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雅安戲閣,是南唐國都金陵城的城民茶余飯後第一集散地,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在閑來無事之時,都會去這里休息和娛樂。
雅安戲閣分東騰閣、西囍閣、南樂閣、北慶閣和中龍閣五大包廂,每個包廂各有單獨的客座和戲台,分唱不同風格或者不同地域的戲曲。
但是中龍閣和其它四閣有些許不同,就是它里面的客座只有四張座椅,而且座椅、舞台等陳設都比其它幾閣都要豪華,據說只有這雅安戲閣的主人親自來時才可起用這個中龍閣,當然之前也有幾次經過雅安戲閣主人授意過而破例開閣的情況︰第一次是閣主人的一位神秘朋友,第二位據傳是南唐國主李煜。至于第一次破例進雅安閣的神秘人是誰還有雅安閣主到底是誰,一直都是民間的傳說,無論眾人怎麼猜想,總是沒有個定論。
前次柳家員外為了女兒柳嬛絮的怪病包下了雅安閣數r ,專唱歡喜類型的喜劇,就是包下的雅安戲閣的北慶閣。當時,柳家員外本想直接求見雅安閣主,但被戲閣掌櫃擋下,而戲閣掌櫃的氣魄和做派令他這個見慣大風浪的人也自愧不如。
那是在月初的時候,金陵此時已進入深秋,柳員外裹一件長衫,剛剛好把他的圓潤的肚皮蓋住,後披一件披風,帶了一個伙計挑上些許禮品,直接從他位于雅安戲閣不遠的茶樓起身前往雅安戲閣,此刻還未入夜,前來看戲的人尚不算多,門口有六名帶刀守衛(金陵城城內府衙門口守衛僅有四名)。
在門口表明來意之後,柳員外在外等待,搓搓發紅干燥的圓臉,在門前來回踱步。片刻之後,戲閣掌櫃滿臉笑容迎了出來,邊拱手邊寒暄到︰「柳員外……柳員外,有失遠迎,陸某有失遠迎啊,員外恕罪,恕罪,來來來,里面請,里面請!」一手抬起柳員外的胳膊,另一手做請客狀,將柳員外迎進正門,直接來到雅安戲閣里的會客間。
一途中,柳員外被陸掌櫃的熱情話語弄得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上門口階梯的時候,做買賣許久的柳員外帶著生x ng的j ng惕瞥一眼旁邊的幾名持刀守衛,無論旁邊發生什麼,無論旁人在說什麼話,那六人始終目不斜視,不做任何反應,只是穩步持刀,目光炯炯,使得柳員外暗道一聲︰「果然是有大後台,訓練有素啊。」
一直到會客間,窗格玲玲,環境優雅,牆壁掛著各種名家字畫,隨便一幅都堪稱是名家大作,琳瑯滿目。
看茶之時,柳員外才真正的有機會看清楚這個陸掌櫃的j ng氣神︰八字濃眉襯著墨黑的眼球,紅厚的嘴唇頂著厚實的鼻頭,耳垂較常人長一些,面s 紅潤飽滿,生得七尺有余,堂間踱步來去如風。
談及想包幾r 戲閣之事,柳員外放下茶杯,言語到︰「陸掌櫃,柳某無事不登三寶殿,今r 有求而來,未知雅安閣主可否通融?」
陸掌櫃滿臉笑容,翻手請言︰「柳員外無需見外,有事但請講來。」
「柳某有意包下雅安戲閣數r ,專程為小女演唱,不知你家閣主可否通融?」柳員外試探x ng的再次表明來意。
「既是要專為千金包場,何須包下整個雅安閣呢?我雅安閣東、西、南、北、中五閣各自分場演出,若是千金垂愛,我可把北慶閣租借給柳員外,以作專場之用,不知員外意下如何?」陸掌櫃迅速回答了柳員外,不加一點遲疑之s 。
「如此自然是甚好,只不過,此事難道無需只會你家閣主?」柳員外認為這麼大的場地,每天那麼多的人前來听戲,每天的開支和收入定是一項巨大的數目,應該需要雅安閣的幕後主人點頭才行,這是他做生意的習慣和常識。
「哈哈哈,此等小事,何須煩擾我家主人清淨,員外需要包下幾r ?兩旬可否?」陸掌櫃哈哈一笑,輕描淡寫到。
「兩旬足矣,多謝掌櫃通融,不知價錢方面?……」柳員外吃驚之余,習慣x ng地問起了他生意人最關心的東西。
「好,我戲閣北慶閣單閣每r 的各項支出是大約黃金五百兩,白銀三百兩,每r 的收入約是黃金八百兩,白銀五百兩,員外需要包場兩旬,那麼除開白銀不算,需要黃金六千兩。」
「六千兩?好,可以,我明r 派人把銀票送過來。」柳員外也是屬于大出大進的生意人,為了女兒能夠好一點,他也不在乎這些付出。他考慮的是,如果女兒較長一段時間不再出現那種現象的話,說不定會一次痊愈也說不定,那麼他的付出就是值得的。
「嗯……柳員外不忙,不忙,我還想替我家主人做個主,只收您五千兩黃金,但是交你這個朋友,r 後我家主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員外定要鼎力相助,不知可否啊?」陸掌櫃吹一口茶霧,淡淡說到。
出門在外做買賣久了都明白,欠人家的人情是生意人的大忌,因為也許他會為欠下的人情付出比得到的更多的代價,本不該答應,但是柳員外考慮到兩點︰其一,雅安戲閣閣主肯定比自己更有錢,後台更大,一般情況不會需要自己做太多什麼事情,明里說是要欠他閣主一個人情,也許僅僅是面子上的客套話;其二,倒不是缺這一千兩黃金,只是像這樣的有錢有權又神秘的人自己不能得罪,說不定閣主是個朝廷的什麼大官,鬧僵了自己各方面都得不到好處。
于是經過短暫的考慮過後,柳員外大笑拱手道︰「掌櫃爽快人,你家主人也是爽快人,好把,那柳某也不拖沓了,r 後有用得到我柳某的地方,盡管開口!」
陸掌櫃依舊是喜慶的笑容凝掛在紅潤的臉上,直到那天出門回到家後,柳員外腦子里都是回蕩著陸掌櫃和雅安戲閣的各種細節,可是後來仍然有些記不清路掌櫃那天的穿著,因為他的注意力全部在雅安閣內的奢華和陸掌櫃的神情話語上面去了。
梁儀帶著五位師父來到柳家茶樓的時候已是午後許久了,坐在二樓的梁儀含著茶杯,望著下面街上人來人往的景象,突然覺得其實這樣安靜的坐一坐,喝喝茶其實也挺好的,和賭場里的吵雜,風月場所的迷離完全不同的感覺。
練虎拳的師父叫醒了沉思的梁儀︰「少爺,老爺吩咐的事情……」
「嗯?噢……好,叫這里的掌櫃過來一下。」梁溫儀回過神來。
不多久,茶樓掌櫃的急急趕來,梁儀故作神秘之後,茶樓掌櫃便不再多問,表示立刻去請茶樓主人。
梁儀和五位師父玩笑幾個來回之後,柳員外撩著衣角走上樓梯,擺有三十多個茶座的二樓現在這個時候僅有兩三桌有人在閑談,所以柳員外大致晃了一眼之後,徑直走到梁溫儀他們幾個的桌前,微微一笑,拱手道︰「未知方才是否是各位少爺尋訪柳某啊?在下正是這茶樓主人,有事煩請賜教。」
梁儀一伸手做出請的動作,旁邊的龍拳師父同時讓出一個空位,柳員外心領神會,拱手對龍拳師父表示謝意,隨後坐下。店小二給柳員外斟完茶後被柳員外手輕輕一敲茶壺叫住,隨口道︰「後面再來的客人,安排到樓下,樓上暫不要放閑雜人等上來。」小二維諾退下。
其實柳員外直至此時仍不清楚面前這六位的身份,只不過j ng明的他明白這幾人定有來頭,撇開一身富家公子打扮的梁溫儀不談,其他的五位在他看來,坐姿正派,身體強健,舉杯有力,兵器傍身,雖然柳員外他不會武功,但是他一看他們就是練家子,而剛剛上來所見的這五人對面前的這位白面富家公子扮相的人禮敬有加,讓他第一時間就確定了是這位公子找他有事要談,所以便順從的坐下,而且囑咐不要有人打擾。
柳員外這一系列老道的舉動讓梁儀很是欣賞,心里暗道︰「還是爹爹高明,這樣城府的人只能做朋友,不可做敵人。」相視一笑過後,梁溫儀首先開口道︰「員外,想必我們之間可以開門見山,是我爹讓我來找你的,我是梁儀。」梁啟身居要位,不輕易讓家人拋頭露面,所以城里不是人人都認識梁家人。
「哎呀,失敬失敬,老夫怠慢了……」柳員外一听這話,來人姓梁,又談及是他爹讓他來的,于是對方是誰自己心里基本有底了,難免喜出望外,畢竟自己前r 專程去找梁府台時被拒見,這幾r 一直在想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正愁找不到打通梁家這個環節的突破口,今r 梁儀的出現,讓他明白,說不定他所求之事是有戲了。
柳員外正笑著準備起身下樓去招呼小二上更多東西,卻被梁儀攔下,梁儀示意柳員外坐下,道︰「員外大可不必見外,不然我爹也不會差我專程前來。」柳員外點頭示意後,梁儀繼續道︰「這五位是我五位師父,我此次來是我爹有話傳達于你。」
柳員外一點頭,同時梁儀五位師父齊齊起身,轉到旁邊桌子上繼續談笑飲茶了。
梁儀吞下一口茶,然後說道︰「柳員外,前r 你去找家父,是否是為了絲綢一事啊?」
「哎呀,府台大人明鑒啊,不知府台大人如何評判此事啊。」柳員外雙眼圓瞪,激動不已。
「員外,你也知道,這金陵城和潤州之間的絲綢轉調一事有多少人擠破頭的想攬下來,你也是明白人,家父雖身居要位,但是凡事必不可做得太過明顯,其中的各個環節他老人家正在斡旋,等各處安排妥當,他會首先考慮你柳家的。」梁儀煞有介事的說完梁啟的意思。
柳員外大喜,道︰「府台大人厚恩,只要此事可成,柳某必當重謝,天地為鑒!」既有了梁家此話,柳員外也不好再問太多,正y 從店中拿出些極品好茶贈與梁儀之時,卻被梁儀拒絕,梁儀一句︰「家父早有交代,我們來r 方長……」讓柳員外吃了顆定心丸。
想到附近便是雅安戲閣,柳員外便有意請梁儀一行人前往觀看,梁儀對此本無興趣,但也不好駁了柳員外的面子,于是心中盤算先行前去,坐上片刻便走。稍作休息,一行人便一同前往雅安戲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