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罷,四座的客人如同失魂落魄般,仍舊目瞪口呆,痴痴地望著場中夢金瓶。甚至于還有個別客人,竟然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口水已經順著嘴角,滴落在客桌之上了。直到最後一聲淡淡的琴聲響起,隨著顫動的琴弦振動結束,那四座的客人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已經唱完了。
一個個回過神來,報以熱烈的掌聲,喝彩之聲不絕于耳,一時間甚至于整棟樓都為之顫了顫。那些客人真是如同著了魔般的痴狂,好像生怕自己的表現不夠熱烈,而被他們所迷戀的那位場中美人所輕視一般。
劉天羽轉過頭,向門外望了下,霍,院子里早已不知何時站了許多客人,也不禁地喝彩。看來那些都是花不起錢進入這後樓,但又想更近一些听到這動人歌聲的diao絲了。
早听翠兒提起過,每當瓶娘唱歌的時候,這個院子里就會涌進很多前樓的客人,今r 一見,果不其然。不過這也說明這後樓的消費和前樓相比,那真是天差地別啊。否則這院中的客人又豈肯望而止步呢?
掌聲喝彩之聲結束之後,夢金瓶整個人顯得更加妖嬈,滿目含情,粉面微羞。原本粉s 的面容上,更添加了點點紅暈。
他緩步走下台來,和催紅杏兒以及其他紅娘們一起給在坐的客人們斟酒,管籌交錯間,後樓也熱鬧了起來。
而院子里的那些diao絲們,一個個搖頭嘆息,面帶失落的表情,又紛紛回去前樓了。沒有辦法,誰讓自己生不逢時呢?一個個估計也只能在心中暗恨。恨自己不是官爺,不是富甲,更不是他們的二代。
劉天羽看著熱鬧的客廳,自己這些侍女不用跟去敬酒,一時顯得有點無聊。其實以往他們這些侍女還是要跟在主子後面扶瓶遞壺的,無奈她們和這些紅娘相比,實在是不養眼,養眼的在這種地方估計也做不了侍女了。後來客人們都不歡喜,最後就只能讓他們站在門旁兩側當門柱了,除非有客人點了主子的牌子,他們才會去二樓的雅間門口伺候,隨時听候主子的差遣。
不過,此時這些侍女當中,卻恰恰有個最出眾的,那就是劉天羽了。只是她依舊穿著侍女衣服,還挽著侍女的發髻,所以,反倒埋沒在人群中了,這俗話說的好︰人配衣服馬配鞍,還是很有道理的。倘或細看,就會發現,她現在是這些侍女中最養眼的一個。
劉天羽又四下看了看,便問身邊的翠兒,道︰「瓶娘的歌聲為何這般好听?」
翠兒小聲道︰「這個……我來的比較晚,具體也不是太清楚。」
劉天羽听後不免有點失望,但又听翠兒小聲說道︰「不過,我听前面金菊的侍女菊香說,好像大娘以前是個歌姬。」她停頓了下,看了看身旁沒人注意,這才又靠近了點劉天羽,壓低了聲音,顯得有點兒神秘地道︰「後來啊,不知怎的?生了場怪病。你道這病如何?」
劉天羽听到這,不免感到有點疑惑。搖了搖頭,後又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翠兒又道︰「這病剛開始,先是全身起紅疹子,奇癢無比,後來漸漸加重,疹子開始潰爛,到得最後,潰爛處竟發出臭味。」說到這,她眉頭微微皺起,仿佛很不想聞到了那臭味一般。
又接著道「听說當時很多名醫都來為其診治,甚至于連出了名的神醫——江一絲都請來了,但是都束手無策。」說到這,她微微搖頭嘆息,目光里充滿了惋惜。
然後又接著道︰「後來有人說這是不治的花柳病,姑娘們都十分擔心被她傳染。客人們就更不必提了。當時人人自衛,生意是一落千丈,門可羅雀。沒有辦法,艷紅為了不讓夢紅樓倒閉。」說到這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又道︰「對了,當時好像還不叫‘夢紅樓’的,叫什麼‘芝艷館’。」
說到這,她看了一眼場中也正在給客人們敬酒的一位女子。只見那女子,一身藍s 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s 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折縴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眸含ch n水清波流盼。
劉天羽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認識那女子正是紅三娘——水林芝。這水林芝顯然模樣也不遜s 于一旁的大娘、二娘。
身旁的翠兒回過頭來,繼續道︰「艷紅為了保住芝艷館,于是便停止給瓶娘看病,總不能因為一個歌姬,而葬送了芝艷館的大好錢程吧。于是她便偷偷暗地里讓人把奄奄一息的瓶娘抬出館,丟于荒郊野外。」
劉天羽听到這,也不免為夢金瓶的遭遇感到悲哀,同時也為艷紅的冷血而感到憎惡。當然,在這個一心向前看的俗人世界,老鴇的做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劉天羽于是小聲問道︰「那後來呢?」
翠兒又接著道︰「後來說來也奇怪。大概過了快半年多吧,當時芝艷齋又重新生意恢復生機,大家甚至于都忘了,曾經還有一位歌姬叫夢金瓶的。可是就有那麼一天,瓶娘竟猛然活靈活現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當時很多姑娘包括艷紅,都以為撞見鬼了。更為奇怪的是,瓶娘不但全身病情已好,而且還比以前出落的更加美貌。」
「喔?」劉天羽听到這,不免驚疑了一聲,問道︰「病怎麼好的?」
一旁的翠兒接著道︰「听瓶娘自己說,是在外遇到一個赤腳醫生,被其所救,後來竟胡醫亂治好了。有人問過那醫生是誰,她只是含糊說辭,具體就無人知曉了。後來姑娘們都確認瓶娘病真的好了,才肯讓其重新加入芝艷館十二歌姬之中。可誰都沒想到,瓶娘不但病好了,貌美了,而且歌聲也變了。變的讓人听後忘乎所以。就連我每次听後,都要失落好一段時間的。」說著眼中充滿了疑惑的神s 。
劉天羽听後,點了點頭,認同翠兒的這個說法。想來這就是夢金瓶歌聲充滿惑意所在了。于是劉天羽隨口說出心中的推測,道︰「那之後就是成為紅娘了吧?」
翠兒搖了搖頭,接著道︰「後來,未過七r ,又來了一位女子。」說完,他扭頭看了一眼此時正在與客人們摟抱在一起的催紅杏兒,接著道︰「就是後來成為我們二娘的催紅杏兒。听菊香說,這位催紅杏兒姑娘當時名叫催杏子,自稱是大娘的妹妹,說是來找這位姐姐的。可是菊香說,在此之前並未曾听大娘提起過這事。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瓶娘很快就和這位自稱妹妹的催杏子姑娘相認了。
而這位催杏子姑娘,更是一身好舞藝,來了不久就受到了媽媽艷紅的賞識,直接賜花名——紅杏,排列芝艷館十二名花之首。再後來,他們二人更是在商香城名j 花魁選秀中,依靠著歌喉、舞技,艷壓群芳。
當時很多名流一時間爭論不休,有說大娘消魂的,有說二娘美艷的。最後爭吵來爭吵去,還是未能討論出個結果。無奈之下,只能二人並列第一,雙雙爭得花魁之稱。這還是商香城花魁選秀活動中,有史以來的頭一遭兒呢。」翠兒說到這,顯得有點兒神s 飛揚,好像當年她就在那現場似的。
翠兒並未停下來,接著道︰「從那之後,她們便出了名,成了這兒的頭牌,艷紅更是直接提拔她二人為十二紅娘之首。哦,不對,當初是叫十二ch n娘。由于瓶娘來的早,更是因為瓶娘本身就是催紅杏兒的姐姐,所以好無疑問,瓶娘就成了ch n一娘,催紅杏兒就成了ch n二娘。而艷紅為了徹底留住二人,更是為了除舊出新,掃除以前的晦氣,竟然把原先的‘芝艷館’更名為‘夢紅樓’。並讓人把整座樓宇重新裝飾。十二ch n娘更是改喚作十二紅娘。從那之後,我們夢紅樓的生意啊,更是蒸蒸r 上,一天好過一天。」
劉天羽听到這,才算徹底明白夢紅樓的來歷。原來這大娘二娘果然不簡單啊。不過對翠兒的話,他卻始終覺得疑點很多。先不說真假,就說這夢金瓶病為何會突然好了呢?連名醫都治不好,怎麼一個赤腳醫生就能醫好?再者,既然催紅杏兒自稱是夢金瓶的妹妹,那為何以前未曾提及呢?是隱瞞,還是另有隱情?更何況他們連姓氏都不一樣。
劉天羽有心繼續追問翠兒,但想這些內情,估計她也不清楚,沒听翠兒說這些都還是听菊香說的嗎?
正在這時,催紅杏兒已經在眾多客人的央求之下,緩步走上了場中的紅毯。看來她又要起舞了。整個大廳又再度停止了喧鬧,陷入那詭異的安靜之中……
(PS︰「芝艷館」本想叫「芝艷齋」的,但是又怕會被大家誤會,最後定為「芝艷館」。而那個**絲之稱,只是與時俱進,別無它意,還望各位看官可以笑看。下一更將會有j ng彩的福利奉送哦,大家都拭目以待吧。同時在此,醉武也希望大家能幫忙推薦一下下,沒有你們的支持,我會缺少寫下去的信心的。再次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