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听起來很厲害的樣子。」霍拉看得心驚膽戰,不由說了句俏皮話壓驚。
「非生即死。若能歷九九八十一次涅,就能得到神魔之體,放心吧,只是第二次而已。」檀雅安慰流雲甄烈道。
盡管說的輕松,她內心的擔憂,並不比瑟瑟發抖不知所措的流雲甄烈少多少。九九八十一次,會一次比一次猛烈,任何一次,都有可能功虧一簣,魂飛魄散。
「我該怎麼辦?哪怕能減輕一絲他的痛苦也好,哪怕能代替他承受這痛苦也好,我該怎麼辦?」流雲甄烈雙手捂臉,不敢看默那扭曲的焦黑的臉。
「修行之道,必經歷千辛萬苦,沒有誰能輕松證道。」檀雅道。
……
默用了數個小時完成這次涅磐,涅磐之後是重生,他的肉身如戰後的廢墟,滿目瘡痍,但是,很快,新的血肉新的毛發生長出來。
流雲甄烈抱起他**的身體,緊緊摟住。
默無力抗拒。
帶上一套之前準備好的衣服,她帶他離開山洞,去到一處斷崖頂端的天池,替他擦洗黑焦的身體。
天池之水清澈見底,是天地靈氣所化,水中無一絲雜質。天池水並不深,盤腿坐于邊緣水中,池水剛好沒過肩膀。身穿薄紗,她為他擦洗干淨,從身後將他抱緊,久久地貼緊。
「母親曾經說過,當我願意把自己全部交給另一個人的時候,可以讓他看到我的容顏。」她在默耳邊說道。
默伸手,抓住她伸向面紗的手︰「我會親手揭開你的面紗,不過不是現在。」
「我等你。」她掀開面紗一角,以雙唇封印彼此的承諾,而後吻在他肩後,如同刻印,將這承諾刻下。「流雲不是我的姓,我本姓迦葉,真名迦葉貞凌。甄烈,是母親起的名。」
真名?普通人是不可能有真名的。擁有真名者,往往有著非同尋常的身世背景。
楚離曾說過,只有將靈魂寄托于天地的人才有真名。
「你怎麼會有真名?」默不解。
「萬千宇宙,不管存在多少個位面,都被一條核心的規則線所串聯,那是創始神的核心意志,即所謂的道。獲取真名,是一種皈依天地大道的儀式,皈依之後,必受規則束縛,同時,受束縛者也更容易受到規則之力的守護。獲取真名,這是我的家族最核心的傳承,將真名交付于人,是一種命運的托付,意味著你的全部,都交給對方。」甄烈緩慢而堅定地說道。
「為什麼這麼做?」
「我只是順從了我的心的意志,假如不做點什麼,心便不得安寧。我沒有一刻不想著你,被你奪了魂,已經變得不完整,如果不做點什麼,便會點點壞掉。把我的全部都給你,這個我就能繼續保持完整,不會分裂成兩份。」她埋首在他肩頭,說出她的掙扎和決斷。
「傻瓜。」默嘆道,眼神卻忽而變得凌厲,望向右側五十米外的灌木從。
「咦!!」一頭毛s 雪白的雄獅子根根毛發直豎,跳出來,迎著默的目光不知所措地抖作一團。
「比利你真笨,這樣不就暴露了嗎?偷看人洗澡這麼不光彩的事,怎麼能暴露呢,何況人家還是鴛鴦浴?是鴛鴦浴哦比利。」白獅子背上,一個用荷葉扎了條圍裙的三歲女圭女圭暴跳如雷,手拿一根樹枝作勢要抽打犯二的坐騎。
這是個胖乎乎圓滾滾的小孩,皮膚雪白,兩頰紅撲撲的蠻可愛,光禿禿的頭頂長著羊角辮也似的睫葉。
默皺眉,這麼一處荒山野嶺,居然跑出這麼賞心悅目的一人一獸,事情太過詭異蹊蹺。
「又是你,小胖子!」倒是甄烈認出了對方,惱怒地喝道。
「仙女姐姐饒命,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們可以繼續,我只是路過,路過。啊呀呀,比利,今天天氣不錯,走,咱們采蘑菇去。」胖乎乎的小男孩眼珠滴溜溜轉啊轉,裝傻充愣,招呼著自己的伙伴白獅子,便要開溜。
白獅子卻戰戰兢兢地看著默的眼神,不敢亂動,似在听候發落。
「站住!」甄烈嬌喝道,「哼,小胖子,你可知道我想抓你煉藥多少年了,這次你別想逃。」
「啊呀呀,我好怕啊,比利我要死了,被那個壞姐姐抓去煉藥,好可怕啊。」胖小孩跳著腳在白獅子背上轉圈圈,嘴里說怕,表情卻是完全的戲弄人的歡喜,「來啊,來啊,來抓我啊。抓不到我,抓不到我,你就是抓不到我。」
面對小屁孩的挑釁,甄烈雖怒,卻也並未如嘴上恐嚇的一樣過去抓。她用楚楚可憐的眼神對默說道︰「他其實是一株千年老藥修成正果,是這里的藥王。藥王的血是極好的煉藥材料,隨著他心情的喜怒哀樂變化的不同,不同時間獲取的血液功效亦不同。我想抓他好多年了,可是就是抓不到。別看他小,可是連鷹王都未必抓得到他。」
默不禁微笑,雖然早知道這孩子有古怪,不曾想卻是成j ng的藥王。
「來抓我啊,來抓我啊!……」小家伙還在不停挑釁。
……
唳!
「要不,我來試試?」一聲鷹啼之後,檀雅的聲音破空傳來。
胖小孩循聲望去,見那鷹王霍拉龐大的身影呼嘯而來,並且背上站著一個令他看一眼便大驚失s 的女子。
「媽呀,比利,快跑,這下要死定了!」小家伙撲到白獅子脖子上叫道,這次,他是真的怕了。
白獅子悚然,再也不顧默的y n威,轉身瘋狂逃竄,奔行至懸崖邊時縱身躍至空中,向雲海急墜。
然而周圍雲霧忽而凝聚為一條長長的繩索,蛇一般卷過來,將這一人一獸捆綁得結結實實,拋回到懸崖頂上。
「小孩子偷看人洗澡可是不對的哦,要受到懲罰的知道嗎?」捉拿這藥王的自然是檀雅,不過說話的卻是霍拉。載檀雅落地後,他化身美男子,來到動彈不得的藥王面前,幸災樂禍之意盡顯。
「我是經常偷看她洗澡啊,可是每次都什麼也沒看到嘛。穿那麼嚴實跑這里洗澡,分明就是設下陷阱想抓我。我可不傻。這次要不是突然來了個更狠的,你們休想抓到我。」小胖子恨恨地道,一臉的不服。
「喲,偷看人洗澡還有理了。說吧,我是先砍你一條腿呢,還是一條胳膊,總之今天你就別想活著回去了。」霍拉笑嘻嘻地對著小胖子比劃來比劃去。
「就是,今天就把你煉了。」伺候默上岸穿了衣服,甄烈也湊上來。
「一群沒人x ng的家伙。比利,這次我真的要死了啦!」小家伙嘴一癟,號啕大哭。
白獅子同樣悲從中來,淚汪汪地哆嗦不止。
甄烈從腰間布袋中掏出一把小刀和一個小瓷瓶,哼著小調,拿刀在小家伙臉上比劃了幾下,而後在他胳膊上拉了一道口子,用瓶子接住傷口流出的幾滴血。
「大功告成!」心滿意足地起身回到默身邊,興奮地道,「藥王哭的時候流出的血,能煉黯然**丸哦,這種藥很霸道的,就算七階強者聞到一點味道,也會喪失不少戰斗力。」
「這麼厲害?」聞到氣味便會喪失戰斗力,這藥的確霸道。不過她給自己煉的藥起的名字,讓默有些無語。
「當然。」甄烈傲然。
檀雅見甄烈已心滿意足,便收了雲索,還藥王和白獅子z y u。
「啊?這就結束了?」小家伙從地上爬起,望了望手上迅速愈合,已見不到傷痕的地方,又望向眾人,滿是疑惑和不解。
「怎麼?真要缺胳膊少腿你才肯信?」霍拉嘿嘿笑道。
「比利!」終于意識到大難不死,小家伙猛地抱住白獅子,一人一獸喜極而泣。
趁這工夫,甄烈悄悄上前,在小家伙手上又拉了一刀,用另外的瓶子接到幾滴血液。
「藥王大歡喜時的血可以煉醉生夢死丹,聞一聞氣味,就能忘掉所有煩惱。」甄烈向默炫耀道。
「到底有完沒完啊,不要玩我。」手上又挨一刀,小胖子淚眼回望那殘忍狡詐的魔女。
「可以了,今天就到此為止了。」小魔女笑彎了眉眼,示意他可以安心離開。
竄上白獅子背上,小家伙逃之夭夭,一刻不願多留。
「比利,我再也不偷看人洗澡了!」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