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斯一行人呆若木雞,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幾個身高體壯的俄國佬就被打昏了兩個,一個被打斷了指骨,兩個躺牆角下哼哼唧唧爬不起來,太匪夷所思了,東方的武術果然深不可測啊。呂大森更是猶如見了鬼似的,他可是學過功夫的,雖然算不得高手,不過對付一兩個俄國佬問題不大,但像這樣隨隨便便拍翻了五個,太嚇人了,太不科學了。
大廳里唐漢依然翹著二郎腿,拿起剛才沒抽完的大雪茄,繼續吞雲吐霧,完全一副溫酒斬華雄的派。科勒爾太太趕緊端上來兩杯茶,放到茶幾上,退了下去,喬納斯和王大奎忙著找繩子捆人。所以客廳里剩下了三‘人’。唐氏二人組和呂大森。
呂大森喝了口茶,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朝唐漢深施了一禮︰「多謝先生相助,槐庭有禮了,敢問先生貴姓?」
「唐,唐太宗的唐,些許小事,談不上謝不謝的。」唐大富翁很豪爽地說。
「唐先生,可不能說小事,這五個俄國人不是那麼好惹的,我看送衙門的事還是算了,現在這衙門,一牽扯到洋人,根本無公道可言。」呂大森深深嘆了口氣道︰「也是活該倒霉,晚上我在一飯館吃飯,那幾個俄國佬也在,吃完後這幾個俄國佬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非說飯菜里有沙子,磕著了他們的牙,不僅不付飯錢,反而向飯館老板勒索十兩銀子,我氣憤不過,便說了幾句公道話,沒想到這幾個俄國佬居然動手就打,我打不過他們五個,只好逃跑,沒想到逃到了唐先生這里,本想逃到這里避過他們後再尋機出去,但沒想到那幾個俄國佬追得那麼緊。之後的事唐先生都知道了。」
「這樣啊,呂先生也是x ng情中人啊,很好,敢于抱不平,至于這幾個老毛子的事,呂先生就不用c o心了,他們闖進我家里鬧事這是事實,官府難道敢否認?」唐漢滿不在乎地道。
「唐先生難道不是中國人?」呂大森疑惑的道。
「如假包換的中國人啊,難道我不像個中國人?」唐漢大為興奮,看來自己有點貴族的範兒了。
「那您的辮子?」
「你說那豬尾巴啊,我從來就沒留過,那東西太礙事。」唐漢噴出一大口煙霧道。
「那就更不能送官府了,唐先生是中國人,又沒有辮子,即便有理也說不清了,說不好還會被誣為革命黨下大獄的。」呂大森禁不住‘噗嗤’一笑,趕緊呷了口茶掩飾,這年輕人到底什麼來頭,完全一副愣頭青的樣子,看它府里面,有洋管家,還有洋僕人,而且這人最多二十出頭,或許還沒到二十,但派頭還真大的離譜,看看他身後,還站著一名巨人,比常人都高了兩個頭,冷冰冰的樣子氣勢攝人,國內有這麼個神秘的闊少嗎?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啊。
唐漢也有些冷靜下來了,是啊,送官府的話,怎麼解釋辮子的事情呢?難道要買個假辮子戴起來,還是算了吧,戴著個豬尾巴可嚴重有損自己的形象啊。該怎麼辦呢?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一會兒王大奎和喬納斯進來了,喬納斯道︰「唐,五個人都捆好了,全放在地下室的雜物房里關著。」
被打斷了沉思,唐漢問道︰「喬納斯,依你看這事該怎麼辦?到底送不送官府呢?」
「肯定得送官府,這事如果不因公做個了結的話,這些俄國人以後不會善罷甘休的。但衙門能不能做出公正的判決就很難說了。」喬納斯也表示無奈,真是個讓人無語的國家,別國人闖進自己國人家里鬧事,還擔心不能有公正的判決,這樣的國家……喬納斯也不由得暗暗嘆氣。
大廳中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唐先生,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能連累你了,明天我去自首,就說是我干的,大不了坐幾年大獄。」呂大森見洋鬼子都說難辦,知道事情有些麻煩,既然因自己惹起,只能自己來承擔責任了。
「不行,就你這身板,打得過五個牛高馬大的洋鬼子,說出去誰信,況且這幾個老毛子又沒斷氣,衙門能听你的?你去的話,能是幾年大獄就了結得了的?不行,得想個萬全之策。」唐漢思索了片刻道︰「這樣吧,呂先生你現在馬上走,就當從沒出現你這個人,明天喬納斯先生還是把這幾個俄國佬送衙門,我們給它來個無憑無證,就咬定是這幾個俄國佬喝醉了酒來我家鬧事,發生了一點沖突,這才被我們抓起來的,喬納斯完全可以作證嘛。」
這樣也行,完全睜眼說瞎話麼,喬納斯瞪大了眼楮,無奈地搖搖頭。呂大森倒是眼楮一亮,但這樣把麻煩完全丟給了唐先生一家,自己卻置身事外,以後還怎麼做人呢?忙表示不能同意。
唐漢一見呂大森不采納自己的辦法,狠狠吸了幾口雪茄,道︰「喬納斯,你看見呂先生來我家了麼?還有,王大奎,你看見今天晚上有陌生人來我家麼?我可是沒見過的,難道是你們出現幻覺了。」
「這……」太無恥了吧,眾人完全無語。
王大奎結結巴巴地說︰「東家,呂……呂先生不正坐在沙發上麼?」
「你一定是眼楮看花了,不僅呂先生沒來過,就連有沒有呂先生這個人我都不知道,難道你視力比我還好。」唐漢雙眼j ng光一閃,嚇得王大奎一哆嗦,這東家的眼神太嚇人了。
「好吧,只能這樣了,我們誰都沒看見呂先生來過這里,就這樣,呂先生趕緊走吧。」喬納斯人老成j ng,借坡下驢地同意了,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唐漢哈哈大笑起來,仿佛是做了一件多麼開心的事,只把王大奎笑的心驚膽戰,呂大森也不再羅嗦了,他也想不到更好地辦法,只是這樣一來,麻煩就全丟給唐先生一家了,趕緊站起來道︰「真是太麻煩唐先生了,槐庭愧疚于心,此次離去也不知道何時能再見,唐先生請受槐庭一禮。」說完後朝唐漢深深施了一禮。
「客氣了,大家都中國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有什麼謝不謝的呢,喬納斯,拿十兩銀子給呂先生去買套衣服,這身衣服已經不能穿了,一旦被衙門發現,還能成為證物。」唐大富翁有些遺憾,很希望這個同齡人能留下來陪自己聊聊天什麼的,但現在顯然不現實了。
「唐先生,錢我真的不能拿了,帶給你這麼大的麻煩,我已經很過意不去,再拿你的錢可就真的讓槐庭無法做人了。槐庭這就告辭。」說完起身就走。
喬納斯對于唐漢這個散財童子很有看法,再有錢也不能見人就送吧,況且對方是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說不定還是官府通緝的革命黨。
可惜唐大富翁是個歷史小白,否則听到呂大森的大名就應該知道此人不但是革命黨,還是個大大有名的革命黨。
呂大森,湖北建始人,自幼聰慧過人,四歲入私塾,12歲中童生,16歲中秀才,隨即入湖北武備學堂讀書,1903年在武漢曾工祠組織拒俄大會,登台發表演說,揭露沙俄野心,痛斥清廷失策,慷慨陳詞,轟動革命界,此後又與同學朱中和籌備成立群樂學社,翻印《j ng世鐘》、《猛回頭》等進步書籍,大張旗鼓地宣傳反清革命思想,這樣看來不僅是革命黨,還是革命黨的頭目。
就在去年6月,與宋教仁、劉靜庵、朱元成、曹亞佰、胡瑛、張難先等人在武昌發起了湖北地區最早的反清革命組織—科學補習所,還被推為所長,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建始老家以私塾先生的名義組織革命呢,怎麼會出現在武昌,只可能是這次的穿越鬧劇引起了歷史的稍許變動,其實不是稍許,應該是很多,只是我們的唐大富翁沒發現而已。後面還有更多的‘驚喜’在等著他呢。
呂大森同志是造反派頭目,唐大富翁知道了真相後,還會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呢?已經‘被穿越’一次,唐大富翁會不會再來一次‘被革命’呢?這實在是個很值得探討的話題。
「喬納斯,計劃不變,明天就由你出面,一大早就去告他們私闖民宅,酒醉鬧事,家里人要統一口徑,就這麼定了。好了,大家去休息吧。」
憤怒的小唐在今天晚上所作的一切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