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次來到地圖前,激動的心情平復了許多,朗言繼續仔細的觀看。歐陽楚屏幾乎把上面所有的文字都譯完了,始終沒有發現畫的標題和落款,至于這山谷叫什麼名字也沒有在這畫中提到。
時間差不多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窗外的天s 已經出現了魚肚白,遠處也漸漸有了雞鳴狗跑的s o動。
歐陽楚屏有點困了,她連著打了幾個哈欠,朗言看著她眼楮都睜不開的樣子說︰「困了吧,去休息吧。」
「那你呢?」歐陽楚屏已經有點含混的問道。
「我再看一會兒,這圖越看越有點怪,很多地方看著是路,但一路看去不是遇到懸崖就是直向河流,總之都是斷的,相互之間更沒有一點聯系,再看這八卦,也是一樣,只有乾、坤、坎、離,卻找不到震、巽、艮、兌。根本不成體系,讓人無法琢磨。」
「算了,別琢磨了,快天亮了,還是先休息一下吧,今天收獲已經不小了。」歐陽楚屏說話間已是哈欠連天。
「你去睡吧,我還不困,怎麼感覺知道的多了反而更糊涂了,畫的思路越想越不是很清晰,不是畫不對,是這圖畫的太絕妙了,我想這張圖上所缺的一定是在另外一張上面,看來只有兩張圖重疊才能看到整幅圖的完整。」
朗言興致所至,一個人看著地圖出神,卻听不到歐陽楚屏說話,他轉頭一看笑了,歐陽楚屏早已歪斜著躺在炕上睡著了。
他試著喊了幾聲,讓她回自己的房間去睡,但歐陽楚屏只是動了動身子,沒有醒來。
朗言伸手拉了一個毯子蓋在她的身上,讓她在這里睡下了。
他獨自來到窗前,安靜的看著遠處的月亮,八百多年前,就是這顆月亮,見證了這里發生的一切,但此時月卻無言,靜悄悄的照在朗言略顯困倦的臉上。
透過月光,朗言似乎看到了八百年前的月亮,月光下,恰勒坎河流淌著殷紅的鮮血,干戈揮動,馬嘶河谷,成吉思汗的子孫奮勇爭先,為他們的聖主開疆闊土,馬到之處,所向披靡,他們也以同樣的方式來到了恰勒坎,用他們的鐵蹄征服了這里的一切,山川河流,土地人民盡歸其所有,以此彰顯整個蒙古氏族的驕傲。
征塵落盡,這里便出現了一個女王,一個流淌著正統蒙古王室血液的女王,他就是一代天驕成吉思汗的小女兒阿剌海別吉公主,她的到來,往r 的征戰隨著一縷塵煙輕輕飄散,恰勒坎又回到了往r 的平靜與安寧。
安靜的r 子,女王阿剌海別吉喜歡站在河邊,看殷紅的河水再次恢復了清澈,她喜歡這樣的清澈,微微的笑容透露著欣慰,安撫著所有屬于她的子民,當地人說,他們的女王是月亮的女兒,她會用月光一樣的平人們戰亂的傷痛,讓她的子民安享本來的寧靜與從容。
朗言看到女王的時候,女王穿著潔白的盛裝走過梨花谷,香氣浸潤山間的月亮,月亮在安靜的夜s 里為人間歌唱。
女王看著朗言,她的微笑一如月光般的溫暖,沒有征服者的傲慢,目光中充滿了仁愛之情。
朗言來到女王跟前,看著她,沒有說話,事實上朗言真的不知道說什麼。
女王笑了,看著朗言俊美的臉,輕聲說道︰「我曾在王母的蟠桃宴上與你有過一面之緣,照此說你我應該算是故人。」
「哦,果真如此,自然是朗言的幸運了,能得到女王陛下垂愛,心中自是無限感激。」朗言回道。
「呵呵,你我何必說感激的話,有相識的感覺就是最好,說明我們的緣分還在。」女王說著話臉上露出欣慰之s 。
朗言笑笑沒再說話,他站在女王身旁看著山間的月亮,以及月光映照著的恰勒坎小村,寧靜的晚風里透過一絲血腥,提醒他這里剛剛發生的一切。他直視著女王問道︰「為什麼打仗?」
女王收起了笑容,回答道︰「這個暫時還給你說不明白,但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的。」
朗言知道女王不好說,也明白任何的說辭此時都會蒼白無力,戰爭征服的土地歷來都是征服者說了算,因為他們總要給自己還有所有的臣民一個理由,哪怕是欺騙,也要理直氣壯的說出來,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心安理得的留在這里。
朗言沒有再問,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好吧,我等著那一天。」
女王微微點了一下頭。
西風吹過一絲清涼,朗言拱手告辭,女王喚她的一個侍女恭送朗言,朗言沒有拒絕,他知道這是女王的規矩,待到這個侍女出來,朗言有點吃驚的喊到︰「歐陽楚屏?」
侍女笑了笑說,「我只是女王手下的一名侍女,你說的那個什麼歐陽楚屏可是你的朋友嗎?」
朗言尷尬的道歉說︰「對不起,你實在很象我的一個朋友。」
「有這樣的事?」侍女也感覺很驚奇,對朗言說︰「有機會把你的朋友介紹給我,說不定我們會成為好朋友。」
「好的。」朗言回道。然後在侍女的帶領下,離開了那片梨花。
歐陽楚屏醒來,看見朗言依舊站在地圖前仔細的觀看,她無奈的搖搖頭問道︰「你不會是一直沒有休息吧?」
朗言轉頭看著睡眼惺忪的歐陽楚屏,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仔細的上下端詳著她,歐陽楚屏被他看的有點露怯,面s 羞怯的問道︰「干嘛這樣看人家,不認識我了嗎?」
朗言依然仔細的看著歐陽楚屏︰「認識啊,就是因為認識才感覺很奇怪。」
「我有什麼地方讓你感到奇怪嗎?」歐陽楚屏面有不悅之s 。
朗言听出來歐陽楚屏話里的意思,忙的解釋說︰「不是說你,我是說我剛剛遇到的事情。」
「你遇到什麼了?」歐陽楚屏明白,能讓朗言感到奇怪的事情一定不同尋常。
「剛剛半夢半醒之中,我遇到了一個蒙古的女王,她就住到離這里不遠的一個梨花谷里,她還說她認識我,說再見面的時候會告訴我一些事情。」
「呵呵」歐陽楚屏笑了。
「你笑什麼?」朗言問道。
「我笑你被這個地圖弄的魔怔了,一時想不通竟然會做這樣的夢。」歐陽楚屏顯然並不相信朗言的話,他只是認為這不過是朗言想地圖太過專注做的一個夢而已。
「夢嗎?我怎麼感到如此真實?」她再次打量著歐陽楚屏對她說︰「真的不象是夢,我還分明看到你了,可你卻說你不是你?」
歐陽楚屏停止了笑容,上前模著朗言的額頭問道︰「你不舒服嗎?是不是病了?」
朗言把她的手拿下,很認真的說︰「我沒病,我剛才確實是看到你了。」
「分明是在說胡話,還說沒病。我明明就在這里從來沒有離開,你看到我是應該的,看不到我才是出毛病了呢。」
朗言依舊很認真的樣子,看著歐陽楚屏說︰「不是的,我看到的你是在女王身邊,我喊你的名字,她說她不叫歐陽楚屏,她只是女王下邊的一個侍女,我也沒有深問,但形態舉止分明就是你呀。」
「這樣嗎?」歐陽楚屏也有點糊涂了,但她依舊認為這只是朗言的一個夢而已,一夜未睡,勞心勞神的有些這樣的夢也不奇怪。
「是啊,就是這樣,是你送我出的梨花谷。」朗言依舊很堅持。
歐陽楚屏沒有再去理的話,而是催促朗言趕快上床休息一會兒。
朗言見她並不對此感興趣,知道再說下去她也不會明白,折騰了一晚上的確有點倦了,他放下手中的書,來到床邊一頭躺下睡了起來。
歐陽楚屏替他拉上一床被子,看他安靜的睡去,獨自來到窗口看著微微泛亮的晨曦。氤氳的霧s 在遠山徘徊,歐陽楚屏的思緒也隨著清涼的晨風飄散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