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現實總比小說更玄幻,但比起時常將一天的內容壓縮進十分鐘就能讀完的文字里,要老老實實熬過二十四小時的現實很容易顯得沒趣。史二如願以償的與女孩子成為同桌,但緊隨而至的戀愛喜劇並沒有如期到來。
普普通通地度過了上課的時間,雙方都很拘謹,導致就連下課都沒說上幾句話。史二明顯感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僵,再這樣干耗下去,之前那不錯的開局就要浪費了。想著趕緊找點話題扯扯,卻是越急越不知提些什麼。
四節課的光y n虛度,中午放學的鈴聲可不似史二那麼猶豫,響得那叫一個干脆,听得史二都有點火大。
鈴聲剛止,鈴音姐妹牽著手歡快地跑出去了……不,歡快的只有妹妹一方,姐姐光顧著喊諸如「慢點兒」「等下啦」之類的詞。王相嬉皮笑臉地跟在後面,臨出教室還向史二揮手告別,整一個人生贏家的作態,只可惜他的相貌使得這更像是與朋友一起去吃飯的女孩子在向男友道別……
史二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心想王相真是有徜徉花叢的潛質。他倒沒去想什麼見s 忘友,兩人才認識了一天呢。
這時王侯從身後走過來︰
「要一起嗎?」
史二趕緊點頭,不然他只能一個人去吃了。你說龍晨?那是哪兒賣的過期零食嗎?
汪姳恭謹地離座讓身,朝史二含蓄地笑笑。史二愣了愣,不明所以地應了兩聲,然後出來到王侯邊上。他不明白汪姳剛剛為什麼笑,只覺得笑得挺耐看。
史二等著王侯先邁步子,王侯卻是不急,雙手抄在口袋里沉吟,然後看著在桌洞里翻找著的汪姳問︰「要一起嗎?」
史二一瞬間以為他一開始叫的就是同桌。
正好汪姳翻到了要找的東西,從桌洞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個花布包裹,舉在眼前小聲道︰「那個,我帶飯了……」語氣有點怕,又有點努力不怕,看來王侯拍桌的威嚴和相助的恩情正在她心里交戰。
王侯點個頭不再說什麼,轉身帶著史二離開教室。史二跟在後面,回頭看了拆包裹的汪姳一眼,隱隱覺得拉著她一起吃更好。不過他不是王侯,邀請剛認識沒半天的女生一起吃飯,這事兒他可做不來。
……
……
帝府第十九中學的三個年級,中午的下課時間是錯開的,而且錯得很離譜。據說這樣可以有效緩解食堂的擁擠問題,盡管擁有數間食堂的學校實際上對這個的需求並不是那麼著緊。
史二所在的高一放學最早,即便是來到食堂的現在,時間也才剛到十一點半。史二認為這個時間實在太早,但對這種定好的事,他也不會去說叨什麼。
食堂里配備的不是傳統的四人桌,而是六人桌。史二坐在座位上,參考了一下自己宿舍的情況,心想這設計真貼心。四下一望,不是兩人住就是四人住的學生們,反而有近半是三個人一起來的,這讓他不禁感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
史二不恰當的遣詞造句不是重點,會四下張望感嘆些有的沒的,是因為他正在緊張——他的身邊現在沒有王侯,而對面則坐著鈴音姐妹。
原本他是跟著王侯走的,以為會是兩個人去吃飯,哪知剛出門便踫上了等在外面的王相三人。史二初一驚詫後也就釋然,看宿舍里兩兄弟的相處,可見感情不錯,午飯自然是會一起吃的,倒是自己才跟王相道了別,一轉眼就又聚一塊兒,有點尷尬。
王相卻是丁點兒尷尬不見,很自然地帶頭走在前面,和分立左右的兩姐妹有說有笑。史二猶猶豫豫琢磨了一陣,覺得自己大概是搞錯了,王相對自己揮的那手不是告別,是招呼自己一起走……
餐桌上,何音對著姐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在食堂里嘈雜的掩蓋下,那落雨般的語速讓史二完全听不清她在說什麼。何鈴似乎也听不清,一臉迷糊地啊啊點頭應聲,努力做一個好听眾,只是眼前這個調錯頻道的收音機讓她應付得頗為辛苦,真難為她撐過了這十多年。
何鈴努力應付著妹妹的語言攻勢,不時為難地看看史二,擔心史二為遭冷落不開心。史二擺手表示不介意,何鈴歉意地笑笑,然後全力抵抗何音的聲波轟炸,那小臉緊張地繃起的樣子,史二覺得很是有趣,老家的鄰家姑娘可是經常對他虎著臉的。
看了一會兒何鈴有趣的臉,史二望向排起長龍的打飯窗口,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王侯王相說幫他們打飯,但兩個人只有四只手,他們一共五個人……
「那個,我去看一下。」史二向鈴音姐妹招呼了下,便不放心地去找打飯的兩人。
錯開下課的時間,將用餐高峰從一個分成了三個,但高峰依舊是高峰,打飯窗口前照樣是滿滿的人,每條長龍都有十來人的長度,大廳半邊黑壓壓的人頭,和目前尚無人侵入的另半邊合在一起,像極了太極y n陽魚。
史二的身體在這人群中被左擠右撞,感覺像是在被傳說中的太極推手攻擊,前行得十分艱難。好不容易瞧見了王侯,史二掙扎著打算再向里面擠擠,然後就見他利落地點好了三盤菜,一手捏一盤,一手捏兩盤,面沉步穩地劈浪而行,直接從眾長龍的脖頸處走出去,頓都不帶頓……
王侯不頓,史二卻憑空頓生好多崇拜,嘗試著模仿那劈浪斬龍的模樣,剛挪兩步就被身側的壯漢瞪縮了。
王侯拿了三盤,那剩下的兩盤想來難不住王相,史二便如來時般艱難地後退,一番掙扎後衣衫不整地離開了太極黑魚的領域。
……
巧遇通常伴隨著美妙的邂逅,結局會是相戀結婚等美好,但當雙方都是大老爺們兒的時候,這事兒就不那麼美好了。史二沒讀過熱血向的書,不知道還有邂逅戰友這種說法,但就算知道,他與巧遇的這位成為戰友的話也只會透出股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