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殤繼續忘我的說著︰「之後我又在這呆了半個月,後來才知道這里是玉瓖苑。在這半個月里,我什麼事都不干,好像著了魔一樣,就這麼守著她,在暗處看著她,她卻一點也沒察覺,直到現在也不知道。終于,我下定決心要離開她。我告訴自己不能再這麼下去,于是我騎馬狂奔三百多里,跑死了兩匹馬。」
「後來的時間里,我不斷提醒自己,我是慕容殤,只有我去迷倒女子,哪能讓我為一個女子如此傾倒。可越是如此,我越是難以忘懷,于是我便發了瘋一樣,變本加厲的去勾搭各種女子,就是為了忘記她。可這樣,反倒是證明了一件事,那便是其他女子對我而言,已經索然無味。嘿,這要是以前的我,踫到你那位柳姑娘那般絕s ,保管就已經下手了。後來我就改了一種法子,那便是每隔半年我都去長安守著她半個月,幾次都想將她擄走,卻又不知如何跟她說話。在她面前,反而是我顯得像個小孩子,以前那些手段都不知道拋到哪去了。就這樣一直過了五年。直到灼華出事,我反而堅定下來,要這麼一直陪著她,也是這次,灼華才第一次見到了我。」
慕容殤說完,看了李玄默一眼,苦笑道︰「听完這些,是不是覺得聞名天下的慕容殤只不過一介好s 之徒,唉,你想笑就笑吧,別憋壞了•••」
李玄默果然笑了一下,道︰「是想笑,只不過跟慕容兄想的不一樣,是覺得慕容兄與灼華姑娘的奇妙緣分很有意思。」
慕容殤眼中閃過一絲異s ,道︰「不是說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還有什麼紅顏禍水麼?」
李玄默沉默了一下,道︰「我從來不想當什麼英雄。」
慕容殤雙目一亮,拍了拍李玄默肩膀,道︰「好,好,好一個不做英雄。你我一見如故,卻還不知道你姓名?」
李玄默抱拳道︰「在下李玄默,說起來,也確實與慕容兄有緣。因為在下現在也正為龍衛軍全國通緝!」
慕容殤哈哈大笑,道︰「如此正好,我慕容殤縱橫天下,女人不少,兄弟卻是一個也沒有。今r 與你李玄默結交,不為你助灼華之大德,僅憑那句‘不做英雄’,不知你可願認我這兄弟?」
李玄默生x ng豁達,一稽到底,道︰「求之不得!」
慕容殤扶起他,看了他一眼,道︰「玄默這面具,想必出自‘尸王’前輩之手吧?」
見李玄默點點頭,他繼續道︰「你應該猜到了,雖然我當年為竇前輩所敗,卻也因此結下一段緣分,再次見面時,他老人家見我為人處事皆有改觀,便將獨門易容術傳我。所以我就能一眼看穿你的面具。」
待李玄默將遇見竇淮楚的前因後果說一遍,慕容殤再次大笑,道︰「原來玄默也與竇前輩有些緣分,看樣子我們想不做兄弟都不成啊。」
李玄默心有同感,也是一同笑了起來,他y 摘下面具,卻被慕容殤阻止,只听他道︰「我知道這面具取戴不便,你不必如此。你我兄弟來r 方長,待到下次見面再取不遲,也算給我留個懸念啊。」
李玄默笑了笑,也不再堅持,道︰「玄默心頭還有一事,困擾良久,還望大哥解答。」
「你且盡管說來,我自當知無不言。」
李玄默道︰「京城那王侍郎家的公子,究竟是何人所殺?」
「我倒是忘了玄默之前還跟此事有牽連。此人雖不是我親手殺的,卻也與我殺的無異。」慕容殤雙目爆發出駭人的厲s ,道,「此人膽敢對灼華無禮,那是死有余辜。只怪我晚了一步趕到,不能親手了結他!」
「那到底是誰干的?」
「這•••」慕容殤遲疑了一下,道,「本來告訴你也無妨,只是此事涉及到另一個人的秘密,所以•••」
李玄默看了慕容殤一眼,笑道︰「大哥不必為難,其實我已經猜到了。我看過那個姓王的的傷口,那個動手之人,功力登峰造極,大哥自然是有這份功力的。不過,今r 見大哥出手,內力偏y n柔一派,而那人掌力剛猛炙熱,再得大哥證實,我幾乎可以肯定就是那位茹姬姑娘了。」
慕容殤嘆了口氣,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便說與你听吧。那r 是半年之期,我返回玉瓖苑看望灼華,卻不想被一紫衣女子察覺。于是兩人動起手來,那紫衣女子武功高得嚇人,內力之深厚比之竇前輩也不遑多讓,可是招式卻有些簡陋。你大哥我也算見多識廣,看她那招式有點像爾朱家的絕學‘大炙陽掌’,卻又不盡相同。斗到近百合時,我已盡落下風,我慕容殤自視甚高,卻也不得不承認此女若是招式稍微j ng妙一些,只怕我早已落敗。雖然看不到面容,但是以我的經驗估計,她也不過二十幾許,比我還小,當時心中還在感嘆,若是爾朱家真的同時出了兩個‘意境’高手,那還真有資格與五大家族一較高下了。」
李玄默雖然猜到了是茹姬,卻沒想到是這麼一種情況,兀自有些不信,問道︰「她的武功真的比大哥還高?」
慕容殤苦笑道︰「千真萬確。我們斗到百招左右,各自罷手。我說自己對灼華並無惡意。最後禁不住她的反復逼問,吐露了實情。她還當即叫來了灼華,這便是灼華第一次見到我,好生尷尬。這個紫衣女子,也就是後來小梅所說的茹姬,對我還是半信半疑。她說出之前那個姓王的侵犯灼華,被她于前一天晚上擊斃,現在龍衛軍已經查到玉瓖苑了,我若是對灼華真心實意,以我的本事自然可以為灼華撇清關系。我自然一口應承,當晚就潛入王府,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李玄默點點頭,道︰「大哥知道那茹姬到底是什麼身份嗎?」
慕容殤搖頭道︰「小梅只知道茹姬是玉瓖苑老板的密友,與灼華也只有過幾面之緣。灼華或許知道多一些,不過我是問不到的。我估模著這個茹姬應該與爾朱家有些關聯。這個女子不但武功絕頂,應該還是個絕世美人吧•••」
李玄默道︰「算了,猜不到也懶得猜了,反正現在也跟我沒關系了。」
慕容殤也有些不解,道︰「其實我也好奇,一位女子怎麼修煉如此剛猛的武功。要知道,爾朱家的絕學‘大炙陽掌’向來也是傳男不傳女的啊。女子修煉這等武功只怕一個不小心會變成廢人。」
李玄默還要說話,卻是看見小梅買菜回來了。
小梅有些j ng惕的看了慕容殤一眼,道︰「慕容公子,你們站在院子里干嘛,你不會還是想對柳公子不利吧?」
慕容殤哈哈大笑道︰「不會,不會,現在玄•••暮雲可是我的兄弟,我們•••我們這是在打算切磋一下武藝呢,暮雲,你說是不是?」
小梅見到李玄默點頭,便不再多說,提著菜進去了。
既然都說了,那麼不打幾下,還真不成了。
慕容殤將身上那件黑s 長袍一甩,露出里面的瓖釘布甲來。他不八不丁的站著,笑道︰「來來來,盡管朝我出手,不必客氣。」
李玄默知道慕容殤武功比他高出太多,還真的不打算客氣。他抽出腰間軟劍就朝慕容殤搶攻而去,慕容殤身法輕靈詭異,每每軟劍襲來,總被他隨意避過。
而李玄默看似打得熱鬧,似乎每次都只是差之毫厘,實際上連他衣角都沒踫到。無奈之下,又使出那古怪的「體術」。
慕容殤從容的躲過他左邊一腳,可不想李玄默居然又可以從右邊刺出刁鑽一劍,以他閱歷之豐富都有些措手不及,只得舉起左臂,伸出袖劍抵擋。
李玄默這才知道慕容殤的兩個袖子另有玄機,本還疑惑他作為天下第一殺手怎會不用兵刃,原來卻是這袖中劍。
李玄默軟劍雖被袖劍擋住,卻是如靈蛇一般往慕容殤手臂纏去。慕容殤輕「咦」了一聲,手臂一抖,將軟劍震開。
李玄默身體與軟劍氣機相連,同樣被他內勁震得身形一晃,後退半步站定,道︰「不打了,大哥內力強過我太多了!」
慕容殤聞言,笑道︰「你小子是說我佔你便宜是吧,好,我且不用內力。今天大哥就告訴你個道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踢你小腿••••••」話音未落,李玄默感覺小腿被踢了一下。
「割你手腕••••••」這次連身形都沒看清,袖子就被割了條口子。
「打你肩膀••••••」果然感覺肩膀被打了一下。
以前李玄默還自以為武功不錯,可屢經挫敗後,方才知道是坐井觀天了。現在在這輕功天下第一的慕容殤面前,簡直就任他宰割。反正看不清,他索x ng閉眼去感受慕容殤身形軌跡。
漸漸的,他已經能感知慕容殤的下一個動作,只是他動作實在太快,根本不容自己作出調整就已中招,這便是實力的差距。
「削你腦袋••••••」李玄默知道光听他聲音,根本來不及。此時他的腦海中出現一幅畫面,一顆星辰正以極快的速度朝他襲來。想要移動已經來不及了,脖子朝反方向一歪,險險避過一擊。
「玄默,你的武功到底師承何人,你那脖子怎麼可以歪成這樣,身體怎麼可以那樣扭曲?」慕容殤指尖夾著一根頭發,十分好奇的看著他。
李玄默睜開眼,有些無奈道︰「不瞞大哥,其實我都不知道我師傅名字叫什麼,也不知道我的門派叫什麼,只知道是個川蜀小派。」李玄默並沒有說謊,雖然他知道司馬越是他師伯,可他也並不知道司馬越是何門派啊。
慕容殤皺眉道︰「川蜀多劍派,你們修劍的?」
李玄默點點頭,道︰「算是吧。可要說修劍,師傅從來沒給過我什麼劍譜,據說師門也沒什麼劍法。師傅僅僅教了我內功法門,說這個是師門所傳的。大哥說的那個身體的扭曲動作,卻並不是師門技藝,而是我師傅流浪西域所學的一種‘體術’,他老人家說,這種‘體術’與劍法融合,便可成就天下第一等的劍術。」
慕容殤臉上露出恭敬之s ,道︰「看來尊師是一位高人了。只是這等高人怎麼會沒有名字?」
李玄默y 言又止,雖然他沒有名氣,可他那位師兄卻是威震天下。這話卻是不能說的,因為他答應過師傅不能透露跟劍聖的關系,除了挑戰他的時候。
慕容殤沉思了一下,道︰「剛才你躲過我的最後那一下,雖然是用上了‘體術’,可你怎麼判斷出我的動作的呢?」
「感覺吧,或許是猜的。」畢竟腦海中的畫面太過玄奇,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可能真的只是一個巧合罷了。李玄默到現在還是沒有了解司馬越傳他的劍意。
慕容殤拍拍李玄默肩膀,道︰「今r 大哥獲益良多,多謝你了。」
「大哥取笑了。」李玄默有些失落,道,「我今r 才算明白,跟真正的高手比還差多遠。」
慕容殤哈哈一笑,安慰道︰「不必氣餒,我看你不過二十出頭,而你大哥我今年快三十了。武功一道,有些東西是需要時間的。等你到我這個年紀,說不定比我更強呢。」
李玄默知道他是好意安慰,便點頭不語。
那邊,柳暮煙與灼華也甚是投機。灼華說出自己的身世,柳暮煙可不是迂腐之人,非但沒有鄙視,反而很是同情。灼華見她神s ,知道她是真的沒有看不起自己,便更加親熱起來。到後來已經以姐妹互稱了。灼華年方二九,柳暮煙小她半歲。
柳暮煙笑道︰「其實灼華姐姐算是幸運的了。多少青樓女子都是孤獨終老,縱然有些能嫁與那些商賈小吏,最後又有哪個真正得到幸福的。」
灼華嘆了口氣,道︰「是啊,就算能入得豪門,又能如何。有幾個男人會把女人當人看啊。自古青樓多奇女,綠珠易求,良人難覓啊!」
柳暮煙促狹一笑,道︰「那位慕容公子,人品長相武功無不是天下一流,對灼華姐姐又是如此痴情,怎不是良人?」
灼華臉s 微微一紅,低首顰眉道︰「暮煙妹妹休要取笑。我听茹姬姐姐說過一些他的事,他那人風流成x ng,女人無數,誰敢保證對我就一定是真心呢。況且,自灼華逃出長安那r 起,就決定以後要找個平凡的男子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就算粗茶淡飯,布衣荊釵也不在乎。他的身份,注定刀光劍影伴隨一生,我不想自己的丈夫死了自己還是最後一個知道。他不是我要尋的人,也給不了我想要的平靜生活。」
柳暮煙聞言,輕嘆一聲,不知說什麼好,心里卻想︰似你這等絕世姿s ,若是嫁與一普通人,那人還不知是福是禍。
「對了,暮煙妹妹。」灼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問出心中疑惑,「我總覺得柳公子在哪見過,不知他是否去過長安。呃,暮煙妹妹,你別亂想,姐姐•••姐姐那個只賣藝的。我只是有些疑惑罷了。」說到最後,臉已經紅起來了。
柳暮煙撲哧一笑,如百花齊放,打趣道︰「我哥哥若真見過姐姐這等絕世美人,肯定念念不忘的。嗯,其實這些年,他經常在外面跑,說不定姐姐看到過他,他卻沒看到你也說不定哦。」心里卻在想,李玄默只怕真的認識灼華,只是不知兩人究竟有何干系。
灼華臉s 紅紅,輕輕打了一下柳暮煙,反擊道︰「暮煙妹妹傾城之s ,還在姐姐之上。卻不知道有沒有••••••」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三女不知這兩人怎麼忽然間就稱兄道弟了。就像男人不了解女人一樣,女人也一樣不了解男人之間的感情。
慕容殤平時幾乎不飲酒,因為長期飲酒身上會有一種氣味,作為天下第一的殺手,自然是出不得半點差錯的。可他不喝酒,並不代表酒量不好。
李玄默這個很少飲酒的,才是真的酒量一般。
最後還是柳暮煙提醒,今r 必須趕往江陵,兩人這才作罷。
灼華身體不適,慕容殤將兩人送了出來。
「暮雲,柳姑娘,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所謀何事,但是請記住,只需一紙書信,刀山火海,慕容殤絕不退縮!」慕容殤看著二人,正s 道。
李玄默點點頭,柳暮煙笑道︰「那小妹也祝慕容大哥早r 抱得美人歸!」
見慕容殤搖頭苦笑,柳暮煙嬌笑道︰「慕容大哥如此聰明人,也會犯傻啊。你道灼華姐姐真的對你沒有一點情意?」
慕容殤臉s 露出一絲喜s ,道︰「此話怎講?」
「我問你,你一直照料灼華姐姐,她可曾說過半個謝字?」見慕容殤搖頭,柳暮煙擺出一副高人模樣,道,「那就是了,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灼華姐姐早把你當自己人了,只是她自己也沒察覺。」
慕容殤聞言大喜,道︰「柳姑娘一語點醒夢中人啊!」說完,有些古怪的看了柳暮煙一眼,在李玄默耳邊說了幾句,便大搖大擺的回去了。
兩人再次回到黃府,黃征已經挑了五十名親兵回來了。本想上前噓寒問暖的黃征,被柳暮煙那眼神輕輕一瞟,便立在原地,不再做聲。
黃愷知道事情緊急,也不再留客。
雖然黃愷不好調動戰船,但征調一些民船相送還是不難。黃征本想與柳暮煙同乘一船,柳暮煙卻只說了一句︰「黃大哥,暮煙听聞,古代將軍帶兵,講究食同器,寢同床•••」
結果,黃征便拍拍胸口,大聲道︰「自當如此!」說著便去了。
李玄默走了出來,道︰「煙兒,其實我覺得這個黃征也挺不錯的。」
柳暮煙狠狠瞪了他一眼,惱道︰「你就這麼想我跟了他?」
李玄默實話實說道︰「是啊,咱們兩家算是世家,而黃征的身份也不算辱沒了你。」
柳暮煙重重踢了他一腳,罵道︰「賣妹求榮!」
李玄默難得開一次玩笑,卻又是惹怒柳暮煙了,追到船頭,柳暮煙還在生氣。
李玄默也不知怎麼的,就覺得惹柳暮煙生氣很意思,當然,現在是不敢繼續了。于是他轉移話題,道︰「柳姑娘,不知江陵後,你又作何打算?」
說到正事,柳暮煙也忘記生氣了,道︰「若是這里順利,應該還來得及去一趟武昌郡。否則就直接回金陵了。」
李玄默點點頭,正s 道︰「反正一切你做主吧,我听你吩咐便是。」
柳暮煙臉上露出堅毅之s ,握拳狠狠道︰「總之不管如何,我也要為爹爹保住他的畢生心血,不惜一切代價。」
柳暮煙看了李玄默一眼,懇切道︰「你一定要幫我,不但要幫我平平穩穩的接手巨鯨幫,還要助我好好打理。直到找到我哥哥,就巨鯨幫完完整整的交給他。」
李玄默看著這個可憐、堅強、睿智的少女,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柔情,他輕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的。」
柳暮煙「嗯」了一聲,臉s 好轉,突然又露出疑惑之s ,道︰「慕容殤是不是知道你身份了?」
李玄默道︰「嗯,不過他很可靠,不會走漏風聲的。不過,你怎麼知道的?」
柳暮煙輕哼一聲,道︰「猜的!下次不經過我同意,不得隨便暴露。」
「你誑我的?」
「哼,他最後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
「近水樓台先得月•••」
「你、你•••你都听到了?」
「小指頭都想得到,男人嘛•••唉,都一個德x 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