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草車保護的周全,只燒掉了四輛,說起來倒是無上大雅,只是,牲畜卻沒那麼幸運了,在並州軍的箭雨下,前段與後段的牲畜,幾損失了一半之多!
韓非倒沒什麼怨言,敵眾我寡之下,這些少臨戰陣的士兵能保護好,已屬萬幸,他又能苛責什麼?
最讓人頭疼的,還是抓到的四百多近五百名俘虜!
連夜趕到孫堅大營的計劃,就這麼擱淺了,沒辦法,韓非只得派出了有限的幾名騎兵,在黃害指引了方向後,去孫堅大營求援。
送走了報信兵,韓非馬不停蹄的來到看押俘虜的所在。
並州兵啊!
呂布賴以縱橫天下的兩大根本,其一是得自董卓的西涼鐵騎,其二,就是這得自丁原的並州j ng兵。
雖然還不到五百之數,但對手下從來就不曾破百的韓非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惑,若是能將這些俘虜招降的話……
「看看你們這一個個的,垂頭喪氣,蔫頭耷拉腦的,都像個什麼?這就是可以對陣匈奴、鮮卑騎兵的、號稱天下j ng銳的並州軍?真真可發一笑也!我印象中的並州軍,那可一個個都是響當當的好漢,就算是失手被擒了,也應該是一臉的不服,一身鐵錚錚地傲骨,而不是像你們這群沒卵子的家伙,一個個跟斗敗的鵪鶉一般!」
看著面前黑壓壓的、被強迫蹲下一臉垂頭喪氣的降兵,韓非按捺下心中的急切,嘴一咧,劈頭就是厲聲喝道。
跟隨過來的郭嘉、張郃無不是被韓非這話給嚇了一跳,j ng明似郭嘉者,此刻也有些懵了︰主公此行不是來招降的嗎?怎麼……
眼中滿是迷茫的、為接下來的生死不知而一臉恐慌的並州降兵,听到這個聲音,眼中,漸漸回復了一絲的神采。
是啊,就這樣稀里糊涂的敗了,又怎會服氣?
他們可是並州軍!
就算是面對匈奴騎兵、鮮卑騎兵都毫不變s 的並州兵!
天下間,數得著的j ng銳!
就敗在了這麼一群不如自己的人手中,又怎會甘心?
又怎會…服氣?
「怎麼,不甘心?不服氣?那為什麼放下兵器,屈辱的投降?而不是為了胸中的不服氣,而死戰到底?」韓非冷笑道。
「主公……」郭嘉臉s 再變,當即便要阻止韓非繼續說下去,真要是如此這般的言語過激,而引起降兵的嘩變,那可就不美了。
這哪是什麼招降,分明是以勝利者的姿態來找優越感啊!
可剛開口,就給韓非一個眼神瞪了回來,無奈之下,郭嘉也只得搖了搖頭,站在一旁旁觀,他倒要看看,韓非是打得什麼算盤。
張郃則是一拉旁邊的典韋,兩個的手,按在了腰間的劍(刀)柄上。
「這位將軍,莫非你是來此羞辱我們的嗎?如果是,請給我們兄弟一個痛快!」這時,降兵中一人站了出來,隨手一拱說道,看裝束,應該是一個伯長的模樣。
看得出,這人在這些降兵中很有地位,他這一說話,剛準備發作的降兵卻又全部靜了下來,靜靜地等著韓非的回話。
韓非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下這人,一看下,卻是認識,先前陣中,數這人撕殺得最狠,己方死在這人都中的軍兵,只他看到的,就不下十數,武藝倒也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任峻任伯達的便是!」任峻一拔胸脯,大聲道。
韓非眼中閃過一絲的失望,他還以為站出來的會是三國有名有姓的武將,自己能佔一下便宜,意外的抓了一員大將,可任峻……說實話,韓非真就沒听過!
「看你裝束,應該是個伯長吧?那麼,任伯長來說說,你為什麼會放下武器投降?」既不是歷史武將,韓非的興趣頓時小了許多,淡淡地問道。
「我,我……」任峻張了張嘴,臉憋得通紅,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又能說什麼呢?
難道要說自己是因為怕死才投降的?
這樣的話任峻可說不出口。
「如果,今天面對的不是我們,而是匈奴,是鮮卑,那麼我相信,在場的諸位,每一個,都會血戰到底,直至戰至最後一人,也絕不會屈膝投降!任伯長以為呢?」韓非微微的一笑,語帶熱血。
「不錯!縱然是戰至最後一人,我們兄弟也絕不會向匈奴、鮮卑那群畜生求饒!」任峻頓時找回了血氣,叫道。
「那為什麼今天選擇投降了呢?」韓非追著問道。
「這個……」剛升起來的滿腔熱血,兜頭被韓非又潑上了一盆的冷水,任峻幾乎吐血。
知道任峻答不出個所以然來,韓非接著說道︰「其實很簡單,因為你們缺乏戰斗下去的信念!」
不等任峻說什麼,韓非又道︰「對陣匈奴、鮮卑,你們可以慷慨的赴死,那是因為,保家衛國、守土抗敵,是我們漢人天生的職責所在!我們不拼命,難道要去犧牲我們的父母、我們的兄弟姐妹、我們的妻子兒女嗎?」
「不能!」這一次,不止任峻,所有的降兵臉s 都漲紅了起來,扯著脖子吼道。
韓非滿意的點點頭,「守衛家園不為鐵蹄踐踏,守護親人不遭蠻夷迫害,這,就是你們的職責所在,所以,你們可以不畏死亡,至死不會屈膝,但是,今天的戰斗,你們誰又能說,你們不畏懼死亡?任伯長,你來說,你不畏懼死亡嗎?」
任峻臉s 漲紅,吭哧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個字來。
就是因為怕死,他才選擇的投降,可這麼多人,又怎麼說得出口?
至于說不怕死……
得了吧,不怕死你還投降個屁啊!
「螻蟻尚且貪生,更何況是人?所以說,怕死,並沒有什麼丟人的,我也怕死!」韓非倒也不難為任峻,灑然一笑,「只所以怕死,是因為所謂的職責。你們打這仗,又有誰是心甘情願的?恐怕,一個都沒有吧?」
頓了一頓,韓非接著道︰「再看看你們追隨的人都干了什麼?呂布為了一匹馬,就殺了他義父丁原,有道是百善孝當先,如此不孝之人,你們的心中,難道就認同了嗎?至于董卓,也不言他倒行逆施、禍亂朝政究竟對不對,畢竟說這個距離你們有點遠,單就他殺良冒功,比之匈奴、鮮卑這些蠻夷,又強到哪里去?而追隨這樣的人,你們又可願意為他們舍去一命,死戰到底?」
「你們這是在助紂為虐,為天下人所不恥,甚至,你們的家人因為你們在為這樣的人賣命,而遭人唾棄!你們,真的值得嗎?」韓非吼道。
任峻低下了頭,所有的降兵,全都低下了頭,無不是滿臉的慚s 。
「並州軍,為我大漢守住了來自北方的豺狼,浴血奮戰,打出了我漢人的威風,使得廣闊的中原大地得享安寧,就沖這個,我韓非佩服你們!」韓非看著一張張面孔,這一番話,也是他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之所以這樣說,就是想激起這些降兵的血型,他要的,是可以為他死戰的軍隊,而不是一降再降的士兵!
投降,又一次,就夠了!
「你就是韓非?」任峻抬起頭,一臉的驚疑,顯然,韓非之名在並州軍中也有流傳。隨即便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多麼蠢的問題,自嘲的搖了搖頭,都已是階下囚了,人家犯得著再騙他們嗎?任峻嘴角扯動,似是想笑,卻終是沒笑出來,「想不到韓將軍還記得這些。」
韓非點點頭,算是回答了任峻的第一個問題,然後又道︰「不光我記得,我相信所有知道自己的安定生活是怎麼來的漢人都會記得並州的人民在抵抗北方豺狼侵略做出的貢獻,這個,是誰都抹殺不了的!」
一句話,幾乎所有的降兵,不自禁的流下了淚水。
「我的話就這麼多,接下來我要說的很簡單,願意留下跟隨我韓非的,我歡迎,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兄弟、同澤,討伐董卓,一同為保衛家園、守護親人而戰斗;不願意留下的,我韓非也絕不勉強,明天一早,我就會放你們離開,當然,也僅此一次!」該說的,也說的差不多了,韓非最終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韓將軍,我是哪也不去了,就跟著你干了!」任峻上前一步,單膝跪下,斬釘截鐵的說道。
「對,我們都跟著韓將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