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山南側的一戶農家院,晚上9點了依舊是燈火通明,呂大森、程文沖秘密接見了來訪的同盟會會員胡瑛。
歷史上的胡瑛,確實是革命元老中的一個妙人,民國初年,並稱為龍虎狗的有兩組人,一組是大名鼎鼎的北洋三杰,另外一組就是宋教仁,胡瑛,覃振。此君在1906年被捕入獄後,典獄長談國華見其談吐不凡,便把女兒許配給他,于是二人在獄中成婚,岳父大人考慮到夫妻生活的方便,專門在監獄中設置一個單間,還在里面裝上那時代最先進的馬桶。
只能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女婿是妙人,岳父大人是奇葩。不知道這個時空中是否還能發生如此奇事。唐大少若是知道胡瑛能有此艷遇,恐怕得真的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胡瑛是來找r 知會老友呂大森的,這次奉孫先生之命回國調查維民會的事情,先去的是光復會,光復會的人不承認有這回事,所以又跑來老朋友呂大森這里打打醬油。
這段時間,呂大森一直在武昌忙著組織各個學堂的學員學習新j ng神,所以便在方言學堂附近的一個秘密據點接見了老朋友。
此刻胡瑛正借著煤油燈仔細看著一本小冊子,小冊子封面上用宋體字印著‘維m nzh 義’幾個字,很薄,大概只有二三十頁,主要內容就是上次唐大導師搞出的那幾句口號,然後就是口號的具體解釋和應用。
跟同盟會、光復會差不多大同小異的口號,怎麼看都有些抄襲的嫌疑。但呂大森和程文沖的解釋光明正大的很︰革命就是在不斷總結中進步的,意思是同盟會跟光復會的口號也差不多。光復會的意思是不要革命成果,而同盟會的意思是革命成果要牢牢抓在手中。
看完小冊子,胡瑛皺著眉頭問道︰「槐庭兄(呂大森比胡瑛大了五歲),前段時間在遼南襲擊r 軍的事情是不是你們干的?」
「正是,維民先生說過,r 本和俄國都是侵略者,我們都要驅逐他們。」朋友歸朋友,這革命的立場可得分清楚。
「r 本人可是幫我們驅逐俄國人的,怎麼能算是侵略者呢?」胡瑛道。
「敬吾(胡瑛字)老弟啊,我們都是r 知會的老朋友了,我就跟你說實話吧,在你們看來,r 本人是來幫我們的,你們去東北進行過實地調查沒有?還有,現在r 本人跟俄國佬和平了,r 本人有沒有從東北撤軍呢?」呂大森侃侃而談。
「r 本人只是接收俄國人南滿鐵路的利益而已,他們留點兵力維持鐵路沿線的治安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甲午戰爭過去了十年,r 本人佔據台灣、琉球現在歸還了沒有?旅順慘案全城被屠殺至36人,你們都忘記了嗎?還有朝鮮,他們有撤軍的意思?現在又在遼南賴著不走,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吞並整個東北呢?你們受r 本人的毒害太深了。」呂大森嘆了口氣道。
胡瑛臉上有點發燒,拿起桌上的大瓷碗,灌了一大口涼水,硬起頭皮道︰「槐庭兄,孫先生說過,這都是萬惡的清zh ngf **無能造成的,孫先生的意思是,革命力量還太弱,我們要借助外部勢力,先推翻萬惡的滿清朝廷,然後恢復中華正統。」
「那然後呢,敬吾啊,我不敢說孫先生的想法不對,但是然後呢,要不要收回失地呢?」呂大森有點同情地看著這個小師弟,受r 本人的毒害太深了啊,完全偏離了正確的革命路線,還好,自己等人踫到了維民先生這個大神。
「這個……」胡瑛支支吾吾地道︰「這個麼,孫先生倒是沒提起過,只說是革命成功後要創立民國,建立全世界最先進的共和政體。」
「孫先生,呵呵!我可听說孫先生對黑龍會首領內田良平可惟命是從啊,在r 本,孫先生對內田良平跪迎跪送,還放出話來說,等將來革命勝利了,要將東北賣給r 本人的,有這回事嗎?」呂大森冷笑著道。
胡瑛臉上掛不住了,這話實在太難听,只好鼓起勇氣道︰「槐庭兄,我們就事論事,還是不要牽扯到個人身上。」這事胡瑛自然也是知道的,他也不是很贊成孫先生的某些做法,但孫先生威望素著,是同盟會樹立的大旗。這些事情僅僅是藏在個人心里,哪敢吐露半句。這下被呂大森面對面捅出來了,其尷尬可想而知。
「個人的事?孫先生可是你們同盟會的總理,將來革命勝利了,孫先生就是一國之元首,這樣的事能說是個人的事。」呂大森並沒打算給胡瑛留面子。
「好了,槐庭兄,孫先生的事情我們就不說了,說了也不是你我能改變的。我想問你一句,現在你們把革命的目標對準世界兩大列強,以你們的能力,能成功嗎?要知道,你們也是一支寶貴的革命力量啊。」胡瑛不敢再提孫先生了,只好轉移話題。
「想憑借我們的力量來打敗r 俄,無異于天方夜譚。」呂大森道。
「那你們……?」胡瑛有些糊涂了。
「維民先生說過,我們革命的最終目的是要復興華夏。推翻滿清,趕走侵略者是第一步,而要達成這第一步,我們就必須有一支強有力的隊伍,這支隊伍包括政權組織力量和武裝力量,現在我們在東北進行的斗爭就是為了鍛煉我們的隊伍,維民先生說過‘實踐出真知’。任何未經實踐檢驗的理論都是靠不住的,所以我們在東北的斗爭不僅僅是為了驅逐r 俄侵略者,最終目的是為了鍛煉出一支強有力的革命隊伍出來。」呂大森侃侃而談,處處抱著維民先生的大旗不放,這維m nzh 義真是個好東西啊,同盟會的一些理論簡直就是不堪一擊嘛。
胡瑛皺著眉頭,苦苦尋思呂大森話中的漏洞,這維民先生到底何許人也,一下子提出這等厲害的理論來,令自己辯無可辯。難道孫先生的某些理論有問題。但只是轉眼間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可是涉及到革命正統的問題,絲毫退讓不得的。可惜的是孫先生的污點太過明顯,到現在自己還找不到反駁對方的突破口。
「槐庭兄,這麼說你們僅僅是拿抗擊r 俄侵略者做實驗?」
「從最終目的上看,你可以這麼理解。」
「那你們這不是在浪費寶貴的革命力量嗎?」
「不能這麼說,革命哪有不流血的,維民先生的理論是否正確,正是要靠廣大的革命志士的鮮血來論證,作為革命者,我們有義務這麼做?」呂大森絲毫不以唐大少這種草菅人命的做法為恥。
「槐庭兄,這點敬吾就不敢苟同了,革命志士的鮮血是寶貴的,你們不能如此揮霍革命志士的鮮血和熱情。」胡瑛終于找到了一點突破口。
「敬吾老弟啊,我不得不說你們同盟會對于革命的理解過于狹隘了,知道革命是什麼意思嗎?維民先生認為,革命不是去簡單地革誰的命,而是推進政治變革與進步,推進文化的復興與創新,推進經濟的發展與壯大,這才是革命的終極定義。為了實現這一宏大的目標,我們付出一點犧牲有什麼關系呢?」革命帝呂大森說到這里,眼楮里分明露出一絲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