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這是一個啥r 子?(下)
慢慢騎車回到城里,範毅稍稍感到有點焦渴,一眼看到前邊有一家麥當勞店,就騎過去在店門外停了車。
進了店,今天是周末,人本應不少,好在現在還不到吃飯的點兒,店里顯得相對寬松。買了一包薯片和一大杯加冰可樂,範毅就近找了個位子坐下,只想好好休息一陣。一大口冰鎮可樂下肚,別提有多美!
手機卻在這時振動了起來。一看,竟然是蕭大美女的電話。
「喂,蕭大美女,好久不見了嘛!」今天,範毅故意沒再稱呼她為美若天仙,其實心里是很想找她斗斗口的。
「討厭!以後不要這麼叫我,難听死了。」
「哎喲,不知有多少好妹妹想被人稱為大美女而不可得呢,你還不願意!」
「我告訴你,範毅,以後再這麼叫我,我就不理你。」
「是,遵命,蕭……美女,有事嗎?」
蕭若詩無可奈何地在電話里嘆了口氣,說︰「真是無藥可救!一碗干飯,我問你,你現在在哪兒?泡妞呢吧?」
「嗯,對,我正約一美女逛街呢,買了好多東西。哎喲,這個沉啊!」
「是嗎,那可難得,幾年校友,可從沒听說過你與哪位女孩正經約會過呢!有空帶她出來讓我幫你參謀參謀。」
「沒問題呀,不過,那可得等上一陣子,這陣子正如膠似漆呢,倒不出空哪。」
電話里一陣咯咯的笑聲,說︰「你就編吧,看把你美的。」
「哎,怎麼會是編呢?怎麼就不盼我個好兒?你等著,我讓她給你說電話。哎,小美,電話。」範毅夸張地提高了一點聲音,惹得旁邊幾人側目而視。
「美若天仙,她正試衣服呢,待會兒才能與你通話。」範毅壓低了聲音說。
電話那頭已笑得有點兒喘了,蕭若詩說︰「你怎麼不說她上衛生間了?電視上不是經常那麼說的嘛!」
範毅知道露餡了,只好說︰「說她上衛生間,那還不被你一下就識破了。」蕭若詩忍了笑說︰「既然不陪女朋友了,能不能抽點時間過來陪陪老朋友呀?」範毅笑著說︰「哪還用說,隨叫隨到。」
「現在呢?」
「現在?」
「對,就現在,就今天。」
範毅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然後說︰「行,沒問題,說吧,在哪兒?」
「穿雲路285號。」
範毅站起身端起可樂就要走,手機里蕭若詩的聲音馬上高了幾度,嚷道︰「喂,你干嘛?」
範毅下意識地回答道︰「我過來找你呀!」又本能地覺得蕭若詩這話問得似乎有點問題。不容細想,蕭若詩又紓緩地說︰「動動腦筋好不好,一碗干飯,知道穿雲路285號在哪兒嗎?」
「在哪兒?」範毅狐疑地反問。
「回頭,朝這兒看!哎、哎、哎,往哪兒看呢!這邊、這邊。」
範毅站在位子旁,一路看過去,首先就見到了一條揮動著的胳膊,接著就看到了坐在一個四人卡座里的蕭若詩,怪不得自己先前沒看到她,怪不得自己的一舉一動她卻了若指掌。
範毅聳聳肩,做出一幅倒霉相,收起電話,端上自己的食物和飲料坐到了蕭若詩對面。然後指了指剛被蕭若詩輕輕挪到一邊的一份尚未吃完就被放棄的套餐說︰「你男朋友呢?」
「什麼我男朋友?這是我一閨中密友,有事先走了。」
「還保密!我可早听你忠實的粉絲和國冰同學說了!改天帶出來認識認識嘛。」
蕭若詩愣了一會兒,笑著說︰「和國冰,我知道了,他那一定又是在胡思亂想。」
「真的僅僅只是胡思亂想嗎?」範毅用一根手指點著蕭若詩,壞笑著問。
「當然!嗯,對了。大學四年,在您老的幫助下,和國冰同學可是對我賊心不死,永不言棄,老想著法兒地接近我,雖然我已經明確地拒絕過他,可他一直也不死心,畢業後也還常發短信什麼的。也巧了,前一陣子,有人老約我打球,兩次都踫到了和國冰,當時他就老追問我,那人是不是我男朋友,我都懶得理他,所以,這一定是他在胡說亂講。哎,也怪我,不是說謠言止于公開嗎?當時我要對他明說了,哪還有這事?」
「啊,是這樣!你這一保密,可是把他害慘嘍,他可是痛不y 生,為了療傷,前不久還找了個新女友。」
「是嗎?」蕭若詩細細地品著一根薯條,狡黠地笑著說︰「這一下我倒是想通了,恐怕他那麼說我,是他自己在給自己找台階下吧。」
兩人均輕聲地笑了笑。
蕭若詩說︰「哎,干飯,工作一年多了,感覺順利嗎?」
「順利,太順利了,一天到晚沒事兒干,能不順利嗎!」
「那是天將降大任于你也。憑你的智商,好好干,世界,終究是你們的。」蕭若詩故意老氣橫秋地說。
「只是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呀!」範毅也嘆了一句。
「小範同學,別灰心嘛,萬里長征才剛剛開始嘛。」蕭若詩吃完了自己的薯條,很自然地伸手將範毅面前的那份抓了過去,繼續津津有味地嚼著。範毅眼光一掃,好家伙,蕭若詩面前,不算自己這一包,已有兩包薯條空了。
「小仙仙,跟你打听點事兒。」範毅狡黠地說。「嗯。」蕭若絲嘴里嚼著美味,只是哼了一聲。
「你說,就你這麼個吃法,又不見你運動,怎麼就不見你長胖哩?」範毅拖長聲調問。
蕭若詩咽下嚼碎了的薯條,喝了一口飲料,將頭湊近範毅小聲問︰「剛吃了你半包薯條,是不是心疼了?」又坐直了身子,故意板著臉說︰「還一碗干飯,我看以後改半包薯條得了,也沒吃你幾根嘛,是不是不樂意呀?」
範毅笑笑,繼續開玩笑說︰「不是,我是這樣想的,你這麼胡吃海造,身材還那麼好,一定有秘笈。哎,說出來,咱倆合伙開個減肥中心,那不火了去了。」
蕭若詩倒沒想到範毅會有這麼一說,微微一愣,用縴縴玉指點著範毅,故意嚴肅地說︰「範毅呀範毅,在校時我就知道你經常不務正業,經常搞一些投機倒把的小勾當。我們系有一女生,畢業論文是找你們給代寫的吧,還好意收人家幾千元錢。我呸。」
「蕭老師,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敢了,我改,還不成嗎?」範毅倒是很配合。
「晚啦。」蕭若詩拉長聲調說︰「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你這話,留著跟法官說去吧。」又頓了頓,小聲問︰「哎,說真的,你干沒干過這事兒?」範毅抿著嘴輕輕點了點頭。
「真干過呀,你膽也太大啦。」蕭若詩眼楮瞪得老大老大,一臉驚訝的表情。這是範毅見過的最迷人的一張臉,驚人的美艷中帶了幾分稚女敕和可愛。
「不過,早金盆洗手了,後來不都改炒股了嘛。」範毅解釋說。
「現在還炒嗎?」蕭若詩舒了口氣問。
「當然,偶爾還炒炒。」
「哎,要不要我告訴你一點內幕消息,包你賺錢。」蕭若詩探過身子來小聲說。
「別。」範毅擺擺手,說︰「我炒股一般不听消息,除非我就是消息的制造者,最起碼,得是個一線的參與者,這是我的鐵律。」
「愛听不听,不听拉倒。我還不想講呢。」當一個人很想說出點秘密,別人卻竟然不感興趣時,這是一件很讓人窩火的事兒。蕭若詩白了範毅一眼,重新專心吃起她的薯條,鼻孔里輕輕哼著一首歌曲兒,故意不理範毅。
範毅趕快轉換話題,重新逗起了蕭若詩的興趣。
兩人就這麼一時正緊,一時玩笑地在麥當勞店里一直坐到了華燈初上,其間,範毅又先後兩次買來了食品和飲料,當然,少不了的還是薯條。
「吱」,「吱」,蕭若詩從桌上拿起正在振動的電話看了看,y n沉著臉重重一按,重新將電話放在了桌上。範毅很少見到這種表情的蕭若詩,心里暗想,不知是誰讓她如此厭惡。
「吱」,「吱」,這一次是一條短信。蕭若詩看完,臉憋得通紅,眼眶里竟然閃出了晶瑩的淚花。「無恥,流氓!」半天,蕭若詩小聲嘟囔了一句。
「怎麼啦?」範毅關心地問。
「沒什麼,咱們走吧。」
蕭若詩和範毅兩人推著各自的自行車,沿著人行道慢慢走。
範毅發現她的情緒顯然比之前低落了不少,話也不多了,知道她有心事,可惜她不願意講,自己又不好問。也許,此時,她很需要找人傾述吧,只是,那個人不是自己。哎,範毅在心里輕輕嘆了口氣,看來,也只能是這麼默默地陪她走一走了。
但願她心里能舒坦點兒。
晚風清爽而溫柔地吹過,帶來了一陣音樂之聲。一位頭戴禮帽,頭發過肩的瀟灑男子,懷抱吉他,對著一支放在人行道內側的落地麥克,正在深情地演繹著一曲老歌。
範毅對流行歌曲一向外行,只覺著似曾耳熟,卻說不出個一二三四。蕭若詩止了步,推著車靜靜地听。範毅忙騰出一只手,幫忙扶住她的車子,示意讓她專心欣賞。
蕭若詩並不推辭,感激地報以一笑,安靜地听歌。
漸漸地,範毅發現,一絲淡淡的憂傷悄悄爬上了她的俏臉,範毅心想,原來,蕭若詩心中也有個相當柔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