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五,大興城周王別院,蘭煙的閨房中,蘭煙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密友,臉s 慘白如雪,嘴唇也泛起了淡淡的灰s ,眼楮上似乎也蒙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紗帳,她自然是知道這個閨中密友的佔卜算卦的能力,或者說是再熟悉不過了,因為袁紫煙不知道多少次在她的面前展示過自己的能力,而且就結果來看,基本都是仈ji 不離十的,但是,也還是有例外的啊……
比如說,七夕那夜袁紫煙就給她算了一卦,反復推算出來的結果,都是她那晚必然破身,可那晚她的小冤家甚至來不及對自己作出任何輕薄舉動便就離開了,所以,說到底,也還是會有紕漏的吧。
「我……,不可能的,那次……」蘭煙死死的揪住衣襟,深吸了幾口氣,嘴巴蠕動了幾下卻也再吐不出什麼話語,她也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煎熬,驀地起身也顧不得什麼禮教大防,就這麼直接沖了出去,她想要更多的了解前線到底出什麼事情。
惜眉看到蘭煙這麼急匆匆從房中奔出,心叫不好的她也就只能隨著蘭煙自周王別院一路奔到了朱雀大街,看著蘭煙茫然的四顧,惜眉上前拉住了她,剛剛想要安慰一些什麼的時候,看到幾個騎士騎在馬上,後面似乎跟著一輛木板車,由于天氣已經不再像是前幾天那樣白天暗的和傍晚沒兩樣,視力不錯的惜眉也就看到為首的那個騎士鎧甲上星星點點的血跡,還有些許的泥沙。
惜眉瞬間覺得全身僵硬,這是從前線來的?
車輪咕嚕咕嚕的向前轉,朱雀大街看似很長,但實際上真的那麼走走也就是一刻鐘的事情,轉眼間那群人離惜眉和蘭煙越來越近,蘭煙也是從裝束上看出了他們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她從那群人身上感覺到了心上人的存在。
心上人的,存在。
木板車上有一樣東西高高的隆起,看樣子像是一個盒子,但從惜眉等人面前經過時,惜眉才發現,這不是一個簡單的盒子,說它是盒子倒也可以,但更多的人習慣稱呼這種盒子為——棺材。
沒錯,那是一個看上去相當普通的,沒有任何裝飾的棺材,放到平時只不過是一個一點也不起眼的事物,但是在這個節骨眼,在這個全城到處都傳著周王陣亡消息的節骨眼上,由幾個前線將士帶回來的一口棺材,毫無疑問是成為了焦點中的焦點。
除了像周王這種天潢貴冑,前線將士哪會有這種閑工夫來運送這口棺材呢。
這口棺材不但是焦點中的焦點,它的到來更是為周王陣亡這條消息釘上了最後一根釘子。
蘭煙眼睜睜的看著木板車從自己的面前駛過,在朱雀門前停留了片刻,從打開的朱雀門駛向大興宮,看著朱雀門緩緩關上,她嬌軀猛的顫抖,口中發出了杜鵑啼血般的哀鳴,隨後全身便像是沒有了骨頭一般緩緩地朝後面倒去,惜眉慌忙接住了蘭煙,可她力氣終究不大,扶了蘭煙一會便覺得手臂酸麻,也算是老天保佑吧,這時她看見王虎騎在馬上朝自己馳來。
和王虎一同將蘭煙送回房里,惜眉給蘭煙蓋上了一層薄被之後,走出蘭煙的閨房,憂心忡忡的看向王虎,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被王虎臉上難以掩飾的喜s 給驚住了,在她心里,王虎對白弘的忠心早就已經難以用筆墨來描述了,可自己主子死在前線,他卻這麼的高興……
惜眉突然覺得她對自己的心上人了解的實在是知之甚少,出于各方面的考慮,她最終什麼都沒說,回頭走進了蘭煙的閨房。
而大興宮內此時仍然還處于朝會狀態,楊堅並不是像朱元璋那種工作狂人,每天早上都來一個早朝,那實在是太折磨人了,手下臣工的忠心並不是靠早朝就能得到的,國家的昌盛同樣如此,于是基本上隋朝是五r 一早朝,不過在特殊情況下也會來一個緊急朝會,在收到了高那份奏章後,楊堅在糾結了四天後,終于在朝會上隱晦的提到了這件事情。
實際上底下的臣工們也都多多少少的听說了此事,只不過渠道和楊堅不同罷了,其中一些人多多少少的對于周王的早逝表示了惋惜,還有一些本來就對他瞧不上眼的則是一板一眼的該干嘛該干嘛,還有一些雖然想要幸災樂禍一番,但是面對楊堅,他們也不敢犯這個腦殘。
當然,還有一群人,他們壓根就不相信這件事,比如說楊素,再比如說韓擒虎,前者是出于私心不願意相信,後者則是見過白弘攻打建康,這麼一個人就算沒有辦法打敗突厥,怎麼樣也不會陣亡的吧。
朝堂的氣氛非常沉悶,有一搭沒一搭的,全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的激烈,畢竟這種事情假如真的發生,那之後的後果,那些臣工多少也能想象得到。
此時一個左備身府兵到來打破了這種沉默,他走進殿中,朝楊堅行了一個軍禮,聲音嘹亮,可是任何人都能听出他語氣的怪異︰「前線,送來了……一口棺材。」
按理來說,皇宮內只能明目張膽的出現和停放兩具尸體,那就是皇帝和皇後的,皇子的話,若是已經封王開府,那邊就停尸于王府,假如還沒有封王的話……那倒也是能停尸在宮中的,但無論如何,自古以來皇宮都是對尸體這種東西很是忌諱,前線這麼明目張膽的送來一口棺材,那麼這些臣工無論如何也就都會把這口棺材和某人聯系起來。
楊素的臉有些發白,楊堅的臉更是白的可怕。
看到幾個侍衛將棺材抬進殿中,饒是楊堅也忍不住紅了眼眶,自己的兒子才不過十四歲,現在卻躺在了這麼簡陋的棺材中,他顫抖了片刻,說道︰「皇六子承,生帶吉兆,年幼聰敏好學,文武兼備,才能卓越,為國效力,不遺余力,此番……為國捐軀,朕心甚哀,特念其英年早逝,追封為皇太子,著六部商定其謚號。」
楊素听了這話更是心痛。
「……在此勞煩越國公,盡量得知父皇此言到底是一時的氣話還是如何……」
言猶在耳,其人已逝!
何等的令人心痛。
下面的臣工此時正交頭接耳的開始商議周王的謚號一事,不久又走進來一個左備身府兵,說道︰「陛下,並州三堆城守將宇文皓覲見!」
「宇文皓……?」楊堅眉頭一挑,顯然一時半會沒能想起這人是誰,過了一會他沉聲說道,「他來做什麼!承兒都……罷了,讓他進殿吧。」
不一會,一身濺血盔甲的宇文皓就走進了殿中,宇文皓實際上年齡不過三十二,但因為長期在西北苦寒之地,早早的就有了白發,看上去活像五十二歲的人。
「陛下!」宇文皓行了一個軍禮,「末將奉周王之命,前來為陛下送來……」
「等等,你說什麼?」楊堅听這話的意思似乎有些不對勁,立馬打斷了宇文皓的話。
「末將奉周王之命……」
「那這里面是誰?」楊堅指向棺材。
「此乃周王贈與陛下的禮物。」
「禮物……?他送朕一口棺材?」指指棺材,楊堅明顯沒能反應過來,這個急轉彎來的太大,大到他都一頭撞上護欄了。
「是!」
「打開……打開來看看……」
棺材板上的釘子很快就被取下,打開的瞬間,彌漫出了淡淡的腐尸味,但是在這個充滿了燻香的大興殿中,這氣味顯得尤其的令人作嘔。
尸體已經有些腐爛,但是從撲面而出的涼氣來看,還是做了一些防腐措施,只不過效果不怎麼好罷了,雖然有些腐爛,但是死者原本的那些裝飾還在,有幾個大膽的向棺材這里湊了幾下頭,看到了好幾個大金環,還有插著白翎毛的帽子。
其中一個思索了半天,擊掌吐出了幾個字︰「此人莫不是都藍!?」
「什麼?!」楊堅听到後很是激動的站起了身。
「陛下,這就是突厥賊寇,都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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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住了一個瘋子,我感覺……
被這個瘋子攪得沒打字的思緒了。
抱歉了……
還是無恥的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