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崛起錄 第五幕 合魯丁IV

作者 ︰ 楓葉武

()城堡二層的餐廳同樣也是伯爵召見一些封臣下屬的會客室,克勞德走了一些多少有些疲倦干脆就直接在坐在座椅上不動,蘭尼斯特出去一會之後就帶著名叫勒布朗的士兵回到餐廳。

「少伯爵大人!」勒布朗身材高大,守備隊劣質的皮甲甚至包裹不住那一身結實的棕s 肌肉,他月兌下頭盔恭恭敬敬的行禮,因而露出了一頭濃密的卷曲短發。

「不用這麼拘束,坐下吧。」少年端正的坐著,溫和的說道。

「大人,蘭尼斯特大人尚且站著,屬下不敢綽越。」士兵一臉惶恐地地鞠了一躬。

「呵呵,蘭尼斯特,你介意這個士兵坐下嗎?」克勞德微笑著問默默走到他身邊站在一旁的老人。

「少伯爵既然讓你坐下,那你就坐下,少伯爵的命令在這座城堡里絕不能違背!」老人嚴肅的說道。

「遵命!少伯爵大人!」勒布朗再次行禮,謹慎利索地拉開一張椅子,挺直了腰背坐下。

「哈哈,別那麼嚴肅,你嚇到他了。」少年哈哈一笑︰「你叫勒布朗是麼?」。

「是!大人!」士兵的回答依舊簡短而有力。

「嗯,你在橋頭堡的表現很好,我決定提拔你為守備隊隊長。」少年端起酒杯輕酌一口。

「少……」蘭尼斯特听到這句話立刻上前一步,他想提醒克勞德在如今守備隊官員的任命已經不是合魯丁可以決定的了,如果不是還有白狼騎兵的壓制,這些家伙說不定早就跑去找他們的另一個主子了。但是老人的話還沒說出口,少年已經抬手制止了他。

「承蒙大人賞識!」勒布朗刷的一聲站起來就要行禮,從一個普通的隊員直接晉升到總隊長這樣的提拔速度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克勞德才剛剛接觸就降下如此恩寵讓他十分吃驚,但他的反應卻非常迅速。

「坐回去!」少年低喝一聲,勒布朗被嚇了一跳趕緊坐回座椅里。

「哎,這樣就對了,說了放松。勒布朗,看你的樣子,你並不是主文明區的民族吧?你是威戈人,對嗎?」克勞德沒有像一般的領主委任下屬之後說很多的期望,反而自然而然的和士兵拉起了家長,讓人感覺雙方的關系一下近了好多。

「是,大人。屬下是威戈人,正是來自那個游牧民族。」說到自己的出身,勒布朗多少有些為難和尷尬,不過話題總算還是變得比較平和,他本來繃緊的身體也放松下來。

「嗯,不過看你的樣子,也不是純正的威戈人吧?你有黑種人的血統?」克勞德似乎對這個士兵的出身很感興趣,也似乎沒有察覺到在說到出身的時候對方的尷尬,一路刨根問底。

「是的,我的父親郭勒,他是一個黑人。」勒布朗說起這讓他的人生備受挫折的卑賤出身情緒因而不穩定起來,讓剛剛放松下去的身體又繃緊了,只是這次不是顧忌禮儀,而是在努力克制情緒。

「這樣啊,因為這樣卑賤的出身,你遭受過不少的屈辱和欺凌吧?」克勞德的話變得越來越尖銳,他的用詞也變得露骨,這樣**果的說法只要是一個還有自尊心的人就難以忍受,才被少年三言兩語建立起來不足一秒鐘的和諧氛圍頓時就又被少年用同樣的三言兩語打破,但少年顯然還沒有停下的意思︰「那你為什麼會來到這里呢?」。

「大人!我在年幼的時候部落遭到了軍隊的攻擊,父親戰死,和母親一起被賣做奴隸……」士兵緊緊握著拳頭,幾乎是咬著牙把話說了出來。那些年幼時所受到的屈辱一一浮上心頭,最後的記憶,是自己的母親赤身**的被擺在台上公開出售,那個奴隸商人捏著母親的Ru房肆意對顧客指點評價,那些賣主也都毫無顧忌的在母親身上蹂躪。而那個生養了自己的女人平了名將自己護在背後,沒有成年的幼兒是沒人賣的,如果她被賣出去,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條,當時的勒布朗還不懂,他只是哭鬧著趴在母親身上,然後,奴隸商人將母親一腳踹開,生生將他們撕離……

「一個威戈人和黑人的賤種,一個逃走的奴隸。你能居然能走到今天的地步,可真是奇跡啊!而你居然還妄想成為守衛隊長?!」克勞德臉上帶著冷笑站了起來,他一步步走過長桌,走到勒布朗身邊。

蘭尼斯特在那一刻出手想攔住克勞德,但卻沒來得及,老人完全無法理解克勞德在做什麼了!他為什麼要如此激怒這個士兵!不是要收服他嗎?那又為什麼如此尖銳的撕裂他的傷疤?蘭尼斯特捫心自問,如果自己是這個士兵,那他絕對無法忍受如此的屈辱!

這個士兵還在隱忍著,他已經低下了頭,渾身顫抖,蘭尼斯特可以看到他緊咬著牙,顯然他的情緒也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這樣下去這個士兵會干出什麼是誰都不知道!雖然是克勞德卻是過分,但老人還是更關心少年的安危而不是這個士兵的自尊,他的手不自覺地去模腰間的劍柄,但卻模了個空,這一刻老人忘了,他已經十幾年不曾佩劍了。

「你可真是狂妄啊!」少年忽然噌的一聲拔出了叉在靴子里的匕首。

「大人!你太……」

「大人!」勒布朗和蘭尼斯特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士兵雙手緊緊地抓著桌子上半身已經站起,擺出了進攻的姿態,而老人幾乎要一步躍出來了。但是兩人卻都愣在了原地,因為克勞德在下一刻揮動匕首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大……大人……」勒布朗的情緒經歷了如此劇烈而連續的起伏已經近乎麻木,他結結巴巴的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這幅畫面。

「勒布朗,你還記得你祖先的儀式嗎?」克勞德一手舉起了酒杯,將手腕上流出的鮮血接進杯中,兩種赤紅s 的液體交融混合。

「你還記得嗎!」少年忽然厲聲喝問。

「是!大人!屬下記的!」勒布朗被唬的一愣,但立刻反應過來高聲回答。

「那麼,我今天就用你祖先的方式對你冊封!勒布朗•哈倫茨!郭勒之子!以我的血和汝的血立誓!」少年說著將就被遞給他。

「以我的血和您的血立誓!」勒布朗接過匕首和酒杯干脆的割開手腕,讓鮮血流淌進去。

「我自今r 起向您效忠(爾自今r 起為吾兄弟)!歃血為盟!直至鮮血流盡,直至地獄的烈馬從黃昏升起!絕不背叛!」兩人共同舉著酒杯大聲起誓,然後先後分別將酒杯中混合了兩個人鮮血的液體一飲而盡。

「大人!我……」勒布朗放下酒杯臉s 赤紅的抬起頭。

「不必多說,勒布朗,從今之後你就是我的血盟衛,現在我授予你我的直屬騎士的身份,並正式任命你為守衛隊隊長!我給你三天時間讓守備隊听從我的命令,你可以動用一切手段,我授權你生殺予奪、刑罰賞責的一切權利,但你只有三天,我不管你怎麼做,三天之後,守備隊要為我的命令是從!你能做到嗎?」克勞德揮手制止勒布朗的話,那一刻他像是一個真正的統治者那樣渾身充滿了威嚴。

「只要一晚上就夠了!勒布朗絕不辜負大人的信任!」新任的騎士捶胸下跪,雙手奉上匕首。

少年聞言立刻回過神隊蘭尼斯特說道︰「好,蘭尼斯特取我的私章和任命書!」。

「是!少爺!」蘭尼斯特剛剛從這突然的變化中回過神來,立刻應答轉身走進伯爵的辦公室。

「勒布朗,你是否因為你父母的身份而羞愧?是否為這出身而帶來的苦難而自卑?你愛他們嗎?」克勞德忽然又對了布朗說道。

「不!大人!我不羞愧也不自卑!我以他們為榮!縱然這出身讓我飽經磨難,但我依然深愛著他們!」勒布朗站直了身體,用那雄渾而有力的聲音回答。

「很好!那麼今後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像在橋頭堡時一樣高聲說出你父親的名字!記住!你的膚s !你的出身!你的父母!你不因此而卑賤!你在逆境下取得今天的成就是你驕傲和光榮!而你的父母是你榮譽的源泉!不管何時何地,有人膽敢侮辱你的父母!有人膽敢因此而羞辱你!不管是誰!你的回答!就是砍了他!你記住了嗎!?」克勞德哆的一聲將匕首刺入桌面,聲音鏗鏘有力,似乎要將這些話刻進石頭里。

「是!大人!屬下記住了!」勒布朗再次跪下,他棕s 的臉因充血而赤紅,雙目炯炯地直視少年的雙眼,用堅定而決然的語氣大聲回答。

「嗯,很好。今後,任何因為民族和種族的歧視,在合魯丁,都將不復存在!」少年微笑,拔出匕首一邊走回座椅上,一邊雲淡風輕的宣布。

勒布朗的雙眼爆發出更明亮的光,他知道少年的這一句看似輕飄飄的話,卻已經挑戰了整個雄獅帝國,甚至是整個主文明區約定俗成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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