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漢 第一百五十四章 暴怒的秦誼

作者 ︰ 月下狂琴

「宜祿啊,你說丞相怎麼出兵這麼久了,還沒有消息傳回來?莫非那那些東賊真這般難戰程,我可听說,他們雖說有三十萬人之多,但大半都是新兵,想我並州、涼州軍皆乃百戰之軍,按說想要滅了他們,豈不是彈指之間?怎麼憑得這許多的周折?要我說,就是那個李儒,沒事瞎指揮,竟起什麼妖蛾子……算了,別提這些鬧心的事了,我們遠在後方,還勞不到我們去操心這些,只需守好這函谷關,過咱們的舒坦日子就可以了……來來來。宜祿啊,來,再喝一碗!」

函谷關,一大廳內,守將魏續正和自己的部將秦宜祿胡吹海喝,下面,幾個在青樓招來的歌妓,吹拉彈唱,還有幾個衣裳半果的舞妓賣力的跳著舞。魏續一雙色眯眯的眼楮,緊緊的盯在眾女子的身上,嘴里胡亂的和秦宜祿白話著,心,卻說不上跑到了哪里去了。

魏續遭擒被呂布換回來後,只覺得丟了老大的臉,正巧董卓有意遷都長安,如此,這函谷關倒成了重要所在,魏續听說後,自動請命來鎮守此地。

只要守住了函谷關,小說也是有點功勞的,總比在前線沒頭沒臉的強多了。

而且……

對于自己的上司,秦誼卻是深深的了解,其所好者,美酒、女人!是屬于見了美女邁不動步,聞到美酒必須喝的那種,攤上這樣的上司,算是他秦宜祿倒了霉了。一離開了呂布的視線,待到了函谷關,魏續頓時失去了約束。一頭扎進青樓里,足足三天多沒見到面!後來更甚,將青樓女子招到關守大堂上,一面喝酒,一面恣意的玩弄女人。守城的重擔,一切的事物,全落到秦誼的肩上。直氣得秦誼敢怒而不敢言。

今天,魏續死活拉著秦宜祿的手,要他陪酒。官大一級壓死人,他秦誼卻又不得不听命令,只好拋下了手中的事務,來陪魏續在這胡來。

瞧這副模樣。若不是秦誼在場。估計魏續早就獸性大發了吧。

秦誼有心告狀,但仔細一想還是算了,先不說魏續是呂布的小舅子,再者,函谷關地處自家勢力的中心,想來也不會發生什麼事,何必去得罪人呢?

「魏將軍,文優先生他智謀過人。想必他的安排,必然有其一定的道理所在。豈是我等能明白的?」李儒的才智,秦誼可是見過的,不得不稱一聲服(當然了,他是對比自己而言),听魏續胡言亂語,唯恐鬧出什麼事來,秦誼連忙勸道。要知道,就連呂布也只是在背後說說李儒而已,你魏續魏將軍雖然是呂布的小舅子,可萬一這話傳李儒的耳中……呂布唯親是用,他秦宜祿還指望攀著魏續的枝頭向上爬呢。

「放……放屁!哪怎麼一場仗他都打不贏?他李儒既然那麼厲害,怎麼不見他上過陣?還不是需要我們武將拼命?百無一用是書生,一群欺世盜名之輩罷了,真枉了丞相怎麼就會相信他李文優!你……」

「啪!」

魏續猛然轉向秦宜祿,搖搖晃晃以手點指著秦誼罵道,不想身子一栽,將桌案上酒碗踫倒,掉在地面上摔了個粉碎。

秦誼慌忙起身,急步走到魏續的身前,揮袖為其擦著濺到身上的酒水,口中連連說道︰「魏將軍,酒已到量,不能再喝了,來,末將扶你進去休息。」

「秦…秦宜祿!老子…沒…沒喝多,給我…倒酒!」魏續一把抓住秦誼的手,口齒不清的道︰「你…你陪…陪我喝!」

「魏將軍,末將酒量小,再不能飲了,一會,還要去布置防守的任務,將軍你也莫要再喝了,還是回屋內休息去吧。」再喝下去,城怎麼辦?對這個上司,秦誼一點招也沒有,只好好言相勸。

「放…放屁,這…這時候,誰還…還會來…來攻城?倒…倒酒!」魏續不依不饒,拉住秦誼的手不放,連連要其倒酒。

「魏將軍,話雖然如此,但是凡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萬一有人來攻城,我等豈不是措手不及?到時候,又要怎麼向主公交代?魏將軍……」被一個醉鬼纏身,也是一件很無奈的事,尤其醉鬼還是自己的上司!秦宜祿直急的滿頭大汗。

「萬…萬一?對…對了!不怕一…一萬,就…就怕萬一!好…好!秦…秦宜祿,你去…去守城,對,就…就是你!本…本將著你守…守城一夜,以…防萬一,別…別人本…本將軍信…信不過!」魏續斷斷續續的的嘀咕著,末了,向秦誼大吼道︰「休…休要讓…讓我見你不…不在崗上,若不…不然……」

「是,是!末將一定謹遵魏將軍之令,定當守在城牆之上,魏將軍放心便是!」秦誼連連保證著。

這位,真是爺!

一邊擦著汗,秦誼一邊心中苦笑,但是,讓他中途回老婆被窩,他卻是不敢,萬一這位爺心血來潮來查他的崗,他可真就吃不了兜著走!秦誼攙扶著魏續,道︰「魏將軍,讓末將送你回房休息。」

「不…不用,本將…將軍又未…未喝多,你…你去城…城牆吧!」

「那末將告退!」

終于解放了!秦誼長出了一口氣,有這樣的上司,命還真他娘的夠苦的了!

「滾…滾吧!」魏續一揮手,像是趕蒼蠅一般,攆著秦誼。

但在秦誼眼中,這卻無疑于死刑犯陡然听到了天下大赦一般,慌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待得秦誼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魏續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卻哪還有一分酒醉的模樣!魏續模了模自己的臉,向幾名詫異的看著他的歌妓、舞妓問道︰「本將軍有那麼可怕嗎?怎麼秦宜祿這小子看了本將軍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咯咯。這全是將軍你的虎威所至,所以秦將軍才會如此!」一名歌妓巧笑嫣然,嬌滴滴的答道。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名歌妓的話卻是大大的拍了魏續一個馬屁,直拍得他眉開眼笑,上前抓了兩把這名歌妓胸前的突起,笑道︰「去吧,下去領五兩銀子,算是給你的打賞!你們都下去吧!」

擺手揮退了這些女子。魏續將方才抓那女子的手放到鼻子間,輕嗅了兩嗅,一臉的意醉神迷。口中yin笑道︰「真香啊,不過,這樣的貨色,一點也不刺激!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嘿嘿……」

看了看四下已然無人,魏續偷偷模模的跑出了大廳,來到大街之上。夜深人靜,此時的函谷關內靜悄悄的,魏續一臉的yin笑,望定一個方向,直走了過去。

「嘿嘿。想不到秦宜祿這小子竟有這等香艷的命,他那老婆杜氏當真是天下的絕色。不過,卻是便宜了我魏續也!」

……

「……兄弟,你說咱們的秦將軍,在軍中的眾多戰將內也算得上是難得的好人了,平日里也甚是照顧咱們這些當兵的兄弟,不過,你說這好人他怎就沒有好報呢?挺好個人,偏偏攤上這麼個老婆,水性楊花且不說,還……哎!」

時已近了三月的天,函谷關的夜里乍暖還寒,並州軍守城的將士,三五成群,圍在熊熊燃燒的篝火旁邊,有一句沒一句的,東家長西家短,打發著陰寒難熬的深夜。一名士卒掃了一眼剛剛在身邊走過正自巡查崗哨的秦誼,身子往篝火旁湊了兩湊,低聲和火堆旁取暖的幾人嘀咕著,末了,一聲輕嘆。

「切,你小子知道什麼,難道你沒听過嗎?好人不長命,禍害飴千年,秦將軍他啊,就是對人太好了,你說說,這沒事閑得,非請魏將軍到家中喝酒,這不是自找的不自在嗎?全軍上下,又有哪個不知道魏將軍是色中餓鬼,見了美女邁不動腳步的人!偏偏秦將軍還娶了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娘子,這不是嗎,就被魏將軍看上眼了,三天兩頭趁秦將軍不在就溜過去,後來就連主公也……可憐的秦將軍,至今還被蒙在鼓里尚不知情。」

旁邊的另一名士卒听這人說起這個話題,深有同感,點點頭附和道。

「不過,真要是仔細說來,秦將軍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一個是主公,一個是頂頭上司,莫非秦將軍還能放膽殺人不成?更何況,秦將軍才投靠主公尚不及兩年的時間,在軍中並沒有什麼根基,更別說什麼威信了,倘若真知道了,也無非是徒生悶氣而已,要依我來看啊,這事,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這人,卻是更難做!」又一名士卒搖著頭,抱著長槍,深為秦誼感到同情,感慨的說道。

「這話倒是不假,若不然,老子早就將消息告訴秦將軍了!合軍上下,估計也就他秦將軍自己尚不自知,不過,兄弟們,你們不知道,方才我經過秦將軍是家時,正看到一個人影,偷偷模模的跑進了秦將軍的院內……」

挑起話頭的那名士卒神神秘秘的說道。

「那個人是誰?」一個聲音忽然自他的身後傳了過來,打斷了這名士卒的話,問道。

「他媽的,還能是誰,除了那個整日想著偷腥的魏續還能有誰,定是又偷偷的去幽會秦將軍的老婆了,可憐的秦將軍,自己在外面守著城牆,暖呼呼的被窩卻被他人佔了,這不是雀佔鳩巢麼!」這名士卒還只道是軍中同伴玩鬧,偷偷跑到後面嚇唬自己,平日里見得多了,也沒有去注意篝火旁同伴的眼色,自顧自地說著,扭頭向後問道︰「這位兄弟,你說這可恨不……呃,秦……秦將軍……」

後面站立的,正是秦誼!再看秦誼,此刻哪還是平日里溫和的那張臉,往日里白皙的一張臉上,青紅交加,青,是被氣的;紅,是羞臊!換了任何一個男人,被戴了綠帽子,又豈不會惱羞成怒?

原來,秦誼方才巡查崗哨,一走一過間就感覺這名士卒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對。當時秦誼也沒想到是這樣的一件事,只是感覺這名士卒的眼神有些奇怪,待得走遠後。囑咐了身邊的兵丁幾句,他自己轉身又折返了回來。月末的夜,月亮晚晚的才能升起,即便有月亮,也只是那麼一彎,更兼這一夜,天空陰沉沉的。點燃的篝火,也只是照亮了身邊不遠,是以。秦誼的折回,並未引起任何人的察覺。

待得听清了眾人的談話,秦誼險些氣炸了肺!

這,這……真是豈有此理?!

秦誼怎麼想也沒有想到。如此傷風敗德的事竟落到了自己的頭上!一想到經常睡在自己塌上的魏續和自己的妻子杜氏翻滾的模樣。秦宜祿就不禁怒火中燒。待得听了個完全,秦宜祿也不禁愕然,什麼?主公他竟然也……

好你一個賤婦!

听到這名士卒說魏續又溜進了自己的家中,再聯想到今天魏續讓自己守城的那一番話語,秦誼即便是再糊涂,此刻也明白了魏續那番話是何居心!

醉,如此看來也是裝醉的!

更何況,他秦誼也不是個糊涂人!一切明了。秦誼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打斷這名士卒的話。插嘴問道。

「你說的,可全部是真的?」秦誼盛怒之下,反倒愈顯得很平靜,平靜的可怕!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座靜靜地等待噴發的火山,這是爆發前的平靜!

「秦…秦將軍,」這名士卒吞咽了下口水,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不實說了,艱難的開口道︰「小…小的說…說的句句屬實。」

「好!很好!好一個呂布呂奉先!好一個魏續!」得到了士卒的再次肯定,秦誼清澈的雙眸瞬間轉為血紅。滿口的銀牙咬的咯吱咯作響,稱得上英俊的面孔漸漸扭曲,面現猙獰,慘聲道︰「想不到我秦宜祿將全身心為爾等效命,卻是落得如此之局,啊……噗!」

急怒攻心下,秦誼慘叫一聲,殷紅的鮮血自口中狂噴而出,臉色,急轉慘敗。

「秦將軍……」眾士卒慌忙上前,以手攙扶著搖搖欲墜的秦誼,連聲喚道。人心都是肉長的,盡管這些西涼鐵騎縱是再過彪悍,但,也知道人情冷暖,畢竟,他們不是畜生,再者說來,即便是畜生,也懂得感恩,君不見羔羊尚有跪乳之恩,烏鴉有反哺之義,畜生能如此,更何況是人?秦誼平日里多曾關照這些大頭兵,投桃報李,是以,這些當兵的也自然對他感恩戴德,若不然,類似這樣的事情也不能盡可能的對他隱瞞,所害怕就是他知道後恐會招致什麼不測。見到秦誼盛怒下已然昏厥,眾士卒連連拍打其前心、掐人中,過了好半晌,秦誼這才幽幽醒來。

「噗!」秦誼剛剛醒轉,張嘴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白皙的臉龐,此刻恍若金錢紙一般。等秦誼好不容易喘勻了這口氣,卻又想起了家門丑事,不由得雙眉倒挑、虎目圓睜,咬牙切齒的道︰「呂布!魏續!既然你們不仁,也休怪我姓秦的不義!我秦誼和你們沒完!」

「爾等且在此處把守,某家去去便回!」秦誼掙扎著擺月兌眾士卒的攙扶,「嗆!」伸手將腰下的配劍拽將出來,對這幾名士卒吩咐了一句,轉身下城牆望自己在函谷關臨時的住處所在便走。

「兄弟,壞了,秦將軍性命要不保!」眾士卒望著秦宜祿蕭條的背影,其中一名精明些的士卒沉思了半晌,月兌口失聲道。

寂靜的夜內,突然的一聲嚇了眾士卒一跳,不由得紛紛埋怨道︰「這大半夜的,你一驚一乍的干什麼?他媽的,也不怕嚇死人?對了,你說秦將軍性命不保,這卻是為何?」

「你們長的都是豬腦袋不成,」那名士卒瞥了這些同伴一眼,口中說道︰「你們也應該知道,看秦將軍這架勢,定是找那魏續拼命去了。秦將軍人是好人,但是咱也不能昧著心說話,以秦將軍的武藝,比起魏續來說,可不止差著一籌,方才又怒極吐血,這般前去,你們說說看,豈不是壞了性命?」

「那你他媽的怎麼不早說!」一名士卒上前拽住那名士卒的衣襟,怒道︰「他媽的!秦將軍可是對我姓李的可是有恩,我又怎麼能袖手旁觀?要是秦將軍出了意外,老子輕饒不了你!兄弟們,願意去助秦將軍一臂之力的跟老子走!」

「好!都走,兄弟們,大家一起去助秦將軍……」冷眼旁觀的有,但是,大多數的士卒都曾受過秦誼的恩惠,更兼平日里他們沒少受魏續的打罵,心中早就恨透了這個不待人見的家伙,此刻,見有帶頭的了,也就揣起了平日里的那份小心,蜂擁著追著秦誼離開的方向而去。

……

「黃將軍,怎麼城牆上的軍兵一下子走了這麼多?」

函谷關外,漆黑的夜幕中,整齊的列著約五百的軍馬,為首兩員將官,黑漆漆的夜中看不分明長的模樣,听聲音,這員將官的年紀應該不大。

「不清楚,或許城內有什麼意外發生了也未可知,」略顯滄桑的聲音響起,那黃姓的將軍沉吟了片刻,遠遠的听去,只听得城頭上靜悄悄的,寥寥的幾個敵軍士卒,抱著長槍,兀自不停的點著頭,若是天氣暖和點,估計早就進入了夢鄉。由于此處距離函谷關的城牆有點遠,先前秦誼等人所說的話,這兩人只是听了個朦朦朧朧,不過支言片語罷了,只是最後幾句敵軍士卒呼喝著什麼幫助秦將軍,因眾士卒群情激昂,聲音偏大,這才得以隱約听見。

這里的守將不是魏續麼?秦將軍?又是哪一個秦將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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