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姓董,名昭,字子義,侯官(今福建長樂)人,少時便隨家父學醫,也好游歷……只是想不到,當年南蠻之地一行,竟淪落至廝,想來,老朽已有三十多年不曾回過家鄉了,怕是老父已是……」
說到這里,神醫董昭的眼中泛起了濃濃的思鄉之情,夾雜著一絲的痛楚。
姓董?
侯官人?!
驀地,韓非心中就是一動。
沒記錯的話,東漢三大名醫之一的董奉董君異可就是侯官人!
董昭姓董,董奉也是姓董,還都是侯官人,都是學醫的,莫非,這兩人之間有什麼關聯不成?
如果真是這位神醫的子佷輩的話……
東漢末年三國時期,共有三大名醫,分別是譙縣華佗、南陽張仲景以及侯官董奉,三大名醫各有擅長,華佗精通內、兒、婦、針灸個科,尤其是以外科最為擅長,他曾用「麻沸散」使病人麻醉後施行剖月復手術,是世界醫學界應用全身麻醉進行手術的最早記載。
而張仲景,歷史上被稱為「醫聖」,比起華佗擅長外科,他更擅長內科多一點,尤其是在方劑學方面,可以說是開山鼻祖,更是提出了從理論到實踐,確立辨證論治法則的第一人,即便是在韓非的前世那年代,其著作的《傷寒砸病論》依然受到廣大臨床醫生的重視。
至于董奉……
韓非之所以知道這個董奉,還是因為一個名詞「杏林高手」。這才記住了這個名字。
董奉,字君異,侯官人。少時治醫學,醫術高明,與南陽張機、譙郡華佗齊名,並稱「建安三神醫」。
董奉年青時,曾任侯官縣小吏,不久歸隱,在其家村後山中。一面練功,一面行醫。董奉醫術高明,治病不取錢物。只要重病愈者在山中栽杏5株,輕病愈者栽杏1株。數年之後,有杏萬株,郁然成林。春天杏子熟時。董奉便在樹下建一草倉儲杏。需要杏子的人。可用谷子自行交換。再將所得之谷賑濟貧民,供給行旅。後世以「杏林春暖」,「譽滿杏林」稱譽醫術高尚的醫學家,在韓非成功穿越那陣,那片杏林尤在,韓非甚至去旅游過。
與華佗、張仲景一般,董奉醫術高明,而且。醫德高尚。
心中記下,韓非口中卻並沒有說出來。只是使人幫董昭收拾行李。老頭孑然一身,身邊就一個小童子照看著,東西並不多,人手又充足,很快便是收拾停當,一行人熙熙攘攘的出了宛城,直向北方而去。
只有韓非、典韋、郭嘉月兌離了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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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鎮諸侯,上下四十萬大軍,被本相打的可是一個落花流水,死傷大部。可還有些殘余,可能要進犯京城掠奪聖駕!所以,我京師是不得不防啊……哦,對了,近日本相听到有童謠說,這‘東頭一個漢,西頭一個漢,遷都入長安,方可無斯難’,好,說的真是好啊!東都洛陽,歷經二百年,氣數已盡。本相夜觀天象,見帝氣旺于長安,所以,本相決定,護駕西幸,遷都于長安!那麼,各位百官公卿們,都快快準備,促裝起行吧!」
韓非離開了虎牢關沒多久,董卓就留下了張濟等大將把守虎牢關,自己卻親率大軍風風火火的趕回了京師洛陽,又過了七八日的光景,早朝上,董卓便是聚集了百官,言起了這遷都之事。
然董卓卻絲毫不言大敗之事,只稱諸侯之難,止殘余爾。若眾諸侯聞得,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你董卓也會夜觀天象?
當我們是三歲孩童不成!百官無不在心中罵道。
「稟丞相,自從黃巾起事後,我大漢連年兵戈,早已將長安化為一片斷壁殘垣。丞相如果西遷長安,今無故捐宗廟,棄皇陵,恐百姓驚動,天下動之至易,安之至難。此一事,萬萬不妥啊!懇請丞相明查則個。」司徒楊彪奏道。
「呸!你懂得什麼軍國大事!遷都長安乃是中興大漢王朝,那是百年大計!洛陽暗,長安明!遷都長安就是棄暗投明!」董卓見其阻止,頓呵斥道。
太尉黃琬出列稟道︰「楊司徒之言是也。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時,焚燒長安,盡為瓦礫之地;更兼百姓多流移,百無一二也。今棄宮闕而就荒地,非所宜也。況洛陽朝廷命脈,如此關天之事,乞盼丞相慎之再慎哪!」
「慎之再慎,本相有哪一點不夠慎重了?想那長安有函谷關之險、隴山之佑,建宮用的木材磚瓦,唾手可得,半月之內,就可再造一座皇宮。哈哈……至于長安百姓多流失,這個卻是好辦,想這洛陽富戶極多,可籍沒入官,以充之!」
「那洛陽城中百姓,又能夠如何處之?」司徒荀爽皺眉問道。
董卓很是不屑的道︰「賤如草芥,愛死愛活,本相我為了大漢朝的百年大計,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隨他們去,隨他們去!」
「既然丞相的遷都大計已定,請問,何日起行啊?」司徒王允問道。
「哈哈,此才是你們大臣該問之話!某家做事,向來雷厲風行,明日午時,便引軍遷都往長安!」董卓大手一揮,很是顯得豪氣干雲。
當然,不知道的人或是這麼以為。
「如此之舉,實在乃是禍國矣!我黃琬素聞你王允乃大忠之人,頗有賢名,不想與這董賊也是一丘之貉,豎子誤國矣!」太尉黃琬憤站出,以手點指董卓、王允大罵道。
「匹夫敢爾!」
董卓聞言。本就不大好的心情頓是大怒,抽腰中劍,當面擊去。想那黃琬乃一文士。如何當得?只一劍,就被董卓砍殺,
「莫非本相手中的劍不利乎?這賊子定是私通袁紹,阻我大計,圖謀不軌!眾位,誰還有什麼好的建議,不妨說出來。本相在這听著呢……都說啊,怎麼啞巴了?」
董卓挺劍怒視百官,厲聲喝道。
歷史上。黃琬同樣是反對董卓遷都,不過,最終只不過是被免去了官職罷了,沒用上多久。便又拜光祿大夫。轉任司隸校尉。後又與司徒王允等共同謀劃誅殺董卓,到了李傕、郭汜入長安,收黃琬下獄,遇害。
可此刻,黃琬卻被董卓殺掉了!
百官無不戰栗,哪還敢再說旁言,懦懦的附合,「全依丞相所言。臣等遵命。」
「哈哈……」董卓好生的得意,似乎累日來的郁悶一掃而光。哈哈大笑,「來人,伺候天子起駕,遷都長安!」
好一個雷厲風行!
實不知,卻是給聯軍打怕了!
當然了,百官卻是不知情,只以為董卓是打定了主意要遷都。
「丞相,萬萬不可!「這時,司徒王允又跳了出來,拱手稱道。
听到又有人反對,董卓本已轉過去要離開的身子猛地又轉了回來,心中老大的不痛快,一看卻是王允,眉頭當時就是一皺,他搞不明白,剛才這老頭兒還支持自己呢,怎麼這一轉眼的光景,又變卦了?
董卓椿著臉,手按著腰間的佩劍,沉聲問道︰「王司徒,有什麼不可?」
眸子中,閃爍著逼人的殺意。
「丞相,請听老臣一言。」王允卻是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就好象沒看見董卓那欲吃人的表情一般,拱了拱手,「遷都,可想而知,乃是我大漢之大事,如何能草率得?老臣的意思是,丞相既想遷都,滋事體大,何不挑選一個良辰吉日,如此一來,一可上對天心,二來,有了這緩沖的時間,多少也能準備一下,畢竟,倉促遷都,大家都沒了準備,去了長安,吃甚住甚,這不得不考慮啊,無論怎麼說,只人過去,是不可的。」
董卓是半刻的時間都不想在洛陽待,可對王允的話,卻想不出半個字來反駁什麼。
「而且……」王允又道。
董卓愣了愣,心里話︰還有啊?!
「而且什麼?」董卓嘟嚕著張滿是橫肉的臉,問道。
王允組織了下言語,這才陪著小心地說道︰「而且,丞相急刺刺的遷都,不明白的人,還會以為丞相是在避東賊的鋒芒,還以為丞相你是怕了他們,這才……」
「夠了!」
董卓眼珠子都立了起來,這些日子來,他最听不得的就是這個,為此,他還砍掉了不少私下底議論的士卒,此刻听王允這麼一說,頓覺得一股火沖上了腦門,手不由得就模到了劍柄之上。
可隨即,他便醒轉了過來,頓是意識到,殺了一個王允,或是沒什麼大不了的,王允也不比黃琬強到哪去。可真若殺了王允,那豈不是打自己的耳光嗎?
人們會怎麼想?
說我董卓被王允揭了傷疤,惱羞成怒,這才把王允殺了……可這,不是不打自招了嗎?如此,我費盡了手段封鎖戰爭失禮的消息,可不全是白費了勁?
而且,本就不齊的人心,恐怕就……
好半晌,董卓方是點了點頭,道︰「王司徒所言甚是,如此大事,卻是當好好的挑選一個好日子……王司徒學富五車,才高八斗,那麼,依王司徒看,這最近的好日子當是哪一天呢?」
王允心中長出了一口氣,方才說不緊張那是假的,董卓可不是什麼心軟的人,那可真是瞪眼就宰活人的選手,沒看到剛才的黃琬麼,王允真害怕就步了黃琬的後塵。
還好……
穩了穩心緒,王允道︰「回丞相,最近的良辰吉日,當是在十三天後。」
「十三天?!」
董卓眉頭一皺,道︰「這個時間有些太長了吧?王司徒,難道三五日內就沒有好日子了不成?」
「有!」王允答了一聲。話音一轉,接著又道︰「近十日內,好日子足有三天之多。但是,丞相,這三天都不適合遷移動土出門,自然不合適了,唯有這十三天後,才是真正的良辰吉日,主大興。」
「這樣啊……」董卓沉默了。好半晌,這才很是不甘地道︰「也罷,就十三天後!諸位。也多準備準備,免得到時倉促。」
「諾!」
……
春雪飄飛。
也不知道這會不會是今年春天最後的一場雪。
洛陽城外一村莊的茶館內,兩個人正品著茶水,有一句沒一句的嘮著。
「在看什麼呢。奉孝?」
其中一相貌異常俊朗的少年人。見對面的那人,滿眼出神的望著茶館外飛舞的雪花,感覺到煩悶,忍不住出聲問道。
至于身後站著的那個……
還是算了,附庸風雅的事,還真找不到這個主的身上。
「呃……主公,沒有,我在想城里的事情。不知道董卓回來了又會出什麼樣亂子?」
此二人,正是韓非與郭嘉。而身後站著的那位,則是充當了護衛下人的典韋。本來,韓非也打算讓典韋入座的,可郭嘉卻說「洛陽城下,董卓的耳目眾多,還是不要太引人注目的好」,這才讓典韋站到了身後。
離開了大隊伍,韓非三人一路過了武關,向北,這日方才來到了洛陽城下,讓韓非感到高興的是,董卓還沒有遷都長安,也就是說,他還有時間!
本想進城找家客棧休息,可不想還不等到了城門,天上就飄起了雪花,而且還很大,一時間,行走不便,三人商量了下,就近找了一家茶館,只等雪停了再進城。
听到韓非發問,郭嘉自出神中驚醒,隨口回道。
「會出什麼事啊?」韓非嘆一口氣,看著外面越來越大的雪,平淡地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好了,只是外面這雪是越下越大,只怕會耽擱了我們的路程,也不知道今天能否雪停……該死,這時節了,怎麼還有這般的大雪?不過,話說回來,董卓回到洛陽,京師可能真的會亂也說不定。」
雖然還沒有听到消息,但想來,這遷都的事,快了吧!
這時,忽然茶館外一陣的喧嘩。二人忙扭頭向外看去,只見路上有大批難民扶老攜幼,行色慌張,一路逶迤,連綿不絕,韓非與郭嘉大感詫異。
「想不到,這天子的腳下竟也這許多的難民,這就是我堂堂的大漢江山!」韓非眉頭擰成一個疙瘩,語氣急速轉冷,雙眼閃現著絲絲的怒意。
韓非雖然對漢朝沒有什麼歸屬感,甚至還一心想著推翻大漢朝,建立新的王朝,但不代表著他能看慣眼前的一幕。
京師尚且如此,那其他的地方呢?
不由得,韓非想到了宛城那寫賣兒買女只為一口活命飯的面孔……
郭嘉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了一絲的失望,對大漢朝的失望,「想不到啊想不到……主公,你看,有人進茶館了!」
韓非聞言,扭頭順著郭嘉所指看去,只見難民隊伍中使出一輛馬車,在茶館門口處停了下來,走下一商人打扮的老者。只見這人亦是滿面的風塵,抬頭看了看茶館,對下人吩咐了幾句,邁步走進了茶館,在韓非身旁的一桌坐下。
「這位老丈請了,小子敢問一聲,你們這是從何處而來?」韓非為難民之事焦心,見這老者似是同難民一道而來,忙走過去,一指茶館外的難民,詢問道。
「哎!苦不堪言吶!我們是從洛陽周圍的村鎮逃難出來,欲往那冀州尋一落腳之所在……少年人有所不知,又何只我們這些人啊,這些人只是一小半而已,另一大半,听說好象有是是去了荊州,而有的去了益州……」老者聞韓非問,苦著一張臉回道。說起話來是長吁短嘆,悲傷不已。
「老丈怎麼想著去冀州?」韓非問道。
他沒記錯的話,東漢動亂的年間,難民都是向南方涌去,至于去北方的,他還真就沒听說過,如此,也難怪他這麼一問了。
「小伙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者說起這話來,不免帶了絲的得意,道︰「冀州好啊,冀州有龍驤將軍在,老頭子去了那里,放心啊!」
韓非不禁愣了愣,他沒想到,這些人投冀州,竟是奔著他去的!
心下一笑,韓非道︰「老丈可見過那龍驤將軍?」
說著話,眼中還裝出了一副崇拜的模樣。
「呵呵,龍驤將軍遠在虎牢殺賊,老頭子我又不在那里,怎會見過?不過說將起來,龍驤將軍的年紀和你小伙子卻是差不多少,可人家卻是闖下了好大的名聲,挑華雄、兩敗呂布,直殺得董賊不敢出關,灰溜溜的跑了回來,還不許人說,可世上又哪有不透風的牆……不是我老頭子說你啊,年輕人,都該向龍驤將軍學習,建立不世之功勛,而不是將時間都荒廢在品茶逛景上……」
「……」
韓非好不無語。
這老頭兒,還真不是一般的健談,自己問了一句,他就回了這許多,順帶的還批評上了自己……我就是你老口中的韓非好不好!
口中,韓非卻是道︰「老丈教訓的是,小子自當謹記。」
「孺子可教也……」
老者喝了碗茶水,便離開了。
「想笑就笑吧,你這身體不好,可別憋懷了身體。」茶館內冷清了下來,韓非白了眼憋得好不難受的郭嘉,鼻翅一扇,沒好氣地道。
「哈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