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牧已經很長時間沒來鎮上轉悠了。
鎮上的店鋪、街道和房屋顯得熟悉而又陌生。
而他剛踏上鎮上的青石街道,熙攘的人群中便涌現出一些s o動,行人正仿佛看怪物一樣對他偷偷指點著。
「看,這小子又來了,這麼大了還整天晃悠,難怪齊府不願收他做弟子。」
「你不知道,這家伙就是一廢物,天賦太差,連林長老見了都搖頭。」
「哎,也怪可憐的,听說他哥哥都已經入了朝玉城了,怎麼這個當弟弟的這麼不堪。」
「誰知道呢,準是他爹娘當時生他的時候偷工減料了。」
然後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吃吃的竊笑。
辰牧並沒有理會那些異樣的目光,不管是嘲諷的還是憐惜的,心中卻暗想︰男子漢大丈夫,出來混首先要臉皮厚,薄臉皮那是小媳婦。
更何況,老子此刻已經修煉了《天機寶典》,是你們這些凡人能比的麼?
哼哼
他自我感覺相當良好,甚至覺得被嘲諷或憐憫的人更應該是那些人才對。
他眯著眼楮朝著人群點頭微笑。
眾人就像看一只裝模作樣的狗熊,忍不住陣陣哄笑並不住地搖頭。
而辰牧只顧著自己,大搖大擺地往前邁著唱戲般的步子。
街上的面點鋪子王師傅,還有那糖果店的李師傅,看到他從身邊走來,就像如臨大敵一樣,站在門口睜圓著眼楮盯著他,生怕一個不注意,又被這家伙偷吃了東西去。
若不是錦翊在鎮民們心目中地位極高,怕是他這番潑皮,早就不知挨揍了多少回了。
而辰牧今天心情極好,也懶得去干那搗蛋的事情。
他只想好好轉一圈,懷舊一下。
旁邊的這家戲院,他曾帶著婷妹偷偷溜進去過,兩個人躲在樓頂的房梁上听戲。
左邊的那館子,他也曾光顧過,用衣兜包些燒魚燒雞的,然後送給婷妹吃。
為討好那婷妹歡喜,他是費盡心機。
可那婷妹後來鳥都不鳥她,去年又隨他家人搬去了別鎮,走的時候連個招呼都不打一個。
算球,老子才懶得理你這只小娘皮。
辰牧惡狠狠地自言自語道。
前面不遠處齊府的大門口,不知何時聚集了人群,正圍著告示牌上不的榜文議論紛紛。
齊府乃是齊氏家族較遠的一個旁支,屬于煙波城下屬的修魂小家族。
而煙波城齊氏家族,是東域鎮海王治下三大修魂家族之一,同時也是皓月帝國八大修魂家族之一。
他幾下子便從人縫里鑽了進去,仰著腦袋看著那榜文。
「明r 齊府又要招收新徒了。」
辰牧輕輕撫模著自己的下巴,笑而不語。
六年前他也曾在此報名,不過最終被拒之門外。
而如今,他覺得自己有把握再次嘗試了。
倘若能進齊府,那麼就有機會進階到煙波城進修。
這樣一來,便能在東域乃至整個皓月帝國昂首挺胸做人。
倘若成績突出,那麼更能在鎮海王麾下謀得個一官半職,可謂前途無量。
但對辰牧來說,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有機會進入朝玉城。
這樣一來他便能和哥哥在那里聚首。
辰牧轉身吹著口哨離開了人群,心里卻憧憬著
他悠閑地走在大街上。
今天的天氣格外炎熱,陽光照sh 在臉上**辣的,有種被火炙烤的感覺。
不知不覺間他的額頭已經沁出了汗水,他覺得口干舌燥。
于是他模了模自己的口袋,翻出了一枚被磨得無比光亮的錢幣,往路邊的茶水鋪子走去。
他一坐在茶水鋪子近門的一張長椅上,翹著二郎腿,大聲喊道︰「王叔,來一壺茶水!」
那鋪子掌櫃王叔,正在忙碌地招呼著客人,一見是辰牧,便苦笑著搖了搖頭,拎起了一壺茶,放到他的面前。
辰牧瀟灑地將那錢幣扔給了王叔,然後端起茶壺「咕咚咕咚」地牛飲了起來。
王叔接了那錢幣,左右看了看,又是一陣苦笑。
顯然,一壺茶就這麼一枚銅幣肯定是不夠的。
上一次辰牧來茶水鋪子討水喝,王叔直接轟了他出去。
第二天那鋪子的茶壺不知被誰撒了瀉藥。
那茶水鋪的客人喝了之後沒多久,便一個個狂瀉不止,讓那王叔賠了不少銀子。
前車之鑒,王叔生怕辰牧這娃又要搗蛋,也懶得計較了。
何況這次辰牧還付了錢,也算打個折扣討個平安吧。
而辰牧卻拎著茶壺站在凳子上,眼珠子骨溜溜地掃視著屋內每一個角落。
瞬間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那人坐在角落里,似乎生怕別人認出他來似的,低著頭自顧自吃著干果,對身邊眾人喧囂的談論聲充耳不聞。
假如平r 里,辰牧是絕對不會注意到那個身影。
但這時他已通了玄感,那身影自然逃月兌不了他的觀察。
「喵了個咪的,這個混蛋怎麼躲在了這里?」
他跳下了椅子,徑直往那身影走去,然後猛地一拍那人的肩膀,大聲笑道︰
「老鼠,你他娘的躲著我干嘛?」
老鼠被他那一拍嚇了一跳,趕緊跳起來捂住辰牧的嘴,輕聲說道︰
「小聲點!你小子想害死我啊?!」
辰牧詫異地看著老鼠那張驚慌的面孔,轉而又明白了,低聲說道︰
「你這家伙,又欠別人錢了?」
老鼠比辰牧大三歲,以前是經常在一起玩的朋友,後來老鼠去了齊府,辰牧就很少能見到他了。
為什麼叫老鼠?一來此人生的尖嘴猴腮,尤其一雙小眼楮閃閃發光,像極了偷油的耗子;二來此人十天有五天都是躲躲藏藏的。
為什麼躲躲藏藏?因為他十分好賭,而且手氣還極差,這會估計又是被誰追債了。
辰牧這一喊不要緊,那鋪子里另一角落坐著的一個漢子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那不是別人,正是鎮上賭館的劉七。
顯然老鼠剛才見到劉七進來,卻來不及離開,只好低著頭坐等劉七離開。
劉七滿面笑容,咧著被濃密胡須包圍著的闊嘴,然後站起身來往辰牧這邊走來,說道︰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身高足有八尺,膀大腰圓,面s 通紅,張口之時嘴里還噴著嗆人的酒氣。
他身邊也緊跟著四個彪形大漢,也一個個滿身酒味,一起從各個方向圍了過來。
老鼠忍不住苦笑,嘀咕道︰「我說辰牧,你這家伙真是掃把星啊!」
辰牧並沒有理會老鼠,而是不停地觀察者屋內的每一處陳設。
他腦海里在瞬間演練著無數條月兌身的路線。
突然間他拉起了老鼠,猛地往桌子的右邊跑去。
那幾人頓時撲了上來,卻撲了個空。然後辰牧和老鼠在屋內繞了個奇怪的之字形,居然就在劉七的眼皮底下生生逃出了鋪子。
那幾人狼狽地爬了起來,面面相覷。
劉七大聲吼道︰「一群飯桶,還愣著干啥,給老子追啊!」
五個人頓時像瘋狗一樣追出了屋外,朝辰牧和老鼠逃走的方向狂奔過去。
而辰牧和老鼠就在大街上就像野兔一樣一路亂串,整條大街被他們撞得雞飛狗跳。
後面的那幾個彪形大漢緊追不舍,無論辰牧他們怎麼逃也逃不出他們的視線。
慢慢地,老鼠的呼吸開始凌亂,腳步遲鈍了起來,最終停住了。
他一把拉住了辰牧,嘴里著喘著粗氣說道︰「你怎麼……那麼能跑……我……我跑不動了……」
辰牧站住了,搖著頭說道︰「那今天是神也救不了你了,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錢?」
老鼠彎著腰不住地喘氣,說道︰「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辰牧吃驚地睜大了眼楮,「你他娘的今天不死也要月兌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