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新隋朝 第六十三章 禮物

作者 ︰ 月出于東山之上

()宴席不歡而散,一場踐行宴,開頭很震驚,過程有驚無險,結果讓人下巴摔碎,一場踐行宴突厥失去了大巫師和一個身經百戰的勇士,可是他們卻只能敢怒而不敢言,因為白弘在走出氈帳時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很冰冷的說道︰「大隋的十萬大軍在邊關等著,若是你們覺得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我換來十萬大軍的踐踏的話,那麼就請便,不過前提是——你們能夠殺的了我。」

雖然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所以紫玉冠沒有摔碎,可上面那清晰的刀痕也讓白弘不可能再用它束發,太屈辱了。楊素這里卻只帶了一個玉冠,于是白弘就只能帶上了楊素用的瓖玉金冠,少了一份飄渺,多了一份貴氣。

坐在馬車中,白弘眯眼養神,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去和可汗說聲,便說我們走了。」

「不等可汗率人來送?」

「率人來送?」白弘嘴角一彎,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率兵來送?」

「是。」听到白弘這麼不滿,楊素也不敢再去招惹他,剛想吩咐人去知會塔魯克,卻听到了車廂外清晰的通報聲︰「周王殿下,可汗有些私話想要對殿下說。」

楊素听了身體一震,回頭看向白弘,白弘懶洋洋的抬起眼皮子,譏諷的說道︰「有私話?好一個有私話……」

「殿下,那您……」

「去,怎麼不去!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孤王再不去不是顯得孤王膽怯麼?」白弘揭開身上蓋著的絲被便要下車。

「殿下,那是不是要把劍給帶上?」

「劍?帶劍做什麼,國公難道真的認為他們有那個膽子來殺孤王?假如他們年輕個二十歲,估計會這麼做吧,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有自己的妻兒,有自己掛念的人或者物,他們要的是能夠繼續榮華富貴的生活下去,而不是朝不保夕的戰爭,至于塔魯克——她不足為慮。」白弘不相信獲得了所有記憶而且在j ng戒狀態下的自己還打不過這麼一個妹紙。

披上皮裘,白弘輕巧的跳下車,風吹的很猛,他有些睜不開眼,不由得側了側身子。

「殿下請跟我來。」突厥侍衛在前帶路,將白弘帶到了一個氈帳前,不過並沒有走進氈帳,因為某人正站在氈帳前,看到白弘來了,嘴巴抿了抿,說道︰「前不久,我得了一匹馬,是一匹千里良駒,而且很能負重,元霸他……應該用的上。」

「我代他謝謝你了,」白弘淡淡的說道,「這馬有名字麼?」

塔魯克狠狠的點頭,將即將涌出眼眶的液體給強忍了下來,說︰「有,听他們說,因為這馬渾身雪白,就腦門上有一撮紅毛,遠處看去就像雪地里一盞燈一樣,所以叫做‘千里一盞燈’。」

白弘面s 微變︰「這馬,的確很適合元霸呢。」

「等一會……我就派人送過去,你,我有話要問你……你認識大巫師?」

「不認識,在之前,我根本不認識他。」

「那你為什麼能和他用天音說話?而且,大巫師為什麼會這麼的激動?」

「天音麼……這個,算是一個秘密吧,不能說,也不想說。」

塔魯克面露不解,似乎想要繼續追問下去,但看到白弘的表情,于是硬生生的壓下了好奇心,問道︰「你前面說,大巫師還沒死,而是進入永恆生命是什麼意思?」

「這只是對于他來說這樣的,反正……很難解釋,這麼說吧,對于他來說,這不是生命的結束,只是轉換……」看到塔魯克面露不解,他眉頭一皺,「不理解就算了……」

「那你還是比較了解大巫師的吧,那……葬禮?」

「葬禮?」白弘眉頭一挑,仔細回憶起影像中天主教的葬禮,結果他發現,可行x ng都很低……,比如什麼要牧師做禱告什麼的,這就一個牧師,而且還死了,白弘他從哪里再找來一個牧師?還有什麼聖血聖肉的,魔禁里說,聖血是紅葡萄酒,聖肉是面包……

「看好了,這是棺材的樣子,」白弘彎下腰,用手指在雪地上畫了一個六邊形,再在zh ngy ng靠上的地方畫了一個十字,「棺材要做成這個樣子,我是說看上去,從正面看上去,然後在這里一定要有一個十字,最好是燙金的,然後至于這里面嘛……白玫瑰,這個天氣也沒有……,反正棺材是這樣的,然後把他面容整理好,最好換上一件新的衣服,不要胡袍,黑s 的天鵝絨比較好,不對,這里沒有天鵝絨……算了算了,對了,你們然後要找一個空曠的地方,然後挖一個大坑,埋下去,再在上面立一塊石碑,墓碑呢,是這個樣子的……」

看到白弘嘟嘴嘰嘰咕咕的樣子,塔魯克心中更是酸楚,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剛剛我讓他們去大巫師住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然後他們拿過來了這個。」

此時白弘正皺著眉頭回想起當時大巫師所說的名字,墓碑上最好還是刻上死者的名字吧,但他無論怎麼音譯,都只音譯出了姓氏,名字他卻無能為力,听到塔魯克的話,他心中一動,也許大巫師的遺物中會留下什麼訊息。

那是一個看上去有一定年代的皮包,打開皮包,從里面拿出了一個紙盒子,紙盒子上的文字依然看不清,但里面裝著那一條條東西,白弘卻很是熟悉。

「香煙……而且還是受ch o了的。」

再模了模,很快就從皮包里模出一小盒火柴,再模就模出了兩本黑皮書,後一本上面的十字架讓白弘立刻就明白了這是什麼,另外一本比較薄,白弘翻開之後,看到了已經有些褪s 的字,最旁邊的那個應該是名字吧?

呃,連筆字……?

有沒有搞錯啊!

前面的那個是A?後面是……

白弘在雪地上寫著字母,在辨別出最後一個字母後,他低頭看向雪地。

AaronSmith?——這就是大巫師的名字了啊。

這似乎是一本r 記,不過白弘很明顯是看不懂這些的,翻到了最後有字跡的那一頁,上面的r 期是JUN,15,1984,看那一貫的字跡,那也就是說這位大巫師是在三十歲的時候來到了這個鬼地方?

等等,他和自己穿越的不一樣啊……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他的臉依舊是自己的,而白弘現在卻已經有些淡忘他那張原本普通的臉,不過他們一個雖然都是穿越到過去,但是好歹白弘在語言上還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他卻應該是非常苦逼的吧?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是,他沒有穿越到隋朝,因為假如是隋朝的話,以他的長相,估計是會被當做怪物的吧?

懷表里有一張照片,上面的男人很是年輕,依稀能看到大巫師的影子,雖然是黑白的,但是一就能看出大巫師的頭發是金s 的,而且很有可能是淡金s 的,指針早已停止了走動,白弘看了微微嘆了一口氣,放回了皮包里。

再剩下的就只有一支早已無法使用的鋼筆,和一支——左輪手槍?!

白弘查看了一下彈巢,里面居然還有兩發子彈……

也對,大巫師的宗教信仰不允許他自殺啊。

「你怎麼了?」看到白弘興奮的把玩著手槍,塔魯克有些不解。

「沒什麼……」白弘干笑了幾聲,指了指雪地,「你看清楚了沒有,這個,還有這個?」

「看清楚了,然後呢?」

白弘一愣︰「然後……就沒有了……」

這槍……該怎麼弄呢?雖然說未經死者允許就拿走他的遺物很不道德,但是,就算是上帝給他這麼一個迷途的羔羊指定了方向吧,用這把槍指定了方向。

看到白弘站起身不再言語,塔魯克說道︰「你跟我來。」說著她轉身走進了氈帳。

看著落下的帳簾,白弘內心非常的復雜。

從前有個人,叫韓信,他很厲害,被稱為「漢初三杰」,這個人很厲害,但是他卻是非正常死亡,據說他是去赴宴的時候,走進殿門後,被埋伏的武士給抓住,然後 擦掉的。未來有個人,叫薛懷義,他雖然不怎麼厲害,但是前半生的運氣很好,但他卻也是非正常死亡,據說他是去赴宴的時候,走進殿門後被埋伏的武士亂棍打死的……

所以,害人之心可有可無,但防人之心絕不可無。

但終究白弘還是自信的掀開簾帳走了進去,踏進氈帳的同時,他背後的肌肉也緊繃了起來,不過在看到帳內的布置之後,他的防備卻像天邊的雲彩一般,風一吹就不會再回來。

引入眼簾的是代表著血腥的紅s ……不對,換個角度換個角度,是喜慶的紅s ,而且是那種小登科時才會出現的漫天的紅紗幔,腳下踩的是紅s 的地毯,面前雕花大床外籠罩的也是紅紗幔,在旁邊一點的桌子上正點燃著鮮紅的大紅蠟燭,燭光搖曳,搖曳的白弘的眼楮都有些發酸。

這對蠟燭他之前倒也看過,不過只看過一次,那是在為蘭煙贖身的那天晚上,不過那個時候這對蠟燭並沒有點燃,只是孤零零的放在了一旁,後來有次他問過蘭煙那是什麼蠟燭,蘭煙紅著臉很是羞澀的告訴他,那是新婚時才會派上用處的蠟燭。

蠟燭散發著淡淡的香氣,沒有絲毫的煙味,上面似乎有燙金的圖案,仔細看的話,會發現是一對龍鳳,還有那個碩大的「囍」字刺痛了白弘的眼楮。

蠟燭很是粗大,看樣子就是燃燒個一夜都是沒有問題的……通宵長明,龍鳳對燭,紅紗紅縵,雕花大床……這是,新房的裝飾啊。

他記得在塔魯克登基之前,曾和他說過在儀式結束後要給他兩個驚喜,送給元霸的那匹馬是一個驚喜,這……同樣也是一個驚喜。

「我听說你們隋人成親的時候就是這種樣子,不過好像還要喝什麼酒對吧?」塔魯克站在燭前,忽明忽暗的燭光將她優美的曲線掩映的淋灕盡致,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沒有絲毫的憂愁。

「嗯,叫做合巹酒,是用一個葫蘆劈成兩半,用線連著柄,瓢是苦的,酒是甜的,代表夫妻之間要同甘共苦。」

「原本……是準備做婚房的呢,不過現在看上去,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吧。」

「嗯,沒有這個必要了。」

塔魯克微微一笑,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做工不怎麼好的藍綾香囊,撫模著香囊,幽幽地說道︰「我听說,你們隋人那里,假如女孩送男孩香囊,就代表著女孩喜歡男孩對吧?現在,這個香囊,我送給你,我親手做的。」

白弘接了過來,看著上面酷似蘿卜的魚,他苦笑了一下。

人家都說禮尚往來,可自己用什麼還回去呢?

「我送你東西了,現在,輪到你送我了。」

你看,來了吧。

白弘眉頭一擰,他原本身邊就沒有什麼寓意深刻的東西,七星龍淵劍……勉強還有點寓意,可是要把這東西送出去,他實在是有些肉疼,于是眼楮一陣亂瞟,最後停留在了塔魯克褐s 的頭發上,伸手將別在塔魯克腰間的金刀抽出,一刀割下了一綹頭發,說道︰「隋人不像你們,可以隨意去發,他們覺得這是對父母的不孝,所以……唔,之前听過一個習俗,說是新婚夫婦各剪下一綹頭發,綰在一起以表示同心,我實在沒有什麼能送的,這個頭發就送給你了。」

這個習俗其實唐宋之後的,而且因為不合古禮,所以頗受責備,但是白弘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于是就把這行為提前了近五百年。

塔魯克愣愣的看著白弘手中的頭發,眼中閃過一絲復雜,接過金刀,同樣也割下一綹頭發。

他們兩人的發s 不同,在燭火下顯得很是明顯,白弘自認為自己的手腳靈活度應該比塔魯克要強,于是動手將兩綹頭發綰成了一個結。

看到這個結,塔魯克眼中水波微動,急忙扭過頭,聲音支離破碎幾度哽咽的說不出話,但她還是硬撐著說道︰「如此便好了……」

白弘嘆了一口氣,伸手想要去撫模她的頭,但伸到一半便無力地垂了下去,語氣冷漠的說道︰「既然如此,可汗,此番我是來辭行的,您……留步就好了。」說罷他轉過身,強忍住發酸的眼眶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氈帳。

氈帳中塔魯克早已是滿面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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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三更估計沒有。

啊……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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