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去看看!可我的屋子門鎖著,爬窗戶的話,手腳上的鐐銬太礙事,而且院子里還有守衛。
剛才的慘叫肯定是黑影鬧出來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被害了。當然,我想看也只是看熱鬧而已,絕對沒有打抱不平或者救民水火的想法。
怕驚動守衛我只好讓我的魂魄出去看一下。「他」一離開我的身體我才想起來,他能看見的,不見得我就能知道。而且「他」走了我就看不到魂魄鬼魂了。我趕緊把無塵給我準備的追魂草涂在印堂上,總覺得今晚上的這個黑影和那聲慘叫肯定跟鬼魂有關。
等了能有一炷香的時間,其實一炷香大概有半個小時。對于焦急等待的人來說,半個小時已經夠長了。我的魂魄還沒有回來。
自己跑回柳家集去了?不該那麼不仗義。我試著敲敲門,居然沒有人搭理我。剛吃完飯的那會兒我還看到有衙役守在院子門口的。
我點上屋里的油燈,照著屋門,看了一陣才發現,他們居然只是用一個不算粗的鐵絲將兩個門扣給纏在一起。而且鐵絲好像就是掛在那里,連把鎖都沒安。
這是什麼情況?故意讓我半夜溜走的麼,還是想考驗一下我的道德素質?就在我猶豫要不要踢開房門出去的時候,又是一個黑影從窗戶上一閃而過。
我走到窗戶邊看個究竟,卻又什麼都沒有看見。就在我要把窗戶關上的時候,一只手突然從外面抓住窗框。
這突如其來的手把我嚇得魂都沒有了。不對,我的魂老早就走了,還沒回來呢。
我往後退了兩步,就看見那只手的後面跟著一個人。要說那個人是有點胖的,身上穿著一件紫s 的官服,光有內襯,並沒有外面的畫著鳥的補子。
當初跟鐵鉉混在一起的時候,見過他穿官服。就連上陣打仗,他都是穿著公服,外披鎧甲。明朝文官的官服比較講究,分為朝服,祭服,公服,常服等。這人身上穿著的是七品的公服,只是補子已經不見了。玉束帶也沒有,只是一件深紫的褂子破破爛爛的披在身上。
這難道就是棲霞縣的縣令?怎麼會是這般模樣?
正當我看著他身上的官服胡思亂想著,他卻露出一個不正常的笑容,身子一竄,如鬼魅般照我撲來。
好在這樣的情況我遇見多了,慌亂之中還是躲了過去。只是難為這麼一個矮胖子還能有如此靈活的身手。雖然印堂上點著追魂草,我還是看不到有什麼鬼魂縈繞著這個胖子七品官。當然,就算我的魂魄回來了我也不一定能見到,無塵要是在就好了。他對付這種人最好手段了。
而我手腳都被束縛著,更要命的是我的魂魄還在外面,沒有回來。只能躲,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這個屋子就這麼大,那家伙張著血盆大口跟不知道疲倦一樣,一下一下的沖我撲過來。
我可是已經快j ng疲力竭了,實在不行就撞門出去。就在我j ng神一松的當口,感覺背後一涼,他什麼時候跑到我身後去了?
我倉促間回過頭來,手中的鐐銬往上一頂,那家伙正好咬在鐵鏈上。
鐵鏈並不粗,但是他想咬斷是不可能的。不過他好像是跟鐵鏈較上勁了,非得咬斷不可。見他如此的「堅忍不拔」我也是突發奇想,背對著他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旋轉,繞到他的背後,用鐵鏈將他的嘴巴鎖住。
膝蓋頂住他的腰眼,這樣上面拉下面頂,暫時把他給制住了。
只听這個縣令張著嘴含混的咕噥幾聲,身子開始扭動起來。果然是短暫的束縛就讓他歇斯底里了。
一個愣神的光景,我就感覺自己的身子不自主的往前一傾。原來是他一低頭光靠腰背的力量將我給甩了出去。
在半空中我嘗試著像貓一樣平衡身體。卻只能做到讓我的腦袋不先著地。肩胛骨撞在門檻上的疼痛讓我連冷氣都吸不進來。
來不及檢查胳膊有沒有月兌臼,就看見掙月兌了束縛的胖縣令一個魚躍,像條狗一般撲向我的脖子。我趕緊一個側滾,忍著痛滾到門邊。就蹲在那里等著他再一次撲過來……
果不其然,當他再撲向我的時候,我又是一閃。胖縣令收不住勢,撞到門上,將門給硬生生撞開。撞開之後我也跟著出了房間。里面太憋屈了,我已經被這個瘋子咬掉了兩塊皮肉。
出來之後,他還是對我不依不饒,似乎想先把我玩累了,再吃掉。剛才我將他制住的那一下把他給激怒了。所以他接下來的每一次跳撲都用盡全力。而我只能躲來躲去被動挨打,光去注意那個瘋子了,結果腳下拌蒜,被鐵鏈給絆倒了。再一次壓到肩胛骨還不算什麼,要緊的是那個胖子已經在半空中朝我壓過來了。
就算他不咬我,也會用他肥碩的身子把我的腸子給壓出來。
我眼楮一閉,連滾到一邊的時間都沒有了。就在我以為身子就要迎接一陣劇痛的時候,卻先感覺到身子一輕,一股熟悉的力道將我無端拉著往前竄了一丈。
我的魂魄回來了。帶著一把匕首。當然不是徐夫人匕,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但聊勝于無。
「你去哪里了?」我一邊站起來一邊質問「他」。
「他」沒有搭理我,而是把我往旁邊一推,躲開了胖縣令的又一次攻擊。那家伙雙腳剛踫到地瞬間就彈起來,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這麼好的爆發力。
不過我的魂魄回來之後,情況就不一樣了。胖縣令似乎也能看到我的魂魄,所以對于我們聯手很是忌憚。不過他又不願意放棄到了手的獵物,所以一直跟我和我的魂魄糾纏。
我的魂魄比他靈活多了,而且更加不知疲倦。所以沒多久我就成了看客,看著胖縣令很快就倒在地上,失去了繼續跳起來的動力。原來這個瘋子遇到比自己強大的事物的時候,也會認慫。這時候輪到我了,我走上去拿過魂魄手中的匕首,朝著旁縣令的大腿扎去。
扎進去的感覺跟扎正常人差不多,而胖縣令看樣子沒怎麼感到疼痛,只是憤怒而已。這時候我的魂魄已經回到我的身體里,不過我依然能看不到這個胖子有什麼異樣。
看他躺在地上,瞅我的眼神里充滿了怨恨和囂張,我就忍不住將匕首拔出來,再插進另一條腿。那咕咕往外冒的鮮血讓我有些興奮,好像是在平復我剛才受到的驚嚇。看著胖縣令在月光下有些抽搐的臉龐,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來你也會疼的。」使用匕首的時候還要兩只手一塊,真的很不舒服。
「等等,不要再傷知縣大人了。」院子門口終于有人說話了。
「我還想看看你能在那里忍多久。」我知道是傍晚接我的縣丞。
「你怎麼知道我在?」縣丞突然停住了,他沒想到我是故意引他出來的。
「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我把匕首在縣令身上抹了抹,站起來,順勢一腳把他給踢暈。
「你就是一個魔鬼。」
「什麼?」我第一次听人說我是魔鬼。
「連鬼魂都怕你,你不是魔鬼是什麼!」看樣子縣丞是抱著必死的恐懼站在這里跟我談話的。
「我怎麼招惹鬼魂了?」我故意調侃道。不用說,這個縣令肯定是被鬼魂附身了。
「縣令大人他……他被鬼魂附體了。」
「誰的鬼魂?」
「你一點都不驚訝麼?」縣丞看著我說道,「是柳城的鬼魂。」
柳城?他不是白雲觀出家當道士了麼,怎麼會死呢?
「你不用奇怪,我想你已經在柳淮ch n家里見過他那瘋掉的娘子了。也知道這件事情表面上的一些東西。」
「還有什麼深層的東西,我不知道的麼?」那個柳淮ch n果然不老實,不過這可能也是縣丞指使的。
「跟你說了也沒有用處,你走,走的越遠越好。省得惹禍上身。你今晚上能躲過一劫,可能都是天數。但是你故意跑來打探消息,卻很不明智。這不是你該好奇的,凡是好奇的人都死了。」
「少廢話,我既然來了,就沒有怕死。」這家伙還真是會吊人胃口,「你要是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走的。」
「既然你非要知道,我便告訴你,但是你切不可出去宣揚,就當這事情爛到肚子里。」縣丞走到縣令身邊,給他把傷口包扎一下。沒想到縣令那麼凶惡,居然對縣丞百依百順。靜靜地讓他把傷口處理好,然後就靜靜的坐在縣丞旁邊。
「你能不能把我的鐐銬解開?」這時候我也想起自己身上的累贅。戴著這東西兩只手就活動不開,而且跑起來步子也邁不開。
「啊,鑰匙並不在我手上,李班頭那里有,不過這時候他應該不在縣衙。」
「那你說。」
「其實我也不是這棲霞縣的縣丞。我叫田向禮,不過是縣里的一介秀才。」
「那真正的縣丞呢?」
「真正的縣丞在那件事情發生不久便離開了棲霞縣。臨走的時候他吩咐我代他接管縣衙。」
「就算你補上縣丞,也不過是副手,怎麼能接管縣衙。難道說那件事情之後柳城的鬼魂就已經在縣令的身體里了?」
田向禮點點頭,說道︰「其實縣令在見到柳城之後便瘋掉了。」
「你怎麼知道他是因為柳城的鬼魂附體才瘋掉的?」
「這都是縣丞他……」
田向禮說了一半,突然一根沒羽箭正中他的心髒。沒羽箭一般都是機弩發出來的。本來這東西沒啥力道,三十米以外殺傷力就很弱了。可是這根箭卻穿透了田向禮的胸膛,箭頭從後背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