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從未听你說過這個內情,我就說嘛,你就憑一只足來跑後面的小半程,也能得冠軍的。」「太夸張了吧,小朋友。我說出來干啥,傳到他耳增加他的愧疚對誰能有點好處?」「可講了冠軍是你的。」
「冠軍亞軍又改變不了真正的實力。你不知道當時他思想上正陷入迷茫,正在給金錢在心中的地位定位。他是我多年的同桌。如果我事後爭了這冠軍,貪了這點虛名和那筆獎金,他絕對會認定金錢萬能,那就會害了這朋友一生。還好,他如今已經是空軍上校了。」
「這些事情,要是不說開,誰能知道也是存在。你是我們公認的身邊的老師,做了多少奉獻,卻誰也不明白。」
「我這個人總是差些氣運,在很多次之後,我就學會不強求了。」「天也妒!」閉目喃喃低語著的她搖搖頭。「我記得最深的也不是那段公路。中學後山遠遠低于八方的山巒,就像是花瓣一樣的群山圍于正中的花蕊,山型就像俯臥的豬腰,又像是粒青s 的大豆。每到晚飯後,我總愛上山去看書,那山也有那麼寬大,幾萬人都坐得下,可你卻總是帶著方今來搶我的位子,我每讓一處,你們就要搶一處,總是要到我有些惱了,你倆才會放我一馬。三年下來,除非我不去,否則天天如此。」
簡苞臉上泛起回味悠長,溫馨滿腔的沉迷之s ︰「你平時看起來根本就不像個高中生,倒像是個成年大人,每到我倆去佔你的位子時,才像是個大男孩。我們總是奇怪,你為什麼總是把時間抓得那麼緊,到底累不累呀?為何就不能像別的同學那樣有得閑有得玩,真想多捉弄你一些,讓你也正常多一點。」
「時間對于我來說有多寶貴,只有我自己才能體會。文學愛好本來就是很耗費課余時間的了,我每個周末,每個假r ,包括寒假二十多天,暑假五十多天,還有治病休學的兩周時間,和我大哥意外去世而休學的近三周,這許多的r 子,我都極少能模到課本。總是有干完的家務和農活,我不把時間抓緊些,能行嗎?假期越長,我越是心傷,別的同學多在利用假期鞏固學識和預習下階段的課程,而我不僅沒有那樣的機會,以往記得的知識還會忘記一些,假期越長,與同學拉開的差距就越大。當時的高考升學率才百分之三點幾,別人都調動全家的資源在拼,而我,哪有點象要考大學的樣子?如果我不是還算有些天賦,休想能在同年級保持住前兩名的成績。……看而今,那位總是與我爭奪第一名的同學,已經是山中省一所知名大學的校長了,我卻還一事無成,毫無自己的事業。」
「時間對于你來說,現在比高中時還要寶貝百倍不止,所以你這次依舊只能是來去匆匆。我還是強留不下你,就算想多留你幾個小時也不行,是吧?」
「若是能被強留,我也不敢來了。我這次在這里還是能停留幾個小時的,不過我要用來吃飯和睡覺,怕也是陪不了你太久。」
「沒關系,只要這次見了面,找到了點,以後常常來就行了,這次奴家不怪你,繼續說下去吧,奴家要听你的真情實感。要不,等吃好喝好奴家陪著你睡,到時咱們再慢慢聊好嗎?」簡苞說出這樣的話,舒出差點被嗆得憋過氣去。但同時也能看出‘話聊’對簡苞有效,她心情已經在轉好了,才會開過分的玩笑。
舒出故意忽略了簡苞的稱呼︰「你這些年的老板真沒有白當,說話也變得這麼生猛火辣。」
「曉得厲害了就陪我乖乖說說話,不許再打馬虎眼,跟奴家顧左言它。要不然,哼!我是說得到做得到,今天就真個把你睡了,你又能怎麼滴?」舒出心想,我能怎麼滴?我求之不得?可我再心熱,就是到了口邊的肉還是不能,不能就是不能。
「你也真是的,就為了擺個閑龍門陣,啥都豁出去了,有必要嗎?我就知道,你所想要說的地方,也不是中學的後山。」
「玉龍中學的經歷,就宛如昨天,能記住的太多太多。」「我們都有堅持寫r 記和周記,更能加深記憶。我是每天最少也要超過千字的。雖然我已經燒掉了十之仈ji ,但能記憶中的一些,還是抹殺不去。」
「但有些東西,比文字還要珍貴,卻是只能記在心中,未曾出現于文字的。就比如那口井。」「哪口井我上次回去特意去看過了,還在用,不過用的人很少很少。多數是年齡較大的人,他們才始終認定井水要比自來水好。」
「你呀!明明知道人家心中最在意的就是那口井,那是我們初次相識的地方,卻偏偏要把話題扯開。扯到油房山頂也就罷了,那是我們的聖地。還要扯到什麼c o場又扯到路上,還扯到山上,繞來繞去,你成心是不?你是什麼意思嘛?這不是瞎扯蛋又是什麼?」
舒出給說破了把戲,自己也有點尷尬,老臉還是在發燒︰「我從十二歲到三十歲,挑了十九年的井水,記憶深刻的水井不少,我可不願單單陷入哪一口井的記憶中,你也要學學我,大度一些吧。」
「那口水井就在c o場外,離那條小河五丈處。每每想到那條小河,我就會想起你的那一句‘望著彎彎的小河,不再惆悵’,我的心情就會開朗。可每每想到那口井,我的心中就會悶得慌,就會堵滿惆悵。」
舒出暗想︰「我還有另外幾句,也是說那條彎曲小河的,你是不會得知的了︰‘不要再獨坐高樓,看我奴顏婢膝搖頭擺尾,自慚地流。我也要去遠方,把自己的一切,向命運投資。’這是我心底的痛,即使在心中呼喊千次,既然當年沒有說出口,時過景遷,物換星移,今後再也不會說出口了。」
「那口水井其深不知幾許,大旱時能養活大半個玉龍鎮。水量的之豐,水質之佳,在我的記憶中絕對能排進前五位;可這又如何,不管尋常不尋常,不思量,自會忘。你又何苦總相思,白白添惆悵?」「不管,你今天就是把竹子攪開了花,也非要跟我嘮叨那口井不可。」
「包子,你知道嗎?先前在一樓看c o作間時,我有種自己就是餡料的感覺,被洗了剝了切了剁了拌了揉了,再凍了捏了分了全包了,還要被發酵了被編排了被閑置了,最後是等夠了被悶了蒸了挑了撿了賣了被咬了嚼了吞了,最後的我呢?我在,我當然在,可這還是當初的我嗎?如今上到這二樓,你又要強制x ng地把我的思緒推進那口深井。我這不是在一樓成餡到二樓入井,這不是在逼我掉進陷阱里去嗎?」
「哪有你這樣牽強附會的,八桿子都打不著的被你生拉活扯地瞎混在一起來!」听舒出找出大堆歪理,說得奇異,簡苞笑開顏s ,睜開星目,蘭花指j ng準地點上了舒出的眉心,「你呀,真不知道這大腦袋里都裝了些什麼,這麼會聯想。一樓二樓是陷阱,三樓豈不成圈套了?你還敢上去嗎?」
「我有很強烈的預感,三樓肯定有圈套。」「懶得理你。」
舒出以為她這一笑就會站起來的,哪料她又閉上眼楮,秀項擺了擺,素首蹭了蹭,在舒出肩上找準更舒服的位置靠著︰「剛才說到哪了,你別老打岔,總想把我引入岐途,你別想如意。」
「好吧,我們來共同回味一下,下面正式開始。我們上高中時,玉龍中學雖然也有自來水,可那幾個水龍頭根本就不夠用,所以平時我們洗衣服都是去的那口井邊。洗完回去時往往還要提些干淨水回寢室備用。寢室離水井並不近,而且是坡路。這活計對女生來說,可不輕松。」
「豈止不輕,我每回要不歇上七八次,都回不到寢室。記得新生報名是提前兩天的,第二天午後,也就是8月31r ,太陽很大,天很熱,大多數人都在睡午覺。擔心等大家都醒來後用水的人太多,我才懶得排隊,就趁了這個人少的時間,提了水桶,端了盆子帶上需要洗滌的衣服去井邊,同時帶去的是一個少女對于即將到來的高中生活的美好憧憬。我一路上洋溢著好心情,每一步都踩在校園歌曲的拍點上。在趟過平整的c o場時,我只覺得心胸特別寬大,眼界特開闊,四顧無人,我就輕輕哼出聲來︰‘……漫步走在這小路上腳印留下了一串串有的直有的彎有的深啊有的淺朋友啊想想看道路該怎樣走……’
「到了井台,果然空無一人,不用與人爭。我的心情更好,在離井兩丈的井台邊放好盆子和衣服,就提了膠桶去井中打水。從井口望下去,水面有些深了,離井口足有三丈多。好在繩子夠長,超過五丈,打些水上來應該不難。
「哪知水桶到了井里會變得那樣調皮,無論我怎樣抖動繩子,它總是在水面打轉,就是不肯乖乖地埋進水里去,往往努力了好幾十次,才能裝進一碗半碗,有了這一點水後,它就更加高傲起來,無論再如何指揮跌撞,都不能使它再低頭。我只好先提起這點水來來倒進盆子,看著連番努力的成果,連一件衣服也打濕不完。我不禁有些y 哭無淚,先前的好心情蕩然無存。我這才曉得,看得再多都不如親手c o作,看別人深井打水也有數百次了,就是沒見過自己這樣費力的,還是結果小小的。再來,我就不信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