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1月13r ,慕尼黑。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窗外下起了小雪,慕尼黑終于迎來了寒冬的第一場雪。
宵丁克和家人圍坐在一起,享受著午餐後的愜意。經歷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他愈發地成熟了,生死一線,許多事情他都看透了。而現在,最值得他珍惜的就是面前圍坐在一起的家人。當真是不離不棄,無私奉獻。
有人說被感情傷過的人都不願意再相信感情,那都是屁話。只有被感情傷過的人,他才真正懂得什麼是感情。
吃完盤中的面包,宵丁克刻意打了個飽嗝,迎上了母親關切的目光,回送一記燦爛的笑容,母親很受用地也笑了笑,這才低下頭去吃自己的那份。
宵丁克的母親卻沒有想到,她兒子的表情完完全全是裝出來的。就在宵丁克的笑容背後,隱藏著深深的憂慮。
他所擔憂的事情就是……
家里馬上要斷糧了!這個消息他還是無意去了躺廚房才知道的,如果不是他一時的心血來ch o,那麼老管家埃里森到現在肯定還是瞞著掖著不讓知道。通過很短暫的逼問,老管家才不得不如實相告。
家里確實是一r 不如一r 了,說出來都讓人難以置信,現如今,整個家的用度都靠布呂在支撐。老管家埃里森給他兒子找了個苦力活兒,天天就靠那麼一點點錢勉強度r 。竟然還謊稱家里還有一些產業健在,存了點余錢。可實際情況呢,一窮二白!家徒四壁!夜夜寒冬只有他一人失眠。
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宵丁克默默感動。有如此的管家,是他們這個家門的大幸。可另一方面,宵丁克也只能陪著老管家一起強顏歡笑,瞞住母親和妹妹。他實在不想母親和妹妹擔上這份負擔,不為別的,就為他是一家之主,他是個男人。
他已經和老管家說好了,他要去找份工作。老管家一開始是死活不願,怎麼能讓少爺去干那些髒活累活呢?但他架不住宵丁克一再堅持。經過了1個多小時的說服,毫無作用,只好答應。總算他以前還有點人際關系,認識帝國酒店的一個領班。原本是打算讓他兒子布呂去的,但布呂去了沒兩天,就被別人趕了出來。想想也是,以布呂那種粗壯憨楞的x ng格,當服務生這種需要體貼細心的職業肯定是不行的了。其結果,布呂又和的那個領班鬧得很不愉快,
得知這個消息的宵丁克哪里還願意去那個地方去打工,但這回又輪到老管家一再堅持。說什麼也要讓少爺听他的,畢竟現在的行情相當不景氣,失業人口大批出現,少爺想自己到外面去找份工作,簡直就是難上加難。雖然他兒子鬧了那麼一出,但是他和那個領班終究認識多年,這點面都子不會不給的。
于是,老管家一大早就飛奔出家門,找到那個領班,好說歹說,將此事談妥,趕在午餐之前,給了宵丁克一個準音。
又緩了一陣,宵丁克感覺時間差不多了。老管家給他說的是下午3點前就要去報到,現在也快2點了,從家里出發走過去大概也要花上大半個小時。怎麼說也是第一次要在外面闖蕩不是,宵丁克還是想提前過去先接觸一下,熟悉下環境。便拿起餐布擦了擦嘴,不慌不忙地推開椅凳,站起身來。
「我有幾個朋友要去看一看,等等就要出門。」看著母親半詢問半擔心的面孔,宵丁克隨口說出了一個理由,趕忙先把母親安頓好。他自知如果說出實情來,母親肯定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還要再c o上一大堆心,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說服。
但很遺憾,受驚過多的老母親顯然還是不放心,「還是不要去了吧,外面都下著雪,明天吧。」
「有點兒事,必須要處理。哎呀,您就放心吧,我這次不會再想不開了,真必須要走一躺兒。」
縱然宵丁克一遍又一遍的保證,可他母親依然不為所動,臉上寫滿了不信任。宵丁克也很無奈,但又沒有辦法。這時候,他妹妹艾米莉跑過來,拽住他的胳膊,「哥,你就別出去了。外面那麼冷,出去就凍壞了。」
看來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經過宵丁克自殺的那一次,家里人不敢再讓他一個人出去了。可已經決定好了的事情,怎麼能說變就變。要知道,那可是老管家厚著臉皮好不容易才找到得活兒,他不能放棄,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想到此節,宵丁克就捏了捏妹妹的臉,強制x ng地扳開妹妹的雙手。「乖。哥哥就出去一陣。」說罷,他繞過艾米莉,走到了門口,就要開門而出。
「等等。」老母親看到勸說無用,也沒法再堅持。語風一變,說起了其他。「我上樓給你拿件外套,天冷,要多注意些。」
「 。」老母親很快就從樓上的臥房拿出一件老舊的外套。她走到宵丁克跟前,踮起腳尖,為兒子披上外套。
「這是你父親的,這麼多年了,我一直不舍得扔,你就將就著穿吧。」母親愛憐地模著兒子的肩膀,眼里一片深情。
是父親的?宵丁克把鼻子湊到老舊的外套上,想要去搜尋衣服上原主人的氣息,結果,只嗅到陣陣霉味,大概真是許久沒穿了。但還好,沒有灰塵,料子上乘,這麼多年竟然都還能穿。
子繼父業,披上了這件外套。宵丁克心里免不了沉甸甸的,一方面是母親的關愛,另一方面,他又想起了父親的遺志,回憶起一個中年男人悲痛的臉孔,心有不甘的絕望和回光返照時的呼喊。
這個家,不能倒!
現在,他回來了。作為新的一家之主,他下定決心,要好好干,一定要混出個人樣,重現昨r 家族的輝煌。
這是男人的責任!與生俱來的!
生命承載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