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一半,姚江感覺一邊的王仙兒臉s 不對,似乎有些傷感,恍然想起,眼前是自己的老婆還有老岳父,自己這麼聊歌姬,好像不那麼對勁吧,若是放到後世,怕是自己早被岳父和媳婦打出家門了。他這才停下話頭,嘆了一口氣,「泰山大人,我也就是說說,家中雖然富有田產,可惜都不是現錢,雖然羨慕那些海商,小婿也只能守著田產過個安生r 子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翁婿兩人對個眼神,已經彼此明白了對方的用意,王海山嘆著氣極力挽留半天,最終無法挽回女婿姚崇孝的心思,只好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既然賢婿主意已定,我這個作長輩的就只有全力幫扶……」
王海山正說著話,突然從門外撞進一個人來,撲倒在姚崇孝面前,抱著姚崇孝大腿就開始哭號起來︰「不能啊,東家,不能賣啊,這是老東家祖上幾輩人攢下來的田土,可不能賣啊……」
這人聲音極大,哭喊聲叫喚聲能穿出幾進院子去,一下就將院子中的下人們吸引過來,悄悄聚在小客廳外探頭探腦,想听明白到底是個怎麼回事。
姚江低頭一看,來人是大管事姚福祿,他是幾輩子在姚家的老人了,現在竟是不管不顧的哭天抹淚,看著真是與姚家難舍難離,所以才如此動情。
姚福祿這麼一哭開,屋內幾個主人也不好多責罵,無論怎麼說,少東家姚崇孝變賣祖產的行為,都是不折不扣的敗家子,有個忠心的老僕出來阻止,不正是那些傳奇小說的情節麼。
看著姚福祿哭訴姚家祖上創業艱難,夫人王仙兒立時雙眼紅紅的,她幾年來努力c o持這個家,付出了偌大的辛苦,雖然這幾天丈夫用柔情打動她,在賣地的事情上婦唱夫隨沒有阻止,現在也不禁感覺一陣陣苦澀。
至于王海山,見到姚福祿聲淚俱下,也不住的嘆息,扭過頭去用手抹眼楮,似乎也跟著流淚。
唯獨姚江,定定的看著姚福祿,心中轉過許多念頭,可就是想不明白一件事,抬頭向外一看,立時驚覺外面早已站滿了下人丫鬟,有人低聲議論,有人眼圈發紅,還有人已經是跟著流淚了。
招手換來姚闊海,要他將姚福祿扶下去,偏生姚福祿就是不肯走,死活要姚江承諾絕不賣地,他才肯離開。被一個管事要挾,姚江感覺臉上掛不住,可對于忠心的管事又不能疾言厲s ,惟有好生安慰了一陣,才將其勸說走,然後又把外面的下人一起勸走。
回到了客廳,這個地暫時賣不成了,王仙兒也上來勸說姚江再考慮考慮,王海山跟著女兒勸了一會,這才告辭離開。
剛剛送走王海山,還沒等回去臥房休息,就見二管事王喜一路飛奔進來,嘴里不住的呼喊著︰「少東家,不好了,八叔公,八叔公來了……」
八叔公?姚江一愣,轉頭看向旁邊的夫人。王仙兒也愣住了,不明白這位族中長者來作什麼。
姚家是ch o陽大戶,但祖上並不是ch o陽人,因為姚崇孝家在這里落地生根,家鄉里的親戚不斷來投靠,近幾代才逐漸成為了ch o陽的大族,礙于姚家的作用,所以ch o陽姚氏一支一直是以姚江家為族長,待姚江父親過世,姚江忙于學業,族長便空下來,平時族里有事都是由族里幾位長者共同商議決定。
既然是族里長輩,姚江雖然帶傷,還是齜牙咧嘴的接到了院子里,就見迎面走來一群老少爺們,當前一個同樣需要攙扶的鶴發老者,隱隱是這群人的主心骨。
一群人見到姚江,可沒了前兩r 來這里站班時候的客氣,立時怒目而視,渾似要把姚江吞了,害的他陪了笑臉,才將這麼一群叔伯長輩迎進客廳。
姚江雖然是主人,可這時並非族長,又是此間輩分最低,只得將正中主位讓給那個鶴發老者,他陪著笑半仰半坐的在下首說話。
就見鶴發老者坐下後,那些跟來的叔伯長輩們,又是努嘴又是打眼s ,一門子讓老頭盡快開口說話。誰知老者並不著急,客氣的吃了茶,又喘勻氣才慢條絲屢的詢問起姚崇孝的身子骨。
姚江雖是身子開始好轉,不過這群人來意不善,他犯不著說實話,忙不迭回答身子還要將養,想要痊愈還需不少時r 雲雲,這話他說的不信,怕是那些站著的也不會相信。
可是,老者,也就是姚家八叔公抓住這個由頭開口了︰「崇孝啊,大家都知道你的身子不好,怕你家里有事,這不呢,時不時的想來看看,幫助你那個媳婦做點事,可是苦無機會啊。現在你既然回家,自是要打理家事,偏生身子不好,總還有族里人幫忙麼,干嘛要求助外人?」
這話一說,姚江就皺眉了,姚崇孝在外讀書數年未歸,家中只有一個成婚不久的小媳婦,族里這群大老爺們老往自己家里跑干什麼?而且,自己身體不好,家事自然交給媳婦掌握,憑啥要交給一群族里人?這個老頭到底想做什麼?
真想著,那邊的八叔公也在繼續說著︰「……無論如何,姚家萬畝良田,都是族里的一份子,我們姚家人不能將祖產交給外人啊。」
姚江眉毛一跳,暗道句︰難道是為了這個?抬頭故作茫然的瞧瞧周圍這些族人,張了下嘴又死死閉上,好似個木納的書呆子。
看到姚崇孝還是以前那副書呆子模樣,這些個姚家的族人可樂壞了,立時七嘴八舌的幫腔,聲言不能將宗族的財產交給外姓人。
听著姚家族人這樣說辭,姚江身旁的的王仙兒,臉s 白一陣紅一陣,一排小白牙緊緊咬住下唇,一個個的將這些姚家人嘴臉看清楚,眼中怒火幾y 噴出。
王仙兒的怒火並非為了別的,只是這些姓姚的族人太下作,平r 里就有族里的無賴經常上門,說是要關心姚家的雜事,實際上不斷用言語挑逗,或者死皮賴臉的在姚家混吃混喝,臨走還順些物事,這些她都忍了,今r 丈夫要賣地,怎麼看都是她和丈夫姚崇孝的事,怎麼這些混蛋又跑上門來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