐

每每想到這些,老管家馬斐就會像保爾的祖父,艾德五兄弟的父親一樣,為文波特家族在「北海戰役」中犧牲了四名戰士而感到難過。

曾經在朗波爾政區輝煌一時的「狼耳朵」文波特一族,原本艾德的父親,也就是保爾的祖父,他的爵位可是子爵,但是文波特一族經歷「北海戰役」後,為神族阿特法瑪皇室盡忠之後,在文波特家族失去了四位優秀的成員之後,文波特一族的地位非但沒有提升,相反,老子爵的爵位卻被削減成了男爵。

而d d 里的皇室和王室這樣做的理由更是讓文波特一族,這些高傲不屈的「狼耳朵」難以接受。皇室和王室們認為,艾德•文波特,文波特五兄弟里唯一的幸存者,他之所以能在慘烈的「北海戰役」中存活下來,是因為艾德在戰爭後期投靠了叛軍。

當時,老子爵維特差點氣昏過去,他了解自己的兒子,他銘記著文波特一族的祖訓,並且維特更清楚自己的兒子艾德也銘記著文波特一族的祖訓。

「文波特一族,是高傲不屈的狼,而不是逆來順受的狗。」

神族,阿特法瑪皇室,索伊大陸上最高權力的象征,這明明就是要文波特一族從這片大陸上消失。

當時,剛剛從病床上醒來的艾德,身上還纏滿了浸出鮮血的紗布,他提起劍就要沖著d d 的方向爬去,就算連d d 的圍牆都看不到,就算在朗波爾政區就被「黃金騎士」斬殺掉,艾德也要向大陸上的所有人證明自己的清白。

「文波特一族,是高傲不屈的狼,而不是逆來順受的狗。」這是刻在骨子里,流淌在血管中的祖訓,而不僅僅單純的是一句響亮的口號。

然而,老子爵維特卻熱淚盈眶地抱住了自己的兒子,在「北海戰役」中,他已經失去了四個兒子,現在這個唯一的兒子,文波特一族唯一的希望,再也不能斷絕了。

維特違背了祖訓,老子爵阻止了兒子去向這片大陸上的所有人證明「狼耳朵」的高傲不屈,他接受了被削減的爵位,並且文波特一家還從蘇格堡的祖宅中搬到了格林姆這個小鎮上。

直到維特生命的最後一刻,當老子爵躺在病榻上的時候,他還叨念著這件事。當時,已經蒼老而褐黃的手抓住了艾德的手掌,他要兒子伏在自己的身邊,用自己生命最後的氣力,給兒子艾德上了最後一課。

「要懂得隱忍……然後,要復興我們的家族……」

老管家馬斐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天空的顏s ,y n沉,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天上的烏雲全都壓在了格林姆鎮的上空。

直到老子爵的手松開,那些囤積在格林姆鎮上空的烏雲,才化成芸豆大的雨水,嘩啦啦地全部落了下來。格林姆鎮下了三天的雨,直到鎮上所有的街道都被雨水沖刷干淨,老子爵維特•文波特的靈柩才緩慢地落入郊外的一處墓地中。

老管家馬斐倒吸了一下鼻子,趁小保爾沒有注意,又揩干了眼角那一滴淚,看著這個很有j ng神的小少爺,他只希望平r 里嬌生慣養的小保爾能夠懂事一些。

「如果萊恩少爺還在,或許文波特一族就更有希望了……」跟在小保爾的身後,老管家心里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萊恩是誰?艾德的長子,保爾的哥哥,比保爾大十歲。

去年,在萊恩十五歲生r 的那天夜里,萊恩不告而別,只給父親艾德留下了一封親筆書信,之後的一年里杳無音訊。

轉過回廊,小保爾抖了抖狼耳朵,他能听到餐叉踫撞碟子的聲音,這一定是父親艾德,因為只有父親艾德在吃飯時才會不注意這種禮節,讓餐具踫撞發出聲音。而母親愛莎,和姐姐塞拉是絕對不會這樣的,至于自己的小妹妹希爾,她還不到一歲,現在應該坐在嬰兒餐椅上,由保姆阿黛喂她吃牛n i燕麥粥。

輕輕地走下了樓梯,小保爾看到了一家人圍坐在長方形的餐桌前安靜地吃早餐,父親艾德在主位的位置上,還是和記憶里的一樣,父親一邊吃東西,一邊看著各種文件。

這是保爾重生後的第三天,前兩天里,由于發高燒,保爾一直躺在自己的臥室里,而父親艾德也一直在外面管理新編入衛隊的士兵,听侍女麥琪說,父親是今天早上才剛剛回來的,僅僅是洗了把臉,換了件衣服,就坐在餐桌前陪家人一起吃早餐。

貴族都是進化的人族,他們的血液中融合了猛獸的一部分優勢,這些優勢都在外觀中展現出來,就像文波特一族的「狼耳朵」,這可不是擺設,像艾德這樣的「鐵血騎士」,已經把祖先留給他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這對狼的耳朵,可以讓艾德听到這棟房子里任何的聲音,甚至是老管家馬斐剛才用衣角揩去眼淚的微小聲。

從小保爾走出自己的房間,直到下了樓梯站在這里,艾德清楚地知道一切動向。

「保爾,過來吧。」

看到這幼年時期熟悉的一幕,保爾心里顫了顫,不過隨後他還是平靜地坐到了母親愛莎的旁邊。

貴族,無論何時何地,都很注重禮儀,就像現在,除了艾德邊吃早餐邊看文件之外,文波特一家每個人的臉部都清洗干淨,身著的服飾很整潔很正式,進餐時沒有餐具踫撞的聲音,座次都是按照男女交錯主次分明的排序,這一切的標準,都像是在出席很隆重的場合。

這就是擁有「狼耳朵」的貴族,文波特一族把祖訓真的刻在了骨子里,僅從他們的用餐就能說明這一點,做任何事都一絲不苟,這就是他們為什麼會如此高傲不屈。

但是這樣講究的生活還能持續多久?

14年,14年之後,在保爾20歲的那一年,格林姆鎮發動了反叛,保爾至今還記得,當時母親愛莎,和兩個姐妹塞拉、希爾,她們也顧不得梳理自己的頭發,在保爾和父親艾德的掩護下,狼狽地鑽進了馬車里,妹妹希爾甚至還甩掉了自己的鞋。

在那之後,保爾開始漸漸習慣睡在戰壕里,每天晚上枕著炮聲入眠,他甚至可以兩個星期不洗臉不刷牙,這就是戰爭,它幾乎改變了一切。

「保爾,看你的臉s 已經好多了。」

母親愛莎是個稍顯豐滿、無論何時看上去都很和藹的中年貴婦人,即便是在冬天,母親的手依舊是暖的,母親的手模著小保爾的額頭,「那時你燒得很厲害,一直在說胡話,簡直把我們都嚇壞了。」

母親的聲音不輕不重,不像女僕們的聲音,小的就跟蚊子叫一樣,也不像市場販賣瓜果的悍婦,就算是喝口水都像是在罵街。

「我已經好了。」小保爾微笑著回應道,「很抱歉讓你們都擔心了。」

保爾的表情和回答都很自然,但是這卻讓全家人,以及一旁的老管家和女僕們都愣住了。一向嬌生慣養的小保爾,居然會這麼有禮貌地回答?

只有坐在嬰兒座椅上,揮舞著小手的希爾完全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含糊不清地發出了兩個單詞,這才讓愣住的所有人都恢復過來。

「這孩子……難道生了一場大病,那些壞毛病都改掉了?」

父親艾德輕咳了兩下,與一旁的愛莎復雜地交換了幾個眼神,無論怎樣,小保爾現在這麼禮貌,或許是件好事吧,希望不是因為發高燒把小腦袋燒壞了。

保爾低著頭,現在怪異的氣氛讓他心里很復雜,他稍有點難過,又稍有點尷尬,同時也覺得有點可笑。

抬起頭,小保爾沖著對面的姐姐塞拉笑了笑,但是塞拉就跟沒看到一樣,用桌上的餐巾紙擦了擦嘴角。

塞拉是個淑女,絕對的淑女,就算自己掉了東西在地上,她也要先前後看看有沒有人進過,然後再彎下腰去,把東西拾起來,這樣才能保持她在眾人面前端莊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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