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淮 第三十一章 遠圖近憂

作者 ︰ dzpper

()「今晚淮昱和文軒會帶回寧界皇帝的初次要價,我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全部的那塊土地。雖然我們皇帝的指令是酌情考慮,而且我們現在掌握了燭成,可那塊土地仍然是不能輕易全部交給寧界的,這不僅關系到洛西營和寧界以後的實力對比,而且也會對文軒的未來產生影響。」

「老師你之前一直說有些事情還不方便告訴我,所以我對整體局勢的了解總覺得還差了些什麼才能連貫起來。現在的話,我可以知道了嗎?」

「如果拋開宣若鏡和寧界跟周克明勾結的人,其實那塊土地才是我們這次的核心,一切都圍繞著它。我先說大和公的方面,那塊土地的富庶不用多說,面積也在洛西營現在所領轄地中佔了三成左右,一旦全部讓出,洛西營的實力在今後必然會有一個明顯的下滑。此消彼長下以後與寧界一旦再有爭端,即便有衛國的支持也會處于下風,所以我們必須寸土必爭,這是一個長遠的戰略問題。」知行小心看了看周圍,把聲音壓低了一些,「在知道淮昱的任務時,我就已經知道我們的皇帝必然給了他一些足以打動寧界皇帝的籌碼。雖然當時加入淮昱這一次的任務是我們最好的選擇,可現在看來這個選擇不是沒有弊端的。無論最終那塊土地中失去了多少,即便洛西營知道我們是出于無奈在皇帝的授意下簽訂的協議,這筆賬還是會算在使團成員的頭上。淮昱是昆定朝廷大司馬的兒子自然無所謂洛西營對他的看法,可文軒不一樣,回昆定以後除了政治以外他還需要軍事力量的支持。洛淮軍方明面上的主要軍事力量現在並沒有衛國,衛南侯統一衛南衛北之前無論實力還是聲望上都還暫時不足,北諾地位特殊我們自然指望不上,鎮東軍經過周克明這場風波即便平息以後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再有作為,鐵甲旅是皇帝親兵本就犯忌諱,再經過太子一事更要避嫌,所以我們剩下的選擇就只有洛西營和南明哨衛。」

「既然我們這次即便成功也會得罪洛西營,老師的目標是放在了南明哨衛上?」應劭之前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師已經看得這麼深遠,不過卻並沒有擔心,他相信自己的老師既然想到,肯定有了妥善的解決辦法。

「這就是我一定要把燭成牢牢控制在我們手上的原因,原本我只是有一個大致的構思,到蘇依和蘇滿的身份徹底查清以後,我的計劃才真正能夠完美的實行。」知行重新帶上了自信的笑容,「運氣確實在我們一邊,雖然這麼說很缺乏尊重,但僅僅是對我們而言的話,燭成發生的一切都像是為我們量身定做的一樣。失去那塊土地,拿到燭成,首先是可以為文軒極大的降低因為丟掉那塊土地在朝野間所造成的負面影響。不過對他登基的理想而言這只是小事,因為我們的皇帝必然不會像一般凡夫俗子一樣把過錯算到他頭上,所以真正可貴的並不在此。在燭成出現之前我當時還在洛西營和南明哨衛間猶豫不定,因為無論洛西營的難以爭取還是南明哨衛的弱小似乎都是無頭死結,不過燭成完美的解決了這個問題,南明哨衛的弱小這個相比洛西營最大的劣勢反而因此變成了優勢。南方一直沒什麼有進犯意圖的強敵,唯一需要顧慮的敵手南蠻極少有入侵的歷史,而且一些外部的部落都已經逐漸開始與洛淮融合。南方軍隊建立時冠以哨衛的頭餃,對它的期望僅僅是j ng戒危險之用,加上周克明的打壓,可以說現在的南明哨衛戰斗力最多也就是跟洛明房當時在廣武征召衛南全部兵力之後的實力不相上下。也正因為它現在的弱小,所以我們才能有機會完全控制這支部隊,這個優勢,是洛淮其他部隊都不具備的。」

「老師是希望能利用燭成來完成對南明哨衛的改造?」

「記得剛見到你們的時候,文軒問過如果我做皇帝是不是最好的人選,我告訴他以我的資質最多能做到鎮守一方。所以只是南明哨衛的話,我確實有信心讓它強大起來,在幾年以後成為文軒最有力的後盾和親衛。」知行堅定的眼神凝視著應劭,「南明哨衛擁有對南方邊境的管轄權,體系建制也算完整,但長期沒有主帥,大大削弱了外調主帥豎立威信的難度。如果有燭成的錢財和那個鐵礦的支持,相信五年以內追上整個衛國現在的戰斗力並非難事,而能夠做到這點也是我計劃中能完全掌控南明哨衛的關鍵一步。」

「可是」應劭打斷了知行。

知行眉頭微皺︰「你是想說為了帶回蘇滿,你跟楚子揚的那個協議吧,拿給我看看。」

應劭從懷中掏出自己的那份,遞給知行,知行接過以後仔細的看了兩遍,臉上神s 舒緩開來︰「居然是這樣寫的,那個楚子揚也算是個老謀深算的人,這份協議卻這樣草草簽就,看來我們的運氣果然還沒有用盡。阿劭,這不但不是什麼束縛,對我們而言反倒是件好事,我估計將來寧界的皇帝肯定也會要求從中分一杯羹,到時你就可以以這份協議為模版,和寧界皇帝簽下一份三成產量以內的協議。可以說,如果得到南明哨衛的控制權,能否振興它和讓燭成發展起來,這兩份協議要起到一半的決定作用。」

「好事?」應劭這次對知行的話是真的毫無頭緒了。

「想必你們當時時間不多,所以協議也寫的很簡單,這里面就可以大做文章。兩成的產量以市價的一半賣給他們,首先這市價就是個模糊不定的東西,當然,如果他們認同我們後面的說法,我們確實可以對礦石給一個公正的價格。」知行把協議攤放在桌面上,「兩成的鐵礦,並沒有注明是原礦石或者打造完成的器具。我們堅持是後者的話,加工費中自然可以額外增添損失的那部分礦石價格,量東脊也只能吃這個暗虧。長陽是太子封地,如果我們能完成寧界的任務不出意外就會順延給文軒,那里最有名的除了鴨腸以外就是李鐵手,他位于長陽市郊的鐵鋪規模幾乎有整個長陽的十分之一大小。據文軒所言李鐵手跟太子關系一向不錯,我們跟他合作應該不是問題,同時我們也可以從李鐵手那里借些匠師到燭成發展冶煉鍛造業,這也有助于我們收攏燭成的人心和安撫蘇滿。除了兵器盔甲以外,有了這個協議就等于是錢也有了,只要能得到機會,我們還何愁不能壯大南明哨衛和燭成。」

應劭這才真正了解了自己老師一直以來的長遠計劃,同時也因為李鐵手的名字想起那把被十五要去的本屬于淮昱的j ng鋼劍,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知行又怎麼會看不出自己學生的想法,嘆了口氣︰「你的心境我了解,並不會因為一個公主的尊號所吸引。只是燭成這次實在對我們太重要,必須保證萬無一失,即便不談文軒對輕月是動了真感情,以輕月在寧界的利益關系也是我們無法舍棄的。本來我的年歲雖然並不適合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那樣確實又真的對蘇依很不公平,所以,只能是讓你有所犧牲。」

「其實我真的並不算犧牲,或許只是我們犧牲了蘇依和蘇滿而已。」

「怎麼想都好,蘇依和蘇滿因為燭成的原因必然會被利用,在我們手里,至少還可以多為他們著想一些,這也是我的計劃中會有借助李鐵手幫助燭成發展的原因。」知行並沒有怪自己的學生,「人生總是面臨很多艱難的選擇,並不是每一次都有不會讓自己痛苦的選項。除非生命走到終點,否則作出選擇的後果至少會比因為猶豫不決帶來的好。」

「我明白了,老師。那現在我們還需要做些什麼呢?」應劭壓下心中浮起的無奈感。

「既然全孝直之前下了蘇依這麼大的本錢在誤導我們懷疑國尉許勇上面,現在我們最好的突破口自然是在許家,弄清楚全孝直為什麼不願意我們接近許家。」知行明顯還在想著別的事情,眼楮略有些發直,「許勇的病還要等淮昱回來以後才能知道詳情,而且我們也不能太過接觸許勇以免引起跟淮昱不必要的麻煩。我想那個許其言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我們現在最需要弄清楚的就是許家跟全孝直和他身後的太尉樂以軒之間的真實關系,以及許家在太尉所管的軍隊中插入那麼多年輕一代的目的,還有就是為什麼樂以軒會對許家這麼明顯的動作听之任之。」

「老師還有什麼比這些更為難的事情嗎。」應劭還是沒能忍住。

知行沒有中斷他別有所思的神s ,繼續無焦點的看著前方的地面︰「都是以後的事情,這些暫時我一個人有所準備就可以了。許其言的事你一個人有問題嗎,我不想讓淮昱引起什麼誤會。」

應劭見知行難得的臉有愁s ,想起之前他所說的,知道他是為突然發現皇帝才是洛淮真正一直掌握著西邊局面的人而有所j ng惕,因為要對洛淮皇帝重新估計而必須也重新考慮文軒回昆定後的事情,當下答應了一聲,徑直先出了客廳。出來時外面正好看到袁闢,應劭便向他打听到給許其言留下的那三個人所安排的住處,進去後發現只有其中一個在,另兩個可想而知應該是看著蘇滿或者去向許其言匯報。應劭也不多話,直接跟那人說他要見許其言,見那人稍有推拒的意思,便說如果不行的話他會安排蘇滿失蹤一下所以不要浪費時間,接著告訴對方地點在使館旁邊那家酒樓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目前應劭只是皇孫文軒的私人侍衛身份沒有官職,自然做不了拜訪和拉攏寧界大小官員的任務,前期哨探和拖延宣若鏡的任務在在淮昱和文軒的到來後已經宣告結束,為文軒私人爭取燭成和聯絡劉家的事情也不再需要他做什麼,宣若鏡又銷聲匿跡,眼下已經成了最閑的人。左右無事,應劭又不想去見蘇滿,便決定先去那間名為王記酒樓的地方等候許其言,順便他也想听听昨天听到一半的評書的後續。

王記酒樓里果不出應劭所料中午吃飯時間以前也有人在說評書,可惜卻已經不是昨天的那人,說的也變成了龍沙之戰的神魔傳奇。這段傳奇身為湖縣人應劭自然是听過很多次,這名說書者卻是自加演繹,把述說的重點放在了幾對傳說中的情侶上。應劭本就是少年人,雖然听不到昨天的後續有些失望,但也是喜歡這種愛情故事的年紀,便也要了茶水和花生,坐著听那說書者把應龍和楚若的愛情說出一段三角戀,又把穿雲和雲容的故事中插進一段雲容的弟弟仇視穿雲,經過穿雲持久不斷的努力才化解的亂談,不過處處旁征博引,倒也顯得似是而非,勉強自圓其說。應劭听著听著就覺得這種說書方法有些似曾相識,仔細一想就苦了臉,不過轉即又變成了微笑,延香胡攪蠻纏時就一直是這種生拉硬扯的風格,還偏能每每讓他無法辯駁。

許其言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酒樓門口,環顧一圈後很快就發現了在僻靜角落里的應劭,向他走去。應劭察覺到許其言的到來,但說書先生正說到j ng彩處,他想听完這一段再上樓,便沒有起身,只是歉意的表示讓許其言稍等。沒想到許其言兩邊看了看,就在應劭旁邊坐了下來,伸手從應劭身前抓過一把花生剝開丟進嘴里,一只腳踩到旁邊的板凳上,把衣袖前端卷起來,等說書先生說到高昂處,還跟著圍觀者大聲喊了一句好。

應劭見他似乎比自己這個平民出身者還要適應這種市井環境,不禁奇怪的看了過去,許其言沖他笑笑,又取過一只碗倒滿劣質茶水︰「十歲以前,沒人知道我是許家的人的時候,我經常能夠享受這種快樂。想不到,十年後,要托你的福才能重溫一次舊夢。」

這間王記酒樓所處街巷雖然偏僻,畢竟在寧界zh ngy ng的範圍內,即便是喝茶听書的客人又豈會是貧寒之輩,許其言的一身便服雖然質料上乘,但坐在那里,配上熟絡的茶客行徑,根本看不出絲毫昨晚相見時的儀容。一邊听著,許其言還一邊以老友的口氣跟應劭閑談評書的內容,不時笑罵說書者實在太扯,那說書者的風格即是戲說,听書者多喜歡損他幾句下作八卦之類的。應劭雖說始終保持著對許其言的j ng惕,但自思不能著痕跡的落了下風,便也跟著起哄,兩人在旁邊听書者看來就是兩個游手好閑的游戲少年。

等說書者說完謝場時,許其言搶在應劭前面給了賞錢,然後兩人在下面開始打掃時走上二樓,一路還說著剛才評書的內容。進到包間內,因為這間酒樓生意一般的原因,兩人所點的幾個菜很快上齊,吩咐了不要打擾後,許其言幾乎是瞬間收回了臉上的玩賴之s 。

揉了揉臉上的肌肉,許其言放下卷起的袖子前端,再整理掉在一樓听書時的一些痕跡,昨晚的樣子又回到了他的身上。看到應劭一直盯著自己,許其言帶著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也不喜歡這樣,不過家教成了習慣,公事場合,必須端正儀容。相信應兄弟找我,絕不會只是請我听書這麼簡單吧。」

「其實這次麻煩許侍郎,是想以一個私下的身份,請教一下許兄對洛淮這次出使寧界的個人見解。」應劭先給雙方杯中倒滿酒,他沒跟許家打過交道,又深知面前的這人不但大自己兩三歲,而且為官已久,比自己要老成穩重得多,只能是先看看對方的反應。

許其言敬應劭後一飲而盡,放下酒杯,似乎漫不經心的道︰「听聞應兄弟崛起不久,不知見過貴國的呂良玉嗎?」

「許兄客氣了,我只是一個無名無位之輩,談不上什麼崛起。夜行麗裳的名字雖然听過,卻沒有見過面。」應劭又給雙方滿上酒,這次回敬許其言。

「宿將星我多少都有些研究。」許其言並不用解釋他為什麼會研究,「夜行麗裳在其中是最神秘的,久聞她行為詭異,美麗異常卻殘酷無情。老實說,我一直認為,這應該是因她的女x ng身份而有所夸大。但我終于發現,她的實力固然是深不可測,容貌上雖還稍差劉府二小姐輕月一些,但誘人處卻是遠遠過之,心智不堅定者恐怕很容易被她吸引而迷失本x ng。」

「許兄是想說什麼?」應劭不知道許其言為什麼突然糾纏在了呂良玉身上。

許其言沒有直接回答應劭︰「就在接到你的邀約之前,呂良玉到鄙府送信,信是給家主的接信的卻是我,所以有幸見了這位宿將星一面。她給我的感覺是沒有任何常人的感情,卻偏偏生得嫵媚的過分,不知為何當時我就想起了劉友漁劉大哥跟我提起的清遠閣記載中的一個神秘傳承的邪異之術。這種邪異之術依靠服藥控制體內分泌的某些特殊物質,具體表現是男x ng在十一至十三歲和十六至十八歲,女x ng在八歲至十歲,十四至十六歲的這兩個階段實力會突飛猛進,而且身體相貌也會特別的出眾,但副作用是完全失去情y 和生育能力,而且壽命普遍不會超過四十歲。」

「許侍郎的說法我不好妄加評價,即便我不作為洛淮人,也不習慣背後論人是非。」現在言語間暫時不好跟對方產生沖突下應劭只好盡量圓滑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或許你覺得我是一個好s 之徒所以特別注意她,事實上呂良玉也確實很吸引我,只是並非僅僅在姿s 上。我想到的是,如果以呂良玉這樣不可能不經常受到s o擾和誘惑的容貌,和如此年幼的年紀,能達到洛淮其他一般年長她十歲以上的宿將星的水準,即便我猜錯了,她的實力是通過自己的修煉得來,那也是絕對驚人的。要知道,即便是我寧界的太皇太後,也是天生奇才又屢逢奇緣,而後四十歲時再有頓悟才提升到了巔峰之境,但就我的了解,在呂良玉這個年紀時雖然太皇太後她老人家也已經被稱為才華橫溢,比現在的呂良玉還是只能說望塵莫及。」許其言將兩手放到桌下,直視著應劭,「不管呂良玉是擁有千年難逢的根骨,又或者是能對自己無比殘忍的心x ng,能獲取她的絕對忠心,並且還只把她位列宿將星之一,你們洛淮的那位皇帝,都是一個可怕之極的人。雖說我沒有看過給家主的信,但我想能猜想到它的效果,這就是我對你的回答。」

「許兄今天對我的態度好像轉變的有些突然。」應劭沒想到許其言能通過一點看出這麼多東西,心下不禁有些害怕自己言多之下會有所失。

「我已經告訴過你,呂良玉的信是給家主的,我想以你的聰明,應該不難猜到我態度變化的原因。」

听到許其言的這句話,應劭先是一怔,隨後這句話如同最後的鑰匙一樣,完成了應劭心中畫卷的點楮一筆。這幅畫卷當然是有關洛淮和寧界兩國的,但洛淮皇帝再聰明也只是個凡人,自然不可能料到燭成的蘇依和蘇滿的出現,所以這幅畫卷中並沒有他們,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什麼。在這幅畫卷中,起筆是當初知行救走應劭和文軒時丟下的黑球薰壞了洛芸的眼楮,而後洛淮皇帝以此為由成功從神醫楊東脊那里得到解救周克明給自己所下之毒的辦法。隨後洛淮皇帝就展開了自己的反擊,他敏銳的發現了想以最小的代價平息這次內亂,關鍵的突破點在于西面,于是派出淮昱出使寧界,順便希望能夠配合他早先布置在西邊控制衛國的棋子張豫思的爹張尋志穩定衛國的問題。雖然最終衛國的結果差強人意,但也尚可接受,而在其間文軒的出現又出乎了洛淮皇帝的意料,但他的應變很快,接到淮昱和張尋志報告後表面上不動聲s 的同時又派出呂良玉也暗中西行,以調整他的部署。許勇生病洛淮皇帝想來在淮昱出發之前就已經得知,但他當時應該並沒有想到這也會是周克明做的,直到衛南衛北的戰事爆發才明白過來原來周克明比他還早一步的就插手到了西邊,不過也從中想到了既然周克明在寧界有盟友必然也會有對頭,只是暫時沒法分辨出具體都是誰,唯一大致推斷到的是周克明已經滲透到哪個官位層次,這才有那句「必有三尉六部與賊勾結」。

想透了洛淮皇帝對寧界一直以來的態度和做法後,應劭又想到淮昱似乎一直沒有怎麼提起過解毒之法的事情,也是知行從劉友漁處得知許勇病情後告知他他才去許家拜訪查證此事。現在听許其言的話許勇的病應該確實是跟洛淮皇帝一樣是中了周克明的毒,而且現在不出意外是在康復中,應劭也是由此推斷在淮昱出發時洛淮皇帝並沒有想到這一點,直到又派出呂良玉西行時才有所準備。應劭推測洛淮皇帝並不能肯定此事,但應該會對呂良玉有所囑咐讓她見機行事。呂良玉到的時間是昨晚,在淮昱到許家之後,所以是得到淮昱的肯定後今天才會去許家送信,以顯得洛淮皇帝信心十足,不過這一點應劭當然只會埋在心底了。

明白許其言簡單一句話所帶出的這一切後應劭發現自己說話時需要更加小心一些︰「不比許兄能得參聞國家大事,我所知實在太少,只能想到應該是許國尉病情大有好轉,所以許兄心情也見開朗,不知道猜錯了沒有。」

「我是以應兄弟所言私下看法的心態,自認已經足夠開誠布公,但應兄弟卻似乎越來越讓我覺得有所隱瞞。」許其言立即聞到了應劭的話中刻意隱去了不少有價值的東西。

應劭知道自己必須想辦法釋去許其言的不滿,至少是把他的注意引到別的方面︰「只是因為許兄所說的這些並無關兩國之事,而我心中的想法要說出來的話,除非是能肯定許家是支持洛淮的。」

「應兄弟這是在試探嗎?」

「我確實想知道你們許家的想法,這無須避諱。可現在並不是在試探你,我相信你應該也不會認為我是把你當做一個這麼簡單就可以騙到的人。」應劭發覺因為面對許其言時刻都要仔細小心,自己情緒變得有些焦躁起來,「說到底,我跟許兄不能坦誠相待,是因為我們現在還在不同的陣線,如果我們今天都想要能夠知道一些自己想知道的,其實我倒有一個辦法。」

「哦,願聞其詳。」

「那就是我們暫時都站到一個陣線去,現在我們唯一可以肯定就是你我都不跟周克明屬于同一條戰線,那我們何不在討論中暫時都站到周克明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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