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淮 穿雲容

作者 ︰ dzpper

()「青山環繞的小河邊,悠閑的牛兒青青的草,牧童笛聲那麼的悠揚,清秀的少女微澀的笑,止不住的偷瞧那少年郎;遠方的炊煙冉冉升起,少年和笛聲在遠處漸漸消失,少女痴痴的望著天邊,心卻已經隨著笛聲而去。」

少年已經十六歲了,當初的小牛兒也已經做了媽媽,身後跟著一頭白s 的小牛犢。這三年里,他每天趕著牛到了河邊後就會去山里面打獵,總是對著他微澀的笑的姑娘在河邊的家里織布或者旁邊桑林里采桑之余就會幫少年看著牛,雖然兩個人甚至都沒有說過話,但是這已經成了他們的默契。從那天少女幫自己的弟弟從少年這里要去那一尾紅s 的鯉魚之後,少年每次在黃昏打獵回來的時候,總是會送給姑娘一些獵物。開始只是些活的小兔子之類,後來就漸漸有了鹿茸,熊掌等珍稀野味。

每個有陽光的早上,少年牽著牛到河邊,姑娘在河對面自己的家門口,兩人互相看一眼,少年點點頭,姑娘微澀一笑;黃昏時,少年滿載著回到河邊,姑娘也會站在自己家門口等待著,少年坐在牛背上過河來,放下送給姑娘的獵物,向姑娘點點頭,姑娘還是微澀一笑,然後少年坐著牛兒回到河對面,在姑娘的目送下回自己家去。

終于有一天,在少年又沉默的放下送給姑娘的獵物後點點頭準備離開的時候,姑娘向前走了一小步,低頭輕聲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微微一驚,應道︰「穿雲,你呢?」

姑娘驚詫的抬起頭看了穿雲一眼,又滿臉通紅的低下頭去,半天才從嘴角擠出一些自己都幾乎听不到的聲音來︰「雲容。」說完頭也不回的跑回了自己家里。

穿雲一愣,過了會才反應過來,不由得笑了出來,笑容像天上的太陽一樣燦爛。

從此以後,穿雲每天黃昏都會回來的早一些,和雲容一起坐在河邊,看著牛兒吃草,說著一些漫無邊際兩個人卻偏偏覺得興味盎然的話,或者吹好听的笛聲給雲容听。

又是一年過去了,穿雲已經得到了雲容母親的默許,每天晚上都會在雲容家吃過晚飯才走,而穿雲帶傷回來的時候,雲容略懂醫術的母親也會拿些草藥讓雲容給穿雲治療。

這一天穿雲打獵回來的時候帶回了一個面目異常俊秀的青年,青年穿著青s 的衣服,背著一個奇怪的被黑布裹著的長條形箱子,雲容看著他的時候卻總覺得他身上好像泛著淡淡金黃s 的光芒,但青年身體非常虛弱,穿雲介紹說青年叫凌勇,今天自己遇到三只凶惡的恐貓險些喪命,多虧凌勇相救。于是凌勇在穿雲的家里住了下來休養,偶爾也會和穿雲一起到雲容的家里來做客。

凌勇的形容舉止總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淡雅和高貴,雲容和穿雲覺得他可能是哪家落魄的王族,但凌勇從不提自己的身世他們也就不問,r 子就這麼過了下去。

休養的r 子里凌勇指點了穿雲一些武術和強身健體的法門,穿雲進步神速,幾乎可以用一r 千里來形容,在一個月後,再凶猛的野獸,穿雲也只需要遠遠的輕松一箭。這也讓凌勇暗暗吃驚,于是又教了穿雲一些奇怪的練氣法門,並且在穿雲身上點了一些說是幫助穿雲練氣的穴道,雖然開始新的練氣方法後穿雲感覺自己的身手似乎有些倒退而且再想進步突然變得非常艱難,但是穿雲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從來沒有過懷疑。

又過了三年,漸漸有傳聞外面出現了一只名叫沙蒙的怪獸,帶著一只非常強大和邪惡的軍隊四處作惡,人類的首領楚若率軍和沙蒙作戰了多次但是毫無勝算,楚若已經下令征召全天下的人類英雄為了人類的存亡而戰,並且向諸神祈求救贖。

冬天眼看就要到了,雲容去鎮上采購家用。穿雲帶著包裹來到了雲容的家門口,雲容的母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怔怔的看著穿雲,這幾年來,她早已把穿雲當成了自己的女婿。凌勇拍了拍穿雲的肩膀,慢慢的走到了河邊的小船上。穿雲抬起頭看了看雲容的母親,像四年前一樣沉默的把一封信交給了雲容的母親,轉身頭也不回的上了小船。凌勇撐起竹竿,兩人順流而去。

穿雲不知道雲容回來後接到信的時候會怎麼樣,跟著凌勇離開家已經五年了,他也早已經知道凌勇其實本名叫應龍,這五年里他努力的控制著自己從來不去想雲容。應龍已經解開了他身上當初那些穴道,穿雲發現自己的實力其實已經到了一個根本無法想象的高度,足夠對抗沙蒙的軍隊,穿雲神箭的名聲也不脛而走,成為了沙蒙手下的噩夢。

最終決戰的r 子終于來臨了,應龍和楚若在尋找沙蒙的真身,而沙蒙的最後一個大將鼬狐也在尋找能讓沙蒙永生的最後一塊洛淮玉。穿雲和鼬狐最後終于相遇,鼬狐的敏捷讓穿雲sh 出去的箭矢幾乎全部都落空,而穿雲身上應龍送他的冕影甲在鼬狐鋒利的牙和爪不斷的攻擊下卻逐漸開始裂開了口子,不再能保護穿雲的身體,鮮血不斷從冕影甲的裂口中流出來,穿雲最終體力不支跪倒下去,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兩眼中都是血s 。鼬狐輕巧的折斷了自己肩膀上中的兩支箭,向穿雲沖過去,狠狠的一爪抓向穿雲的喉嚨。穿雲抬起左手想擋住這一爪,但是手抬起一半就一陣虛月兌,被打飛了出去,一蓬血霧噴出,穿雲再次艱難的爬起的時候手捂著喉嚨,血順著手指間的縫隙不停的向外流,呼吸更見困難,劇烈的咳嗽起來,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去。

鼬狐看了看新穿在自己爪子上的箭,眼中怒火更盛,仰天狂嚎一聲,混身火紅的毛都倒豎著燃燒起來,四肢著地開始積蓄力量準備給穿雲最後一擊。

穿雲緩緩拿開捂住喉嚨的手,露出一個可怖的傷口,抽出箭來,卻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顫抖著用箭鋒割開了冕影甲已經殘破的護喉上的系帶,伸手在胸口非常困難的拿出了一個牧笛,牧笛上滿是鮮血,而且裂開了好幾道口。穿雲靜靜的看著手中的牧笛,臉s 逐漸變得平靜下來,似乎回到了當初每天放牛打獵的那個少年。

鼬狐全身上下已經如同一塊燒紅的炭,然後由紅轉黑,黑到似乎可以吞噬世間的一切顏s 。突然間,空氣中似乎蕩起了一圈漣漪,鼬狐全身的黑s 開始有規律的時暗時明,下一秒鼬狐從空氣中消失了,再出現時,已經在穿雲的面前。穿雲也動了,卻慢的出奇,慢慢的放下牧笛,慢慢將箭上弦,默默地念著什麼,慢慢地拉開弓。鼬狐卻沒有再給他時間,右爪已經插進了穿雲的胸膛,早已破爛不堪的冕影甲也被震成了碎片四散飛舞。

穿雲的眼里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混身黑火 去的鼬狐跟他貼身而對,听到了已死的穿雲說出最後一句話︰「六界存在的所有眾靈,願付出我一身所有,永世為祭,達成祈願。」

穿雲已經因為血液停止流動而僵硬的保持著拉開弓箭姿勢的雙手慢慢舉起,對準了鼬狐,鼬狐嘶吼一聲,卻發現自己的右爪陷在了穿雲的身體里抽不出來,鼬狐的眼瞳尖銳的成了一條直線,看著死去的穿雲全身的s 彩都逐漸離開了身體,卻向手中的箭芒一點處匯去,越來越亮,閃爍著絢麗的七彩光芒,刺得鼬狐的眼楮都無法睜開。

時間似乎停止了,那一點七彩的光芒仿佛已經醞釀了千百年般,不再甘心只做一個點,于是,這一點j ng髓,變成了一條線,一條蘊含著願望的線,閃耀著希望的光輝,卻撕開了一條代表絕對毀滅的路徑,直達天際。

就像來時的驚艷與迅猛,承載穿雲願望的那條線很快的暗淡下來。

鼬狐癱坐在地,想站起身來卻發現只是徒勞無功,自己的右手已經被自己砍斷,而左月復在剛才穿雲最後一擊中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了。鼬狐帶著畏懼向穿雲的尸體望去,穿雲的整個人已經成為了腐朽的灰白s ,右手邊散落著一地碎落的牧笛。突然,鼬狐發現,已死的穿雲帶著一絲微笑,傳說中穿雲在戰場上是從來不笑的。

鼬狐只覺得听到了嗡的一聲極細微的輕響,它以為是自己的腦子受傷導致的的幻听,但是很快它發現自己的頭頂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鼬狐轉頭望向天空,只見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墨綠s 的小點,他眯了眯眼楮,想確認下是不是眼花,雖然自己重傷而且嚴重失血,但是也不該出現這種幻覺,天上的星星是沒有綠s 的,而且綠的這麼妖異,這麼充滿了不容反抗的威嚴。那點綠s 以鼬狐的妖眼都捕捉不到的速度化作一道箭鋒向它降下,嗡嗡聲越來越尖銳,直刺進了鼬狐的腦中去。在綠s 星箭到鼬狐頭頂的瞬間,鼬狐的頭在炸裂的疼痛中猛然一激靈,想起沙蒙曾經向自己提過,天空中只有屬于死神的星星是看不見的,傳說所有生命都只有在死前的一剎那才能看到它詭異的綠s 。然後鼬狐的眼中全都被這種綠s 所淹沒。

環繞小河的青山下有一個很大很大的湖,湖的名字叫沉星,湖邊長滿了穿雲草,這種草的葉子牛吃了會長的非常健壯。

又是一個早晨,已不再是少女的姑娘牽著白s 的老牛來到湖邊,坐在穿雲草中,掏出一個粘在一起的牧笛,笛聲仍然像當年一樣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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