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淮 第二十二章 女人心思

作者 ︰ dzpper

()張豫思見應劭說來說去都只是在那個沒有透露具體地點的地動湖邊居住時的事情,便試探道︰「你的老師是清遠閣出身,你的醫術已經這樣了得,難道他這一路上對延香姑娘的病也沒有什麼辦法嗎?」

應劭輕輕搖頭道︰「老師也只是說東岳毒可能是自古以來最神秘的一種,大家都知道傳說中穿雲使用星沉地動召喚來東岳死神隕星之後東岳毒就開始出現,以吞噬人身體中的生命力量而逐漸使人生機盡絕。唯有傳說中應龍斷開的身軀所化的碧落盤若兩座山脈一帶長出的龍涎草能克制,但也只有極輕微的癥狀才有治愈的希望,一旦中毒過深,就只能通過外泡龍涎草來抑制每次發作時的癥狀,這雖然是種病理和藥理都非常清楚的病狀但卻偏偏無法醫治。如果不是因為出現的非常少,也許會是所有人最可怕的夢魘,可能也因為出現的少沒有研究的樣本,自古以來所有的名醫都對這種毒束手無策。豫思,我覺得我們應該向前看,現在暫時不要再想已經發生的事情。」

張豫思暗里一驚,醒悟應劭早已經察覺到了自己仍在旁敲側擊,只是為了表現誠意所以一直耐心答復自己,但剛才的話題觸及到了他不願提及的地方因此提醒自己應該適可而止。她本是已經決定答應聯合應劭確保洛文軒的利益,然後設法拉攏洛明房,但想到這一個決定會牽扯自己父親和身後的很多人,又有些猶豫不決起來,不知不覺中下意識的就想從應劭那里知道洛文軒所有的底牌,至于這到底是為了尋找到推翻自己決定還是加深對決定信心的東西,她也說不清楚了。有些彷徨中她不由得想起了淮昱,為避人耳目父親派她跟淮昱一起來到廣武,進城以後立即控制了掌握皇孫洛文軒這個重要籌碼線索的應劭並且被洛明房邀請住進了衛南侯府,本來信心十足順風順水,但就從淮昱交代了她一些細節和底限之後前去聯絡洛西營以加強對洛明房壓力的時候開始,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先是淮昱重傷而回,接著洛明房雖然禮數周到卻一直以事務繁忙為由回避與她見面,現在又在應劭的提醒下發現了事態的嚴峻超乎想象,這才讓她明白她父親放心派她來不是因為覺得她能獨當一面,而是對淮昱有信心所以只是讓她作為一個淮昱的隨員和衛國東面這些皇帝心月復城鎮勢力的代表。可當她現在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情況卻是淮昱昏迷不醒,衛北極可能已經對廣武形成包圍之勢,洛明房隨時會作出最後的選擇,自己必須采取行動。

應劭心里著急起來,他好不容易才讓張豫思的想法向著自己希望的方向慢慢偏斜,可在剛才實在忍不住的一句過于明顯的提醒下對方突然發呆起來,現在他根本捉模不透張豫思到底在想什麼,心中默默躊躇後,有些患得患失的應劭覺得自己之前表現的有些過于強硬,退一步也許可以稍稍緩解一下,仔細思考了幾遍用辭後開口道︰「豫思小姐,我只是想為我們大家爭取一個機會。你大可以先讓我一試,等結果出來後再做決定也不遲。」這可以說已經完全是出于無奈,在目前淮昱受傷的情況下張豫思在廣武就是昆定朝廷意志唯一的代言人,如果她不點頭那作為皇帝或者淮光這次低頭中給洛明房籌碼的洛文軒就會被定死為犧牲品,完全失去機會。但如果她肯冒險犧牲一些朝廷的誠意先不擺明以洛文軒的x ng命來使衛北失去進攻衛南道義上優勢的的話,雖然希望渺茫但至少還有一搏的機會。不過應劭並不知道昆定朝廷和張豫思父親這個犧牲洛文軒的策略對洛明房的意義,除了是降低衛北對衛南進攻的可能和除掉道義優勢以外,也是以洛文軒作為皇帝血脈,對洛明房父親之死的一種心照不宣的補償。

應劭說完後以一種自己都沒有料想到的沉靜心情看著對面的張豫思,絲毫不讓自己內心如果張豫思仍然否決這個提議後立即挾持她換取延香安全離開的想法流露出來。張豫思在听完後臉上卻突然出現了宜郡跟應劭初次見面時的羞澀表情,輕聲道︰「你誤會了,豫思只是在想我們該以什麼策略說服衛南侯所以走神。我說過,家父是朝廷的臣子,無論什麼情況下我們都會把皇孫安全護送回昆定再請聖上來裁決一切,而且會盡一切力量讓皇孫和聖上冰釋前嫌。」

應劭沒有想到張豫思的態度又有一個這樣的突然轉變,她的話明確表達了代表她父親這一支的皇帝親信從此以後會跟洛文軒站在一起包括度過眼前這次洛淮國內劇變後的支持,而不是剛才在應劭保證不跟洛文軒提起犧牲他x ng命的底限時那種留有後路的保守回答。他一時間反倒有些模不著頭腦,無論表示謝意或者質疑對方這個決定的突然x ng現在都覺得並不合適,只得順著張豫思的口風道︰「豫思小姐覺得該采用什麼樣的策略?」

張豫思見應劭雖然仍舊狐疑但沒有追問自己為什麼突然作出決定臉上的羞s 稍稍退去,她現在全身都有一種如山的壓力終于卸去的感覺,作出剛才的決定前其實也耗費她幾乎全部的身心氣力做了一番仔細的計算,並不是意氣之舉。淮昱的傷情已經沒有大礙卻肯定不可能在短期內康復,而跟洛明房甚至衛北洛明堂的事情都是近在眼前一觸即發,張豫思知道在這許多情況的突然劇變下自己的力量並不足以應付,但她目前在廣武別無他援,丁平等一眾淮昱親信雖然武藝出眾卻並不長于智謀,剩下的就只有洛明房和代表洛文軒的應劭。洛明房現在飄忽不定,即使用洛文軒作為籌碼以他現在的表現來看也並沒有把握能得到他的支持,而應劭至今的表現無論智謀武藝都是現在張豫思能爭取到的最優人選,只是因為目前他身後的洛文軒身份尷尬暫時沒有太多力量作為支持才向自己求援,如果讓他擁有了自己現在身後所代表的勢力作為背景,那麼再加上他本身皇孫親信的身份會比自己更能勝任應付洛明房這個任務,而且只要能保證對洛文軒的支持,雙方的利益就會完全一致,合作中不會產生分歧。應劭提出的那個新提議對張豫思有非常大的誘惑,因為那個提議幾乎是沒有任何風險,但心思細膩的她卻想到了另外一層,就是如果那樣做的話,應劭不可能會完全的相信自己,而且在面對洛明房時也無法得到自己身後的勢力作為支持,這樣做的結果無非只有兩個︰如果應劭失敗,一切自然還是那樣,自己還白白損失了面對洛明房時的一部分誠意;如果成功了,應劭即便仍然信守之前的承諾,這件事情也無疑會成為r 後雙方的關系中無法彌補的裂痕,而洛文軒和應劭這次如果成功必然會成為他們在朝廷發展的極好資歷基礎,再加上洛文軒的皇孫身份,即使他最終沒能成為皇帝,在今後的洛淮也會是一股對自己家族來說極其危險的力量。無論答應應劭的提議後,這次洛明房作出怎麼樣的選擇,張豫思發現都不是什麼好的結果。

所以在以女人的細心通盤考慮完所有情況後,張豫思眼下就變成了很簡單的兩個失敗結果一樣但成功之後利益有差別的選擇。徹底犧牲洛文軒,自己單獨一人配上洛文軒這個較充實的本錢去應付洛明房,在說服他並談好條件後一起應付衛北可能的進攻,或者是徹底支持洛文軒,在失去洛文軒這個本錢的條件下獲得應劭的智謀和他身後眼前雖然並不起眼卻其實不可忽視的力量幫助以跟前者應該相差不大的機會說服洛明房,之後在未來的朝廷里為自己家族贏得一派強大的親密盟友,甚至是在未來繼續成為下一任皇帝的親信心月復,讓家族在朝廷里的勢力更為鞏固。在這樣成功機會近乎一樣但成功後利益差別明顯的情況下張豫思已經不用再猶豫,不過她突然臉紅卻是因為發現把應劭當成了受傷昏迷的淮昱的替代品來為依賴,所以迅速整理了一下心情,細聲道︰「按理我遇刺衛南侯一定會來探慰,待會我會當面表明我們的立場,之後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黃相似乎特別看重你,這也許是我們的一個機會。」

在和張豫思簡單交換了一下目前雙方的部分情況和消息後,應劭比對自己的推斷,對現今洛淮全國的局勢和衛南的戰略重要x ng更是有了深切的體會,他伸手沾些茶水,在桌子上畫了個奇怪的形狀,然後對張豫思道︰「丁平剛才到了外面,你讓他把這個圖形掛在各個街口,嗯,城牆和城門口也掛一些。我跟他合不來,還是不見面的好。」

張豫思見他雖然語調不變,但說到最後一句時目光偏到了一旁沒有看自己,臉上又是一紅,仔細的記下了那個圖形。她推開房門,向應劭說的地方招招手,一身黑衣的丁平果然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听完吩咐後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走了。回到房門旁,張豫思正想著要不要掩飾一下以免尷尬,又覺得這樣似乎更著痕跡,有些拿不定主意,卻見應劭走了出來,輕聲道︰「衛南侯來了。」

張豫思隨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不一會,沉重的皮靴聲響起,洛明房在黃伯然,常業和家將的陪同下從一個拐角出現。

見應劭和張豫思站在房門口,洛明房掃了應劭一眼,隔遠對著張豫思哈哈一笑道︰「豫思小姐此時還能安然自若,實在是巾幗英雄本s 。相比之下某府上一群飯桶,可就讓豫思小姐笑話了。」

跟在洛明房身後的常業上前單膝跪下道︰「常某實在該死,居然沒能發現敵人安插在身邊的ji n細,還請豫思小姐恕罪。」

張豫思扶起常業道︰「要不是常將軍舍身相救,豫思已經被歹人所害,萬萬不要如此。真的是徐將軍嗎?」

常業嘆口氣道︰「可惜八年兄弟之情,沒有想到。徐任實在是一等一的人才。」

他雖然都是稱贊,但張豫思知道這並不是開月兌之意,反而是當眾揭示兩人之間感情,必定不會手下留情的意思,于是安慰道︰「常將軍不必自責,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這次應劭他也是僥幸無意間留心到一點端倪,看來那徐任隱藏功夫做的相當了得。」

洛明房听出她話語中對應劭名字的直呼大有深意,當下微微冷笑,也不接口,常業知道自己不是主角,現在的情況下追殺叛徒徐任的事情也不會是主題,謙虛幾句後就退到了洛明房身後。

洛明房和黃伯然跟張豫思和應劭四人之間沒有障礙後八目相投,都沒有說話,這時洛明房身後一眾家將中一陣s o動,氣喘吁吁的窩頭提著一個比她還高的大食盒鑽了出來,大喊道︰「房叔叔你都不幫我提的,累死我了。」

洛明房啞然失笑道︰「我不是讓王叔叔和李叔叔幫你了嗎?」

窩頭把食盒輕輕放在地上,靠著牆道︰「他們兩個粗手粗腳的,怕是還沒走一半路,吃的都全摔壞了,你們又走那麼快,要不是半路踫上蘭兒姐姐,我就只有回去找夫人了。」

黃伯然呵呵一笑,看了看後面也提著一個大食盒的丫鬟,模了模窩頭的頭道︰「好了好了,窩頭辛苦,下次讓夫人給你做蜜汁糕餅吃。」

洛明房看了看也被窩頭逗得莞爾的應劭和張豫思道︰「我跟黃相也還沒有吃飯,兩位不介意的話不如一起如何?」

張豫思道︰「有侯爺相陪不甚榮幸。」

黃伯然看了一眼應劭,轉頭道︰「蘭兒,把飯菜拿去前面的那件廂房。窩頭你留一份飯菜在這里用爐子熱著,如果房里的姐姐餓了小心服侍。」

窩頭和蘭兒答應一聲,應劭感激的看了黃相一眼,在對方的伸手示意下並排跟在前面的張豫思和洛明房身後向另外一間房走去。蘭兒把酒菜安排好之後,四人以主客坐定,由于確實都有些餓了,因此飯席間心照不宣的只是閑聊些各地風土和廣武衛南的風光,草草一飽。

蘭兒給四人在內進的房內泡上一壺香茶,和另外一名侍女將杯盤收拾出去。內進房間明顯是設計作為秘密會議使用,隔音效果非常好,兩排椅子相對靠牆擺放。洛明房和黃伯然在東面坐定後,張豫思有意無意間坐在了西面下首和黃伯然相對的位置,而讓應劭坐在了洛明房的正對面。

稱贊了一番衛南侯府的飯菜後,張豫思轉入正題道︰「侯爺不知道查出來剛才行刺的是什麼人沒有,據應劭說,他抓住的那個是巷子的人?」

洛明房饒有興致的看了看張豫思又看了看對面的應劭,然後端起茶杯道︰「我剛從外面回來不久,審問都是黃相進行的。」

黃伯然肅然道︰「施刑沒有任何意義,巷子的訓練讓他們在面對嚴刑抵受不住時也只會自盡求死,現在留著一個活口總比死的有用得多。到目前為止,那名刺客還是什麼都不肯說。丁平當時也去過,奇怪的是丁平好像不認識那名刺客,那名刺客卻一直盯著他。」

應劭開口道︰「那名刺客叫十五,或者只是個代號,對付過我們很多次。」

洛明房道︰「應小兄弟能不能說一下跟那個十五照面的具體情況,當時還有些誰,發生了什麼,讓我們看看能不能發現些什麼。」

對方既然裝傻,應劭也沒法直接說刺客的目的就是讓你不能再有選擇皇帝的一方的機會只能投靠周克明,加上又已經承認了身份,于是把前幾次跟十五踫面時的情形簡略的說了一遍。

洛明房听完後裝作恍然大悟的道︰「原來如此,看來這次巷子的目標還是應小兄弟你,豫思小姐湊巧在旁被波及,只是一場意外。」

張豫思接口道︰「這件事情確切目的很難說,除非讓那名刺客開口才能證實,我們目前再想也只是徒勞。不過侯爺,您現在對抽調衛南軍前往北諾增援抗擊沙蒙的聖旨可以有明確回復了嗎?」

黃伯然道︰「豫思小姐當時還帶來消息說疑似皇孫在衛國以東出現,而衛北對此可能有所行動,後來經過我們的調查確實有些異常,準備和籌劃的時間不得不稍多一些,具體計劃也因此不得不推遲。不過現在既然皇孫的親信應小兄弟在這里,豫思小姐又是身負聖命的人,是不是可以請兩位先幫我們解除一下皇孫和前年太子謀反一案以及現在皇孫和朝廷的關系這里面的一些疑惑,好讓我衛南先知道在這件事上如何自處。」

面對黃伯然直接的詢問,應劭不自覺的看向張豫思,卻發現張豫思也看向自己,道︰「這里面具體的情況就讓應劭來向侯爺說明好了。」

這是張豫思清楚明白的向應劭表達對雙方合作的誠意,同時也給了應劭最大的方便來跟洛明房周旋,應劭先看了絲毫不露內心想法的黃伯然一眼,才把目光轉到洛明房身上道︰「皇孫確實在前年牽涉進了太子謀反一案,但此案至今還沒有下達最終定論,聖上也沒有」正想說文軒並沒有被通緝時應劭突然發現對面洛明房的下巴幾乎微不可查的向上揚了一點點,這是在身份地位上自覺比對方高上一等的意思,雖然是出于無意間但應劭略為思索馬上由此發現了一個問題,如果繼續說文軒僅僅不是被通緝的犯人那麼文軒就是一個沒有定罪的逃犯,一個父親以謀反罪名被圍捕後自殺自己目前身份又難以界定的皇孫在一方諸侯面前跟一個草民相差不了多遠。以這種身份定位文軒的話不僅是自己,會連帶現在故意把主導位置讓給自己的張豫思都會在地位上比洛明房矮上一大截,下面幾乎就不用說下去了,他忍住先探詢張豫思一眼的想法,正視洛明房的眼楮繼續道,「聖上在也沒有在太子明志後再宣判他為反臣。太子蒙冤後皇孫也被巷子的ji n人所害,本應自盡以殉父母,苟全x ng命只為忍辱負重洗刷冤屈,之後遇見豫思小姐才明白朝廷中對此案也還存有很多不明白之處,皇孫作為當事人受豫思小姐之請決心返回昆定昭雪沉冤,相信以聖上天人之聰,即便一時被小人蒙蔽也必然無法長久。但周克明所領鎮東軍在當初太子謀反冤案受聖上調集之後現今一直借故盤踞昆定不回駐地藐視聖威,北方又沙蒙為患告急,再者以聖上慧眼,胸中現在定然已經對所謂太子謀反一事通透明了,只是一來皇孫被謠傳殞命,二來疾病纏身時更不能再添憂愁,所以為太子平反一事暫時押後。在這種情況下皇孫和太子雖然冤屈,但事有輕重緩急,一人一家的得失名利怎麼能和洛淮舉國的危急相比,所以現在皇孫決心先保護好豫思小姐完成這次使命,等大功告成之時再在豫思小姐陪同下返回昆定協助聖上撥亂反正,這樣才是忠孝兩全之道。」

張豫思沒有察覺到洛明房那個細微的動作,听應劭平述文軒和太子謀反一案時突然辭鋒一變,把自己陪洛文軒一起回到昆定平反一件本來完全子虛烏有的事情說得頭頭是道,而且用辭小心,在表明雙方密切關系的同時將文軒塑造成一個忍辱負重為國蒙受冤屈還處處以國家社稷為先的皇家血脈,比平常的皇孫在地位上又是高出了一大截。最為關鍵的是只說從張豫思這里知道朝廷里覺得太子謀反一案疑點眾多希望重新徹查,又說皇帝聖明心中雪亮,卻也沒說皇帝心中是什麼樣的雪亮,這樣避免了捏造聖意的同時即使這番話將來傳到皇帝耳中也只會是變成張豫思和宜郡太守公正忠心不放過每一個案情疑點,而不是質疑皇帝當初追捕太子是否正確。

洛明房知道應劭這番話里面虛多實少,可一時卻也找不出什麼破綻來,而且滿篇那些模稜兩可不清不楚的話都聯系到聖上聖明,自己除非想要被扣一個謀反或者污上的罪名否則就沒法質疑其中任何一條。他那句一人一家的得失名利更是有所指代,見張豫思點頭附和,只得也微微拱手道︰「希望果如應小兄弟之言。不知道現在皇孫在哪里,衛北動靜詭異,如果皇孫發生什麼意外我洛明房一定會抱憾終身。」

應劭還禮道︰「皇孫他察覺衛北有異,所以親自跟老師一起去探查詳情,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還請侯爺吩咐一下城門處給予方便。」

洛明房也敷衍道︰「皇孫果然英武神勇,廣武城門雖然暫時封閉,但坐鎮之人向來謹慎細心,相信不會對知行先生和皇孫的的入城造成麻煩。」

張豫思見應劭已經完全的理順了自己,洛明房和他所代表的皇孫三方之間的關系,而以調集衛南軍北上北諾為由說服洛明房對抗周克明的聖旨畢竟是由自己親口向洛明房宣示,現在改由應劭來發起追問並不合適,于是重新拾起話頭對黃伯然道︰「黃相,既然現在對應劭和皇孫已經沒有疑問了,是不是可以繼續回到聖命的問題上了。」

黃伯然撫須道︰「北諾抗敵衛南責無旁貸,只是現在的形勢豫思小姐也看到了,我們衛南衛北從幾年以前就不太和睦,如今聖上龍體欠安,衛北趁機s o動。萬一衛北趁衛南北上空虛之機作出什麼膽大包天目無君上的事情來,這叫我們如何是好。不知道北上北諾之事豫思小姐向衛北提過沒有?」

衛南衛北雖然從洛重死後就已經涇渭分明但正式分封只是大概不到一年前的事情,黃伯然說幾年以前衛南衛北就不和睦自然是隱隱透著洛重被刺之事的意思,衛北的事情張豫思還沒來得及跟應劭細說,再者根本沒去過衛北的應劭也沒法在這件事上的發言上定調,她只得模糊的道︰「負責衛北事宜之人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所以暫時不知道衛北王的意思,不過」

洛明房截斷道︰「豫思小姐還請見諒,既然衛北還沒有消息,以某的看法,這件事是不是請回復聖上暫時押後一段r 子,給衛南一些時間做好軍力調動和後勤的準備。」

見洛明房雖然以軟釘子把張豫思踫了回去,但听到衛北王三個字的時候他和黃伯然的神s 都明顯有些不自在,應劭立即接口道︰「北上北諾之事今天天s 已晚又發生了剛才的事情確實不太適合討論,豫思小姐不如請侯爺明天安排時間再行計議,也許到時會有衛北的新消息傳來而不必我們妄自猜測也說不定,眼下倒是有一件事情我們可以詳細研究。淮將軍是在去洛西營的路上遇伏,這件事情有不少古怪之處,侯爺熟知衛南情況,我有幾個疑惑不知道能否賜教?」

這話話在座的人都听得出有作為欽差的淮昱在衛南國境受襲洛明房月兌不了干系的意思,但他說得客氣,而且有張豫思的支持,洛明房也不好表現得太過于強硬,只得冷哼一聲道︰「這件事情本侯也很是在意,想徹底弄清楚,應小兄弟有不明之處但問無妨,本侯言無不盡。」

應劭听他兩次自稱本侯來j ng告自己,立即斟酌了一下語氣和用辭來附和自己揣摩出的對方底限,道︰「侯爺和黃相仁愛無雙,賜藥之恩我是永志不忘的。在下也只是想盡自己一份力弄清楚淮將軍遇襲的真相,以免有不明事理的小人傳出什麼謠言影響到侯爺。淮將軍在洛淮沒听說過有什麼私仇,他是為防備寧界從衛南去往洛西營時遇襲,最可能出手的人應該是衛南和洛西營的敵人,衛南和寧界不遠,不知道寧界有些什麼人最有可能潛入洛淮刺殺淮將軍。」

本來洛明房听到應劭說要問淮昱遇襲的事情以為他是想證明這件事是衛北所為陷害衛南,淮昱醒來的那段時間張豫思就在他身邊,他們兩肯定能猜出動手的人屬于衛北或者巷子,現在張豫思和應劭既然擺明了站到同一陣線應劭自然也確認了這一點,通過這件事把衛北劃進衛南和朝廷的敵方,從而逼得自己不得不跟衛北劃清界限,這不得不說是一個不錯的想法。但他的應對之法就是繼續裝傻,即使張豫思說是淮昱親口所說也認定是淮昱傷重胡言,反正唯一可能的目擊者在進城時就已經被自己控制而府上醫生已經報告過淮昱短時間內都很難再次醒來,目前的情況對方毫無辦法。但應劭卻就是不提衛北,反而在說刺殺淮昱的人是衛南的敵人之時指出對方是寧界,這不禁讓洛明房的眼楮眯了起來,揣摩起應劭話中的真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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