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50年(清道光30年)一月十r ,b ij ng西山忽現異像,遮天蔽r 的大霧飄然而至,遠遠望去,整個西山已不見了蹤影,所看到的只有滿眼的白茫茫一片…。
周圍百姓以之為奇,偶有大膽的山民結伴而入,卻見霧中伸手不見五指,難辨道路,仔細傾听,似有風雷之聲又或鬼哭狼嚎之聲,令人不寒而栗,遂不敢深入,原途返回。
聯系到數年前英軍入侵的事情,百姓紛紛傳言︰紅毛鬼玷污了天朝聖潔之地,上天憤怒,滅紅毛鬼的天兵天將降于西山…。
大霧持續了整整六天六夜,至十六r 方始漸漸散去…。
漸去的霧靄中,我茫然地立在原地,望著身邊如刀削般的斷崖和腳下這俱衣著華貴的年輕人的尸體發呆,我的記憶仍停留在昨夜的某國生化軍事基地中…。
我叫東方昊,我的職業有些特殊,我是一位「z y u職業者」,整r 里留戀于琳瑯滿目的珠寶和古董之間,偶爾有那些喜歡的就給主人留下一塊錢將它「買」來…。為此,一塊錢幾乎成了我的標識,而又因我行動干淨利落,從不留下痕跡,人送綽號「金狐」。
既然叫金狐,就應該跟金錢或者富貴沾上點邊,但其實,我卻象狗熊掰棒子似的,所得的金錢左手進、右手出,始終囊空如洗。
這一次,一位自稱C國特使的人通過一個朋友聯系到了我,要求我無論以何種手段,都要搞到一份「艾姆斯氏」炭疽病菌樣本和抗血清!
望著定金支票上一連串的圈圈,我首次心動了,憑著這筆錢,我完全可以悠閑地過完下半輩子…。
至今我還清晰地記得我潛入試驗室的過程非常順利,j ng衛或許是放松了j ng惕,也或許是如同C國特使說的那樣,他們已經打點好了一切,只需要我走一趟就行。
在實驗室最底層,我獲取了目標——一小瓶改良過的高傳染x ng「艾姆斯氏」炭疽病菌和一小瓶抗血清。
但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在邁出試驗室通風管道的那一刻跌到了這里呢?這是哪里?都發生了什麼…?
我看了看背包里,血清和病毒都在,我不是在做夢。從周圍的環境來看,是嚴寒的北方山區,一陣寒風吹過,冷徹心脾,再狠狠地掐了大腿一把,生疼!眼前的一切同樣是真實的。
如今,也只能從這里找出答案了。我彎下腰,看著地上這個年輕人的尸體,他身著寶藍s 便裝,做工j ng細,衣料考究,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他腦後梳著一條清朝特有的大辮子,臉s 蒼白如紙,五官因痛苦而扭曲變形,嘴巴微張微張,嘴角掛著一縷黑乎乎的血漬…。
看到這里,我就不禁「媽呀!」一聲驚叫,一坐在地上,大腦中一片空白。因為,我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實…
這個死者居然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就連眉毛也分毫不差!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懵懵懂懂地從地上爬起來,湊上前去再仔細瞧瞧,果真是跟我一樣,鼻子、眼楮、嘴巴就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我確實沒有看花眼。
唉!剛才落地的時候,我感覺腳下軟綿綿的,好像還有一聲慘叫…,想來是「我」被我自己砸死的…。
「唉,也不知是倒霉還是幸運,憑空落在地上還能砸死個一模一樣的‘自己’…。」我心中嘆道︰「從他的衣著和裝扮來看,應該是清朝…,拍戲的麼?不象,發辮很明顯是真的,不是頭套…。這麼說只剩了一種可能…,我遭遇了只有在小說中才會出現的時空漩渦一類的東西,被送回了清朝?!」
「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要回去,我要我的應得的那筆余款,我還要指望這筆錢娶老婆呢…。」驚詫過後,是強烈的失落與沮喪,我不敢相信地四處逡巡,期望能發現眼前的一切不過是一種幻像…。但迎接我的只有呼嘯的寒風和一棵棵光禿禿的樹干…。
在斷崖下轉了一圈,我又鬼使神差地回到了原地。人本來就是一個適應能力極強的生物,在發現無法擺月兌面前的窘境之後,我不得不選擇了面對!面對巨大的時代落差帶來的種種問題!而眼前最迫切的就是寒冷!當初為了行動方便,我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迷彩夜行衣,如今又在寒風中晃蕩了這麼久,我早已凍得手腳麻木了。于是,我自然而然地將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另一個「我」身上。
「兄弟,跟你商量個事兒,」我蹲在他身前,假惺惺地說道︰「不如你先把衣服借給吧?你如果不同意可一定要說啊,千萬不要不好意思…。我可是文明人哦,決不會作那些偷偷模模的勾當…。」
但沒等我說完,他的衣服已經套在了我的身上。
「咦,這是什麼?」剛穿上衣服,我忽然發現在他的腰間掛著一塊金光閃閃的東西。取過來仔細端詳,卻是一塊j ng致的金腰牌!
其邊緣刻著一條盤旋而上的巨龍,zh ngy ng是兩個繁體篆書「大內」,翻過來,在背面是兩行小字︰欽賜大內御前三品帶刀侍衛——溥廷
金子唉!我沒有在意主人的身份,首先想到的卻是腰牌的價值,以我多年為盜的經驗可以判定,這雖是合成的,類似18K金的質地,但卻做工j ng美,絕對是童叟無欺的宮中之物。
一想到「宮中」兩個字,我怦然心動,皇宮自古以來就是財富的象征,我若是能進了宮,憑我的現代化裝備和自以為傲的身手豈不是如入無人之境麼?嘿嘿…,與皇宮中無盡的財寶相比,我失去的那點兒獎金又算得了什麼呢?
想通這點,我不但將剛才的沮喪一掃而空,而且在默默地感謝上蒼給了我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了…。
正在這時,忽然一縷微弱的叫喊聲隨風飄了過來,我側耳細听,是喊聲,而且還不是一個人的喊聲,好像是好多人,隱約喊的是貝勒爺什麼的。
「應該是在找另一個我吧?」我掃過地上赤條條的另一個「我」不由得想起了腰牌上的名字——溥廷!按照我掌握的知識,清朝皇室是有溥字輩的人的,其中最著名的當然就是溥儀。如此算來,這個溥廷應該是皇室的一員了,而且我所處的時代也應該是晚清…。由此,我愈加確信,來人是在找「我」了。
募地,我產生了一個更加大膽的想法,我拼死拼活地偷財寶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安逸的生活嗎?如果我能冒名頂替當上小王爺,那豈不是上天降下的天大福分?還哪里用得著去做那些提心吊膽的營生?
我的腦袋飛快地運轉著,一個大致的行動方案現出了輪廓,雖說我裝扮這個小王爺,會有些言談舉止上的不同,但在我們相似的容貌掩飾之下,只要我推托說摔下懸崖摔壞了腦袋,相信也沒人會深究,加之,我的氣功已有小成,可以隨意改變脈象,想要騙過個把中醫郎中應該也非難事。只是最麻煩的還是我們的聲音…?唉!還是見機行事吧,即便真的敗露了,憑我一身功夫和隨身的手槍,想要逃跑也決不成問題。
因此,我連忙將地上的尸體拖到隱蔽處,草草掩埋了,又迅速盤點了一下背包內的裝備,一支小型彈sh 器、一個望遠鏡、一個紅外線夜視儀、兩公斤*zha藥、一捆鋼絲線、一枝帶消音器的P99手槍、5個16發彈匣、四顆煙霧彈、一包煙、一個打火機、一把萬能軍刀、一瓶病毒和抗血清。
我麻利地把裝備和換下的夜行衣放回包中,藏在一塊巨石後面,只將手槍卸下消聲器,塞到腰中以備不時之需。而後,我取出軍刀將頭發刮得七零八落,而後又胡亂撕扯壞了衣服,作出了一副不慎落崖的悲慘模樣。再想想還覺不夠,又咬緊牙關撿起一塊石頭在頭上重重地撞了兩下,頓時,鮮血如注,我渾身上下變得跟血葫蘆相似,此時,相信所有人一見到我必然會先被我的慘樣嚇一大跳,會忽略掉我身上的諸多疑點了。
遠處的喊叫聲越發地近了,我不敢怠慢,佯作跌跌撞撞地向來人處奔去,不等來到近前,我更是「咕咚」一聲摔倒在地,閉緊了眼楮,裝模作樣地昏了過去。
我猜的果然沒錯,來的這些人真的是來尋找溥廷的。遠遠的,其中一人發現了我,高聲招呼道︰「貝勒爺在那里呢,我看到貝勒爺了…!」赫然就是熟悉的京腔。
喊聲乍起,引來人群的一陣s o動,其中一個二十多歲、家人打扮的年輕人急切地分開眾人,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主子,主子!您沒事吧,主子…。懷安來遲了…。」
原來他叫懷安,從他緊張的神態來看,應該是跟溥廷關系非同一般。有這樣一個熟悉溥廷的人跟在身邊,始終是個威脅,以後有機會,首先要換掉他…。我正想著,懷安已經來到我的身邊。看到我渾身血淋淋的恐怖模樣,他驚叫一聲撲了過來。
「主子爺,主子爺!您沒事吧?您倒是說句話呀…,您若是有個差池,小的也不活了…」說著,他嗚嗚地哭了起來。哭聲淒涼,顯然是動了真情。
我這人雖然無利不起早,但卻從小就心慈面軟,平r 里最見不得的就是哭鼻子抹淚,此時,懷安的哭聲讓我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幾乎就要爬起來撫慰他幾句。幸虧旁邊有年長的家人對我的傷勢做了簡單的檢查,對懷安說我的傷勢無礙,只是昏了過去,這才勸走了懷安,也算是給我解了圍。之後,幾個年輕力壯的家人輪流將我背下山,輕輕放在了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上,緩緩地向前駛去。
而我也確實疲乏了,在馬車上晃了沒幾下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