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宴啟幸無大礙,很快便轉到了普通病房,顏繪呆呆地站在病床前,余宴啟蒼白的臉上有擦傷的痕跡,修長的腿被纏上厚厚的白紗布,滲出點點血漬,顏繪的心猶如撕裂一般疼痛難忍,她伸手去握住余宴啟的手,冷得刺骨,她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試圖給他的手一點溫暖。
她坐在床前,看著余宴啟的臉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趴在宴啟的胸前嚎啕大哭起來,哭過了就又握住他的手發呆,眼前這個渾身是傷的男人,曾經是那麼陽光美好,受盡萬人矚目,卻為了她放棄出國的機會,原以為彼此就是一生了,可沒想到,如今她結婚了,新郎卻不是他。
顏繪握著余宴啟的手,好似自言自語︰「如果當初你跟著你爸爸還有你妹妹出國了,是不是今天就不會變成這樣?」她頓了頓,鼻子一酸,眼淚又流了出來︰」你一定怪我吧?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我卻嫁給了別人,宴啟,我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對不起……」
雖然余宴啟听不見,可顏繪還是不厭其煩地說著自己的心里話,無論如何,她想余宴啟過得好。
臨走時,安姿沁看著顏繪,眼神哀怨又絕望,她說︰「他醒來看不見你,又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我知道,今天是你新婚之夜,我不該留你,可是你可不可以等宴啟醒來你再走?」
顏繪微微動容,可耳旁驀地回蕩著卓池野的警告︰你既然嫁給我了,就給我識相點兒,如果讓我知道你哪天不老實了,或者跟你的舊情人藕斷絲連了,就別怪我拿你親愛的爸爸和余宴啟開涮。
她不知道卓池野的話是否是真,可她為了余宴啟的安全,必須回家去,即便是等他醒來再走,她也不願意,她吸吸鼻子,愴然一笑︰「別告訴他我來過,與其讓他覺得失去我是種痛苦,倒不如讓他恨我,畢竟恨比愛容易得多。」
安姿沁用力點頭,與顏繪並肩走在樓道里,她憂心忡忡地說︰「也不知道那些是什麼人,好像就是沖宴啟來的,要不是我及時趕到,說不定宴啟現在就……」
顏繪愕然,她頓住腳步,忙問︰「你剛剛說……什麼人?」
安姿沁一愣,垂下眼簾,嘆著氣說︰「我本來是按照你說的寸步不離地守著宴啟,可是他趁我做飯的時候偷偷跑了出來,我見他不在家里就追了出去,就在他家小區前面的雜貨鋪,他就被一群人圍著,拳打腳踢的,我當時一害怕就叫了小區的保安,那群人見到保安就跑了,那個領頭的還說了句什麼別動他們太太之類的話,我問宴啟怎麼回事,他也不肯說。」
顏繪怔忡,背後竄起冷汗,她驀地想起卓池野在婚禮上那麼斬金截鐵地說婚禮余宴啟是來不了了,她頓時恍悟,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一個踉蹌便跌倒在安姿沁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