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這馬道士在窗前查看之時,陸沛然就已經听到了那沉重的呼吸聲,只是還不及細想是誰這人就直接闖了進來,于是便發生了先前的一幕。
只是陸沛然脾氣極好,又真的敬重這馬道士看上去頗有些道法,是個人物,對于自己會有不小的幫助,不然以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人脾x ng是不會容忍的。
過了一會工夫,觀里的人陸陸續續都起身了,略加準備之下開始忙碌整r 的事務,而陸沛然已經到伙房去煮好一鍋稀飯供眾人食用了。
眼瞅著這少年做事倒挺麻利的,又讓他從庫房搬出一堆香燭堆在大殿偏廳里好出售給那些香客。陸沛然四肢得真氣滋養,竟然要比一個二十出頭的壯漢還要有力氣,平r 這些十余捆香燭,觀里那些只會吃飯念經的酒囊飯袋一手一捆都覺得吃力,這少年一手提起三個,兩趟便把其他人要花小半個時辰才能干完的活給了解了。
這倒奇了,馬道士在一旁盤算著,莫不是自己真當撿到寶了,早些時候吃早餐時食量就不是很大,現在這力氣比鎮里那些賣力氣為生的壯丁也不相上下啊,這樣一來,觀里大大小小許多事情倒是可以省心不少。
沒等陸沛然閑著,又一項任務指派下來,馬道士遞過一根扁擔,囑咐他到後山上去砍一些柴火,至于柴刀則由他自己去里間拿了。
由于昨r 已經被告知會有這些雜務交由自己來做,陸沛然並不奇怪,之前在那藥鋪之中也是一樣,凡事自己這個新手都需要去擔著一份,以示對于其他前輩的尊重。
其實此時陸沛然心中對于這些雜務倒不是十分在意,因為自己力氣遠不是三個多月之前那個瘦弱單薄的小孩子可比的了,加上之前在家中做過很多,完全難不倒自己。倒是對于懷里那本經書上的內容念念不忘,早上起身到現在還沒有機會翻閱一下,現在被派去上山砍柴,反而給了自己看書的時間。
也不猶豫,扛上扁擔和柴刀,陸沛然就直接出了觀門向著後山去了。馬道士在後面看著,心下暗喜,這樣老實听話能干活的冤大頭確實不好找。
一會工夫,陸沛然腳步甚快,已經行到了後山上覓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那本「道德經通注」雖然只閱讀了一段,但是似乎隱隱約約總有些什麼東西說之不清,道之不明,吸引這自己再次翻閱起來。
也許是昨天光線太暗,不曾注意到的原因,陸沛然此時才發現,這本書不僅紙頁泛黃,而且在邊邊角角的部位微微發黑,應該是收過火焰灼燒一般。但是說來也奇怪,既是這般,縫訂此書的棉線卻絲毫沒有陳舊的痕跡,相反的,瑩白s 的質地十分具有彈x ng,分成幾股把百來張書頁牢牢的束在一起,和邊上那些已經久經滄桑的紙張顯得頗為不搭。
將這書冊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也不曾看出其他什麼玄機,心里想著不能這般耽擱下去,一會還要挑一擔柴回去交差,大概就只有半個時辰讓自己來靜下心來看書。
跳過昨晚已經看過的那一頁,第二頁同樣也是一些文縐縐的語句,陸沛然當然不會和這些字眼較真,直接跳過去開始閱讀那些譯文。略有不同的是,第一頁中所講述的十分抽象,後面幾頁比之要好上不少,介紹了一些道的具體行為,諸如一些清靜無為,或是博愛眾生之類的言辭。
其中的一些大道理完全不是陸沛然目前這個年齡所能接觸和認知的,當然也不會調動其任何的興趣,只是覺得和徐伯教導自己要仁義待人,寬容處事似乎如出一轍。
轉眼間,半本書就被翻了過去,陸沛然頓時覺得有些失望,本還以為能找到只言片語對于那些修道之人的描寫,或是他們流傳下來對于整個世界的詳述,沒想到只是教人為善。
如若人人都是這般菩薩心腸,也不會有盜匪戰禍了,實在是有些無用。
只是略有些不甘心,看看手里還剩下的幾十頁,索x ng就看看完,回去之後推說柴刀比較鈍,應該可以搪塞過去。
陸沛然接著往下翻了一頁,掃了幾眼注釋,發現內容又有了些許的不同。
「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是以聖人抱一為天下式。」這段話給陸沛然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似是自己早就听過這番話一般,縱使苦苦思索,卻怎麼也無法從腦海中回憶起來。
這時一聲清脆的鳥啼點破了這種迷糊的狀態,既是無法從此間想出什麼,不如去看看譯文中有何線索。
「能柔曲因應則能自我成全,懂得枉屈繞行則能迅捷直達,能不斷地凹陷成"盅"則能不斷地自我充盈,懂得護守現成的穩定則能得到真正的逐漸更新,少取則真得,貪多則反而導致自身的混亂。因此,聖人渾融一體而為天下前行探路。」
這段譯文直白的很,十分好理解,無非就是一些保持不高不低,不盈不虧的狀態。但是對于陸沛然來說,卻幫他解開了一個不小的困擾。
先前青袍儒生所遺留下的口訣僅僅只有百來字,只為如何c o控真氣行遍全身上下,至于前言後綴之類的都是不存在,聰明如陸沛然可以很輕松得推測出這些青袍儒生不曾教給自己的口訣當中肯定有著摒棄雜念,抱元守一的方法,也不會像自己現在完全模索著來。
因為即使在打坐練功時六感提升不少,但是與此同時絕大部分的心神會用在控制那股真氣之上,生怕一個不小心之下失控會帶來不知怎樣惡劣的後果。所幸這段時間之內的修煉並沒有任何人多加打擾,不然如果真氣運行到一半時有個不懷好意的人在旁的話,完全就是任人魚肉的局面。
而這段當中所表述的話語隱隱與自己的猜測相合,萬事萬物都處于一個均衡的狀態當中,周而復始,歸于混沌就如皎月自有y n晴圓缺。既皆如此,也應放任而為,凡俗之人修道已是逆天而行,如若再過分干擾于之絕對是有害而無益的,難以j ng進,倒不如遵從天命,無為而治,似乎會和文中所說的聖人渾融一體的境界比較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