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的男人 089 最傷心,卻是舊時相識12

作者 ︰ 穿游泳衣的小魚

余歸晚不以為然地抿了抿唇,淺笑一聲,說道︰「的確沒指望過,畢竟那樣的人跟我們生活在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浪客中文網」

她並不是在妄自菲薄,只是用一種客觀的眼光陳述一件事實,也說明,他跟她之間隔著雲與泥的距離。

莫辰逸若有所思地睨了她一眼,然後沉默了下來。

他們很快到了山腳下,一路上去全都是盤山道,沒有路燈,車頭的大燈驅散了路面一大片的黑暗,周圍安靜極了,除了風聲,便是偶爾從草叢里傳來的蟲鳴,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青草的味道。

沒有了城市中的喧囂,也沒有閃爍的霓虹,有的只是一顆歸于平靜的心。

余歸晚將窗戶落下來一半,夜風從半落的窗口灌進來,貼著她的耳際將長發撩起,有幾縷落在額前,遮去了遠望的視線。

彎彎曲曲的道路,但是他的車速卻一點都不慢,加速,急轉,甩尾,熟練的車技絕對不輸給賽車選手。

余歸晚不由得微微皺眉,右手緊緊地握著車頂的扶手,努力地將自己身體的平衡把握住,只是她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透著一種病態的蒼白,或許是因為害怕,又或許是因為不習慣這種亡命一般的速度。

平日里易揚開車一直都很平穩,至少每次她坐在車里的時候是那樣,從來沒有感覺過這麼快的速度,而且還是在盤山道上。只要他在拐彎的時候慢一拍,或者快一拍,這一輛黑色的路虎就很有可能從路邊的護欄沖下去。

好幾次跟死神擦肩而過,她緊緊地握著扶手,白希的手指骨節分明,她緊張,可是她並不害怕,眼楮睜得大大的,目不轉楮地盯著被燈光驅散了黑暗的路邊,每次到了急拐彎的地方,她都會忍不住地側過臉看他一眼。余歸晚雖然對車和車技不是很熟悉,但是曾經跟著易揚耳濡目染,也知道他這開車的技術絕對不遜于一般的賽車手。

大概十五分鐘左右的樣子,他們站在了山頂上,萬籟俱靜,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長發被吹的凌亂,在空中飛舞著。

從山頂望過去,燈火闌珊,半個城市盡收眼底。

一靜,一鬧。

夜風微涼,緊緊地貼著她的皮膚,長發凌亂了,落在額前的幾縷發絲擋住了她的視線,又被她扶到耳後。

「謝謝。」余歸晚突然側過臉對莫辰逸說道,臉上露出一抹極淺的笑容。

從未有過的寧靜,仿佛一切都歸于塵土。

莫辰逸勾唇,一雙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格外的亮,仿佛具有奇特的吸引力。余歸晚有一瞬間的失神,連忙將目光移開,斂下眼底的那一抹復雜之色,她听到他低沉而性感的嗓音,「好東西總是需要分享的,而且現在的你正需要將自己安靜下來,好好思考一下,你要的到底是什麼?」

莫辰逸專注地凝著她,隔著不遠的距離,卻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有些模糊,但是她知道,他說的每一句話她全都听進去了。

少了一份城市的喧鬧,多了一份心靈的清淨,在這樣的黑夜,跟一個算不上朋友的男人單獨站在山頂上,這樣的心情,余歸晚無法用一個恰當的詞語來形容。

她找了一塊平坦的大石頭坐了下來,雙手支著自己的下巴,一雙清亮的眸子望著遙遠的夜空,她什麼也不去想,只讓自己徹底的安靜下來。

誰都沒有再說話,空氣似是凝固了一樣。

「余歸晚。」莫辰逸突然叫她的名字,低沉的嗓音輕輕地響起在寂靜的夜里,格外的突兀,他側著身子,一雙漆黑的眼眸專注地望著她。

余歸晚微微一怔,下意識地側過臉,「嗯?」就那樣直直地闖入了深不見底的懸崖,柔和的月光將他臉龐的輪廓完美地勾勒出來,性感的薄唇微微抿起,似是在沉思,又似在為某件事情做決定,他的眼楮很亮,熠熠泛光。

她感覺到他俯身探過來,鼻息暖暖地噴在她的臉上,余歸晚想要躲開,隨即听到他說︰「我想吻你。」他說得那樣的直接,讓她一時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甚至忘記了躲避,像是被點了穴一樣,一動也不動。

「唔唔唔……」就在一瞬間,她的呼吸被奪去,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溫潤熾熱的唇緊緊地壓迫著她,輾轉廝磨,想要尋找一個入口。余歸晚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可是他的臂力嚇人,雙手緊緊地束縛著她,怎麼也掙不開。

心里頓時有些著急,莫辰逸的吻漸漸地溫柔起來,趁著她不注意,靈巧的舌尖從貝齒間的縫隙竄了進去,那樣霸道地吮吸。余歸晚覺得自己的氣息開始亂了,心下頓時一急,只是越是著急,越是給了他趁虛而入的機會。

余歸晚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肺部的空氣量越來越少,莫辰逸突然松開了她,給了她喘息的機會,卻沒有給她掙月兌的機會。

「你無恥!」余歸晚恨恨地罵道,臉頰發燙,就像是火燒一樣,一直穿透了耳後根。

朦朧的夜色,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卻能看到他那一雙清亮的眼眸中壓抑著的**。就在剛才,她感覺到自己的心悸,她自嘲地笑,一定是很久沒踫男人的原因,在跟易揚離婚前,他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過夫妻生活了,他出差,而她也忙著自己的事情。

她的信任,讓他肆無忌憚。

倏地,莫辰逸的右掌猛地托住余歸晚的後腦勺,左手攔腰將她抱住,兩個人貼得更近也更緊了一些。余歸晚不由得蹙了蹙眉心,在這種足夠清醒的情形下,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晚上他們瘋狂地做了很久,從客廳到臥室,哪里都是他們留下的痕跡,可是那時喝醉了,**支配了她的大腦。

一股淡淡的煙草味縈繞在她的鼻尖,唇舌柔韌而極具有佔有欲。

余歸晚突然張開嘴,重重地咬了他一口,口腔里頓時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她咬在了他的舌尖上,力道控制的很好,只讓他感覺到痛意,然後放開他。只可惜,並不如她所願,更是激起了他心底深處的暴戾的氣息。

「嗚嗚嗚……」余歸晚發出痛苦的申銀。

許是感覺到自己的粗暴,他漸漸地變得溫柔,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一樣,她沒有再反抗,腦海里一片空白。

良久,直到她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他才滿意地松開了她。

余歸晚緊緊地抿著唇角,一言不發低頭沉默著,這個吻,是她始料不及的,更是她不願意發生的,可是依舊發生了,而她在迷亂中竟然回應了他的吻,這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可是,她並不後悔,這個男人帶給她一種從未有過的激情,甚至讓她想要努力站在他的高度。

很多年以後,她總是會想起這個看星星的夜晚,他笑著告訴她,晚晚,你真傻,我說帶你去看星星,你還真的跟我去了,不過,也只允許你跟我去看星星,這是我的專利。後來,她才知道,這世上真的有一種叫做緣分的命運存在著。

明過竟陳。莫辰逸沒有跟她道歉,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陪著她一起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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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莫唯一夾在中間,季翰林覺得很郁悶,楊靜覺得氣氛正好,不時說幾句話擠兌莫唯一,就當是無聊中的一種調劑品,不過莫唯一也不是吃素的,暗地里嘲諷她不上檔次,根本就配不上她的翰林哥哥,不過她一點都不在意。

電影院門口人來人往,不時有人側目瞅一眼他們一行三人,不知有多少男人羨煞了被兩個美女挽著手的季翰林,可是個中滋味兒也只有他才知曉。

「小靜,想看什麼電影?」季翰林柔聲問道。

還未等楊靜回答,莫唯一已經選定了一個片子,國產的文藝片,「我要看這個,最近宣傳很火的,據說內容也不錯,絕對感人肺腑。」

「我沒有意見!」楊靜聳聳肩,嫣然一笑。

這是在這段時間里,她們兩個唯一一次統一意見的時候,季翰林覺得欣慰,剛要說什麼的時候,卻听到楊靜話鋒一轉,「莫小姐,你帶紙巾了嗎?」

「呃……」莫唯一微微一愣,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當然準備好了,倒是你,到時候別想我分給你一張。」

「我沒有眼淚的。」楊靜淡淡地笑了笑,「翰林,去買票啊!」

「好!」季翰林無奈地撇撇嘴,他發誓,以後絕對不能讓她們兩個踫在一起,要不然痛苦的那個人絕對是他。

一部悲情劇,從頭到尾,莫唯一哭個不停,包里的紙巾用完了也不夠,然後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瞅了一眼楊靜,卻看到她正怡然自樂地吃著爆米花,偶爾跟季翰林說幾句悄悄話,臉上的笑容很甜,也很美,而她卻是一臉淚痕。

「一點同情心都沒有!」莫唯一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嘟囔著說道。

這句話正好落在楊靜的耳邊,她微微笑了笑,說道︰「不是我沒有同情心,而是這編劇和導演的水平太爛l,我實在是找不到可以讓我悲痛的地方,更何況,我早就跟你說過的,我沒有眼淚的。」

她記不得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哭過了,最久遠的一次,那是她結婚的時候,喜極而泣,甚至那一年,安陵為了一張綠卡離開她,她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只是咬牙切齒地對他說,你最好別再回曲市,要不然的話,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安陵哭了,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哭成那樣的,可是她沒有任何的留戀,轉身就走……

季翰林微微一愣,細長的丹鳳眼不由得眯了一下,眸光落在她的臉上,隔著昏暗的燈光,他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小靜姐姐,連三歲小孩都知道,眼淚是人類不可或缺的表情之一。」莫唯一一本正經地說道,唇角勾起一抹嘲諷。

「不信就算。」楊靜懶得跟她解釋,低頭,繼續爆米花「奮戰」,這是她看電影的時候必不可少的零食。

也許是喝了太多的水,電影放到一半,楊靜突然想要去洗手間,她將懷里的一桶爆米花塞進季翰林的懷里,然後迫不及待地離開,朝著洗手間跑去。

站在洗手池面前,楊靜對著鏡子左照右照,又補了一下妝,一直到她滿意才打算離開,只是當她轉過身的時候,一剎那間,整個人幾乎怔住了。楊靜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電影院里遇上安陵,那個已經離開了她五年的男人,以這樣一種狗血的方式再一次相遇。

她應該過去打一聲招呼嗎?說一聲,hi,好久不見!或者說幾句諷刺他的話?又或者直接走掉,就當作沒有認出他?可是,畢竟他們曾經是夫妻。楊靜愣愣地站在原地,眸中的那一抹詫異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極淺的冷漠。

五年不見,他好像更成熟了一些,一身休閑裝將他健碩的身軀較好的勾勒出來,手腕上一枚ck去年最流行的腕表。

安陵不經意地抬起頭,也看到了楊靜,眸中的詫異之色完全不亞于她。雖然說回了曲市總有一天會遇上楊靜,可是他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才半年的時間,偌大的城市就他遇上了五年不曾見過的前妻。

她似乎更美了,渾身散發著一股成熟女人的魅力,沒有他,她也許過得更好。

兩個人彼此看了好一會兒,說都沒有說話,一直到一個中年的女人從廁所里走出來,她說了一聲︰「安陵,你們認識?」

楊靜猛地回過神來,目光落在這個陌生女人的身上,仔細地打量著她,整個人保養得極好,但是眼角的那幾絲魚尾紋卻出賣了她的年紀,至少也有三十五六歲了,身材開始有些變形,一身lv最新款的夏裝,手里還提了一個限量版痛品牌的包包。

「不認識。」安陵連忙收回目光,淡淡地說道。

那女人狐疑地瞅了他一眼,又抬頭看了一眼臉色淡漠的楊靜,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些什麼,這是一個女人的第六感,一種感知危機的天性。

楊靜忽然輕輕地笑了,眉眼彎彎的,極好看。她走到安陵的面前,歪著腦袋,似是在思考該怎麼跟他打招呼。

「安陵,我很讓你丟臉嗎?」

她似笑非笑地望著這個曾經愛過的男人,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還是當初那個哭得像個孩子似的安陵嗎?楊靜知道,五年的時間足夠抹殺一切,甚至曾經最好的畫面。

那女人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氣憤地說道︰「安陵,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系?你不是說不認識她嗎?那為什麼她能夠準確無誤地叫出你的名字?」

安陵一陣心虛,卻還是怨怪地看了一眼楊靜,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她變了……

「小媛,你听我解釋,我跟她真的沒什麼的,說不認識也沒有什麼不對,都五年沒有見過了,也一直沒有聯系,以前的事情對我來說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心里只有你。」

「真的?」袁小媛微微皺眉,還是有些不相信他。

安陵立刻賭咒發誓,一臉認真地說道︰「小媛,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說的都是實話,要不然的話我出門立刻被車撞死!」

「噗——」楊靜忍不住笑了起來,清脆的笑聲宛若風吹風鈴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洗手間。

「你笑什麼?」袁小媛很不喜歡楊靜的樣子,尤其是莫名其妙地笑。

楊靜強忍住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道︰「安陵,這老天爺要是有眼的話,你早不知道被撞死多少回了,哪還有機會站在這里賭咒發誓。」

安陵微微皺眉,拉著袁小媛就要離開,他竟然忘記了楊靜最愛記仇的個性,他竟然敢說不認識她,這不是自找苦吃麼?

「小媛,我們走,別听她瞎說!」

袁小媛並不傻,早就看出來楊靜跟他關系不一般,只是他不肯說,她也沒有辦法逼著他說。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一件事情剛說了一半,在最關鍵的時候掉了鏈子。

袁小媛掙開安陵的手,走到楊靜的面前,冷冷地說道︰「這位小姐,我不管你跟安陵以前是什麼關系,我只想告訴你,安陵現在是我的男人,你要是敢跟他再有什麼牽扯不清的地方,小心我讓人幾個混混把你給辦了。」

「你放心,這樣的男人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楊靜微微笑了笑,轉身離去,那一瞬間,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

不管是時間,還是這個男人,都tm的真是無情!楊靜在心里恨恨地罵道,竟然說不認識他,虧她還時不時想起當初那個淚流滿面的男人,沒想到一直以來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安陵見楊靜離開,總算是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卻還是有些心虛,但是他現在需要袁小媛,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破壞他的計劃,即使是她,也不行。

「安陵,你也別把我當傻子,長眼楮的人都知道你跟她不僅認識,而且關系一定不淺。」袁小媛冷嗤一聲,不滿地說道。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我發誓,我現在心里愛的只有你。」安陵微微皺眉,迫不及待地想要表示自己的忠誠,生怕她不會相信,要不然的話,他這幾個月的努力那就全都白費了。

袁小媛微揚起嬰兒肥的臉蛋,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嬌嗔道︰「你沒騙我?」

安陵連忙點點頭,一臉認真地說道︰「嗯,不騙你。」

「最好是這樣。」

「小媛,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跟她見面,今天真的只是巧合踫上了。」

「好吧!我相信你一次。」

……

楊靜回到播放廳的時候,莫唯一正在跟季翰林說著什麼,臉上的笑容很愜意,當她看到楊靜的時候,故意表現出跟季翰林很親密的樣子。只是讓莫唯一失望的是,楊靜壓根就沒抬眼瞅她,目光落在電影屏幕上,似是很認真地樣子。

季翰林似是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問道︰「小靜,你沒事吧?」

楊靜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說道︰「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不過是剛才去洗手間的時候踫到一只我以前養的狗,他竟然不認識我了,而且還對著我一陣狂吠。」

「你喜歡小狗?要不我送你一只?」季翰林笑道。

「以前喜歡,現在我吃狗肉。」楊靜回答得一本正經的,也只有她和余歸晚知道,她怕狗,而且不是一般的怕。

「小靜姐,你真殘忍,狗狗那麼可愛,你竟然……」一旁的莫唯一連忙插話進來,一臉鄙夷地說道。

楊靜無奈地撇撇嘴,她決定不跟小女孩兒一般見識,繼續沉默著,腦海里浮現出那個男人的模樣,恨得直咬牙,那廝竟然說不認識她!當時她就很想爆一句粗口,離開的時候哭得像個孩子似的,她還差點誤以為他是迫不得己呢!

離開電影院的時候,她又很倒霉地在電影院門口遇見安陵和袁小媛,原本想躲過去,但是袁小媛卻拉著安陵朝著她走過來。

「這位小姐,你听清楚了,以後別想再跟我家親愛的搭訕,就算他是我養的一條狗,你也不許多看一眼。」袁小媛霸道地警告她。

楊靜嘴角抽搐了一下,抬眸瞅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安陵,他這是傍上富婆了嗎?心里不由得覺得一陣可悲,這充分證明了一點,她識人不清。季翰林想要上前幫她,卻被楊靜阻止了,畢竟,她跟這個男人只是逢場作戲而已,她自己能解決的事情,絕對不會讓人幫忙。

只是還不等楊靜開口,一旁的莫唯一已經幸災樂禍了,「小靜姐,你想玩劈腿嗎?」

「劈你爸!劈你祖宗十八代!」楊靜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莫唯一,毫不客氣地罵道。轉瞬間,精致的小臉上卻依舊笑得清淺,得意地說道︰「大姐,那你可要用一根鏈子把他栓牢了,跑了可別來找我要——狗!」

「你!」安陵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連發作的機會都沒有。

「放心,我不用你教!」說完,拉著安陵就離開了。

袁小媛氣得直咬牙,這女人竟然敢叫她大姐!她每個月都進好幾次美容院,花那麼多的錢美容,難道都是白花的嗎?

楊靜罵莫唯一的話,好半天,她才理解過來,頓時氣得臉色通紅,嘴角蠕動了一下,想說什麼,硬是被堵在了喉嚨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著她漲的通紅的小臉,楊靜笑得一臉狡黠,意味深長地說道︰「莫小姐,給你一句忠告,別惹女人,尤其是特別小心眼記仇的那種女人。」

「你!你!」莫唯一氣鼓鼓地瞪著她,跺了跺腳,一個人大步朝著前面走去。

季翰林眉心微微蹙了蹙,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卻听到楊靜略帶著疲憊的聲音,「你去追她回來吧!晚上一個小女孩不安全。」

「那你呢?」季翰林問道。

「我?」楊靜忽地嫣然一笑,心底深處莫名地涌出一絲暖意,「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這地方我閉著眼楮都能自己走回去。」

季翰林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到家的話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

「嗯。」楊靜微微頷首,靜靜地站在原地望著季翰林朝著莫唯一的背影追過去。

她轉過身,朝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算不上太晚,但是路上的行人也已經不多了,多數都是剛剛從電影院里走出來的情侶,只有她,形單只影。

夜色迷離,昏黃的路燈光和閃爍著的霓虹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站在路燈下,影子被拉得長長的,因為人多,所以並不好打車,她只能一邊走,一邊等車。楊靜有些後悔把車送回家了,要不然的話,她也就不用大晚上地站在路邊等車。

「嘁——」一輛銀色的轎車穩穩地在她的面前停下來,楊靜不由得微微皺眉,只當是誰要靠邊停車,下意識地想要挪個地方,卻听到一個瑯瑯如玉的嗓音,透著幾分青澀,「小靜姐,我送你一程吧!這里不好打車。」

楊靜記得周一鳴,雖然只是在恆生律師事務所的門口見過一面,但是這個大男孩羞澀靦腆的樣子卻留在了她的腦海里。

「那就謝了。」楊靜嫣然一笑。

周一鳴從車里走下來,站在車門旁邊給她開門。這次,她腳上踩著的可是一雙十厘米的高跟鞋,可是她還需要半仰頭,心里頓時有幾分泄氣,穿上十厘米的高跟鞋,她有一米七多,可是身邊的這個大男孩還是比她高了一個腦袋。

突然就忍不住想逗他幾句,「周一鳴,這次你怎麼不叫我楊小姐了?」

周一鳴低頭模了模自己的鼻子,靦腆地笑了笑說道︰「有錯就改,善莫大焉,而且你是歸晚姐最好的朋友。」

「只是這樣?」楊靜似笑非笑地問道,越是見他羞澀,她也是想要打趣他。

周一鳴抿了抿唇,有一種恨不得讓自己變成鴕鳥將腦袋埋進沙坑里的沖動,帥氣陽光的臉龐微微掠過一抹紅暈,嘴角動了動,抬起頭,一雙清亮的眸子認真地注視著她,鼓起勇氣說道︰「還有,因為小靜姐說過,歸晚姐不喜歡比她小的男人,讓我轉戰目標。」

呃,楊靜頓時怔住了,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當時一句開玩笑的話,竟然被他記住了,似乎,若有所指。她只得干笑兩聲,含糊地說道︰「是啊!晚晚喜歡成熟的男人。」

「那你呢?」周一鳴好像是不打算放過她,繼續問道……

楊靜忽然輕輕地笑了起來,這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嗎?一個跟女生說話都會臉紅的大男孩兒,竟然會問她這樣的問題。她的小心肝兒有些支撐不住地顫抖了兩下,連忙轉移了話題,「周一鳴,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嗎?還愣著做什麼,趕緊上車啊!」

周一鳴微微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己的魯莽,對上楊靜淺笑的目光,臉龐騰地一片緋紅,連忙替她關上車門,從另一側上了駕駛位。

楊靜被他的模樣逗笑了,原本抑郁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喜悅。

「小靜姐,你……」周一鳴嘴角蠕動了一下,欲言又止。

「時間已經不早了,你要是真的想送我回家的話,現在就開車吧!我明天還要早起上班。」楊靜微微笑了笑,不給他任何再提起那個問題的機會。

她是過來人,不管是對感情和對婚姻,跟身邊的這個大男孩比起來,她算得上是經驗十足,而他也許從來都沒談過戀愛,甚至沒有愛過任何一個女生。他對她,也許只是一時的沖動和新奇,跟愛或者喜歡完全沒有絲毫的關系。

周一鳴抿著唇角,終究是沒有說出口,啟動車輛,朝著路的盡頭開去。

楊靜無奈地撇撇嘴,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認真開車的周一鳴,一時之間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沉默了好一會兒,楊靜突然問道︰「周一鳴,你今年多大了?」

微微一愣,周一鳴立刻回道︰「二十一歲。」他報的是虛歲,生怕她會嫌棄他年紀太小了,又補充了一句,「已經不小了,再過一年就到法定的結婚年齡了。」

楊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雙含笑的眼眸戲謔地望著身邊的大男孩兒,無不感慨地說道︰「二十一歲,多美好的年紀啊!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正好上大三,每天除了上課,就是跟晚晚一起外出找兼職,我們的運氣很好,每次都能找到一份薪酬不錯的工作,對了,那時候追我們的男生也不少,但是我跟晚晚根本就沒有時間談戀愛,剩余的時間全都用來補覺了……」

周一鳴靜靜地听著她講一些過去的往事,他突然很想了解她,他更堅信自己的直覺。這個女人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好像什麼都不在意,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但是他卻感覺到她的內心是孤寂的,她用笑容去遮蓋她心里所有的不快樂。

「那追你和歸晚姐的男生豈不是要郁悶死?」周一鳴開玩笑地說道。

「是啊!因為我跟晚晚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約會,于是我跟她成為全校最難追的兩個女生。」楊靜輕輕地笑了笑。

一路上,偶爾的聊天讓時間過得很快,周一鳴按照楊靜給的地址將她送到小區樓下。很安靜的一條小道,昏黃的路燈光驅散了夜間少許的黑暗,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梔子花的香氣。

「周一鳴,謝謝你送我回家,我到了。」楊靜微微一笑。

「小靜姐。」周一鳴微微皺眉,在這之前,他以為再也遇不上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命運之神終究是偏愛他的,將他帶到了她的身邊。

楊靜剛準備打開車門,卻听到他喚她,下意識地轉過身去,笑吟吟地望著他,「嗯?還有事嗎?」

「我……」周一鳴嘴角蠕動了一下,有些話他不敢說,生怕一說出口她再也不搭理他,可是如果不說的話,他不知道下一次再跟她遇見會是什麼時候,也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有什麼話就說吧!我听著。」楊靜淺淺地笑道,靜靜地望著身邊的大男孩兒,他的眼楮很亮,灼灼耀目。

突然,心里卻有些忐忑不安,她隱約感覺到他會跟她說什麼,說不出到底是期待還是刺激。他說他二十一歲,可是在她看來,他應該不超過二十,還是一個青澀的大男孩兒,也許還在大學里掙扎著,她呢?一個快要奔三的女人,已經玩不起愛情的游戲了。

原本應該不給他任何的機會,可是楊靜竟然鬼使神差地想要听下去,就好像明知道前面是懸崖,可是她依舊站在了懸崖邊上,只要輕輕一躍,或許粉身碎骨,或許掛在某根樹枝上。

周一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帥氣的臉龐微微泛紅,他鼓起勇氣,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喜歡你。」

他只是簡單地表達自己的感覺,告訴她,他喜歡她,並沒有要求其他的。

即使早就猜到了,楊靜的心依舊微微顫抖了一下,斂下眼底的那一抹異樣,笑米米地問他,「你知道我比你大多少嗎?」

周一鳴搖搖頭,一雙清亮的眼眸安靜地注視著她,認真地說道︰「我喜歡的只是你,跟你的年紀沒有關系。」

「是麼?」楊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今年二十七,虛歲的話二十八,奔三的年齡,對一個女人來說,這樣的年紀還是單身的話,其實也挺尷尬的。」

周一鳴不明白她為什麼會說這些,喜歡一個人不就是愛她的一切嗎?為什麼還要分年紀的大小?他們之間不過是相差了七歲,他想告訴她,他一定都不介意,他只是簡單地想要她快樂,想要她的臉上露出真正的笑容。

楊靜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歪著頭,似是在沉思,「你才二十一歲,當然不會介意,可是我已經二十七了,我會介意的,我介意別人的對我的看法,我也介意這種自己無法掌控結局的愛情。

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周一鳴小地弟,你還是放棄吧!你應該去喜歡一個跟你歲數差不多,或者比你小幾歲的女孩子,而不是一個快要奔三的女人。」

听她叫他小地弟,周一鳴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心里更是覺得不滿和憤怒,她可以直接拒絕,但是絕對不能侮辱他的年紀。

也許是因為氣憤,他甚至忘記了他自己的初衷,只是簡單地告訴她,他喜歡她。下一刻的時候,他已經傾身而上,灼熱的氣息落在她的臉上,楊靜被他突如其來的變化怔住了,在她的眼里,他就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大男孩兒,即使他比她高出了一個頭。

可是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錯了,他分明是一個男人,而他也想證明,他已經不是男孩兒了,他是男人。

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周一鳴吻普天蓋面地落下來,有些青澀,有些激動,有些慌張,他笨拙地吮吸著她的唇瓣,那樣的迫不及待,那樣用力地抱著她,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會從他的懷里消失。

楊靜在心里微嘆了一口氣,還真是一個倔強的大男孩兒,她知道,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而她竟有些貪念他懷里的那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兒。楊靜緩緩地回應著他的吻,教他怎麼去溫柔地吻一個女生,周一鳴微微一怔,心里頓時一陣欣喜,只要她不拒絕他,他有的是時間和信心讓她接納他。

呼吸漸漸地變得焦灼,也變得急促,胸口某處柔軟的地方毫無規律地跳動著。周一鳴是一個聰明的大男孩兒,很快就領悟到了其中的奧秘和滋味兒,由最初的笨拙到之後的被動,一直到現在的主動,他溫柔地吻著她的唇,靈巧的舌尖在她的唇齒間來回游離著。

良久,他才緩緩地松開她,雙手輕輕地捧著她的臉頰,一雙亮若星辰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女人,聲音有些沙啞兒,「小靜,我不時一時沖動的,我可以證明給你看,只要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楊靜微微笑了笑,因為之前他的用力將她的唇瓣吻的火辣辣的,到現在依舊有輕微的疼痛。她一點都排斥他的吻,笨拙中帶著一絲的青澀,即使她教會了他,那一股青澀依舊沒有除去,她知道,他沒有談過戀愛,更沒有接過吻,要不然,他的吻技也不會這麼爛。

「這是你的初吻?」她左顧而言它,笑米米地問道。

周一鳴臉頰騰地一片緋紅,緊緊地抿著唇角,他承認,他沒有吻過任何女孩子,也沒有喜歡過任何人,學校里追他的女孩子不少,可是他一個也看不上眼,要麼覺得她們太幼稚,要麼覺得她們不懂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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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為了減輕工作量,三萬分成三章了,上次的七萬二十多章節,累抽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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