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雷正法化為的雷線閃爍著輕柔的光芒,好似不著力的絲帶一樣的飄蕩在空中,切割者生命,它就像是一把死亡之神的鐮刀,任何擋在前方的生命都毫無例外的被冷漠收割。
短短幾息的功夫,整個太平間內已經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尸體,他們或四分五裂,或殘肢斷臂,內髒撒了一地,鮮血凌亂的鋪滿地面,一股刺鼻的腥臭氣味讓人喘不過氣來,整個太平間在一瞬間變成了屠宰場。
雷光絲帶已經飄渺的好似下一刻就會湮滅消失,炙熱灼人的高溫也消退下來,不過上面依然帶著令人逼視昊陽之氣。
陶虎嘶聲咆哮,周身一件件防御法物全力催動,大口的j ng血噴灑出來,被法物吸收,七彩流光在他身上明滅不定,宛如絢爛的極光。
撕拉一聲!猶如絲帛破裂,就見陶虎身前一道淡藍s 光幕被毫無懸念的猶如豆腐渣一樣切割開來,兩片切口整齊錦帕搖曳著飄落,陶虎一口逆血噴出,與之心神相連的法物被毀,卻是傷了自身。
陶虎滿臉鮮血,猙獰好似厲鬼,他大聲咆哮︰「混賬!你咋個雜種,竟敢讓我受傷,我發誓,殺你之後,必定滅你滿門,讓你一家魂魄永受烈火灼燒之苦,你個雜碎!」
李默躺在地上,任由血水浸泡自己的身子,他伸手入懷,眼神平靜如一潭死水,看不透,望不穿,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狀若瘋癲的陶虎,輕聲自語︰「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找死,又怪的誰來!?」
五雷正法勢如破竹,接連破碎陶虎五件法物,陶虎臉s 蒼白的看不到一絲人s ,雙腿顫顫抖抖,幾近油盡燈枯,眼中的殺機卻如野草一樣瘋狂滋長。
波!五雷正法終于耗盡,化作一道青煙飄散空中,陶虎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瘋狂大笑︰「老子沒死,老子沒死,哈哈哈!」
他扭頭看向躺在一邊,一動不動的李默,語氣怪異的平緩下來,就像是普通人嘮家常,聲音平緩,卻透出歇斯底里的瘋狂,「你看,我就說你今晚必死,你不信,結果呢?」他可惜的嘆息一聲,無奈的聳聳肩,「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在心里怨毒的詛咒,不過這又能怪的誰呢?如果你不受傷,就算是在太平間,我也是萬萬不敢出手的,可是誰讓你自己受傷了呢。」
「受傷了沒關系,但你最不應該的是出現在我面前,而且是當我身處太平間的時候,你可知道,在太平間,我御鬼門隨便一個門徒的戰力都堪比道體境四重修士,你說,這麼多不應該犯的錯誤,你都犯了,你還有什麼理由不死,你告訴我,你還有什麼理由不死?」陶虎咆哮起來,他踉蹌著向李默走來,「你應該感到榮幸,因為我注定會成為修道巨擘,而你,則是我修道路上一顆雖然不一定最璀璨,但一定非常重要的珍珠,只要殺了你,突破修為,擒拿了這只鬼煞,就算雲門山九州機緣之一我不要,又如何?」
「殺了你,以我的資質,姜紅ch o那廢物還不就是個渣,其實要不是依靠他家族那龐大的世俗勢力,他就是個渣!」
「殺了你,以前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雜碎們,我就可以統統將他們煉化,那時,我的修為又會增長到什麼程度呢?真是期待啊!‘
「殺了你,是的,就是殺了你,你就是我傳奇人生的開端,傳奇人生,多麼美妙的詞匯啊,它只有用到我身上才是最恰當的,你說呢?」
「有這麼多好處,你說,我怎能不殺你!看來,你真是該死啊!」
陶虎步子很慢,身上毛孔不斷有血珠滲出,他卻面不改s ,只是欣賞著李默的表情,他喜歡到對手臨死的絕望的眼神,那種對命運無力反抗的無奈,每每看到,他都會有一種掌握他人命運的快感,一言而決他人生死,他修道,為的,也不過如此。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是因為看透生死了嗎?」陶虎冷聲譏諷道。
「我為何要緊張?」李默搖搖頭,語氣平靜似水,「我不緊張!」
「你難道不知道,你的生命,你絢爛的猶如夏花的一生還沒綻放就要凋謝在我手中?」陶虎詫異道。
「你殺不了我!」李默斬釘截鐵道,「因為我還不想死!」
「哈哈哈,死到臨頭還如此猖狂的雜碎,我會一片片將你的肉割下來,讓你慢慢品嘗死亡的味道,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就行的。」
伸手入懷,李默道︰「你……」
話音驟然頓住,李默臉s 僵硬在那里,一動不動,猶如雕像,卻非他不想動,只是一股詭異的力量突然降臨,將他束縛住。
「奧,看來你還有底牌啊,那為什麼臉s 這麼難看呢,讓我來看看你懷里到底有什麼,竟讓你有這樣的底氣。」看到李默動作,陶虎上前,將他懷里的玉瓶拿了出來,一顆龍眼大小通體紫金s 的丹藥出現在陶虎面前。
「《太清玉液金丹》!」陶虎驚呼出聲,眼中滿是貪婪,「運氣,當真是老子運氣,老子就是天命所歸之人,連《太清玉液金丹》這逆天的東西都能得到,哈哈哈!」
他看著李默,「小子,你還真是我命中的貴人,既然你有《太清玉液金丹》,看你的年歲,想來你便是這兩r 傳的沸沸揚揚的李默吧!可惜!可惜!英年早逝!」
李默沒有理會陶虎的話,他眼珠轉動,死死盯著牆角,一個全身浮腫,皮膚青紫,瞳孔灰白的孩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哪里,而禁錮他的力量便是這孩子發出的。
怎麼將它給忘了!?李默心中一震,接著便是苦澀,看來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要死了嗎?好突然啊!
李默無聲苦笑,本是萬無一失的事,竟然會演變到如此境地,說到底還是自己狂妄自大了,這幾r 雖然連發惡戰,卻都全身而退,難免沾沾自喜,只是,一切都沒有彌補的機會了。
他閉上眼,不再看突然出現改變局面的孩子,不再听陶虎得意猖狂的叫囂,就這樣,靜靜的閉上眼,等待著死亡來臨的那一刻。
他出奇的沒有緊張,只是有些可惜,畢竟十八年養育之恩,雖一心修道,但現在的他終難放下。
他回想著短短十八年的點點滴滴,形形s s 的人影在他腦海中閃過,小時候的一些事竟也記得分外清晰。
每一件事都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一遍又一遍,李默忘記了自己,他化身成記憶中的每一個人,以不同的身份演繹著十八年的短暫人生,一股明悟在他心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