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公敵 第十章︰新目標

作者 ︰ 十三千克汞

隨著越來越多的同伴倒在地上,雇佣兵們的臨時首領越加覺得獲勝希望渺茫。

他們中一半的人都已經倒下,剩下的一半也疲憊不堪,還要分神照顧那些受傷的伙伴。他被咬斷的手指在流血,大劍的揮舞速度越來越慢,也越來越無力。以性命作為代價,勇敢的雇佣兵們在地獄犬的身上留下了不少傷口,卻根本不足以讓這些致命的惡魔生物退出戰斗。

「靠近點!別給它們機會!」他招呼著剩下的兄弟們靠攏,甚至無暇清點一下究竟還有幾個人能繼續戰斗。

地獄犬靈活而野蠻的攻擊一次又一次的打亂隊形,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人被其中的一只撲倒在地,在幾聲慘叫和無力的掙扎中斷氣。而每一個倒地的人都會讓己方的優勢逐漸減少。很快,雇佣兵們就要抵擋不住了,但逃跑只會讓他們死得更快——他們不可能從地獄犬的追擊下逃生。相對于在正面戰斗中殺死那些頑強的敵人,地獄犬更擅長在擊潰和追擊中消滅他們,代價更小,成果更高。

「你們看,隊長在那里!」一個雇佣兵喊道︰「他回來了!」

「專注于眼前的戰斗!」臨時首領單手隔開地獄犬的又一次撕咬,隔著大劍傳來的沖擊力讓他感到手臂發麻,手中的劍差點掉落在地。雖然他叮囑其他人不要分神,但是,出于好奇,或者是一種天性使然,他還是忍不住向那邊看了一眼——地獄犬少女從後面撲倒了他們的隊長,趴在他的後背上,大口大口的撕咬著,鮮血淋灕……

更多的敵人,更多的食物,更多的肉塊!

地獄犬少女吐出了幾塊游俠斗篷的殘片,隨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血污,向著雇佣兵們的防線沖去。鮮血和食物的刺激讓她的戰斗**瞬間爆發,這里的食物很弱小,而且比老家那些又硬又臭的肉要好很多……如果沒有那個什麼「主人」就更好了!

她這麼想著,直線沖向了一個雇佣兵的劍刃,在他猶豫的一瞬間越過了長劍攻擊範圍,尖銳的指甲輕松切開了食物的喉管。

「小心那個女孩,她不是人!」雇佣兵們的臨時首領喊道︰「這是個騙局!」

這些食物在恐懼嗎?

地獄犬少女動作靈活的避開了向她掄過來的大劍,轉身撲向了武器的主人,把他撞翻在地,雙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過猛的指甲甚至刺透了衣服,嵌入到皮肉里面。食物恐懼的臉和不安的情緒讓她感到非常高興,這不僅能襯托自己的強大,而且,對于地獄犬而言,恐懼中的食物有一種「骨髓般」的味道,特別美味。

臨時首領在生命中的最後幾秒內感受到了這樣的景象。少女沾滿血污的臉和鋒利的牙齒在他的視野中越來越大,耳邊回響著同伴臨死前的慘叫聲,鼻子中充滿了血液味和一股莫名的臭味。胸前傳來的劇痛讓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然而,就在他尚未失去視覺的時候,他清晰的看到少女從自己胸前血肉模糊的傷口中抬起頭來,嘴里還在咀嚼著幾塊碎骨和一團噴涌著鮮血的肉塊,從外形上判斷,那是一顆人類的心髒……

這些小野獸比預想中還要強一點。

杜因滿意的看著最後的幾個雇佣兵被恐懼擊敗,放棄了抵抗,向密林中逃去。不需要任何指揮,地獄犬們立刻放棄了已經死亡的目標,向著逃跑者的背後沖去,在他們逃離之前抓住了他們,然後是瘋狂的撕咬和吞食。

唯一的例外是完全不打算親自上陣的地獄犬少女。她沒有去追擊,而是轉過身沖向了地獄犬們曾經的首領,也就是現在的四號。她只用了很簡單的幾次攻擊就把這只曾經的同類壓在身下,威脅性的割破了它脖子上的硬皮。

「服從或者死!」簡潔有力的威脅。

在死亡的威脅下,四號地獄犬選擇了前者。它嗚咽著,發出示弱的叫聲,表示自己認同了新首領的領導地位——在經過「熔爐」的強化之後,地獄犬少女不僅顯著的提高了智力,還提高了戰斗能力。看來不怎麼強大的她在實際戰斗中卻遠遠超過了那些曾經的同類。無論她願不願意承認,她已經不是在一只地獄犬了。至少,和那些仍在用四條腿走路的同伴不同,她正在逐漸適應用後肢走路的方式……

本著浪費可恥的思想,杜因毫不猶豫的收割了那些尚未消散的靈魂——地獄犬又用不到那種東西,它們只需要獵物的肉,好吃的肉,甚至僅僅是肉。

敵人等于食物,食物等于肉,所以有敵人就等于有食物,有食物就等于有肉。因此,敵人等于肉,戰斗等于進食。這就是地獄犬的思想。

維持地獄犬的士氣非常簡單,只要有足夠的肉吃,它們就會很高興,就連傷口愈合的速度都會快的不可思議。相對的,如果長時間都沒有得到食物,這些典型的掠食性動物就會用自己的方法來緩解胃部的痛苦,比如說,吃掉自己的主人。

當然,吃掉杜因的難度不亞于讓地獄犬吃素,或許還要難上一點。

在地獄犬少女大口進食的時候,魅魔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的身後,帶來了曖昧的笑聲和一口噴在耳朵上的熱氣。熟悉的感覺讓達莎本能性的逃向了一邊,甚至連食物都拋棄了。她警惕的盯著面前這個危險份子,隨時準備遠離魅魔的身邊——就算不是因為杜因的命令,在無力感和「那種攻擊」配合所留下的深刻的第一印象下,她也更傾向于逃避而不是迎擊。

「還記得我的名字嗎?」魅魔主動向後退了一步。對于同樣身為惡魔生物的她而言,達莎身上的血污並不能阻擋自己的惡趣味,反而可能會起到反效果。「主人說,我們會在這里停留一會,然後前往下一個目標。那里有更多的敵人和更多的戰斗。」

我才沒有什麼主人呢!這一切不過只是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做的,暫時性的屈服而已!只是暫時的!總、總有一天,我要,我要……我要親口撕開那個蠢惡魔的脖子!不過,更多的食物和更多的戰斗听起來倒是有點意思,偶爾听一次命令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地獄犬少女心里這麼想著,最終還是沒有叫出聲來。「詛咒。」她低聲從喉嚨里擠出這個詞,意義不明。

「哦,還有,主人說……你做的不錯。」魅魔眨了眨眼楮,在背對著杜因的地方伸出了一根手指,指著惡魔領主的背影。「主人很喜歡你。」她的表情很真誠。「真的很喜歡,比喜歡的很多東西都要喜歡。」

誰需要那種混蛋的喜歡啊!

地獄犬少女強迫自己擠出了一個叫做微笑的表情,雖然這個表情更像獰笑。在這個笑容中,她露出了十二顆尖銳的牙齒,牙縫中還殘留著血跡。她很想把自己面前這個惡魔的爪牙推到一邊,繼續享用自己的食物,但那可怕的第一印象讓她始終感覺有些畏首畏尾。

「最後,還有一點……」魅魔猛的湊了上來,地獄犬少女本能性的向後躲閃,卻還是沒有徹底逃開,畢竟向後倒退的速度遠遠低于向前跑。

「……你真的很可愛。」

魅魔輕柔的撫模著地獄犬少女的頭發,在她的耳邊低語說道。

離我遠點!

這是達莎最真實和最迫切的想法。

先把這些「燃料」儲存起來好了。開啟位面通道需要不少的「燃料」,而僅有這點「燃料」也增加不了多少優勢。大概還需要幾十個同等規格的靈魂提供「燃料」,才能一次召喚出需要的建造者。

杜因環顧四周,在認為安全之後釋放了一個範圍很大的探測法術。沒有耀眼的效果,沒有特殊的光亮,法術在短時間內就找出了附近生物最密集的地方。在穿過森林局部之後,將能找到一個由人類建立的村莊,靠近大海,位置偏僻,人數也處在可以進攻的範圍內。很合適的狩獵場。除非是遠程通訊法術,否則其他人很難在短時間內發現這次進攻,更別提呼叫增援了。

「準備出發。」

杜因的命令為地獄犬少女解了圍。她快速的遠離了魅魔,遠離了那奇怪的氣氛,甚至遠離了自己只吃了一半的食物。她寧願忍耐饑餓也不願意再靠近魅魔了,綜合地獄犬的天性,不難想到魅魔在她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蠢惡魔!笨蛋!討厭的邪惡爪牙!

達莎把怨氣出在了其他四只地獄犬身上,尤其是曾經的首領,「四號」。她毫不猶豫的從四號口中奪走了它最後一口食物,放進自己的嘴里,並忽視了四號的抗議和反對。這種感覺讓她稍微舒服了一點。幾秒後,有些不忍的地獄犬少女決定分給它一些,不過她注意到自己在這種感覺產生之前就已經把四號的食物吃完了……

***

今天的晚些時候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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