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無邪!」應劭雖然覺得這個聲音非常耳熟但還沒有想到是誰,正眉頭微皺思索間身旁的張豫思卻先月兌口而出。見應劭一臉驚愕的看向自己,不知道他見過方無邪的張豫思以為他想問方無邪是誰,覺得一時說不清楚所以只是搖了搖頭,腳下加快幾步敲了敲門。
開門的家將見到兩人愣了一愣,雖然露出j ng戒之s 但看了看屋外哨戒的手勢並沒有多話就把兩人讓了進去,房間內並不是張豫思想象的那種鐵鏈炭盆的場景,不過連嘴都被塞住捆在一張凳子上身量瘦小的方無邪在幾個虎狼之軀的家將中間的境況還是顯得非常淒涼。應劭拉住張豫思的袖子阻止她貿然上前以免產生誤會,拿出黃伯然交給他的令牌︰「我們是奉黃相之名來釋放這位方無邪兄弟,這里有黃相的令牌為證。」
幾名家將中為首之人接過令牌確認後還給應劭,點點頭︰「這位小兄弟很面生。」
「在下是皇孫的人,這位是豫思小姐,是黃群黃將軍送我們過來的。」見對方露出詢問的眼s ,應劭走到窗邊拉開一條縫隙給他指了指馬車的方向,「這件事情,黃相特別吩咐由在下和黃將軍保護豫思小姐前來,以期不要讓方無邪對之前對他的特殊保護產生什麼誤會。」
黃群明顯在馬車中透過車簾注意著這邊的一舉一動,那領頭之人看過去適時的拉開車簾露了一下臉。在親眼從黃群那里確認應劭和張豫思的身份後,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出現在那領頭之人臉上,先向張豫思行過禮,對著方無邪的方向抬起手,在半空頓了一下,改作向屋外揮了揮,示意手下人都先出去,然後把應劭拉到一邊,嘆了口氣道︰「不瞞小兄弟說,黃相本來的吩咐是好生款待,不過這方無邪那張嘴實在是太厲害,從進來就開始罵,怎麼威逼利誘都不肯停。」見應劭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搖了搖頭,頓時明白他也深有體會,「這件事情黃相又吩咐了要隱秘行事,為了塞上他的嘴只得把他捆起來,這才除了每天三頓飯的時間以外大家能落得個清靜。」
雖然沒有明說,但深知方無邪x ng子的應劭可以想象得到這幾個家里兩千年來所有沾親帶故的親戚都已經被罵了幾遍的家將開始只是實在忍受不了,打算讓方無邪識相所以蒙住了他的嘴作為j ng告並沒有捆他的手腳,哪知道方無邪估計是想也不想的就一把拉了下來繼續罵,才落到了現在五花大綁的待遇。
張豫思雖然不知道那領頭之人拉住應劭說什麼,但對方既然當著自己的面肯定是一些不太不方便直接跟自己說想讓應劭轉達的話,再聯系到方無邪的滿口污言穢語,也大致猜到了會是些什麼,于是也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直到屋內的家將都跟自己作禮告辭之後應劭重新關上了門才趕緊去給方無邪松綁。
才將方無邪的雙手松開,他已經一把把自己嘴里塞著的布抽出來,指著應劭的鼻子大罵︰「你個殺千刀的死癩蛤蟆,怎麼又敢死不要臉的跟在豫思姐姐旁邊,小爺跟你說,遲早有一天,小爺把你跟你那個」突然腦袋一縮,四周看了一圈,才壯聲道,「那個娘們一起剝光了撒上石灰,浸到糞坑里去!」
這副神態跟在宜郡里的那次幾乎沒什麼兩樣,雖然惡毒卻讓應劭想起了幾天前的時候,只是張豫思這樣一個少女在旁應劭覺得不能讓他這麼繼續粗俗的罵下去,于是咳嗽一聲,一聲不響的看著屋子緊閉著的門。
果然方無邪全身一抖,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吞了口口水,似乎那門外站著什麼可怕之極怪物的模樣,不敢再繼續罵下去了。這下連臉紅著的張豫思都好奇起來,應劭到底是怎麼憑一個眼神就讓這個天不怕地不怕流氓習x ng的小光棍閉嘴的。延香整治方無邪的手段有些不雅,應劭不想在張豫思面前提起,見方無邪也安靜了下來,問道︰「豫思,你也認識他?」
張豫思還沒開口,一直往門那里偷偷模模看著的方無邪脖子一硬︰「什麼叫也,小爺什麼時候認識你這個喜歡混狗屁脂粉里不男不女的了。豫思,豫思,豫思姐姐的名字是你叫的?豫思姐姐你千萬要小心,這家伙生就一副天庭塌陷小眼尖牙鼻孔朝天的短命相,還一肚子爛水誰踫誰晦氣,我就宜郡見了他一面倒血霉到現在了還沒緩過來。他還跟一個惡毒狠心上了年紀的老娘們一起,簡直是一對ji n夫y n婦,我看他跟著你一定不安好心。」
啪的一聲清響把正滔滔不絕的方無邪和不知如何是好的張豫思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張豫思疑惑不解的看著應劭,卻發現方無邪的臉s 都變了,直直的盯著應劭怒道︰「你拍什麼手?你那雙潰爛流膿的手拍一下一股惡臭一年都消不掉,燻死小爺了!」
應劭心底也實在是有些無奈了,這方無邪從拿掉塞嘴的布能說話開始到現在就沒消停過,故意不理他看著張豫思道︰「豫思,我記得你說延香無聊著所以出來四處走走的是吧?」
方無邪這一次沒敢插嘴,張豫思不明所以,只是點了點頭。應劭對方無邪露出一個笑容︰「小無邪啊,你覺得是不是該去陪一陪你的姑n in i解悶才好呢?」
方無邪張張嘴,沒說出話來,哼了一聲,縮到張豫思身後。這卻叫應劭有些模不著頭腦了,以他印象中方無邪的x ng格是絕不可能作出這種小孩撒嬌的行為的。張豫思掏出手絹給方無邪擦了擦臉,方無邪雖然一臉純真的表情,應劭卻發現他借著小動作腦袋晃來晃去似乎很不經意的在用臉在張豫思手上蹭了幾下,由于不知道他們兩的關系應劭也不好多說,只得心底暗嘆,這小混蛋見了自己兩次就罵了兩次s 鬼可自己其實什麼都沒做過,反倒這小混蛋兩次都在極盡所能的佔在場兩名女子的便宜,雖然上一次的對象太過厲害他自己吃了大虧。
「豫思,他,到底是什麼人?」看到方無邪終于暫時沒有再開口的意思了,應劭覺得還是正事要緊,不過方無邪這小孩臉s 瞬間變幻的滑頭本s 讓他覺得還是先弄清楚底細比較保險,而且看眼前的情況張豫思跟方無邪關系似乎並不簡單。
誰知方無邪一听應劭問起自己又蹦了起來︰「豫思姐姐,不要跟這個人說話,他在宜郡對兩個姑娘家耍流氓,被我壞了好事惱羞成怒打了我一頓,絕對不是好人。」
見張豫思偷偷給自己使了個眼s ,應劭會意的微微頷首,走到屋外,本想直接先去軍營,但想到之前針對張豫思的刺殺行動,于是站到街道對面的牆角下。
「這小子居然能叫賈剛他們都受不了,豫思小姐一個人能行嗎?」黃群駕著馬車過來,招呼應劭坐上去。
「不怕黃兄笑話,我可以算是被他灰溜溜的轟出來的。本來想的是我一個人來就可以了,現在看來,如果不是豫思小姐來了,我還真對付不了他,這家伙邪門的很。」應劭無奈的笑笑,接過黃群遞過來的水壺喝了兩口。
「那我還是繼續在這里等吧,免得進去自討沒趣。」
對方回答得異常聰明得體,應劭不由對眼前這個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黃相表佷產生了些好感,把水壺還給黃群,隨口道︰「剛才那幾位呢?」
「那幾個都是閑不住的貨s ,一心想著升官發財,這里還沒完事呢,馬上就嚷嚷著跑去殺敵建功什麼的了,一點規矩都沒有,只可憐了我們兩要蹲在這里受凍。」黃群的話就跟黃伯然一樣,不管說出來的是什麼意思,但是總能讓人听著感覺很舒服。
應劭知道現在廣武人手吃緊,那個領頭名叫賈剛的人一定是看這里有人接手于是立即趕往軍營支援。雖然知道廣武必然會爆發一場戰事,區別只是早晚和在與衛北還是洛西營之間,但已然跟衛北展開交鋒的當下,應劭還是有一種這場戰爭是自己帶來的愧疚感,裝作漫不經意的道︰「黃兄,你對衛北怎麼看?」
「不知道,那里畢竟是我的家鄉,雖然現在我全家都已經搬到了廣武,但還是有不少親戚。」黃群沒有看應劭,「不過,我相信侯爺和黃相,他們的選擇是不會錯的,不然我爹也不會毅然帶著全家跟隨他們來到這里。」
「是啊,家鄉。」應劭的眸子動了動,擺擺頭將心里泛起的那圈漣漪甩開,突然心中一動,抬頭向天上看去,一個灰s 的小點逐漸變大,向衛南侯府的方向飛去。以應劭的眼力已經看清了那是只雪隼,不過毛s 呈灰黑,跟之前路上所見純白的那幾只不同。
「出來了,這小子就是方無邪嗎,看起來挺老實的樣子。」黃群似乎並沒有看到那只雪隼的樣子,饒有興致的在觀察跟在張豫思身後那個看起來膚s 很黑身體瘦弱的小孩。
「看什麼看,信不信小爺剜了你眼珠子拿去喂狗,跟這個天生挨三刀的蹲一起就知道你也不是什麼好鳥!」不過方無邪跟形象完全不搭調的第一句話就讓他深吸了一口氣,只得當做沒听見,跳下車迎接張豫思跟方無邪進了車廂。
有張豫思的看管加上應劭很知趣的跟黃群一起坐在外面御者的位置上,方無邪一路上倒是安靜無事的到達了衛南侯府。在門口等待張豫思安排方無邪時應劭看到幾乘馬急匆匆的離去,不禁想問旁邊的黃群有關雪隼的事情,但想來一來黃群未必知道,二來這也並不合適只得忍住。
見應劭仍然跟自己並排坐在馬車前面的位置上等著,黃群看了看侯府的大門︰「應兄,方無邪既然不在,我想你還是坐到馬車里面吧。」
「嗯?」
「有些事情雖然不一定要告訴侯爺但但黃相想知道的清楚一些。」
應劭明白過來自己和張豫思與方無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舊相識,可之間的關系是怎麼樣的卻不一定會在之後應劭和張豫思描述整件事情結果的時候告訴洛明房,他也不會關心。黃群畢竟是黃伯然派來的人,作為衛南的管家黃伯然不能像洛明房一樣只抓結果而必須事無巨細,黃群只有通過這樣暗示讓應劭待會在馬車內通過跟張豫思的談話讓他至少了解一個大概,這種情況下比之直接問應劭或者張豫思得到的情報可信度會高得多。本來是件相當惹人反感的事情不過黃群這麼明白的說出來反倒讓應劭並沒有什麼被人刨根究底的不快,點點頭︰「不知道廣武哪里有不錯的館子,等這件事完了之後希望能與黃兄一醉。」
「希望能夠快些結束吧,到時一定我做東。」
兩人明白此時算作是彼此為公因此不再多話分別在車內車外坐定,張豫思回來的比想象中快,見到應劭在車廂里時露出一絲歉意的微笑道︰「方無邪這孩子,對不住了。」頓了頓又道,「延香姑娘已經回來了,不知道在干什麼,我只在門口見了她一面,沒有進去。」
「我在宜郡看到方無邪的時候他衣衫破爛境況不佳,你爹既然是太守,看起來的話你跟他應該不會有什麼親戚關系吧?」應劭心下大定,加上自己也確實對張豫思跟方無邪的關系很好奇,盡量小心的問道。
張豫思看著車外道︰「這孩子祖上是衛南還沒開發時從昆定流放的,一起過來的傳到現在已經只剩下他了,據說是幾代人以內都只許行乞,不過他跟我爹都沒告訴我是什麼罪名,只是宜郡太守府里有昆定發來加蓋金印的聖旨,所以我也不能怎麼幫他。這孩子很有志向,這樣的身世居然能毫不自暴自棄,還每天堅持到我爹開放給所有城民的書館里看書。我有時候偷給他些銀子他也從來不要,說什麼肚子事小面子事大,總有一天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方無邪的名字。這次說是想去清遠閣看看,才意外的救了淮昱。可我知道這肯定不是真話,我爹書館里他最喜歡的那些兵書還只看了一半,他絕不會就這麼半路突然離開的。對了,應劭,你是怎麼認識他的,他說不記得了。」
「我也不記得了。」應劭心知肚明那次大庭廣眾之下被扒了褲子一定嚴重打擊了方無邪的自尊心,所以才離開宜郡。他這才明白剛才張豫思給方無邪擦臉時他故意用臉去蹭張豫思的手並不是想佔便宜,而只是一種孩子對母親的渴望,「他很喜歡清遠閣嗎?」
「天下學府,只要是真正想追求知識的人,誰不喜歡呢。」張豫思的臉上露出一種欣然向往的神s ,「即使是家父,也常為當年年輕時在清遠閣閣主那里最後一關沒過而耿耿于懷,引為平生憾事。對了,你師父就是清遠閣出生,方無邪」
雖然張豫思沒有說完,但應劭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想到知行最討厭的就是粗言穢語,只得抿了抿嘴道︰「老師可能不會收他,不過我會盡力。」
見該說給黃群听的話都說的差不多了,應劭突然想起之前前往釋放方無邪路上的那些話肯定也都被黃群听去了,雖然知道他肯定不會多嘴說出去,不過也覺得不方便再多說什麼。因為丁平等還在軍營的原因,因此應劭還是讓黃群把馬車駛到後門,讓張豫思先下了車,然後自己才坐到黃群旁邊又轉到正門進入軍營。至于方無邪那邊,以他對張豫思的尊敬應劭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來到軍醫營時鋪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濃重的血腥氣,丁平和尹卓守在兩個營帳入口處,雖然看到應劭丁平如常的沒有什麼好臉s ,但知道軍醫在軍營中重要x ng的他並沒有什麼多余的言語或者行為,至于尹卓則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甚至連表情也沒有。這還是應劭第一次面對血淋淋的傷員,之前在地動湖時只是在自己身體上比劃和處理過一些小動物尸體,延香的傷他也從來沒有能仔細看過,遠不如現在真正面對一個活生生的人時對一切傷痛有這麼直觀和觸目驚心的感受。好在軍營中的軍醫知道應劭的身份,黃伯然也關照過他雖然醫理j ng深卻可能沒有什麼實際處理傷員的經驗,這些軍醫也都是從新手過來的,于是先挑選了一個受傷較輕的傷員給他處理讓他慢慢習慣。一開始時應劭還有些心跳加速和緊張,但當他完成這個手臂中箭傷員的拔箭和包扎後看到對方真心露出的感謝神情心底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滿足感,這才身有體會的明白了一個醫者能為另一個人驅除痛苦是件可以讓人多麼高興的事情,又不由得對身在旁邊營帳的張豫思面對這種血腥時的反應產生了好奇感。自己身為一個習武的男子都只能勉強忍受住嘔吐的感覺,張豫思應該也是沒有見過這種血腥場面的,她能受得了嗎。
到夜間時城牆方向的聲音逐漸停了下來,應劭猜想今天衛北應該已經停止攻城,自己所在的營帳中送來的傷員一共三十多人,除了幾個傷在要害的以外經過處理都已經沒有大礙。從傷員的交談中應劭知道衛北到目前為止能使用的攻城工具都還只有長梯和弓箭,並且數量並不充足,而廣武守軍在昨夜對衛北的襲擾和今天早上清除城內刺客的行動後士氣高漲,因此衛北覺得再打下去也只是徒增傷亡,草草收兵。
幫著軍醫們處理完最後一個傷員,應劭洗了手,靠著一根支起帳篷的柱子在地上坐下,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上城牆放草人後,今天早上天還沒亮又跟常業行動,然後去釋放方無邪回來就開始處理傷員到現在除了喝了黃群兩口水外一直都沒有任何其他東西下肚,手腳都有些不听使喚了。幾名軍醫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應劭表示沒事只是休息會後便都出去了,傷員另有住處,整個營帳里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耳听得附近都沒有聲音旁邊營帳的人應該也都趁著這機會去吃飯休息了,想到丁平,應劭知道張豫思在走前肯定是不能來跟自己打招呼的。正一個人享受難得的清靜,一個極輕微的腳步聲從遠處接近,應劭不情願的轉過頭,一身黑衣有如幽靈的尹卓出現在自己面前。
「知行先生和皇孫在找你。」見應劭沒有站起來的意思,尹卓便也就那麼站在那里像自言自語一樣。
應劭奇道︰「你?」
「方無邪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這里沒有點燈皇孫和知行不知道你還在這里,他們在指揮所。」尹卓說完便像沒出現過一樣消失了。
應劭發出一陣笑聲,笑完才對著營帳門口道︰「豫思小姐想來現在已經在丁平的護送下回侯府看望淮將軍,尹兄怎麼還沒有走的意思。我看丁平對豫思小姐比淮將軍還要著緊,居然連我都要派你盯著。」
尹卓沒有再次出現,只是聲音從帳外遠處傳來︰「多謝。」
看來這個沉默寡言又面無表情的尹卓相比丁平倒算是個正常人,至少懂得找理由逃開盯梢自己這種無聊的事情,應劭心底又笑了笑,疲累一時去了大半,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向軍營中間的指揮所走去。
文軒和知行圍在桌子上就著幾盤小菜扒米飯,見到應劭進來,文軒指了指擱在一旁的碗筷,用一種毫無生氣的語氣道︰「我到現在才明白,在肚子餓的要死的時候,能吃上兩碗白飯是多麼不容易。」
應劭也不說話,把其中一盤已經吃的不剩多少的菜盤端起,用飯勺挖上幾勺米飯在上面,就地一坐,幾乎把半個身子斜在地上的往嘴里倒飯,引得文軒哈哈大笑,一時連儀態都顧不得的就那麼把一口還沒吞下的飯含在嘴里,指著他道︰「老師,我還以為我們兩已經算得是饑荒難民了,你看阿劭完全就是餓死鬼投胎。」
知行露出微笑,雖然沒有說話,但應劭看得出他眼中蘊含的勉勵之意。在三人都終于覺得這頓米飯小菜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足慰平生之後,知行才端起一個茶杯抿了一口,開口道︰「阿劭,文軒從黃相那里听說了方無邪的事情,就想到你肯定沒顧得吃飯。這時候恐怕在軍營里想找點吃的也不容易所以才把你叫來,你到底去哪了,門口的兵士都說你沒出過軍營,要不是踫上那個尹卓還真找不到你。」
尹卓,應劭听到這個名字不禁想起了他臨走時那句多謝,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個尹卓老是不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看起來很沉悶的樣子,但這家伙實際上太ji n猾了。丁平最開始是派他暗中保護張豫思,給主子保護心上人這也沒什麼,現在居然派他暗中盯著我,這家伙不肯干這種掉份的事情,所以就故意找了個被我發現的理由然後跑回去了。」
文軒哈哈大笑道︰「難怪他說他能找到你,還讓我們不要告訴別人,原來是不肯干這種無聊事。你今天到底都又做了些什麼被人家這麼惦記,不會是真的跟那個張豫思出外偷情了吧。」
應劭搖搖頭,把方無邪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自然略過了跟張豫思之間的一些對話,然後看著知行道︰「老師,我覺得這個方無邪就心x ng來說是個不錯的孩子,又有傾慕清遠閣之意,你如果願意教導他一定可以在將來培養成一個可用之人。」
知行微微一笑道︰「他有什麼缺點你就直說了吧。」
「他,因為身世的原因,並不太懂得禮貌。」
「你都覺得不懂禮貌,那他,看來是很難改掉這個毛病了。今晚已經決定只使用草人不派人下去,阿劭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衛北應該會有第一批攻城器械運到,才是真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