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河雙塔
赤水河要塞南堡,布里特•萊恩軍營
太陽剛升起不久,布里特國王和巴洛克爵士便站在南堡塔樓上瞭望北岸。他雖然年輕,但比起他那個病怏怏的哥哥,他此時此刻的威望更高,更像他那英勇的父親。
他回頭看了一眼投石器的工程進展,感覺相當滿意。現在,布里特的軍隊只要等這十五架重型投石器完工,就可以易如反掌地將對岸的赤水河要塞北堡砸個粉碎。
「r 落之前,我們的軍隊就可以踏平北岸的守軍了,陛下。」巴洛克爵士看出了國王的心思,說道,「空斥候探明,伊莎貝爾能調動的部隊不足一萬,我們有絕對的優勢。」
「她會得到教訓的,自不量力的女人,竟然妄想和我爭奪王位,真是愚蠢。斯卡迪納大陸從來就沒有任何一個女人登上過王位,我敢說連野蠻的莫岡獸人也絕沒有過女首領。」布里特憤憤地說,「我此次是履行根據古老的法律,到洛德蘭宣誓我的王權,而非侵略它,所以,巴洛克爵士,盡量減少不必要的屠殺,震懾他們,讓他們自動歸降就好。真該感謝我那可憐的哥哥娶了那個女人。」
「您的仁慈是亞申給予他們的恩賜,陛下。」巴拉克爵士附和道。
這時,赤水河對岸遠遠地傳來了一陣陣鐘聲,教堂的鐘聲。布魯特好奇地向遠方看去,並未發現任何動靜。
「這是j ng報聲嗎?愚蠢的洛德蘭人,難道我們在南岸駐扎了整整一晚上他們到現在才發現?」布里特國王不屑地說道。
「我想那是教堂的鐘聲,陛下。」巴拉克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全國的教堂一起鳴鐘的話,想必是伊莎貝爾已經自己稱王了。」
「懦弱的女人!」布里特罵道,「她肯定是想等我大軍進入拂曉之都的話,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做夢了。女人當國王,洛德蘭人的笑話鬧得有點過了。」
「你知道嗎,巴拉克爵士?」布里特轉過臉說,「這個女人嫁給我那可憐的哥哥整整一年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打賭他們從頭到尾都未同床過。多大的笑話。」
「確實如此,陛下。」
「傳令下去,讓技師加快進度,這場鬧劇必須在一個星期內結束。聖光之名已經被她玷污得夠多了。」說罷,布里特國王轉身走下塔樓。
赤水河要塞北堡
此刻,為洛德蘭王國駐守赤水河要塞的加里寧爵士心情比要塞北堡內任何一個人都要緊張,他透過堡壘上的孑口觀察著對岸的軍營︰連綿一里多的帳篷,正在組裝的投石器,裝備j ng良的斯提爾重甲步兵,這一切都讓他背脊發涼。
北堡內的八百多士兵個個焦慮不安,甚至很多人都無法適應幾個月前還是盟軍的斯提爾人一下子就和自己劍拔弩張的事態。
「他們人太多了,看著有兩萬。他們踏平這里只是時間的問題,幾個小時的時間。」加里寧爵士隊身邊的波舍爾爵士說,後者兩個小時之前剛領著一支數量只有100騎空騎兵大隊到達這里,疲憊不堪。
「援軍現在就在路上,我們必須拖住。」波舍爾說,從黎明之前一路趕來的他,身上的鎖甲被霧氣滲透得滴水。
「援軍會有多少?我不希望袍澤們的犧牲會白費。」加里寧問道。
「王城的七千衛隊會全數開赴到此,附近各地的留守部隊也會陸續趕到,但別指望會有太多。」波舍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我想公主……不,現在應該是女王陛下,她會親臨這里。」
「聖光在上!洛德蘭能否撐下去就看這一仗了,我們必須確保在陛下到來之前沒有一個斯提爾人能邁過赤水河!」加里寧倍感身上的責任之重大,「得有個計劃,不能全都在這些傲慢的斯提爾人算計之下。」
「都在彼此眼皮底下,任何一個動作對方都會察覺得到,」波舍爾說出自己的焦慮,「對面人數太多了,我的空騎兵不可能完成任何突襲,那樣做只會將自己當個雞蛋一樣往石頭上面砸。」
「那你得慶幸斯提爾人的空軍也不能,他們只有三百只獅鷲,全在這了。」加里寧說道,「我們不能坐等他們把巨石砸到我們頭頂上。」
「那你有什麼好想法?」波舍爾問。
「他們會把油澆在石彈上點燃,然後扔過來。十五架投石器一起砸過來的話我們撐不過幾輪就會被砸個稀巴爛。我們得想辦法把他們的油在投石器底下點燃,這樣就能破壞他們了。」加里寧神s 凝重地看著波舍爾說,「我們的弓箭手sh 程不夠,只能你來。」
「你瘋了嗎?獅鷲本身怕火,我的小伙子們不可能帶著明火駕馭它們,更別說用它們發動火攻!」波舍爾覺得這簡直是痴人說夢。
「我們不用火,我們用油。」加里寧解釋說,「要塞里有小油桶,你和你的人帶上這些,在他們給石彈點火的時候砸向他們,引燃投石器。也許不用飛得太低,他們的空騎兵攔截你們的時候,我的弓箭手盡量給予你支援。」
「很冒險,但也只能這麼做了,我們得為陛下爭取時間。如果我死了,把我的佩劍交給我的兒子。」波舍爾同意了他的想法。
「我更願意你自己交給他,老伙計。」加里寧搭著波舍爾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
北堡里忙作一團,士兵們盡可能地在地窖里找到每一桶油,一部分人在努力地加固要塞的牆垛,雖然這看起來無濟于事。波舍爾爵士來到獸欄前集結他的士兵,空騎兵們正在撫模著他們的坐騎,整理皮鞍,希望能降低它們的焦慮,其實士兵們遠比坐騎更加忐忑。波舍爾向士兵們宣布了作戰的計劃,雖然此前沒有做過這樣瘋狂的行動,但士兵們知道這無非是目前唯一的辦法。眾人利索地將準備好的小木桶裝的油系在每只獅鷲的皮鞍兩邊,為他們的計劃作準備。
赤水河大橋
北堡塔樓上的士兵們緊張地看著對岸,近四百米寬的河岸對面,十五架巨大的投石器已經矗立在他們眼前,每一架投石器足有半個要塞那麼高。南岸的士兵們開始將一個個圓滾的石彈推到投石器底下,上面捆綁著一層麻繩。士兵們開始往石彈上澆石油,每一架投石器旁都升起了一個火盆。斯提爾的軍隊開始在南岸布陣,前排一列劍盾兵將巨盾插在地上,盾牌的反光晃得北岸的守軍心神不寧。
騎馬在陣前的布里特國王看著這架勢,頗為滿意。「可以開始了嗎?」他問身邊的巴拉克爵士。
「將士們正等候您的王命,陛下。」巴拉克頷首回答。
「那我們開始吧。」
「如你所願,陛下。」巴拉克說完,抬手示意投石器下的士兵開始裝填。
「石砲裝填!」傳令兵高喊著口令,每一架投石器下,幾個士兵合力將一枚石彈抬上發sh 桿,一人正用火把在火盆上取火。」
北岸,波舍爾爵士騎在獅鷲背上向整裝待發的空騎兵們高喊︰「洛德蘭之翼,听我號令!聖光在上,今天我們將以勇氣和鮮血證明洛德蘭的驕傲和她的土地一樣不可征服!銘記吾輩的光榮,伊莎貝爾女王萬歲!」
「為了女王!為了洛德蘭!」
空騎兵們駕著獅鷲,在吶喊聲中騰空躍起,獅鷲同時發出尖銳的叫鳴,一下子沖到百米高空。
「敵軍空襲!」,南岸陣中哨兵隊長大喊。
「弓弩手準備,進入sh 程隨意sh 擊。攻城繼續!」巴洛克爵士一聲號令,中陣的劍盾兵蹲下,後排數千個弓弩手拉滿弓弦對準天空,統一的動作發出的隆隆聲足以讓對岸的守軍顫抖。
「為何不派我們的空軍出陣,巴洛克爵士?」布里特
「敵軍的空騎兵數量不足,對我們造成不了任何威脅,陛下。」巴洛克解釋道,「一單進入我們弓弩陣的sh 程,瞬間就能將他們摧毀,沒必要派空軍參加混戰,造成額外的損失。」
波舍爾爵士帶著空騎兵在高空中越過赤水河,但一直保持在對方sh 程之外。
「對準投石器把油桶扔下去,摧毀他們,第一小隊先上!」波舍爾在空中大聲呼喊著命令,二十五個空騎兵駕著坐騎月兌離編隊,降低高度在敵軍上空掠過,數十個小油桶從天而降,但是只命中了兩台座投石器,被砸到的投石器遭一旁的火種引燃,底座瞬間被烈火吞噬,連同c o作他們的士兵。斯提爾軍隊的弓弩手一輪齊sh ,但是因為空騎兵小隊飛行的高度偏高,未能命中目標。空騎兵小隊迅速拉升高度,又月兌離了對方的sh 程。
「巴洛克,干掉他們!」布里特國王見勢不妙,大喊。
「好戰術!」巴洛克爵士不禁贊嘆道,「看來有必要派出空軍驅逐他們。」他對身旁的傳令兵下令︰「派出空騎兵,攻城繼續!」
傳令兵拿出腰間的號角,對著天空有節奏地吹響了兩聲,斯提爾大軍背後的樹林里傳來一陣獅鷲的叫鳴聲作為回應,只見披掛著赤底金邊彩帶的斯提爾空軍從樹林內升起,三百只獅鷲邊盤旋著結陣,邊向洛德蘭的空軍陣中沖去。剩下的十三架投石器開始工作,十三顆燃著火焰的石彈劃著拋物線,怒吼著砸向北堡,一時間轟鳴聲和慘叫聲不斷,北堡的城樓有數處被命中的石彈砸出大窟窿,並引燃了堡壘內的木質結構。
「混蛋!波舍爾的人在干嘛?再來幾輪我們就撐不住了!」北堡內躲過第一輪轟擊的加里寧爵士灰頭土臉地咒罵著,一邊指揮混亂的士兵滅火,補防。
「見鬼,命中率太低了!」波舍爾爵士盤旋在高空中焦急地看著地面的形勢,「第一隊,準備迎敵!其他人跟我來,俯沖下去,摧毀那些大家伙!」
波舍爾爵士孤注一擲,駕著獅鷲俯沖到低空,余下數十個空騎兵隨即跟上,第一小隊組成了進攻編隊,拔出長劍沖向來襲的斯提爾空軍。
「沖啊,小伙子們!」波舍爾爵士身先士卒,亡命地大喊著。斯提爾大軍的箭雨朝他們撲來,十幾只獅鷲中箭,悲慘地長叫一聲,連人帶坐騎墜向地面。波舍爾自己身中兩箭,但依然堅持在坐騎上,所幸他的坐騎沒被擊中。他帶著身後跟上來的十幾個人在箭雨中來回穿梭,接近了第一座正在重新裝填的投石器,他俯沖下去,解開綁在坐騎身上的油桶,油桶落體墜下,不偏不倚剛好砸在投石器底下,瞬間大火燃起,附近數架投石器相繼被摧毀,但洛德蘭的空騎兵也損失慘重。
波舍爾忍著傷痛帶隊飛回高空,回身清點了一下,只有不到四十騎活著跟了上來。另一邊,前去阻擊斯提爾空軍的第一小隊被佔了絕對優勢的斯提爾空軍圍殲,但訓練有素的他們也讓對方付出了幾乎同等數量的代價。
地面上,還有五架投石器依然在工作,第二輪石彈砸向北堡,雖然威力依然銳減,但是全數命中後也造成了北堡守軍巨大的死傷。
油桶已經用盡,而斯提爾的空軍已經追了過來,波舍爾爵士帶著余下的空騎兵四處盤旋,試圖多來追擊。但是地面的形勢依然危機。追擊之中,又有數個士兵被對方空騎兵的輕弩擊落。波舍爾爵士無計可施又焦急萬分。
這時,北堡傳來一陣號角聲。
「是加里寧!」波舍爾靈機一動,「我明白了,」他說,「小伙子們,跟我來!」
他調轉方向,帶隊朝北堡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