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淮 第三十章 帷幄千里

作者 ︰ dzpper

()「有人跟我說過,鎖不要用太好的,因為鎖這種東西,往往鎖住的都是上鎖的人。真正想要不請自入的,對鎖絕對比你有辦法的多。」許其言見手下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發現,臉上並沒有意外的表情,「看來,洛淮使館深明其中道理。」

許其言的眼神反復打量著馬車頂和洛淮使館的圍牆高度,應劭知道他看出自己已經讓黃群把蘇滿帶進了使館中。使館的圍牆並不是太高,尋常人站在馬車頂上後就已經能跟圍牆的高度近乎持平,黃群利用馬車離開追趕者視野的那一點時間把一個身量並不重的蘇滿扔過去後自己再跳進去是很輕松的事情。

「許大人檢查完了嗎。」應劭見許其言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強行進使館,畢竟心里沒底。

「當然,應兄弟好手段。」許其言仍是滿臉笑容,「檢查只是例行公事還望不要介懷,許某還從未到洛淮使館拜訪過,今r 既然有緣已經到了門口,豈可過門不入。就有勞應兄弟引路,我想應該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許其言並不肯放棄,應劭拿不住他一旦進了使館會做到什麼程度,這里畢竟是雲州,許其言真的徹底搜查的話應劭相信即使有地道也是藏不住蘇滿的,帶上了一些提醒的語氣︰「許侍郎沒有公務的話,我想是不是該提前知會一聲後下次再拜會會比較好,畢竟使館代表著洛淮。」

「應兄弟說得有理,如今形勢下,如果許某貿然闖進貴國使館沾上什麼麻煩又毫無收獲非常不智。只是相信洛淮也是禮儀之邦,許某已經到了門口,總不能叫我空手而歸。見大國使節當然要合乎規矩,許某這就整理儀容,應兄弟就請先進去幫我知會一聲如何。」向手下做了個手勢,許其言的人手立即散開到周圍,還有些人在僻處以耳貼地監听地底的動靜,他自己則真的開始檢查服飾,擺明立即就要進去。

許其言做足了姿態和禮節,應劭知道軟硬上都已經阻止不了他進使館了︰「既然如此請許侍郎稍候,我先幫貴客通傳一聲。」

「那就多謝應兄弟了。」許其言嘴上說著,卻已經轉身邁開步子不緊不慢的向使館門口而去,「許某只是區區一名侍郎,倒不用迎接,自己隨著應兄弟進去就行。」

應劭心下無措,這麼久還沒見使館的人有什麼動靜,看來是連遲儀都還沒有回來。那就不要說阻擋,連一個可以夠分量拖延住許其言的人都沒有,趕緊加快幾步到許其言前面,跟使館門口的護衛做了個盡量拖延的眼s 後匆匆向里跑去。一名護衛顯然是黃群所安排的,等應劭進門後立即上前告訴他黃群已經把蘇滿藏了起來,但使館里現在沒有能夠做主的人。應劭也想不出現在還有什麼救星,只得把現在許其言馬上進來的實情簡單跟那護衛說了,讓他去告訴黃群,同時找人去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遲儀或者暗下通知現在皇宮里赴宴的文軒或者淮昱,並且設法在杜雲歸和知行回來後第一時間通知他們這里的事情。

那名護衛剛走開,許其言已經到了應劭背後,臉上雖仍是滿溢著笑容,語氣卻十分堅定︰「不知使館里現在有哪位負責的人在,希望不會嫌許某冒昧。」

應劭見許其言居然只是一個人進來,心下剛覺得稍定,以為他多少還對搜查使館有著些顧忌,等听完他的話才明白過來,許其言只是想先試探使館里有些什麼人在,再決定以什麼樣的手段和形勢進行搜查。應劭相信自己如果說出使館里現在並沒有任何有分量的人在,許其言甚至會直接傳令他所有的手下進來逐尺逐寸的挖出蘇滿。

「還請稍坐片刻,我現在就去請遲使節長過來見貴客。」杜雲歸其實並不方便在雲州公開露面,許其言肯定也知道文軒跟淮昱在宮中赴宴,無奈之下應劭只能是拖得片刻也好,希望有奇跡發生,老師或者遲儀及時趕回,雖說他自己也知道這可能x ng近乎為零。

許其言沒能察覺出應劭說的是假話,聞言稍稍遲疑後點頭道︰「有勞,那我就在外院恭洛淮使節長。」隨後也不等應劭再有表示,徑自向使館西面的圍牆處走去,顯然是想要找到什麼蛛絲馬跡確定蘇滿藏在什麼地方。

應劭也不敢走遠,就進到客廳內偷偷監視著許其言的一舉一動,只見他在西牆那邊似乎很快就發現了什麼,但是接著的搜索卻並沒有成功,又走了兩圈後終于放棄,四周看了看,見應劭還沒有回去,眯起眼楮似乎在想著什麼。應劭知道許其言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在拖延時間,正無法可想下,卻听得黃群的聲音響起︰「這位一定是許其言許大人了,光臨洛淮使館,蓬蓽生輝。」

許其言疑惑的道︰「閣下是?」

「在下黃群,不過洛淮的無名之輩,只是對寧界年輕一代中的翹楚許大人大名久仰,今r 幸得一會。」黃群走進藏身客廳內的應劭視野內,「說起來今天也巧了,全尚書家的蘇公子和許大人居然同時起興來我洛淮使館。」

「哦?蘇公子也在。」許其言的聲音明顯起了變化。

「是啊,蘇公子難得閑逸,慕皇孫老師陳知行先生之名前來相見。可惜陳先生外出未歸,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難得雲州城內這次聚集了不少洛淮人物,許某也有見識英雄的想法。皇孫和淮昱將軍現在由聖上招待許某無份參與,所以路過貴使館期望能得睹其他英豪豐采,不知除陳先生外遲使節長和其他人都在嗎?」

應劭听出許其言在黃群說出蘇滿在使館內後,準備確認使館內情況後就下令動手了,趕緊走了出去,遠向黃群招呼道︰「黃群,見到遲使節長了嗎,許侍郎想要拜會使節長。」

「使節長該快回來了,好像是因為最近雲州城內不太安寧所以去跟城守交涉使館的安全問題,之前還特意交代過要嚴密防範任何可能的危險。」隨著黃群的說話,袁闢帶著使館內幾乎所有的守衛手持武器走了出來,隱隱對單身入內的許其言形成包圍之勢,同時屋頂上有不少攀爬之聲響起,可想而知是弓箭手在佔據有利地形。

許其言留在門外的手下見他被圍,一陣s o動就要跟使館門口攔阻的護衛發生沖突,他卻只是擺了擺手示意手下不要妄動,意味深長的看著黃群,絲毫未見緊張之s ︰「巧了,許某正是受我聖上之命專責貴國使團來訪期間的安全問題。坦白說,這里是雲州城,恐怕還沒有人敢在城內任何地方撒野。」

應劭見雙方都絲毫不讓,上前道︰「黃群也只是听許大人說在附近追捕賊子,所以調集人手看許大人是否需要協助而已。使節長湊巧未歸,不知許大人現在有什麼打算?」

許其言環顧著黃群帶出來的護衛沉默不語,顯是在計算雙方目前的實力對比。黃群知道雖說洛淮使館護衛也不少,但畢竟也只能是起到有限的威懾之用,于是把難題交給對面︰「許大人既然難得到訪,不嫌棄的話不如先跟蘇公子見一面,再決定是不是要一起留下來等敝國使節長回來如何。敝處雖說寒儉,倒也還有些新鮮茶水可供許大人品茗。」

許其言又看了看應劭和黃群,灑然笑道︰「如此就叨擾了,請黃兄弟引路。」

應劭心下有些惴惴的陪在許其言和黃群身旁,不知道黃群是想做什麼,偷偷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後卻只得到黃群一個放心的回復,有許其言在旁應劭也不方便單獨叫住黃群,只得做好隨機應變的打算。使館的書房內,臉s 有些蒼白的蘇滿坐在一把椅子上,手中拿著一本書,進來的三個人卻都看得出他只是在盡力保持著平和的表情,而且心思也並不在手中的書上。見到許其言進來,蘇滿抬起頭,勉強露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

見到蘇滿的樣子,許其言已經明白了些什麼,出乎應劭意料之外的只是跟蘇滿寒暄幾句後就以想到別處看看為由離開了書房。應劭和黃群跟在許其言身後一步之處又回到了使館大門不遠處的客廳前,見許其言停住腳步,便也停下。

「你們確實給我出了個大難題。」許其言向大門外自己的手下做了個手勢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那也是因為許大人過于忠于職守,我們無奈之下只能被動應對。」黃群心內其實很是有一些緊張。

「楚子揚為什麼肯把蘇滿交給你們。」許其言突然壓低了聲音。

應劭不知道楚子揚那邊泄露了多少情況,謹慎道︰「似乎許大人應該能猜到大部分的內情,並沒有需要我們回答的必要,至于不能猜到的那些,我們也不好回答。」

許其言臉上y n晴數變,失笑一聲︰「我有種你已經回答了我問題的感覺,但實際上卻是什麼都沒說。職責所限,我不會就此離開,但蘇滿終究跟我算是相識,我也並沒有把他帶走的穩妥之法,所以想听听兩位的意見,我現在該怎麼做。」

許其言這是又把難題丟回了應劭和黃群手上,應劭看了看黃群,開口道︰「許大人在寧界身居要位,自然明白當前形勢微妙之處,頭等大事並不在此。許大人已經見到了蘇滿,他自然不可能再無緣無故的飛出雲州城去。如許大人所言雲州城內最近並不安寧,使館也需要人保護,不如許大人派出一些信得過的人手駐扎到使館幫助加強安全防衛,這樣許大人和我們都可以放心得多。」

「我們擋住許大人的把握跟許大人帶走人的把握是一樣的,其實大家根本沒有魚死網破的必要,各退一步也沒什麼不好。」黃群看了看門外許其言的手下。

「似乎也只有這個折中的辦法了。」許其言考慮後點點頭,「我比兩位最多只大上兩三歲,不要總叫我許大人。至少在我們必須敵對之前,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許兄好了。「

應劭和黃群趕緊謙讓,不過也並沒有真的叫許兄。許其言走出使館門外,吩咐了三名手下留在使館內,再對他們秘密囑咐一番,才告辭離去。

許其言留下的手下自有袁闢妥善安排,應劭擦了擦頭上冷汗︰「這次真的很危險,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如果許其言下令強攻使館,後果不是我們能承擔的。」

黃群注視著許其言一行遠去的背影,也長長出了口氣,換上輕松的神情︰「大家兄弟,他搶你小舅子這怎麼能忍。其實蘇滿進到使館,我們就贏了一半,剩下的只是要蘇滿老實配合不向他求救和給許其言一個台階下。其實蘇滿真的求救許其言也未必會跟我們沖突,襲擊洛淮使館絕不是小事,我們又表現出寧為玉碎的姿態,除非有三尉以上的人在場,否則以他刑部侍郎的地位,跟我們一樣是要考慮後果的,而且他還幾乎不可能把蘇滿活著帶走。」

應劭緩和幾下呼吸,奇道︰「蘇滿怎麼會那麼听話的?」

黃群從衣服中掏出一個袋子扔給應劭︰「嘗嘗,我昨天買的糖豆,跟蘇滿說是只有我有解藥的毒丸,我不給解藥的話他走出使館的門不出一炷香就會全身潰爛而死。那小子看來是一直有人照顧下常年嬌生慣養,沒見過多少市面,這居然也信。對了,我得趕緊回去看看他,別讓他真以為會毒發鬧起來才好。」

應劭笑笑,抓出一顆糖豆扔進嘴里,味道酸酸甜甜的很是不錯,正也要回使館內去,突然發覺有人在看自己,轉頭看去時,蘇依正站在對街。這時是戌時,之前跟蘇依用作聯絡地點的那家酒樓應該已經關門,街上頗有些寒意,應劭用下巴點了點身後的使館,見蘇依臉有猶豫之s ,抿了抿嘴,跟門口的守衛招呼了一聲,獨自向里走去。

蘇依走進客廳時臉罩寒霜,不過掩蓋不住擔憂之s ,應劭想到其實對方雖然出身高貴,但也因此對比目前的處境落差更大,心里一軟,也不再惱怒于對方對自己的輕視︰「蘇滿已經找回來了,不過我想他最好是不要離開這里。寧界不說,周克明的人和全孝直現在也一定在找蘇滿和你,使館內現在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想見見蘇滿。」蘇依過了很久才開口。

「當然可以,他並不是被囚禁。不過我還有些事情想先跟你商量。」應劭頓了頓,垂下頭不去看蘇依的表情,把手攏在茶杯上,感受茶水的溫暖,「首先是我和你之間的那件事情,我說過的話並不是騙你的,但我目前確實沒有想到該怎麼做。如果你想到辦法的話可以隨時告訴我,只要不違背文軒和洛淮已得的利益,不用考慮我。」

「既然你沒有意見,我想我們下面的談話應該可以比較順利的進行下去。」應劭沒有抬頭,所以也不知道蘇依是什麼反應,見她仍然不說話,繼續道,「經過東脊的人擄走蘇滿這件事,我想不但你們的身份已經泄露,全孝直也應該猜到了我們之間的協議。所以我想知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使館畢竟算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現在求的只是蘇滿的平安,其他都並不重要。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不反對你對蘇滿的安排,而且我雖然不會留在這里,但也絕不會給我們的協議帶來麻煩。」

「你看來有周密的安排,那我也不強人所難。」應劭換作手背靠在茶杯上,「你們在全孝直那里據說已經有一年多了,但看起來似乎寧界的皇帝之前並不知道你們的身份,這次不知道全孝直能不能解釋這件事情。」

「我不知道,現在也什麼都不想去想,我真的很累。」

應劭抬起頭,發現蘇依跟自己一樣低著頭看著桌面,雙眼完全不像之前見面時那麼有神。正好這時黃群出現在客廳門口,應劭咳嗽一聲,站了起來,過去跟黃群悄聲說了蘇依的身份,以自己傷勢未愈需要休息為由拜托他帶蘇依去見蘇滿。黃群點頭答應後,應劭想了想,回頭對蘇依說了句一切小心,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進房後應劭突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倦,于是躺到床上,盡量讓自己的心境平和下來。恍惚間,黃群帶著知行進到應劭的房間,但應劭心下煩郁,于是裝作沒有察覺,兩人也沒有叫醒他。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應劭發現房間桌上的茶杯下壓著一封封好口的信,封口向著床的方向,顯然是給他的。應劭一時想不到誰會給自己寫信,便也不多想,輕輕撕開。信封內只有一張折疊了一次的不大的信紙,上面的內容也很簡單,「棠古揚娜玉兒,蘇里米蘭薩依,蘭昔耶朵拉」,其中「蘇」和「依」兩個字下面都著重加了印記。應劭有些發愣愣,待明白過來想要不看時卻已經看過,想了想,將信紙燒毀,往客廳而去。

到使館客廳時見到的人除了黃群和知行以外居然還有蘇滿,卻沒有見到昨天許其言留下的那三個人,想來是得過許其言的吩咐不要影響使館的正常運作,只要保證蘇滿仍然留在使館內就行。知行向黃群使了個眼s ,黃群會意的看向蘇滿,讓他跟自己出去,蘇滿剛擺上一臉不願,黃群已經從懷中掏出一個跟昨天給應劭的一樣的糖豆袋子,蘇滿臉s 劇變下老老實實的便跟他出去了。

「看來對付這種帶點潑皮x ng格的還是黃群比較有辦法。」知行笑意盈盈的看著黃群和蘇滿離開的背影。

「對不起老師,昨天我實在太冒險和沖動了。」應劭沒有動面前的早點。

「昨天你確實沒有顧及後果,不過這也難說對錯,否則現在蘇滿可能已經在寧界皇帝的手中。真的說起來,還是當時我沒有冷靜下來考慮的緣故,否則也不會中那個楚子揚的計謀。」知行指了指桌上的早點示意應劭邊吃邊說,「蘇依說過會有辦法讓我們相信她的誠意,我想是在昨天那封信里,因為她特別關照過里面的內容只有你能知道,所以我跟黃群沒有拆過。」

「里面是一個名字,據蘇依的說法燭成女子的全名只有父母和夫君可以知道。」

「確實听說過這種風俗,既然蘇滿已經在我們手里,相信蘇依應該也不會在這上面騙我們。對蘇滿我和杜將軍已經有周密的安排,雖然許其言的人還留在使館里,不過不放松j ng惕的前提下燭成的事情我們暫時還是可以緩一緩了。」知行眉間的憂s 卻沒有絲毫松動的意思,「我想為了保持對我們的強勢,寧界的皇帝除了暗中的動作外明面上暫時不會處理全孝直隱瞞蘇依蘇滿姐弟身份的事情。老實說,勾結鄰國叛賊和蓄意暗藏他國皇儲,無一不是有謀反之心的罪證,所以我想,不出意外的話,全孝直肯定會倒台,至于會到什麼程度,倒是很難說,只有等我們和寧界的事情完了以後才能知道了。」

「老師,我不太懂。根據我們現在所知,如果全孝直倒台的話,不說他的靠山,至少兵部尚書胡侯肯定也月兌不了干系,這對寧界政壇的觸動是不是會過大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三尉的勢力從開國就制約著寧界的皇帝,我想每一代的寧界君主都會有擺月兌這種束縛的想法,只是沒有合適的時機罷了。這次好不容易來了個名正言順的機會,以寧界皇帝的老謀深算怎麼可能放過,不過這次機會同時也有不少不安定的成分,他肯定還需要一切小心。」知行看著應劭,有些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你可能很奇怪我為什麼突然會有這種想法,因為我突然發現,即便在千里之外的雲州,這里的一切最終還是我們的皇帝跟寧界皇帝間的較量。昨晚大概子時的時候,夜行麗裳帶來了我們皇帝最新的指示。」

「夜行麗裳?」應劭重復了一遍。

「不錯,宿將星中唯一的女x ng,雖然在宿將星中實力算不得出類拔萃,不過因為夜間行動時的優異表現和身為女x ng,成為我們皇室眷屬貼身護衛首選的夜行麗裳,呂良玉。早在我們路過宜郡時張豫思的爹就向昆定發回了我們的消息,之後呂良玉奉命秘密出昆定西行,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她耽擱了不少時間以致現在才到。她這次來雲州前在洛淮和寧界的邊境一帶又接到了我們皇帝最新要帶給我們的飛鳥傳書,快馬加鞭趕到後現在負責文軒的貼身護衛之職。」

「聖,皇帝離那麼遠消息傳達不便的情況下也能知道我們這邊最新發生的事情嗎。」應劭發現了其中一個重要的問題。

「當然不能,按時間推斷,我們的皇帝現在對雲州這邊的情報的了解大概也就是能收到幾天以前使團將入雲州時那一兩天杜雲歸發回去的報告。發出呂良玉所帶那道指示時的皇帝知道的更少,可能最多也就是到衛南衛北之戰的結果。」知行手指敲擊著桌面,「所以我才說這次最終還是寧界和洛淮兩國皇帝間的較量,我們的皇帝就算是在這樣的千里之外,也能預測到雲州的發展。他的指示很簡單但直切要害,‘必有三尉六部與賊勾結,但寧界皇帝定先隱忍不發,無須過多在意此事,其目標只在兩國交界之地,爾等酌為。’」

「這樣一個聰慧的皇帝,卻為什麼之前會被周克明所蔽。」應劭想起往事,眼中憤恨之外還有不少悲傷之s 。

「能騙到你的都是你相信的人,我們的皇帝也是現在把周克明當做一個敵人去思考才能重新看清一切。雖然我並不是在為我們的皇帝說好話,但如果是我或者文軒騙你的話,你現在能看穿嗎?」知行將目光看向客廳外,掩藏起自己的思緒。

應劭想起老師的父親那天晚上也並沒有幸免,不再提起這個話題︰「那我們一直以來對比宣若鏡他們豈不早就已是穩c o勝券,唯一不確定的只是寧界皇帝的要價?」

「並不能這樣說,寧界的皇帝即便是真的想動手,三尉六部也不是那麼容易束手就擒的,所以現在三尉六部在寧界朝廷的投票權力仍然存在。何況寧界的皇帝還有選擇,他並不是一定要從我們手中才能拿到那塊土地,接納周克明,以長羽弓手拖住洛西營,不管周克明是否能成功,他照樣有很好的機會從洛西營手里奪走那塊土地。而且到時無論獲勝的是我們的皇帝還是周克明,雙方火拼元氣大傷下肯定都無力再向寧界開戰,寧界就有足夠的時間去鞏固他們在那塊土地上的統治。」

「那我們現在還能做些什麼?」應劭突然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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