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北軍士兵開始嚇壞了,就看見自己的將軍跟著了魔似的在那里亂揮著寶劍,不時還要被什麼東西給打得一個趔趄,最後一口血噴出來,倒在地上只有進氣沒有出氣了。
我冷冷的掃了他們一圈,居然把他們嚇得大喊著掉頭就跑。
「哈哈哈哈……」我放肆的笑起來,你能想象笑到中途聲音才放出來的那感覺麼?就像從半截開始播放錄好的笑聲那樣。
「牟兄……」無塵見我笑完以後又恢復了正常,才走近我對我說,「你……不能這樣隨隨便便就讓魂魄出竅,總有一天你會控制不了‘他’的。」
「會麼?」我看無塵憂心忡忡的樣子,心里也是打了一個突,剛才我也沒想到魂魄會自己跑出去把羅世成打個半死。
算了,也沒有多久能折騰了,還有七天,七天之後就是四月初三,那天晚上救了張樂樂的前世,我便帶著陸佳回去。那時候是死是活都是個了斷。
「現在怎麼辦?」白起問我。
現在我儼然成了五個人的主心骨了。這讓我覺得有些不適應,最重要的是無所適從。我可能根本就不是一個當領導的材料。這麼多人命栓在我的手里,已經快讓我累的崩潰了。這才到明朝幾天啊,先是找張樂樂的魂魄,接著是救陸佳,現在又帶著這幾個不正常的人類想盡一切辦法跑到濟南城來。
能不能不這麼累啊,我好像習慣了被別人帶著走,記掛這麼多東西,我一時間還不能適應。
還是陸佳搖了搖我的胳膊,我才從走神中恢復過來,「要不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我是真的不願意去想了。
「那他怎麼辦?」盧玉秀指著還躺在地上吐血的羅世成問。
「這里有軍醫,他死不了的。」無塵踢了踢羅世成的大腿回道。
要走可能是走不了了,軍營門口一陣s o動,不知道又有什麼人物來了。原本就是空蕩蕩的場地,只不過一些拒馬樁圍在那里就成了軍營。老遠就看到一個老頭兒帶著幾個文官模樣的人走過來。
鐵鉉來了。
「鐵大人,別來無恙啊。」我沖著鐵鉉一抱拳。我不記得之前鐵鉉是不是這麼瘦,這麼萎靡,這麼多白頭發。一個軍需長官帶著幾萬人死守一座城池,那種苦難可想而知。我現在還沒有白頭,沒有瘦下去,就能說明我的c o心在他面前不值得一提。
「牟先生,」鐵鉉一臉肅穆,「能否先讓軍醫把羅將軍抬下去醫治。」
我帶頭往後退了兩步,才有人敢上來把羅世成抬下去。
「非要鐵大人親自前來,才能消除我的嫌疑麼?」
「牟先生,之前羅將軍幸得從朱棣軍中生還,回來給鐵某人說,先生已經在陣中與紅衣大炮同歸于盡。我們甚至在城中為先生立了功德碑,如今要讓鐵某人相信牟先生未死,恐怕。」
「那就是沒的說了?」我心里一急,看樣子只要鐵鉉不想留我,這個城里就沒有人會留我了,「我現在就把城門打開,讓北軍佔了濟南城,省的再尸橫遍野!」
這絕對是我說的大話。就憑我們幾個怎麼能把城門打開。就算是我們人不人鬼不鬼的,可這能力還是有限度的。
「牟先生會錯意了。」鐵鉉這時候又是慈眉善目的表情,笑著說,「我雖然沒親歷今r 的戰事,卻在城頭看得真切,先生救下羅將軍和數百騎兵,怎麼說我們不能怠慢了英雄。真的牟武也好,假的牟武也罷,既然先生說自己是牟武,那就是了。還請先生和幾位小友到知府衙門休息壓驚。」
我點點頭,這應該是最好的結果了。至于我們到了知府衙門是不是有去無回,又是不是他的緩兵之計,那就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牟武先生,可還認得在下?」
我循著聲音看去,怎麼能不認識,不就是暮聞麼。
「怎麼能不認識,」我拱手,「暮聞先生,可否看出我是不是真的牟武啊?」
我故意這樣問的,既然馬雋武說他有收束魂魄的能力,恐怕跟無塵一樣,也是個會驅魂捉鬼的。那他就有可能看出白起的魂魄還有陸佳張樂樂的魂魄都是寄居在別人的皮囊里。而我呢,身體和魂魄分離起來,就像熟透了的柳條一樣簡單。
「牟武先生自然只有一個,」暮聞也沖我一拱手,「誰要假扮都是假扮不來的。」
這話說得有點打太極拳的感覺了,听著好像很深奧的樣子,其實就跟沒說一樣。
「尊夫人可安好啊?」
「托牟先生的福……」
「好說!有空定要到府上給先生和夫人請安。」
先不管那麼多了,陸佳和盧玉秀還驚魂未定,先讓她們休息恢復一下要緊。我隨著十幾名南軍士兵,跟在鐵鉉後面,就「浩浩蕩蕩」的到了知府衙門。
還是熟悉的那個地方,洗漱了一番,我顯然是餓了,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本來想要吃肉饅頭的,這次到回到明朝,我是喜歡上這個肉包子了。可是想想一路上看見的那些面黃肌瘦的孩子,他們恐怕連玉米面糊糊都吃不上了,我吃肉包子就恐怕只能用人肉做了。
吃了些不知道用什麼做成的面糊糊,就有人來叫我了,說是鐵鉉找我。
「牟先生,甘冒如此大的風險一定要進濟南城,可是為何啊?」
「我來是救人的。」
「你是說救這濟南城的百姓?」鐵鉉眼楮一亮。
「大人多想了,」我也不是打擊他,我哪有那能力啊,「就是毀朱棣一門紅衣大炮都要搭上區區x ng命,這一城的百姓,我哪有資格去救。不瞞大人,我來只想救一個人。」
「無妨,能看到牟先生重返濟南城,鐵某本應該跟先生把酒相慶,奈何鐵某人下了禁酒令,再說這時候用糧食造酒也太浪費了。城中的酒大部分都做了火引子了。」
「鐵大人,你有沒有想過開城門降了朱棣?那麼城中的百姓也就不用再忍饑挨餓了。」
鐵鉉搖搖頭,神s 黯然,顯然這個話題戳中了他的痛處。
「我不是沒想過。朱棣已經圍了濟南城兩個月有余,死傷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他要是佔了濟南城怎麼會不屠城?」
我就不願意听這種道貌岸然的理由。
「那大人以為這濟南城還能守多久?有一r 濟南城被朱棣攻破了呢?」
這個問題鐵鉉沒法回答,這我早就料到了。他說開門投降朱棣會屠城,那麼他們抗爭到最後,朱棣攻破了濟南城是不是還會屠城呢?恐怕更要屠城了,片甲不留都不能解了朱棣心頭之恨。我知道鐵鉉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的名節。當初他收拾殘兵敗將死守濟南難道是為了保住大明的江山麼?他能不知道江山給了誰不都姓朱?
他那時候為了名節做出的決定,讓他就這麼放棄,肯定不會願意的。
「大人放心,我本就不是來勸大人投降的。」
我現在知道古代多少死心眼的人,一句話就讓成千上萬的大好青年成了炮灰。這可能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另一方面的寫照。
「對了,鐵大人,有一事我想提醒大人,」我突然想起來,那個武藤山河應該也到了朱棣的營中,今天無塵呼風喚雨的那一招不知道會不會驚動他,還有馬三保和道衍和尚,我隱隱覺得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場道法大戰,「朱棣營中聚了幾個會旁門左道的驅鬼道人,弄不好他們會用那些法術來對付守城的部隊。」
「原來牟先生已經知道了,」鐵鉉說,「適才也是暮聞先生說先生可能對鬼道多有了解,才急著請先生過來……」
「怎麼,你們已經著道了?」
鐵鉉點點頭,說道︰「這幾r ,有不少守城的士兵無故j ng神不振。初時我當是感了風寒,但是郎中看過之後都說從來沒見那麼奇怪的脈象。暮聞先生看過說是魂魄被勾了,本來我是不相信這鬼神之說的,可是萎靡不振的士兵越來越多,都查不出什麼毛病,哎……」
「這樣,我先拜訪一下暮聞,如有能幫上忙的,我一定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