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好了。」蘇夜軒沉默地看她半晌,低低的聲音沙啞響起。剛剛激動萬分的情緒終于漸漸冷卻,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冰山般的疏漠冷峻。
他剛剛是怎麼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酒喝太多?
大概是因為八年前那場永生難忘的噩夢,讓他每每想起,都會痛徹心扉。
就在剛剛,他看見一輛車飛速朝著蹲在馬路上的虞清歡駛來的時候,腦海里突然又閃現過那場驚心動魄的殘忍畫面︰
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一個女孩倒下,鮮血從她的身上不斷滲出來,一滴滴,一片片,在潔白的地上,像一朵朵盛放的梅花。
詭譎妖艷,觸目驚心。
那是折磨了他八年的噩夢,是他的浩劫。
「你先回車上吧,我上去拿包,一會兒就回來。」虞清歡說道,不等他回復,便提著長長的裙擺,一路小跑而去。
立在霓虹燈下,他半睜開迷醉的眸子,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里有種說不出的苦楚。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子?
在某些時候,她像極了他的心忘,而有些時候,她又是那麼陌生鮮活的另一個生命,她會在他看不見的時候放肆大笑,斜眯著媚眼,放蕩不羈,冷冷地看待這個世界。
一者純淨如百合,一者妖冶如鬼魅。
如此大相徑庭的兩個詞,竟然在她身上完美融合了。
他落寞地回到自己車上,頭昏脹得緊,酒精又開始在大腦中肆意橫行了。微微一閉眼,卻沒想到昏昏沉沉就睡了過去。
中途迷迷糊糊中感覺虞清歡回來了,遞給他一杯水,他正口渴,接過喝了,又繼續陷入混混沌沌地昏睡之中。
等到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卻已經是第二天。
被強烈的日光照射,他艱難地睜開眼,他對光線總是有種奇特的敏感性。
然而,睜開眼楮所看到的場景卻讓他大吃一驚,誤以為還在夢中。
那陌生的天花板,吊燈,還有房內的所有陌生的擺設……他帶著奇怪的眼光細細打量著。直覺告訴他,這里應該是酒店。
當他目光落到看見身旁躺著的虞清歡身上時方才徹底清醒。
他身子條件反射地往後一縮。也幾乎是同時,趴在被窩里的虞清歡如絲媚眼睜開,慵懶的模樣,誘人無比。
「你醒了?」虞清歡的語氣,沒有半點的疑惑,仿佛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
「我們……」蘇夜軒仍舊有些恍惚,不過,看現在的情景,鬼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昨晚喝多了,我不知道你家地址,就送你到這來了。」虞清歡依舊是淡淡的口氣。
慵懶地起身,彎身撈起散落一地的衣服。長長的亞麻色卷發散漫地披在光潔如玉的背上,窗簾後透過來細細碎碎的陽光,果/露的玲瓏身材被打照得完美無缺。
蘇夜軒不自然地收回了目光,聲音略略沙啞︰「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發誓他不是得了便宜賣乖的那類人,對于昨晚,他是當真不記得。他掏出一根煙,皺著眉細細抽起來。心中飄過無數思緒。
「放心吧,我是不會當真的。」虞清歡已經穿好了衣服,背著陽光轉過身看著他。
笑容清決,目光散漫。仿佛這一切,只是一場漠不關己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