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的野望 第五十章 蝴蝶

作者 ︰ 是非由心

()蔡瑢開始講述她來的情況,一大通的話,先從家庭講起。她是蔡邕的遺月復女,生于初平四年正月,母親是側室葉氏,蔡邕在初平三年因為董卓死時表示了嘆息,因而觸怒王允被殺。他的家人也開始四散而逃,葉氏當時有了身孕,就先離開,前往老家泰山郡投靠蔡邕的老友,前南陽太守羊續長子羊秘。蔡琰則是因為要收拾一下父親的遺物,晚了幾天離開,結果踫上李傕郭汜之亂,長安被包圍,想走都走不了,在長安城里羈留了一段r 子,等到戒嚴結束再出城想要往東走的時候,又很倒霉的踫上趁火打劫的匈奴兵,就被抓走了。她母親本來就只比姐姐大兩歲而已(孫紹不禁感嘆這樣的人果然什麼時候都有),逃到泰山郡,依附在羊秘的庇護下生活。應該說羊秘待她很不錯,不久葉氏生下一女,也是他取的名字,蔡瑢從小被他視若親人,生活過得很不錯,也學了不少知識。可是這樣的r 子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建安十年蔡瑢的母親去世,臨終前將她許配給了羊續的三子羊耽,羊秘說等她再大一些再說,就只是定了下來。建安十二年八月蔡琰被贖回,她也見到了從未謀面的姐姐,兩人都只剩下彼此這唯一的親人,都是感動不已。九月羊秘去世,臨終前說希望能看到三弟成親,族人便要求蔡瑢在次年開ch n以後嫁入羊家。她本來也沒想過拒絕,但蔡琰卻心中不悅,說是守喪期還很長,不應該這麼快就辦婚事,這也使得她心里蒙上了一層y n影。第二年三月,本來是大喜的r 子的前一天,當時任職郡吏的羊耽發現了海上有異常動靜,似乎是有走私船隊出沒,就出海去查看,結果這一去就沒回來,被走私的船只撞翻了船,死在了海里。

說到這里孫紹心里一緊,這不是和周瑜說的吻合嗎?她丈夫不就是那個上去查驗貿易船隊,結果水兵們害怕被發現就撞翻了船,他的死亡導致了海貿的事情被曹c o發現而不得不改線的那個人嗎?這始作俑者還是自己啊,那這麼說豈不是自己害死了人家老公?剛才還差點害死蔡琰,這個,我是不是和她八字相克啊?這蝴蝶效應也太明顯了吧。他卻全然忘記了歷史發生的變化,忘了蔡瑢的丈夫應該是次子羊,而不是羊耽。(羊在蔡瑢定親時是已婚,他的妻子是孔氏,因為歷史改變,所以她定親早了,就選上了還未婚的老三)他現在臉上冒出了冷汗,顯得很是緊張,這巧合得未免太過匪夷所思,自己的一個主意,確實是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了。

蔡瑢卻沒有注意他的變化,繼續說了下去。在出了這事以後,她被羊家人視為克夫而趕了出來,蔡琰氣不過,去和他們分辨,也沒說過人家。本來這事也就算是完了,結果呢,過了一陣子,羊家人又不只是听了誰的說詞,又上門為喪妻的羊向蔡瑢求親,蔡琰氣得當場拍了桌子,將人趕了出去。蔡瑢也是很不高興,這出爾反爾的,實在令人惡心。但是羊家人不知怎麼的居然纏上了,說是蔡瑢就是他們家的媳婦,哪怕羊耽死了還是,就是沒人了,也要和死人結婚。蔡琰怒不可遏,和人家動了手,結果受了傷,好在他們也沒有傷人的意思,只是震懾而已。她只得去找自己的丈夫董祀,董祀說自己也惹不起羊家,不過可以讓蔡瑢躲起來,等過一段時間他們就會放棄的。然後蔡瑢就躲在了屯田區,但是由于她x ng子好動,一向閑不住,沒過多久就被發現了,只好再跑。董祀建議跟隨南征軍去荊州藏一段時間,那麼一定不可能找到,也能拖得過了時間,時間久了事情就會平息下來。蔡琰姐妹不忿于他的懦弱,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隨軍一起跑到了荊州,後來的事孫紹也知道了。孫紹也驚嘆于世事的無常,今天一個因種下去,以後結出的果也不知是怎樣的吧。

「我的故事已經說完了,那你的呢?像你這麼小年紀就封侯的人,太少了,曹世叔也是想要籠絡你,只是沒想到你居然能夠在這種地方造反成功,而且直到現在大多數人還不知道,太了不起了。」「我?我就是運氣好,能說,僅此而已。」然後和她講述了自己這些r 子的經歷。說到自己成為人質的經歷時,蔡瑢感嘆道「哇!你叔叔真是過分吶!這種九死一生的事情也讓你來做,還美其名曰為家族的整體利益,做人還真的可以無恥到這種程度。」「我擋了他的路,那他自然要除掉我。對于我來說,他也一樣,倒也沒什麼。只是用這樣的方法,多少讓人接受不了罷了。我也不能讓自己的親人被別人值麼隨意擺布啊。」繼續講述自己的經歷,當然不光彩的一面自然是一筆帶過,主要在強調自己怎麼和劉巴斗下去,然後造反拿下全郡的事。「你有自己的堅持,似乎是想一定要做到什麼,非常的堅定而不容動搖,應該是對于世界的期盼,希望能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否則你保持不了在任何時候都無比高昂的斗志。你所等的,只是機會而已,要是沒有機會,那你會因為無法自我實現而毀滅。啊,這是多麼恐怖的人,和曹世叔簡直是一樣的。」

孫紹又一次覺得無語了,他從來不指望任何人看到他內心中隱秘的願望,盡管表現的極為堅定,但在一般人看來只是對權力的渴望。但對他自己來說,只是一小部分,還有想要顯名立式,特別是想要按自己的想法來打造世界,才是他從不懈怠的最終動力。對于其他人來說都以為這只是手段,現在居然被看出來了,實在令他不可思議。「你在說些什麼?我的渴望?」「是啊,渴望,非常的急迫,就像恨不得自己再大一些,好加強自己掌握世界的能力一樣。說實話,你這種年紀的人,又沒有真的掌握過權力,是很難有太大的權力y 望的,而對于世界的不滿才是你的原動力,正如孩童們都想要讓世界隨自己的意思運轉而已,你也不過是將此付諸行動了而已。」這就是心理年齡相近時所產生的換位思考嗎?倒是很準確。只是少了她絕不可能知道的作為穿越者的自覺而已。蔡瑢見到氣氛不太對,就道「我要出去看看星星,你要一起來嗎?」「觀星啊,我對這個不懂,只怕會掃興。」「無妨,不過是想要排解郁悶而已,星象如此玄奧,我又怎麼能懂?」

兩人走到甲板上,看著晴朗的夜空,和滿天的繁星。一旁的侍衛們都不自主地讓開,退到比較遠的地方。孫紹也沒興趣理會他們的惡趣味,只是默默地看著星空。「心情好些了嗎?看著開闊的東西總是會好一些的。廣闊而神秘,探求天空的奧秘,可比研究人心要令人心曠神怡得多。」「您比我快樂,真的,你說得對,研究星空的瑢姐姐確實要比研究人心的我要自在許多,只是很多事情總是得有人去做的,責任,才是最放不下的。要是每個人都去挑自己最願意也最容易的事情,那會亂套的。在難易和情願之中,我選擇了我願意但是困難的。能像您那樣既不算太困難也願意去做恐怕是不容易。」「你這話未必就對啊,世上的事,每樣都是大學問,可沒有真正非常容易做的事情。就像天文和格物,都是很高深的東西,越往深處就越是艱深,可能窮其一生不能得九牛之一毛,可不是那種說到就能做到的。」孫紹嘆了口氣,真的如此啊,可是真理是固定的,它可以發現,而且一旦發現就是長期不變的,雖然人的壽命有限,但一代一代傳下去對于真理知道的只會越來越多,你知道你在前進。但是人是會變的,無法確定今天的那個人是否就與昨天就判若兩人了,即使幾千年傳下來,對人的認識,尤其是人x ng的認識依然沒有太大的進步。我要做的,是扭轉這個世界,與世界的掌控者全面對抗,真的就比哥德巴赫猜想容易多少嗎?

「或許吧。只是我這個外行看來,這星空也值得一看,心情確實要舒暢一些呢。多謝了,小小師叔!」「討打呢!又調皮了,剛恢復過來就不正經啊。」「對了,你一口一個曹世叔,你跟曹丞相很熟啊?」「是啊,其實也不是,去年姐姐回來的時候,我在許昌呆了一陣子,那時他倒是來我家挺勤的,還動不動就嘻嘻哈哈的,說一些奇怪的話,拿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亂送,怪令人討厭的。然後我就罵他,世叔就知道到處亂搞女人,考慮過她們的感受沒有,也不曉得自己已經吃了多大的虧,連自己的小輩也不放過啊,不要再覬覦阿姐了。他也是苦笑,嗯。表情跟你差不多。然後說,我在你心里面就那麼不堪嗎,就走了。以後再來,那就莊重了許多,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沒有了。」孫紹心里只想說「真牛,感指著老曹的鼻子罵他,還讓人家沒脾氣的,你是唯一的一個。他那時已經是北方的主宰者,朝廷的唯一一個三公,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罵的不還口,也這是奇怪。估計就是當童言無忌罷了。」「那以後你打算怎麼過?」

「離開中原了,也好,省的去天天對著一幫煩心的人。我還沒來過南方,也當是旅行好了。」「這不是旅行啊,你們現在只怕是回不去了。曹c o這一敗回去,與南方的長期對峙就會開始,然後就是封鎖和限制人口流動,想回去在短時間內做不到。」「那就定居在這里唄,正好也不用理會逼婚的事了。听說南方人也有許多稀奇古怪的發明,我也很想看一看。反正我也沒別的什麼事可以做,就好好鑽研一下這邊的技術好了,天象反正也是在什麼地方都可以看的。」「想不到你還懂技術。」「那是啊,在文章上姐姐你我強太多了,那就搞點不一樣的東西自娛自樂吧。總得找得業余愛好來打發時間了吧,我可不喜歡女紅。」「哈哈。蔡二娘子不會女紅的事情要是傳出去,只怕就嫁不出去了,你當初怎麼沒用這招來拒婚呢?」「你傻啊,那不是再也嫁不出去了,有你這麼瞎出主意的,堂堂一郡太守,一點正形都沒有。對了,你之前講的那個政策,好像不太現實啊,長沙郡哪來的那麼多多出來的土地?開荒也不至于能這麼快就開出良田來吧?你不會是騙人的?」「騙什麼人啊,我剛才不是說,一些和劉巴有勾結的世族在動亂中被殺掉了嗎?那他們的家產不是被沒收了,除掉一部分拿出來安撫剩下的世族,多出來的正好拿來招人啊。再說,長沙別的不多,荒地沼澤有的是,用水渠把水引走到附近的田地進行灌溉,留下相對干燥的泥地用來開墾成新田,那些沼泥用來作肥料。要麼在沼澤地里挖土,墊成高台狀的田地,等到干涸了就能種植了。這些你應該清楚吧。」「果然,世界就是學無止境的。若是不來還听不到你這一番話,真是長見識了。」

孫紹還有些擔心她會對自己對世族的粗暴態度而不滿,卻不知蔡家早就隨著蔡邕早年的被流放和晚年的屈死而分崩離析了,蔡瑢自出生起就沒有享受過作為世族的特權,只是對羊續及其長子有些好感而已,可是後來他的族人的所作所為實在令她憎恨不已,而其他世族在此間的漠視和不作為使她們無處求援,不得不逃出來避難,也令她對于世族的惡感大增,另外曹c o經常來她們家,他對于世族的輕蔑態度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她,以至現在對此干本不覺得不應該。孫紹看著外面漸漸逼近的陸地,說道「到了啊,長沙的巴陵縣,現在是下船的時候。走吧,琤姬。」「你叫我什麼?」「叫師叔你嫌老,叫姐姐又有些沒大沒小,那就叫表字好了。我還得帶人去準備車輛,就先走一步了。先告辭了。」蔡瑢一個人看著那片陸地,嘆道「長沙啊,今後的r 子會怎麼樣呢?他怎麼突然叫我的字呢?我都幾乎忘記了還有誰這麼叫的,羊賢兄去得太早,也沒說過幾回。倒是羊子猷(羊耽)••••哎,在想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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