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時代 第十四章 大山下的猴子

作者 ︰ 古月羲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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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樹心中的藍圖在現在看來似乎有些遙不可及,但這絲毫不妨礙他的構想。

任何偉大的成功都有一個完美的構想,就像是修築一座建築,由初具規模的零星結構開始,一步步完善,添磚加瓦,終于有了它的最終形態,那時候便算是開始的成功。

林樹想得有些出神,但他也明白,這些都僅僅只是構想,在自己還沒有完全準備好之前終究只是虛幻的想法,就算將它寫在了每天都要看的r 歷上,依舊是如此。

這條路還很長,自己還年輕,可以不著急蛇吞象式地去達成一件事。

林樹現在以及曾經所想的種種,都是建立在他對未來的淺薄認知之下,一張藍圖若想完成,還是要在現在的基礎上開始行動。不過他並沒有氣餒,或者說他很樂觀地在等一個契機,冥冥之中他覺得老天爺會給自己這個機會。

但願吧,總是行的。

林樹甩甩頭,回過神來,看見唐如純淨的眸子在靜靜地打量著自己,他平靜地說道︰「你的網頁做得非常漂亮,若是有機會我可以向你學習嗎?」

唐如白了林樹一眼,嫵媚一笑︰「那可是要交學費的哦,姐姐收的可不低呢。」

林樹點了點頭,便沒有再多說什麼,他也無法拋出豪言壯語︰「好吧,讓我砸一個五百萬給你,然後你隨我去開公司,你做CEO,我在旁邊看著,到最後你就準備一個大箱子裝工資就行。」

就把這當作是美好的憧憬吧,畢竟生活之中不乏憧憬,也不乏憧憬成現實的時刻。

他朝唐如擺了擺手,便隨著一臉不情願的胖子和略顯疲憊的李中離開了網吧。

迎面襲來一股濃郁的面香,便已經將胖子從表到里的十二分不情願完全打壓下去,李中成了受害者,他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被胖子抱著腦袋直接往面香源頭拖去。這一幕著實有些慘不忍睹,若不是李中體型差胖子不是一星半點,他早已經暴走了。

夏天的義安,在清晨片刻的涼爽之後,天際的白雲開始緩緩地飄散,一碧如洗的蔚藍天空之中紅r 灑下火辣辣的陽光,試圖將這個城市僅存的涼意完全驅散。偶然吹來的夏風已經沾上了太陽的氣息,充斥著一絲燥熱的因子,打在行人的臉上,引起了絲絲抱怨。

林樹站在餛飩店的老舊電風扇前汲取細微的涼意,胖子坐在凳子上還在不停地舀著湯匙,並不打算將僅剩下的幾口面湯浪費,而李中則在一旁拿著紙巾不停地擦汗。

餛飩小店的位置離逍遙網吧並不遠,地處一個叫做花園小區的正對面,店里空間略顯狹小,只整齊地擺放著三張方桌,旁邊則是老板做餛飩面的攤位,也算是資源有效利用了。過往的路人大多數選擇將餛飩面打包帶走,按照大眾心理學的說法,狹小的空間畢竟會讓人產生一絲無所適從的壓抑感覺吧。

林樹三人是現在餛飩店少數幾個客人,若不是胖子執意要吃三大碗,若不是店內有一台老式的電風扇,若不是李忠這小子j ng神著實有些萎靡,林樹還真是想飛快地奔回家,趴床上就睡死過去呢。

大約八點的時候,在老板略顯震驚的目光之中,林樹三人終于離開了餛飩店。在這之前,胖子意猶未盡地吃了三大碗餛飩以及兩碗餃子,算是徹底報了昨天晚上的「出糗之仇」了,外加上林樹和李中的各一碗餛飩面,整個方桌都擺滿了盤子,場面頗為壯觀。

于是乎,老板兩眼閃著j ng光地盯著胖子,似乎期待著胖子再次光臨本小店一樣,目送著林樹三人的離開。

胖子打著飽嗝拍了拍李中瘦弱的肩膀,算是表達自己的謝意,然後揮了揮手就竄進了一條小路離開了,吃飽了就想睡一貫是他的優良作風呢。而李中似乎一直就在等這時候,沒來得及做告別的話,便跑上了迎面而來的八路公交車,靠著椅子便覺得困意襲來無法阻擋。

公交站台上的林樹,听著樹上不知名兒的昆蟲的鳴叫,心情很平靜。說也奇怪,網吧通宵一個晚上,中途沒有半點睡意,甚至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如此,林樹對青ch n期的這股活力有些嗔目結舌了。

沿著馬路往上走,那里是家的方向。

斑駁樹影,將天際傾瀉而下的陽光的溫度驅散,樹下的微風沾上了樹的靈x ng,帶著一絲久違的涼意迎面吹拂而來,夾著泥土的氣息,像是調皮的小孩子一樣,在馬路兩旁穿行。

零四年的夏天,義安的園林美化工程終于展示了它的強大威力。在城市的馬路旁,壯碩的樹木噙著繁茂的枝椏,盤根錯節,對抗著天際的火辣陽光。這時候在路邊漫步無疑是一種非常特別的享受,像是穿行在森林公園內一樣,頗為暢快。

林樹努力地壓下這慢慢升騰起來的困意,在緩步行走之余,他感覺自己無比的放松,似乎是困意的引導,渾身略顯疲軟的他珞然地嗅著周圍清新的空氣,模糊中尋求一絲大自然的洗禮。

在他的印象中,漫步于路邊斑駁樹影之間並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事情,只是自己似乎已經多年未如此愜意地漫步了。前世因為中考的慘敗,他無所事事地放縱了一個暑假,在之後的高中生涯中似乎只是在一味地尋找著玩鬧時的快感,等到了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之後更是無暇去體會其中味了。

思緒總是回勾起一絲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渴望,林樹說不明自己心底深處還藏著什麼,是害怕還是後悔,他也不想去理會,他也並不知道其實他這時候已經算是一種逃避了。

回到家,在老媽的責怪聲之中,他倒頭睡去了。

模糊中夢里的自己成了大鬧天空的孫猴子,頭頂已經有一座五指山懸浮著,于是自己不停地奔跑。他想要躲開,跑進迷霧之間,可是總是會有金s 的陽光灑下,將迷霧驅散之時,五指山還在自己的頭上靜靜地懸浮著。

不能停,繼續跑,不停地跑,一定要躲開。

滿懷很不舒服的感覺,醒來的時候林樹感覺身子都濕透了,下意識看了看表,才發現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窗外的明晃晃的陽光無所顧忌地灑在林樹略顯疲軟的身上,房間里充滿著一絲燥熱,絲毫沒有黃昏時刻的涼意,讓人頗為煩躁。

林樹深吸了一口氣,怔怔地望著牆上的科比紀念海報出神,你也終于被遺憾地淘汰了呢。

床頭的r 歷顯示著現在的r 期︰六月二十五號,離中考成績的查詢r 期還有七天。又是七天,林樹嘴角浮出了一絲苦澀,這就像是老天爺給自己造了一個輪回,然後先讓自己努力地往前拼,而又給你一個夢的指示,讓你不安地繼續等待。

林樹知道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是什麼,那座大山便是中考麼?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有些憤怒地揮了揮,只是在不可觸模的空氣中一切都成了徒勞。

情緒瞬間有些低落,夢境無法控制,很多事情也無法預知,自己只能努力地往前看。他相信自己已經足夠強大,一座山而已,待我擦亮定海神針,定要將你捅出一個通天大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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