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公敵 第一章︰位面旅行

作者 ︰ 十三千克汞

難以想象的不適感正襲擾著惡魔領主的腦海。眩暈,疼痛和吃了一堆又苦又澀的艾葉草加在一起都不能形容這種感覺有多糟糕。

蔚藍的天空,細膩的沙粒,還有一波一波涌上岸邊的海浪……帶著咸味的海風讓杜因感到很不適應,他上一次聞到這種味道,還是成為惡魔領主之前的事情呢。

這里一點也不像預定的目的地,一個因為反抗嚴重被惡魔徹底摧毀的位面,一個大地至今依然在撕裂和燃燒著的隱蔽中轉站。杜因原本的計劃是以連續進行多個短程位面旅行來逃避追殺,既有來自敵人的,也有來自曾經的自己人的——叛徒會被永遠追殺,就算他已經死了,追殺者也必須親自確認目標已經死亡。

總比留在堡壘里面等死好。

不適感愈加強烈,平常的位面穿越不適感不會持續這麼長時間,尤其是對于一個精通位面傳送的惡魔而言。杜因習慣性的想要從自己的空間袋中找到一些可以舒緩不適感的藥劑,向下伸去的左手卻沒有踫到熟悉的魔紋惡魔皮袋口,而是直接抓到了自己的皮膚上。杜因低下頭,看到了自己**著的身體,隨後,海灘邊響起了一陣低沉的悲鳴聲……

我的空間袋!我的財寶!我可愛的寶藏們!

杜因近乎瘋狂的在自己周圍釋放了超過二十個的大範圍探測法術,找到了四百多個逗留在自己周圍的生命體(包括寄居蟹,海鳥和蚯蚓,以及四條好奇的小魚),卻沒有發現任何寶物反應,這就代表著那些空間袋根本不在他所能探測到的範圍內。

這些探測法術加起來能夠探測的區域足足有幾平方公里大!

杜因沮喪的坐了下來,遙望著面前的海浪,眼神空洞,渾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些什麼。

很清楚抗命是死罪的杜因在傳送開始前就把所有能調動的高級寶物全部收入囊中。只要那些東西還在,憑借著豐富的經驗和知識,他有信心在幾年之內重新建立自己的勢力,就算追殺者到來也有反擊的力量。但是,但是,那些東西現在都隨著空間袋一起消失了!就連他隨身攜帶著的幾個最好的寶物也不例外!

沒有希望了,失去所有寶物的自己雖然依然有一點反抗能力,不過,相對于那些以戰斗作為生命唯一意義的同類,自己只是個脆弱的孩子。

位面旅行需要準備材料來開啟位面通道,而所有的材料現在都隨著空間袋一起消失了,重新準備那些材料至少需要幾個月的時間,這里甚至不是預定將要到達的目的地。這通常是法術出現誤差的結果,杜因想不通為什麼會出現誤差,仿佛遇到了那種發生概率極低的特殊情況——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是正常的,當這些看似正常的因素拼湊到一起的時候,就出現了不正常。

事實上,在位面傳送這種危險的法術中,任何細微的誤差都很有可能導致位面通道把使用者擠碎,或者扔到一個只有火焰或只有海洋的小位面。僅僅是丟**上的物品,而使用者還能活著離開出現誤差的位面通道已經是一種幸運了。

不過,現在還不是感慨幸運的時候。如果材料準備的不完善,誤差率就會增加,如果再次出現法術誤差,天知道下次還能不能活著從位面通道里面鑽出來。收集材料需要時間,躲避追殺需要時間,一切都需要時間……

杜因煩悶的扔出一團火球,砸進海水中,嚇跑了幾條游到海岸附近的小魚。火球帶來的熱量讓水分迅速蒸發,高熱的蒸汽上涌,水蒸氣在陽光下折射出的些許光芒給了杜因一點靈感。

是啊,這里不是目的地,也顯然不是一個被惡魔控制的位面。

這里是一個野位面——還沒有被惡魔蹂躪過的位面。

大多數惡魔都喜歡把自己控制的位面變成燃燒著的大火爐,而總是與其他同類不同的杜因則更喜歡維持位面的原始環境,而不是急吼吼的把一切都燒掉。從種種跡象來看,這個位面應該還沒被其他惡魔佔領,杜因沒有聞到同類的氣息。

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一個野位面中通常都會存在著種種未知的危險,但也蘊含著極為豐富的資源!按照惡魔世界的規則,任何一個惡魔都有權利宣布佔領一個野位面,不過,他也要隨時準備面對爭奪這個位面的挑戰者,以及不擇手段的陰謀和暗殺。

雖然不能在短時間內進行第二次傳送,但只要利用短暫的緩沖時間收攏這個野位面的資源,自己也未嘗沒有反抗能力。利用和掠奪幾乎已經成為了惡魔的天賦,更何況,某些野位面的統治階層本身就是充滿破綻而容易利用的,盡管智力低下的土著生物通常不會發現這一點。

想到這里,杜因興沖沖的站了起來,釋放了一個清潔術去掉粘在身上的沙子,嘴里開始嘀咕著「希望這個位面有足夠多的智慧生物」一類的話。

不過……在那之前……

……伽娜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仿佛感應到了杜因的懷疑,面前的空間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縫,狂暴的力量把全身**的魅魔吐了出來,重重的摔在沙地上——就和杜因剛剛進入這個位面時的樣子一樣。瞬間出現的空間裂縫又在吐出魅魔後的瞬間消失,不留任何痕跡。真倒霉,她攜帶的那幾個空間袋也消失了。還算走運,雖然她身上所有的寶物都遺失了,她至少還活著,而且毫發無傷。

杜因皺著眉頭釋放了一個法術,由魔法力量構成的隱形之手抓住了魅魔露在外面的雙腿,把她從沙子里拽了出來,平穩的放到地上。

重新獲得自由的魅魔女僕吐出嘴里的沙子,重重的喘了幾口氣,尾巴靈活的把一些沾在尷尬位置的沙子掃了下來。「主人……」她驚訝的四處望了望,注意到了面前的杜因,猛然低下頭,並期望這並沒有引起他的不快。「……這中間似乎有什麼差錯?」

「不,沒有差錯,沒有問題,一切都在計劃中。我們已經到達目的地了。」杜因扔過去一個清潔術,把魅魔身上的沙子清理干淨,魅魔掌握的法術里面並不包括清潔術。沒有人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僕總是髒兮兮的,就算惡魔也不例外——哦,或許某些審美獨特的家伙例外,他們中的很多看起來可能會比惡魔還要奇怪,不管事實上是不是如此。

比如某種由泥沙和魔力構成的僕人吧,據說,這種煉金生物的銷量還不錯,很多來自沙漠或者沼澤的外來者都表示能夠在這種煉金生物身邊找到家的感覺,或者說,家的味道。一些考慮市場需求的煉金術士偶爾也會把這種僕人的外形塑造成人類或者精靈女性(針對某些顧客的特殊要求,他們也能把泥沙人的外表換成男性,惟妙惟肖),並且在此基礎上更換原料配比,比如把泥沙換成一群依然活著且隨時準備吞吃血肉的甲蟲……

……他們,那些擁有奇怪觀點的煉金術士表示,這樣更有意思。畢竟泥沙不會需要吃東西,但甲蟲絕對可以在非常饑餓的情況下吃掉于體重同等重量的食物,而且,對于那些和甲蟲結構類似的種族而言,這樣更親切一點。

「但是,空間袋和護甲……消失了……」害怕因此受到懲罰的魅魔解釋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失去它們的……」

「沒關系,在接下來的計劃中,它們並不重要。」杜因撒了謊——而且就像說真話一樣坦然——據說惡魔都是如此。「這里是一個野位面,伽娜,等待開發的野位面!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沒有人會和我們爭搶這個位面的資源,暫時沒有,直到某些混蛋找到我們的蹤跡。在這之前,我們是安全的,而且有足夠的緩沖時間組建一支土著軍隊,這就是我的計劃!」

杜因又坦然的撒了謊。惡魔可不像某些生命同樣漫長的種族一樣習慣磨磨蹭蹭,惡魔從來都是很有效率的,包括痕跡檢驗和出動追兵,還有臨時改變計劃。

沒有及時收回的探測法術突然把一個信號傳遞到杜因的腦子里,明顯的寶物反應讓杜因興奮不已,他確定那就是自己曾經擁有過的某件寶物,失而復得的感覺太棒了,尤其是在幾乎已經稱得上是一無所有的情況下。

不過……

當杜因的目光轉向近在咫尺的寶物反應來源,魅魔卻感受到了明顯的不自在。無論是誰,在**著身體的情況下被一個惡魔領主死死的盯著,總會有些異樣的感受。

「主人?」她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了?」

「我想要要回一件物品……可以嗎?」杜因的表情有些奇怪,嘴角輕微的上翹著,仿佛很快就要忍不住笑出來的樣子。他已經很久沒有真正的笑容了,但沒有人能看出他真正的笑容和虛偽的假笑有什麼不同,或許真的沒有。

魅魔低下頭,隨著主人的目光搜尋,卻只看到了自己剛剛被清潔術清潔干淨的皮膚,上面連一顆沙粒都沒有。「當然。」她說。「那是什麼?」

「一件……特殊的……物品。」杜因終于還是忍不住笑出來了。他微笑著,真心的微笑著說道︰「為了取得這件物品,我需要你的配合。現在,請在地上躺好,向兩側分開雙腿,不要有任何抗拒的想法,那只會讓你受傷。我會盡量輕柔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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