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伯爵大人!真的是您嗎!您真的還活著啊!洛克閣下十天前經過這里的時候跟我提起過,當時我還不相信呢!」老頭干瘦的臉上忽然涌上一抹激動的紅暈,他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伯格,你說……少,少伯爵?少伯爵還活著?」佣兵小隊的頭領,野蠻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楮。克勞德歸來的消息就算在合魯丁領也只有貴族和官員才知道,就像中國古代的時候,其實底層的人民最多不過知道縣令一級官員的情況,一來因為交通和通訊的落後而消息閉塞,二來更高層的人物的動向跟他們實在沒有什麼關聯,他們不關心也不打听。伊布利爾大陸的文明狀態雖然很高,無論是機械科技還是魔法技術都有很高的成就,完全不亞于李辰楓的世界,大地j ng的飛艇和魔導動力的浮空艦都是證明。但那是在高層繁華地區而言,在灰河郡這些偏遠地區,生產力的水平因為混沌蠻荒存在的原因甚至還不及歐洲的中世紀,而因為同中世紀一樣使用分封制沒有中國那樣高效率的官僚體制,導致了消息更加閉塞而階級也更加分明。合魯丁伯爵在雄獅帝國的地位絕對比另一個世界中的縣令高得多,對于常年耕種勞作的農夫而言,一村的村長、最底層貴族的騎士就已經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伯爵這種人物根本是距離他們遙不可及的東西,仰望都看不到的存在,而佣兵除了生活更加z y u灑月兌外,並不比普通農夫的地位高到哪去,所以這些佣兵根本完全不知道合魯丁的訊息,也更談不上知曉克勞德歸來的消息。
這些佣兵還是本地人,所以還算了解合魯丁的戰爭狀況,如果是外來的佣兵團體,大概根本不會了解奧蠻不是合魯丁最高順位繼承人,也不知道合魯丁五年前的慘劇。這些高層之間的權力斗爭早已遠遠超出他們的生活範疇,也和他們的生活產生不了一點關聯,他們知道的只有合魯丁陷入混亂可能會有不少生意可接,僅此而已。
「笨蛋!現在站在你面前的不就是嗎!」伯格狠狠地瞪了野蠻人一眼,話還沒說完就要單膝跪下︰「少伯……」。
「禮數就免了吧!現在不是講究繁文縟節的時候,先找個房間藏起來!」克勞德抬手制止了伯格和佣兵們的下跪的動作。
這個時候從酒館一側的窗口外忽然亮起一陣火光,然後是一聲轟隆的爆炸聲。
「不必驚慌,那是沉淪魔巫師的火球術,目標不是我們,而是在那附近的戈蘭德。」少年揮揮手示意如同驚弓之鳥般被這聲爆炸嚇得幾乎要跳起來的眾人。
「戈蘭德騎士在這里?那他為什麼不來護衡?啊!少伯爵大人您的手!難道說……」老伯格驚訝的看到克勞德抬起的手已經嚴重的扭曲變形了!那顯然是因為巨大的沖力導致了骨骼錯位!
「嗯,戈蘭德騎士已經背叛了,薩溫男爵的態度還不知道。」少年雲淡風輕的抬起手看了看︰「逃走的時候用力過猛,應該是月兌臼了,伯格你先找一個房間我們先躲起來」。
「是,大人!」老頭說著立刻打開一個房間的門讓眾人走了進去。
「大人!您剛才說沉淪魔巫師,您知道這些怪物的身份嗎?」剛剛被嚇得六神無主的小牧師這時候卻拿出了一個牧師應該有的素養,牧師畢竟是神職者,接觸的東西比一般佣兵多思維也更加敏感。
「嗯,那些是惡魔,不用害怕,只是最低級的惡魔而已,在深淵不過算是蒼蠅蚊子,戰斗力不比扛著鋤頭的農夫強多少,只是數量多而且那些沉淪魔背後的巫師能讓他們迅速復活而已。剛才不管你們殺了多少,只要沉淪魔巫師還活著,這些沉淪魔就會不斷復蘇,所以你們是殺不完的,並且沉淪魔原地復蘇之後會招來更多的同伴,你們只會越殺越多。」少年坐上伯格搬出來的椅子慢慢解釋道。
「不過沉淪魔巫師要復蘇沉淪魔有一個條件,就是必須要沉淪魔消失回歸深淵之前的尸體,所以用異界驅逐法術可以完全消滅這些家伙。」克勞德看了一眼眾人恍然大悟的表情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些沉淪魔里也有j ng英,大概相當于人類黑鐵級實力,那個突破了你們防線的就是那種j ng英級的家伙,但是這些家伙只是戰斗力強,感知能力和普通的沒什麼兩樣,只要一瞬間全滅這些沉淪魔,他們暫時就找不到我們。」。
「是這樣……那大人……您……是一位**師嗎?」那個小牧師試探著問道,畢竟打听別人的實力可是禁忌,尤其對方可能是個**師,還是個伯爵級的大貴族!
「嗯?」克勞德有些好笑的回過頭看著年齡其實比他大很多的小牧師,就像一個大人听見了小孩子童言無忌的爛漫之言。
「我如果是一個**師的話,揮揮手就把這些沉淪魔全滅了,干嘛還要在這里躲著?」少年哭笑不得的說道,但他也反應過來小牧師為什麼會這麼認為,一般過渡級、青銅級的見習、正式法師的法術位都有限,所以會用卷軸記錄一些不通用,但在某些情況下卻能發揮巨大作用的法術。異界驅逐術就是其中的一種,這個三環法術只針對異界生物,是直接將來自異界的生物驅逐回原來的世界,對主物質位面的生物完全沒用,但對異界生命卻像是瞬殺。克勞德施展的異界驅逐威力十分強大,讓人誤以為是將這個法術記錄在卷軸上以備需要時使用的高級法師了。這是一個誤解,這些鄉下人接觸過的最高級法師不會超過青銅中游,所以根本無法想象青銅巔峰的高級法師和白銀級別的**師的能力,青銅巔峰的法師已經很少因為法術位不夠而困擾了,白銀級法師更是能將所有自己擅長的法術系的全部都是用出來,而且就像普通人無法想象伯爵級別貴族的思維和戰爭一樣,他們也無法想象白銀級的**師強到了什麼地步,畢竟整個灰河郡別說白銀級**師,就連一個白銀級別的武士也沒有,那種程度的力量已經可以做到什麼,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那個卷軸是我在昂科森的一個老師送給我的,我的施法能力不比你強很多。」克勞德微笑著解釋。
「原來您這些年都在昂科森啊!」小牧師听到昂科森的名字立刻露出了一臉的憧憬。
「別做白r 夢了!那種地方你是去不了的!」有些矮小的游蕩者適時地潑了一盆冷水。
「混蛋!想象一下也不行啊!」牧師立刻冷下一張臉狠狠地說道。
「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你先幫他們止血,治療微傷的神術還有幾個吧?分散用,止住血就好,沉淪魔的感官能力很差,但對鮮血卻很敏感,小心把他們招來。」克勞德無語的看了一眼開始爭吵的兩人,普通人可能就是這樣吧,如果身邊做了一位大人物,就覺得什麼事都不需要擔心了,其實不知道的事就連他們認為的大人物已經自身難保了,這種盲目的信任會讓人松懈,而危險中松懈是致命的狀態。
「大人,那現在我們怎麼辦?」老伯格到底是久經戰爭的老兵,很快就明白了形勢依舊嚴峻。
克勞德欣賞地看了他一眼,他記得這個人,老伯格服役的時代白狼騎兵還是臨時作為帝**事編制,每個人都有軍餃,這個老頭英勇善戰而且思維敏捷,曾經得到當時白狼騎兵團團長賞識而升到中士軍餃。傷重退役後合魯丁家族一直都沒有忘記他,合魯丁領內有許多這樣的老兵,每年的秋收季節伯爵都會帶著生活用品和食物金錢親自慰問這些或多或少有身體殘疾而無法從事正常生產活動的老兵,克勞德幼年時曾經和父親一起來探望過這些人,老伯格在面對著白狼騎兵成員和和父親的時候所表現出的那種忠誠和屬于軍人的榮譽感,讓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以他憑著記憶選擇這里作為落腳點,其實也是出于安全的考慮。
「只有沖出去,呆在這里面對海ch o一般的沉淪魔必死無疑,我本來在酒館里遭遇了一次刺殺,擺平之後已經從聚居點後面逃走了,可是在那里遭遇了戈蘭德,而且那邊還有一個很強的沉淪魔,當我感知到他的時候渾身像是被針刺著一樣疼痛,如果沒錯的話,那個家伙的實力應該不會比戈蘭德差多少,所以不得不退回來。不過那兩個家伙現在應該已經打起來了,這種規模的沉淪魔群落里這樣高級別的存在應該不會有第二個,所以最大的阻礙已經互相被對方拖住了,我們只要趁他們都沒有機會抽身的這段時間突圍,應該能沖的出去。」克勞德沉聲說道︰「不過,就算那個強大的沉淪魔不在,我們突圍出去的危險也一點都不小,外面的沉淪魔j ng英不會少,憑著我們這些人的實力……一路上,很多人會死!」。
佣兵們听完克勞德這些話都倒吸了一口氣,擺平了一次暗殺之後,居然還能從一個騎士手上逃生,這些佣兵的活動範圍就在薩文男爵領範圍左右,對于領地內的幾個大人物都是很了解的,那個戈蘭德有多強所有人都知道,從他手中逃生,這里沒有人敢說自己能做到。
「明白了!大人!」老伯格忽然一臉莊嚴地走到了房間中一個櫃子旁邊,他打開櫃子,鄭重地捧出了一件盔甲。
白s 的瓖嵌皮甲,純白s 的皮革,深黑s 的金屬甲片,還有放在盔甲上的,一把騎兵長劍,皮甲上帶著刀劍的砍痕,許多地方都有輕微的破損,有些較大的傷口則是用針先鋒不了起來,劍刃上也有許多崩裂的豁口,看上去殘破,但卻清晰很干淨,沒有一絲褶皺。老手都知道那些穿著光鮮的武器盔甲的家伙都是些初出茅廬的愣頭青,真正危險的戰士,他們的武器盔甲都是這樣的,那些破損和豁口,還有那些已經發黃的難以洗去的血漬,都是一次次出生入死的拼殺的證明!
老伯格捧著這身盔甲單膝跪在地上,他渾濁的瞳孔似乎燃起了一團火,臉上的肌肉繃緊了,像是一條條擰鐵鋼筋,他說話的語氣,仿佛是回到了年輕的時代,回到了那些刀光劍影,那些熱血沸騰的戰場上,那屬于軍人的榮耀和自豪,從這個老人身上散發出來,讓他看上去再也沒有了斤斤計較的小商人的畏縮和風燭殘年的老人腐朽,似乎那具已經埋進泥土里的身體此刻又活了過來,又燃燒了起來︰「我!伯格•坦尼斯特!以我的劍和血起誓!我自此將為您所驅策,您劍鋒所指,就是我的方向,您目光所及,就是我的戰場!不管是高山還是浩海,不論是刀鋒還是槍刺!我都將一往無前,直到最後一滴血流盡!直到最後一口氣呼盡!直到最後一個敵人倒下!馬蹄都不會停止,長劍都不會離手!」。
「我們將誓死保護您!直到最後一滴血流盡!」佣兵們隨著老伯格的動作一起單膝跪在地上,他們將武器聚到胸前,目光中完全沒有了往r 里在酒館中那樣的痞氣和散漫,如同最高尚的騎士那樣莊嚴。
「謝謝你們!我將盡我所能,帶領你們所有人走出去!」克勞德猛地將右手一掰,一陣 里啪啦的聲響過後,錯位的骨骼復位,克勞德面s 蒼白留著冷汗站了起來,他沒有吭一聲而是嚴肅的將這句話一字一頓地說了出來。
這些人中只有那個游牧民還站著,他的眼楮里透露著j ng光,帶著不可置信的驚訝打量著單膝跪在地上的眾人。
「既然,他們都這樣選擇,那我與你們一起行動。」游牧民最後對克勞德頷首說道。
克勞德盯著游牧民看了一眼,眉頭有些疑惑的皺了皺,但他只是點了點頭。
「原來听得懂大陸通用語啊!「小牧師低聲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