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陣聲響把我從思緒中吵醒。我轉頭看了看被窩里的囡囡，已經熟睡了。空蕩蕩的房間里，只剩下電腦的屏幕在發光。我拿過囡囡的筆記本，看見電腦桌面上有一個文檔，囡囡筆記。我點開一看，發現有一篇幾天前的日記。
囡囡日記︰今天好傷心哦。木泉說了戀愛就是合法的嫖chang，這麼說我就被嫖過了。我也談過一次戀愛，現在我後悔了。我不能把完美的自己給木泉了，但是木泉，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你去哪我都跟著，即使你不要我，我也要跟著你，我就死纏著你。我哭了好久好久，把木泉的衣服都弄濕了。
回去之後我按照木泉說的，把家里的魚放到河里了。媽媽還罵了我。媽媽說是花了幾百塊錢買來的，我和媽媽爭論了很久，我跟媽媽說我們人類會把小魚污染的，媽媽說我的腦子受到了污染。我不管了，反正小魚都被我放了，我相信它們在河里會幸福的。
我關上窗戶，縮著身體睡在沙發上。半夜，囡囡醒來，模了模床上，發現我不在。我意識到囡囡醒來了。我天生就有對生活的預知力，所以在睡覺的時候听見有任何的動靜都會從睡眠中醒來，或者這也是當乞丐的收獲吧。我打開燈，囡囡看著我。她問我現在幾點了，我告訴她已經是半夜了。囡囡慌了，說，我媽媽會罵我的。
我安慰她，說，不怕，你現在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就說在朋友家玩，太晚了，就不回去了。
囡囡拿著手機，一看手機屏幕，有20個未接電話，她委屈的看著我，有一種想哭的感覺，說，我不敢打。我說，沒事的，你都這麼大人了，你媽媽不會說你的。
囡囡，急得眼角流出淚來，我用被子給她蓋住身子。她說，我從來沒在外面睡過。
我笑了笑把囡囡放到床上，說，你都二十多歲了，沒有在外面睡過嗎，沒有住過校嗎？你這二十多年怎麼活過來的。
囡囡死抱著我的手，說，要麼你幫我打吧。
我說，我不能幫你打，我是男的，你媽媽要是知道你跟一個男的在外面過夜，非殺我滅口不可。
囡囡說，你現在送我回家吧。我一個人怕黑。
我說，這麼晚了，外面好像還下起了雨，你就睡這吧。今晚就不要回去了。
說完，我拿過囡囡的手機，給她媽媽發了一條短信。短信的內容是這樣的︰媽媽，我在朋友家里睡。
媽媽︰你這死丫頭，明天再收拾你。
囡囡從被窩里鑽出個頭，問我，我媽媽說了什麼？我說，你媽媽讓你好好睡覺。
囡囡眯著眼楮鑽進被窩。然後又探出頭，說，你也上來睡了，沙發上冷。
我說，這樣不太好吧。
囡囡說，不怕，我不會跟我媽媽說的。
我說，我不是擔心這個，而是擔心那個。
囡囡疑惑的問我，你是擔心哪個？
我說，那個。
囡囡說，到底是哪個？
我說，我怕我把持不住。
囡囡說，你想噓噓嗎？那你先去上廁所吧。不，我先去上，被你一提醒我都想噓噓了。
囡囡回來之後，說你去吧。我說我不去了，睡覺吧。囡囡說你不要噓噓嗎？我說我不噓了。為了讓自己能把持得住，我背對著囡囡睡。囡囡說，你能不能不要背對著我，你抱著我吧。
我說，不行的，不然你媽媽真的會殺我滅口的。
囡囡說，那好吧，我抱著你。這樣我媽媽就不殺你滅口了。
我轉過身，還是我抱著你吧。
說完囡囡鑽進我胸膛，我的腎上腺頓時受到刺激，腎上腺素迅速的上升，但是貌似生理反應比腎上腺素的速度還要快，這讓我明白了，神經傳導的速度比體液傳導要快。我很擔心自己會忍不住把囡囡給上了，雖然現在她就趴在我身上，我們之間就只差兩條內褲的距離，我的大腦已經一片混亂，糾纏在上與不上的思緒當中。
我帶著上與不上的惶恐看了一眼囡囡，她正很投入的模著我身上不該模的地方。我說，囡囡，能不能不亂模？
囡囡無辜的看著我，說，我沒有亂模，我一直就在認真的模那一個地方。
我說，就那個地方不能模。睡覺吧。
囡囡說，好吧，睡覺。留著以後模。
我帶著惶恐告訴自己，囡囡只是一個小女孩，她什麼都不懂，我只是把她當做妹妹看。無論如何都要把持住了，不能一失足成千古風流人物。這樣糾結的思緒大概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我的睡欲四起，即將墜入酣睡。囡囡從被窩里鑽出一個頭，悄悄說，為什麼不能模那里？
我的睡眠狀態被囡囡這一個問句搞得睡欲全無，我無奈的說了一句，你要是模了那里，我那里就會把持不住對不起你那里，你媽媽就會把我那里給剁掉，以後想模那里都沒有那里給你模了。
囡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又鑽進我身體里。我下意識的感覺到那里已經濕了。我假意去上個廁所換了條內褲。回來之後我接著培養睡欲。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我想，終于要進入睡眠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囡囡又從被窩里鑽出腦袋，說，為什麼你那里會對不起我那里？
我萬分無奈，說，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的嗎？
囡囡說，有，為什麼我媽媽會剁了那里？
我說，你上初中時沒有生物課嗎？
囡囡說，有啊。
我問，你們沒有生理與發育這一課嗎？
囡囡說，有啊，老師不好意思講，叫我們自己看。
我問，那你看了沒有？
囡囡說，這怎麼好意思看啊？多難為情啊。
我問，你模都不難為情，看還怕難為情嗎？
囡囡說，那時候還小嗎，現在成年了就不難為情了。
我說，哦，那睡吧。我以後慢慢跟你說，這是一個漫長又偉大的故事。
囡囡鑽進被窩，說好吧。我模了模囡囡的腦袋，說，不能再鑽出來了。
等囡囡再次從被窩里鑽出來的時候，窗外下起了小雨。囡囡剛醒就說餓了，我很早就出去給她買早餐。淋得豬頭狗臉的回來，囡囡從被窩里探出兩只眼楮，怔怔的看著我，說，你怎麼搞得一身的汗？
我說，很久沒有運動了，一運動就容易出汗。
囡囡見我買的是包子和豆漿，她說她每天早上只吃兩片面包，兩個雞蛋和一杯牛女乃。我尋思著，這孩子還真講究。我又出去買牛女乃和面包，我家沒有傘，所以只能再次邁向風雨中。我用身體護著囡囡要的牛女乃和面包回來。沖了個澡，我不禁感慨，有熱水澡洗的日子真好，當年在流浪的時候一年都不洗澡，身上惡心的要死，現在想想都感慨萬分。
我走出浴室，囡囡裹著被子坐在桌子前，目不轉楮的看著牛女乃和面包。
我說，你怎麼不吃啊？是不是要刷牙？
囡囡說，你洗澡的時候我刷過了。
我說，你用什麼刷的？
我用刷牙刷的，囡囡風輕雲淡的說。
我說，你有牙刷嗎？
囡囡眨眨眼，說我沒有，但是你有。
我無奈的說，你吃吧。吃完我們有事要辦。
囡囡說，我舍不得，我要你吃。
這是買給你吃的，我這樣跟囡囡說。
囡囡說，我要你跟我一起吃，你這麼累跑出去買的。
我拿起一片面包，一手塞進喉嚨里，說，我吃完了，該你了。
囡囡睜大兩只原本就很大的大眼楮，說，你太了不起了。
餐畢。囡囡說，我們現在要去辦什麼事？
我拿出所有的畫，攤在床上，說，我們把這些全給樸橙，應該能賣點錢。
囡囡拿著我給她畫的油彩畫，說，這張就留著吧。
我說，恩恩，這張不打算賣。
外面的雨依然下得很認真，稀稀落落的雨水打濕了干涸的土壤，我伸出手，沾了點雨水放進嘴里，說，酸女乃的味道。
囡囡伸出手，沾了點雨水，也放進嘴里，說，比酸女乃的成分更復雜。
囡囡抱著畫卷，說，我們要沖進去嗎？
我說，不行。我听說淋了酸雨容易得皮膚癌，死亡率很高。
囡囡看著那個走在雨中的阿婆，我一陣酸楚，不知言語。囡囡看著我，想哭的表情。我讓囡囡等一會兒，我去問鄰居借了一把傘，我回來的時候發現囡囡站在遠處，淚流滿面。我給她擦干淚，做了個鬼臉，囡囡流著淚笑了笑，說，這些人都會死嗎？
我說不會的，上帝會保佑她們的。
囡囡抽泣著，說，真的嗎？
我強忍著酸楚點點頭。
我背著囡囡，囡囡撐著傘，傘抵擋著外面的風雨。我們來到樸橙的畫店里。我已經很久沒有見他了，大概好幾個月了吧。在這幾年的時間里，我一直愚昧的以為漫妮就是羽芯，自欺欺人的想要證明她們是同一個人。未遂。還搞得自己灰頭土臉，勞命傷。曾經省吃儉用攢一年的錢給她買一個包。曾經半夜送她回家，由于沒錢打車回家，走了一夜才到家。曾經她說喜歡成熟的男人，我刻意留了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