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亞478年夏,距離凡沙那一周歲轉眼又過了兩年多,三歲的凡沙早就已經學會了走路和說話。
兩年前凡沙在雅爾神殿下抓起的是櫻花,這件小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大家也都快忘得差不多了。斯涅泰因也一樣,他在那個儀式之後確實一度有些討厭他這個長子,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加上凡沙一天天長大變得越發可愛,斯涅泰因也不再看重那件可稱得上是迷信的小事情。
「當年我也只是拿了一個小茶杯而已」這句話斯涅泰因曾對自己默默說過很多次。
畢竟最讓斯涅泰因c o心的還是北方蠻族的問題,原本已經被羅亞帝國統治的蠻族依本拉人一直就不服羅亞人,好幾次在其他蠻族的支持下造反,聲勢浩大讓羅亞北方的軍隊都一度無法抗衡。若不是那些蠻族本身落後又不團結,斯涅泰因多年來在北方的戰果都要付之東流。
就在這年的夏天,斯涅泰因不得不再次御駕親征去討伐北方的蠻族,原本大赫爾辛聯盟最強的民族依本拉人,在其他蠻族的支持下再度全民族起義。
羅亞478年六月二十r 清晨,斯涅泰因在阿塔克的城牆下,檢閱即將隨他一起出征北方蠻族的軍隊,那是新加入北方集團軍的兩個騎兵軍團。
為了組建這兩個以騎兵為主的軍團,斯涅泰因和宰相石拉一起帶頭省吃儉用,硬是在國家經濟最困難的時候組建了這兩個騎兵軍團。
六月末的阿塔克,一般情況下陽光是有些猛烈的。不過北方戰事已經惡化到了不得不立刻增兵的地步。斯涅泰因在城外的一個祭壇上,與祭司們一起祭祀天神雅爾,祈求雅爾能保佑他們獲得勝利。
「啊!全能的雅爾我們按您的意思準備了這些上好的酒」
「啊!偉大的雅爾我們按您的意思準備去征討那些不敬您的野蠻人」
「啊"
祭司們跪在祭壇四周不停地禱告,本來就極為生硬的羅亞語,從整r 只知道禱告的祭祀們口中發出後則更為不悅耳。正坐在祭壇zh ngy ng的斯涅泰因不耐煩地雙手合十著祈禱,掌心間沾有數十名祭祀的鮮血,那是他們一人一刀從自己胳膊的傷口流下來的。
國王掌心沾上祭祀們的血來祈禱。這種奇怪的禱告方式到底是怎麼來的,又象征著什麼,這些即使是羅亞最年老的祭祀都答不上來了。
但這樣做是對天神雅爾的虔誠。
一向自傲的斯涅泰因認為若是真的靠著所謂的「虔誠」就能獲得勝利的話,那為什麼在他成為國王之前,羅亞人對陣北方的蠻族總是敗多勝少?!
斯涅泰因才不會相信他的父親會不比自己虔誠!
因為他的父親在過世前一天,竟然听從了那些祭祀們建議,向軍隊下令將斯涅泰因帶到祭壇上犧牲。那位老國王居然真的虔誠到了要將自己親生的幼子作為獻給天神雅爾的禮物!
當時年輕的斯涅泰因手握重兵,身邊的將士們跟隨他多年誓死追隨他。結果斯涅泰因在他的老師,現在羅亞帝國宰相石拉的建議下,率大軍從北方邊境一路殺回阿塔克,奪走了他哥哥,先王長子的王位,成為了新的國王!
這也難怪他心里對這些迷信極為抗拒,若不是雅爾的祭司們勢力還很強大,斯涅泰因早就將這幫人統統獻給雅爾了。
到了臨近中午,這祈禱儀式才算完成。斯涅泰因終于站了起來走下祭壇,他的王後和長子凡沙都站在城門下等待著。
「如果我回不來,你們就好好輔助我的長子凡沙,至少讓他能夠做一個合格的國王。」斯涅泰因對身邊的大臣們說。他知道,這次出征必定艱險重重,若不能擊敗敵人,很可能會連自己都無法活著回國。
「陛下必定會得勝歸來!」宰相石拉說︰「我昨r 夢見一只雄鷹與一條巨龍,他們同時向北飛去,很快一又一起飛了回來。這是個好兆頭。」
斯涅泰因面露喜s ,他一向不喜歡那些雅爾的祭祀,但是對他老師石拉的話卻是堅信不疑。斯涅泰因當年正是接受了石拉建議,才當上了國王並振興了羅亞。
斯涅泰因終于走到了他的王後和長子面前,看著凡沙那胖胖的臉蛋,他蹲了下來將凡沙抱起。
但是凡沙卻很害怕斯涅泰因一臉的胡渣,他從斯涅泰因將他抱起開始就一直在掙扎,確定沒有用後就放聲大哭大叫他的媽媽帕帕羅莉。
「陛下,凡沙不想讓您離開他到北方去」王後帕帕羅莉忙說。
「不,他是在害怕我。」斯涅泰因將凡沙放下,凡沙立刻跑回帕帕羅莉的身邊抱住帕帕羅莉不敢看斯涅泰因。
「凡沙還小,但是我一直都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等他再大一點,我就帶他到軍營里去,做個真正的羅亞好男兒!決不能讓他在眾人面前哭哭啼啼!那樣的話不是一個羅亞王子該有的表現!」
「媽媽」听到斯涅泰因那麼剛冷的話語,凡沙不禁將他的母親抱得更緊。
「當年凡沙選擇了櫻花,難道一定是想櫻花那樣脆弱嗎?!不!他絕不會是個軟弱的家伙!即使他沒有雅爾的庇佑!」
斯涅泰因那雙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凡沙的雙肩,他寄希望用自己堅毅的眼神讓凡沙變得堅強起來。
「我怕,我要媽媽!!!」凡沙似乎並不像斯涅泰因想象的那樣,他哭得更劇烈了。
斯涅泰因很失望,他自己小時候可不會這樣。加上「凡沙」這個名字在羅亞有「懦弱」的意思,斯涅泰因一開始並不是非常在意,但現在凡沙卻越來越人如其名。
這位鐵血堅毅的國王終于無法再坐視下去了︰「今後王子和王後只能在月圓的那一天見面!除此之外,讓迪瑟親王來好好教導他!」
「陛下,凡沙還小,他一天也不能離開我。請不要讓他這麼小就」帕帕羅莉緊張起來,她是非常心疼這個兒子的。三年來,一直將凡沙帶在身邊,從未讓凡沙離開過。無論是去阿塔克城外看各種花木,還是回多蘭見她的父母,帕帕羅莉都必定帶上凡沙一步不離。
「子不教,父之過!如果讓凡沙一直這麼軟弱下去,那我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斯涅泰因完全不會考慮他的王後怎樣想︰「我決定的事情,你別反對!」
「是」
斯涅泰因說完就帶著他的軍隊向北方開去,大家話了不少時間讓凡沙平靜了下來。
「凡沙,父王他要到北方去,會很久很久以後才能回來,你以後不要哭了,要好好听話等你父王回來。」帕帕羅莉抱著凡沙安慰他。
「不要!他以後不要回來了,我看見他會怕。」一提到斯涅泰因,凡沙又大哭了起來︰「媽媽,我們回多蘭去吧!」
凡沙哭得那麼傷心,帕帕羅莉也沒有辦法,因為斯涅泰因的命令沒有人可以違抗。她能做的只有讓跟隨了自己多年的好姐妹,現在她的衛隊隊長希琳去照顧凡沙而已。
「希琳,凡沙一向膽子很小,到了迪瑟親王那里,請好好照顧他。」
「放心吧,公主,我一定會讓小王子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羅亞478年六月二十一r ,帕帕羅莉在王宮的大殿外和凡沙告別。知道自己以後很難再見到媽媽,凡沙哭得一塌糊涂,就算是身材高大的希琳也懇求帕帕羅莉能不要和凡沙分開︰「公主,小王子還太小了,一旦讓他身邊突然出現那麼多陌生人,他可能會時時刻刻都處于恐懼之中。」
「但是這是陛下的命令,你還是帶他走吧」帕帕羅莉用絲巾遮住自己的流水,擺了擺手。
很快,凡沙就因為劇烈的哭泣而沒了力氣,恍恍惚惚地被希琳抱著離開了王宮。等待他的將是他堂叔那嚴格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