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淮 第六章 備宜待來

作者 ︰ dzpper

()見到方庭威時應劭還是沒能完全消去因為被呂良玉輕松制住所帶來的怏怏之意,所以在他視為長輩的方庭威問起後也沒有避諱就把早晨連帶昨晚的事情都說了。方庭威听完後對應劭處理蘇依和洛海樓事情的方法並不怎麼贊同,但他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加上文軒離開前也交代過他如果應劭不主動要求的話不要干涉這件事,于是只能是提醒應劭小心些洛海樓或許會另生計策。而對應劭百思不得其解的呂良玉參與淮玥的任x ng之舉,方庭威在昆定r 久,就能猜到雖然因為呂良玉出發去雲州前一直都是負責保護洛芸,所以兩人關系很好,但洛芸也不會去主動找呂良玉幫忙這類事情,應該只是巧合遇到她後洛芸在淮玥鼓動下的意外之舉。

「或許你很難理解,不過對呂將軍而言,她不會認為今早那種事情跟幫芸公主去買件衣物有任何區別,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胡思亂想。」方庭威自然也知道應劭之所以會在意的另一小部分原因。

「真的有人可以完全斷絕情y ,沒有任何的感情嗎?」應劭還是不能相信。

「人和人並不一樣,就像我也很難相信真的會有人口味是一點辣都不沾。」

「我能懂方叔叔的意思,不過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應劭也並不想過多耗費時間在這件事情上,奔入正題,「方叔叔,我今天來是想得到您的指點的。在清遠閣旁听的這兩年多,我自覺在自身的修習上有了不少進步,就龍息術的境界而言,我想已經不會弱于老師太多。可是不要說宣若鏡那種本就遠強于我的人,就算是跟當年他手底下那個實力其實跟我差不多的宗正辰相遇的話,我覺得應付起來都會很吃力。」

「你既然覺得對方實力跟你差不多,為什麼會又覺得吃力呢?」

「我最明顯的弱點,就是在力量上。如果面對比我強的對手,取勝無望下只求自保,我可能反而能夠比其他和我實力相當的人堅持的更久。可面對實力接近的對手時,因為力量的不足,我往往都只能靠著游擊消耗對方的體力,最終憑借耐力去分出勝負。而且即便是比我弱一些的對手,只要不是到了完全沒有一戰之力的差距,我想要取勝都會有很大的消耗。雖然因為恢復力和技巧運用上的優勢我的耐力可以算非常好,不過這也完全及不上其他人利用爆發力戰勝較弱對手的優勢。」

「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同樣要擊敗一個比自己弱的人,一般人可能只要幾下猛攻就可以破掉對手的防御,而你卻要花很長時間和多得多的體力,這確實是一個不能忽視的巨大劣勢。」

方庭威帶著應劭走到他住處的小院里,取過一柄單刀,然後示意應劭在周圍的兵器架上找一件自己習慣的兵刃。應劭知道方庭威是要更進一步的了解自己的情況,想了一想後,並沒有選擇最慣用的劍,而是拿起了一桿長槍。

方庭威有些疑惑,不過並沒有問,在應劭準備好後抬手一刀就直奔他的胸前而去。因為知道方庭威的迅影刀法是以速度取勝,而且當年見過他在亂箭中撥開箭矢和運起金鐘罩時的防御力,應劭一開始就把策略定在了穩守上,見方庭威這一刀絲毫沒有留手,幾乎是瞬間就突破了兩人間的距離來到自己身前,趕緊身體向左偏開,直豎起槍身招架。方庭威一刀無效下單刀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收回後再次攻出,這次是從上而下直砍向應劭槍桿的正中間。應劭剛才向左移開把單刀往右封的目的就是讓方庭威握刀的姿勢成為反手,而不比正手攻出時那麼有力。但他實在沒有想到方庭威變招如此之快,而且變為從上而下的出刀軌跡就化去了反手的一半劣勢,只得順著剛才槍身上方受到方庭威單刀力道的方向把槍身從右往上旋轉,同時身體轉移向右側,握槍的位置向槍頭方向移了一截後用在右側翹起的槍尾把方庭威的單刀又向自己的左側擋過去。

這一次因為力道方向的關系應劭已經沒法保持讓方庭威處在反手的位置,所以方庭威幾乎沒有任何間隙跟隨而來的第三刀挾著前兩刀都沒有的威勢,而且速度也提高了一線。但應劭在招架第二刀時就考慮到了這一點,雙手在槍身上交叉換位後,剛才利用握槍位置改變而使得方庭威比第一刀更強力道的第二刀帶給槍身旋轉速度更快的槍尾從左邊由下而上,再次把方庭威的單刀封向自己身體的右側讓他成為反手。

方庭威沒有繼續進攻,停下後點頭贊許道︰「鏡反劍術對力道和技巧的運用簡直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不難想象龍沙之戰時有魔眼和血魔之身支持的血劍魔王是如何的睥睨縱橫。不過我沒能明白的是,以防守而言,短一些的劍應該更為有效,為什麼你會選槍。」

「因為我知道方叔叔的特點,所以細思之後覺得用劍面對方叔叔的話可能會是被全面克制的結局。」

「為什麼?」

「方叔叔肯定知道了,鏡反劍術的j ng髓是以圓來借力打力,可是方叔叔的迅影刀法實在太快。雖然只是速度的話我也並不會吃太大的虧,但為了抵擋你的力量我就必須要用上卸力借力的手段。劍要能借力後格擋,不得不畫完完整的一個圓才能回到原來的位置,這樣我擋住第一刀後就只有兩種結果,不去借力卸力硬擋之後所有的進攻,或者是因為來不及回劍而連第二刀都擋不住。槍的長度可以讓我彌補這個弱點,因為如果槍頭受力的話,我不用旋轉完整個槍身,只需要轉上半圈,就可以用槍尾來完成借力的過程,以我目前的實力也只有這樣才可以勉強跟上方叔叔的速度。」

「很聰明的辦法,看來你所說能在實力超過你的對手面前能比相同實力的人表現得更好絕不僅僅是鏡反劍術本身的原因。」方庭威回刀擺出防守的姿勢,「現在換我來作為防守一方,但我也不會只守不攻。」

應劭想了想,把長槍放回原來的位置,換了一把劍,向方庭威解釋道︰「進攻時長槍剛才的優勢就沒有了,所以我想用劍會好一些。」

應劭走到方庭威面前五步遠的地方,先是雙手握劍,然後又松開了左手,右臂回縮了一半,以一個突刺的姿勢向方庭威平刺過去。方庭威自然不會使用他以速度搶攻代守的慣常打法,但應劭這一劍的速度實在有些慢,所以在劍身到面前只有一步距離時方庭威眼見應劭的劍身開始斜向下傾終于選擇了進攻的方向,單刀才立即對準劍身斜劈下去。應劭此時左手迅捷無比的也握上了劍身,在方庭威的刀即將砍上劍身前的一剎那竭盡全力那把長劍向旁移開了一點,使那一刀劈在了劍身的側面上。

虎口一股大力傳來,應劭雙手微微松開一些,順著劍身傳來的力道猛的一搓,讓長劍在手中高速的旋轉起來。這一招他是學自當年在廣武時的淮昱以旋轉加強攻擊力的做法,這時雖然因為力量所限破壞力還遠不如淮昱,不過應劭的目的也並不像淮昱一樣直接向前刺出用作攻擊。他雙手向左擺,讓劍鋒撞到方庭威還沒來得及收回的刀刃上,急速旋轉下的長劍把旋轉的力道狠狠的不斷灌注過去,方庭威的刀身也被帶得向他的身體左側偏了一些,再次成為反手。

方庭威左手也握上刀柄,猛一用力,單刀已經穩握在手中紋絲不動,再看向應劭時,見他已經把被反震回去的長劍輪過一個圓後以一個自己現在格擋時最使不上力的角度攻來。方庭威左手從刀柄上放開,當做盾牌一樣放在了應劭長劍的前方。雖然知道方庭威的金鐘罩不畏一般刀劍,自己的力量肯定傷不了他,但應劭還是不敢把力用實,勉強收回了三成。劍鋒上傳來的感覺有如砍到了有十幾層厚生牛皮包裹的鐵盾上,應劭這次幾乎沒有能借到任何力量,有些無以為繼的感覺,不過他見方庭威右手提著單刀也沒有繼續的意思,便順勢停下。

「我已經了解你現在的情況了,確實力量不足導致攻擊中破壞力的缺乏是最大的問題,而且也會在防守中成為軟肋。」方庭威隨手把單刀一拋,準確的插回了兵器架上。

「老師的選擇是兼習一些其他沖突不大但有助于提升力量的內息功法,能夠使整體實力得到不小的提升,卻會削弱龍息術和鏡反劍術本身的境界。」應劭把劍也放了回去,然後回到方庭威面前,「不過我想的是將來如果能夠找到突破龍息術這種瓶頸的辦法的話,雜修太多也許到時會成為又一個瓶頸。只是老師這麼多年都沒有想到辦法,我也只能是給自己一個限定的時限,到時都沒有結果的話就沿襲老師的路。」

應劭並沒有提他不願放棄最重要的原因,方庭威自然也不得而知,細思之後道︰「我想到的辦法並不完美,或許能讓你多幾年的時間考慮後再做出選擇,也可能是把那幾年的時間給耽誤掉。」

應劭不假思索的道︰「請方叔叔告訴我。」

方庭威有些不解的道︰「看你的樣子,好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完全沒有在意可能耽誤掉幾年時間的後果。」

「不到萬不得已,為了一些我想做到的事情,我真的不願意放棄龍息術。最壞的結果只是耽誤幾年時間的話,我想我承受得起。」

方庭威看到應劭堅毅的眼神便打消了再次提醒他的想法,帶他回到屋內,拿出一本小冊子給他︰「看得出來你的體質不錯,應該是你家境不太好早早就跟隨應翁在湖上討生活的原因。我所修習的金鐘罩是一門內外兼修的功夫,講究的是由外而內,要練到高層的境界需要使氣不外泄在體內形成護體真氣,這跟陳先生跟我提起龍息術通氣之道講究內外通達是絕對的沖突,但金鐘罩外門的功夫並沒有這個忌諱。力量有力和氣兩種,又有力由氣生的說法,一直以來練氣勝于練力早已得到了驗證是一個真理。如果你現在開始專心學習金鐘罩的外門功夫,以你的身體條件一到兩年就能有成,到時力量就不會下于尋常成年練氣者五年的成就,只是都到五年以後,外門功夫對力量的提升也就差不多到了盡頭,再難有所寸進,而內門功夫卻正開始突飛猛進的階段。人的j ng力有限,所以我說專習外門功夫的這五年的時間可能就會是耽誤了。」

應劭打開那本小冊子仔細的閱讀,見只有一點點非常粗淺基礎的練氣要訣,多都是鍛煉和運氣使力之法,細思後確實覺得不會跟自己所修龍息術沖突,又謝過方庭威後便開始就不懂處向他請教。方庭威是個果斷的人,起初想到這個辦法時雖有些猶豫,但應劭做了決定他也就不再多言,當下一一詳細解釋。那本小冊子並不厚,不過應劭從沒接觸過外門功夫,運氣之法也跟內息完全不同,當天直到半夜才大致清楚了一些不明之處後離開,午飯和晚飯自然是在方庭威那里吃了。方庭威的妻子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完全沒有過問方庭威這一天跟應劭在家里打打殺殺後又一直埋頭直到深夜不出在做什麼,只在端來飯食的時候听應劭喊嬸嬸謝罪打擾以後客氣了一番,但她手藝著實不錯,應劭覺得完全比得上雲州那家王記酒樓的水準。

回到星漢園時已過子時,應劭原本準備翻牆進去,卻發現門並沒有鎖。他愣了一下後進去把門關好,想到雖然有蘇滿在但這麼晚不關門對蘇依來說還是很危險的,決定第二天去找蘇依去要一把鑰匙,結果回房時發現桌上正躺著一把鑰匙。把鑰匙拿在手里看了一會,應劭收入衣袋中,不再多想。

應劭正式開始學習方庭威的金鐘罩外門功夫,方庭威找城衛軍中同為負責皇宮安全的另一名交好的副統領趙況讓他代了自己接下來的三天輪值以便能專心幫應劭盡速入門,好在現在並不是緊張的時期,所以並沒有禁止輪值的副統領們私下調整班次。之後應劭每天早起後都是第一時間到方庭威家,研習到半夜才回星漢園,只覺時間飛快。外門功夫本就並不深奧,又有方庭威這個已經練成更j ng深內門金鐘罩的盡職老師教導,加上為修龍息術對體內經脈知識上打下的極為牢固的理論基礎,在第三天晚上回去時應劭就已經自覺在修煉方法上不再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不過為策萬全他還是決定不放棄第四天的時間。想到一直在方庭威家里叨擾了四天時間而方嬸嬸都沒有任何怨意,應劭回去前又到太子舊居去了一趟,雖已是深夜不過如同應劭所想太子舊居看守大門的家丁卻還沒睡。他沒有叫醒洛芸的打算,只是托家丁幫他在洛芸起床後告訴她自己想請她幫著買些胭脂水粉送到方庭威府上,這些東西應劭並不熟,思來想去也只有麻煩洛芸,那家丁正好是見過應劭的,答應了下來。

第四天時洛芸果然在上午就帶了一大堆的胭脂水粉來到方庭威家中,她跟方家是很熟的,在對方夫人特地說明自己帶來的東西都是應劭所托後,又為免方夫人無聊吃過中飯後拖上了方夫人出去逛街。最後這一天的時間里應劭從頭仔細過了一整遍修習的方法後確認真的再沒有遺漏,才恭敬的向方庭威磕了三個頭表示謝意。之後兩人等方夫人和洛芸回家做晚飯的時間里閑聊中又聊起了宣若鏡,洛海樓現在在他一方的重要人物中選擇了宣若鏡貼身保護自己,可說是極為重視白袍飛將,而且僅以實力而論,宣若鏡也絕對是在洛海樓的手下中名列前茅。聊到這里後應劭想起來相對而言,現在文軒這一方在昆定城內的親信里能夠在武力上跟宣若鏡相抗的目前也只有方庭威,不禁向他問起對他和宣若鏡之間實力對比的看法。

方庭威想來也是知道自己將來直接面對的對手很可能是宣若鏡,所以對宣若鏡做過極為細致的調查和研究。跟騎sh 無雙淮昱和快馬神箭聶雙不同,白袍飛將向來喜歡步戰而少馬戰,尤以力量為最大的優勢。這一點應劭深有體會,當初在雲州城外受宣若鏡的一劍時,經過了封閉痛覺,刀鏈纏繞,避開要害等種種防守和削弱手段,他中劍後還是只堅持了不到十次呼吸的時間就被強大的沖擊力震暈過去,可想而知宣若鏡的力量強橫到什麼樣的地步。本來應劭以為方庭威的金鐘罩是一門硬功,多少能對宣若鏡的力量優勢有克制作用,但方庭威的分析卻讓他大感意外。听方庭威介紹後應劭才知道,宣若鏡對付他那次因為不是在戰場上,而且應該是為了行動方便所以使用的是他並不稱手卻攜帶方便的長劍,可即使當時應劭看到的宣若鏡所使那把遠長于一般刀劍的長劍比起宣若鏡最慣于使用的武器還是要短得多。宣若鏡在對敵時一向都是以雙手用一把樣式類似斬馬刀,而長度幾乎和身高一樣的厚背長刀,鋒刃面只是稍稍打磨並不開鋒以保證刀身在強勁劈砍沖擊下的承受力,據說在全力一擊下威力足以破開鐵甲旅j ng銳所配的鎧甲。方庭威的金鐘罩雖然強橫,也只是能在一段時間內抵抗一般的箭矢和刀劍,對宣若鏡這種碎石開碑的破壞力並沒有太多效果。

在方庭威的設想中,如果跟宣若鏡真正以命相搏,因為宣若鏡兵器長度的優勢,他的刀雖快想要攻進宣若鏡的防守圈卻也並不容易。宣若鏡的力量足以揮舞那把特異的長刀在身前織造起一張死亡的大網,即使是有金鐘罩護身的方庭威如果挨上一刀也會像重甲遇到鐵錘一樣直接被毀掉,他的機會只能是在于利用速度和身法騰挪閃避,尋找近身的機會展開埋身白刃戰。在那種情況下宣若鏡刀長和力大的優勢就會大大削弱,方庭威金鐘罩克制宣若鏡一般拳腳的威力和迅影刀法的靈巧則會體現出來,只要能任意得手一刀就可以取勝。宣若鏡並沒有練過金鐘罩類的強身功夫,這也是因為他在戰場上都是著重甲,根本無須考慮一般箭矢和大部分擦過的刀劍,所以把發展的側重點都放在了破壞力上的原因。

「真要面對宣若鏡的時候,我肯定是不會穿任何甲冑,因為完全沒有意義,反而會限制我的速度和觀察力,而他在允許的情況下很可能會穿上全身鎧甲,至于勝負,真的很難說。在洛淮,能夠穩勝宣若鏡的人,恐怕除了洛鬼淮俠和薛大統領以外,就只有北諾七鎮里或許能找到了。」方庭威作出最後的評價後,又想起了什麼,笑道,「不過,只要你以後不再跟宣若鏡交手,也可以算得是對宣若鏡保持全勝的人了。」

從雲州城外初遇宣若鏡以後,直到此刻,應劭才算是從方庭威這里了解到了宣若鏡真正的實力,不禁有些為雲州城外那場遭遇後怕起來。除了幸運,也是當時的應劭黃群尹卓三人完全不知道宣若鏡的可怕,佔了初生牛犢之利,又是在生死關頭的亡命一搏才能涉險過關。要是換作現在,就算實力已然強過那時許多,應劭甚至反倒會懷疑自己還有沒有勇氣不逃跑。

看出了應劭的心思,方庭威安慰他道︰「你只是在四年前才開始習武,能有現在的成就已經讓我都感到難以置信,完全不必妄自菲薄。宣若鏡是屬于我或者陳先生的對手,由我們應付就可以了。況且宣若鏡再強也最多是力敵百人之勇,洛海樓才是對我們真正的威脅。」

應劭的一貫之道是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就先拋開不去想,而且現在文軒一方也並不是沒有能應付宣若鏡的人存在,所以也不再為宣若鏡所困擾。不談宣若鏡後,兩人的話題並不算多,很快又擦到了湖縣那一晚的事情,應劭猶豫再三後,還是很小心的問起了當時的後事。方庭威知道應劭的意思,當晚除了太子殞命外應翁和陳知行的父親陳老也都不幸,便告訴了他文軒回來後打听到的應翁埋葬地點。應劭知道後當即再次避開了湖縣那晚的事,改問文軒回昆定後的其他細節,好在兩人之前用去了大量時間,並沒有再聊多久洛芸和方夫人就已經回來,也化解了有些無話再談的尷尬。方庭威調班後的時間已經用完,接下來會是很長的一段輪值期,所以應劭沒有久留,吃過晚飯後就告辭以免打擾到方庭威的休息。

洛芸自然是一起離開,兩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應劭趕車,洛芸坐在底板上,先把洛芸送到太子舊居後應劭再徒步回星漢園。到昆定後先是發現蘇依和洛海樓的事情然後想辦法解決,接著的幾天又跟方庭威學習,到這時應劭重新閑了下來,才發現有些無所事事。這時正是近十五月圓之時,今天天空也格外晴朗,想到氣氛怪異又無法改變的星漢園,應劭到路邊一間仍在營業的酒肆買了酒和一些小菜才回去星漢園。也沒有回房,應劭直接翻到了主院的房頂上躺著邊數星星邊就著小菜飲酒。已是秋末,天氣有些寒冷,但應劭身體健壯又有酒驅寒倒也沒什麼不適,只是數著數著注意力總會被曦辰星和格外黑暗的那一片天空吸引過去,不過他倒也並不介意,權當欣賞月s 和壯麗的銀河。

到了夜深之後濕氣逐漸上來,應劭在雲州之行時受寧界特有霧氣苦頭的r 子不少,便打算回房。起身時不經意間看到蘇依所在的偏院里燈火仍然沒熄,借著房頂的高度應劭在其中一棵葉子已經落了大半的樹下發現了一個女子的身影。原本圓月夜下光線不錯,不過蘇依站的地方都在那棵樹的y n影里所以以應劭的視力也看不太清楚。應劭不願意去想蘇依深夜一個人站在樹下的原因,也不敢再留在房頂上,從另一邊下去回到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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