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在712病房里告別了心地善良的木乃伊,雲趣兒因掉價的打扮而陰霾的心總算迎來一絲雲曦,她要以女伴的身份陪同雷爵前去赴宴了耶!
心花怒放,暫時拋下對形象的不滿,同時試探著靠近暴君一點,「離我遠點!」一顆驚雷炸來,把她滿懷希望的腳步定在距雷爵2米的位置。
「可我,不是你女伴嗎?」雲趣兒試著說服他,「我離你太遠人家會懷疑的。」
「那也是到那里之後的事,沒事的話你有遠就滾多遠!」雷爵虎目一睜,喝道,這個女人還有完沒完,難道真要看看他打女人的手段,就沖她剛才極其惡劣的偷吻,已足夠他把她拆皮卸骨數次,她現在還要不知好歹繼續挑戰他的耐性!
雲趣兒心內感嘆連連,身經百戰的夜店女王對著百毒不侵的獸王,也確實沒轍,還是按部就班慢慢來吧,于是乖乖地撤後幾個身位。
出了醫院,看到雷爵的座駕,雲趣兒呆滯了好一會,沒看錯的話,好像是陸虎耶,這車她懂,湯凱臣有一輛,每次她坐在上面都特有女皇的感覺,自已有百多萬的車開,還跑去給霍君臨坐司機,真叫人想不通。雲趣兒覺得有必要對雷爵上上下下徹底的重新去模索一番,包括他怎麼會踏入黑道,怎麼會甘心做霍君臨司機,怎麼會長期以來孤身一人,這一切一切,她都要了解清楚,而了解的途徑,嘿嘿,雲趣兒忽然狡詐一笑,目前有個相當可靠的人選呢,誰?當然是那個雷爵非常在意的木乃伊呀!
「上車!」雷爵回頭看到她那副含意不明的笑容,立馬又火冒三丈,難道她還在回味那個該死的吻!這個死有余辜的瘋女人,當下再拋來一個石破天驚的怒吼。
雲趣兒被這一炸頓時清醒,忙不迭地點頭,趕緊拉開副駕駛門,準備上車。
「誰讓你坐前面,到後面去!」雷爵三度咆哮。
雲趣兒的手僵了僵,無奈地搖搖頭,老老實實開了後面車門,坐上去。
雷爵上了駕駛位,幾個手下恭敬垂頭,目送他們的離去。
一路上,雲趣兒很想說些什麼,語言交流是打開彼此心窗的最好途徑,問題是她一開口,只是第一個字「我」的時候,前面就飛來一個炸彈,「閉嘴!」你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你,雲趣兒摁著太陽穴都快想爆頭了,說不能說,做不能做,她那本《新誘惑36法》無一法可用,除非是突然李小龍上身把雷爵打暈過去,然後再對他上下其手,可那完全是白日夢!煎熬當中,總算來到荃雅會。
青信說他們訂的房是雅集房,雷爵停好車,直接下車,雲趣兒當然不敢奢想雷爵幫她拉車門並攙扶下來的待遇,暴君沒把她一腳踢下車就算給面了,趕忙下了車跟上,心想到這里總該可以跟他拉近些距離了吧,于是非常小心外加極度渴望地靠近。
這回雷爵沒理她,雲趣兒松了口氣,順帶偷偷側眼打量他,今天雷爵穿得比較休閑,上身僅是一件黑色反領T恤,因為他上半身本來就肌肉擴張,側面看來視覺上更是充滿極富張力的膨脹感,雲趣兒有些失神,還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看什麼!」不幸被雷爵一眼瞟到,當即一聲厲喝,把雲趣兒的小心肝又嚇得震了一震,不得不收回居心叵測的目光,繼續往前走。
行至荃雅會大門前,確認了雷爵去的是雅集房,兩位門童給予放行,只是目光一直帶有質疑的看向雲趣兒,因為雲趣兒用自己的包包遮住八月十五處的污跡,看起來非常礙眼,雲趣兒只能以干笑掩飾,反正這些門童都很有禮貌,不該問的事絕不會多口亂問。
雅集房,禮賓小姐開了房門,請他們進去。
門一開,雲趣兒的火眼金楮立刻發動,全方位的掃過在座每一個人。
先是驚艷!
在座的男人基本上都長著一副引人犯罪的好模樣,有邪惡美的、有陰柔美的、有凌厲美的、有冷峻美的,各有特色,加上雷爵的暴戾美,幾乎可以編一本美男索引的圖冊出來。
再是自卑!
在座各色美男身邊均有女伴,而且一個個都是下了大手筆裝潢自己的,邪惡美身邊那女的穿的肯定是安娜蘇的當季新款,全身燙鑽連衣裙,高貴奢華;陰柔美的女伴衣服不張揚,可人家的手袋是MiuMiu剛上市的翻邊皺褶小拎包;凌厲美的女伴腳上那雙鞋子,前幾天還在電視時裝周上看見超模穿著同款的;冷峻美的女伴手指上那顆卡地亞,虧她還不時作狀用那只手撩頭發,怕人家看不到,天啊,雲趣兒的眼楮里全是閃著光的名牌滿天飛。
最後是沮喪。
雲趣兒同時收到了那些女人向她投來的輕視目光,當然咯,人家個個有名牌在身,又化了美艷的妝容,跟那些電視電影上坐黑道老大身邊的絕色花瓶一模一樣,如此一來,雲趣兒連用包包遮污跡的力氣都沒了,完敗!一向在交際場上艷光四射的雲趣兒如今一敗涂地,人家黑道里的女人個個都那麼奢華亮眼,她一身運動服,球鞋,廉價包包,說句難听的,連禮賓小姐都穿得比她好。
「沒想到雷大也有帶女伴出席的一天,」陰柔美那個最先開聲,人長得妖嬈不說,聲音也帶些媚意,「只是你要去租,也租個好些的嘛,該不是圖她便宜吧。」
雷爵冷哼道,「妖狼,不用你操心這些,叫我來這干嘛,有話快說。」
雲趣兒恨恨地想,難怪叫妖狼,長得人妖似的,搞不好是泰國籍。
「急什麼,先坐下聊聊天,」邪惡美的綻開一臉花美男的笑,即便笑,也隱隱透著深不可測的邪魅,雲趣兒直覺此人必定詭計多端,「向我們介紹一下她吧,一場來到,可別連名字都省了。」
雷爵冷眼一瞟雲趣兒,嘴里蹦出兩個字,「說啊!」
雲趣兒只好向在座自我介紹,「我叫雲趣兒。」
沒了?在座均用眼神表達疑問。
沒了。雲趣兒用眼神表達肯定。
「廢話少說,」雷爵不打算浪費時間,狠戾的眼神早已落在凌厲美的擁有者——黑狼身上,連帶聲音也無法控制的沾上一層怒意,「黑狼,你打算怎麼向我解釋?」
雲趣兒瞬間精神了,咦,木乃伊叮囑要控制雷爵的脾氣耶,這回好像有點要狂風暴雨的前兆了,不由打醒十二分精神。
黑狼想必也是有個性的主,面對雷爵的質問,他神色一凜,不但沒有半分害怕,反而奮起爭辯,「你那些舉措明明就是在破壞地狼的根基,雖說狼王把地狼交給你,可你也不能這樣亂來,至少要顧著幾百口兄弟的吃飯問題。」
「我不顧?」雷爵說怒就怒,完全不用伏筆,「我跟冰雨有全盤計劃,會把今後的地狼引向更好的方向,少做那些為非作歹的事,地狼一樣可以有光明的前景,可你竟敢對我這個當家的視而不見,明目張膽地砍傷冰雨,我看你是活膩了!」
雲趣兒的神經完全繃緊了,完了,要打起來了嗎!怎麼辦,怎麼辦!
「雷大,稍安勿躁。」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自然是一直沒上場的冷峻美,他那種冷酷樣子換做黑道的話就是帶點冷血的味道,雲趣兒判斷這人是個心腸冷硬的主,「既然來了,有話好好說,黑狼做錯的地方,他該向你賠罪認錯,但關于你的問題,我們也該好好商榷一下。」
「血狼說得對,有什麼不能坐下來好好談,非要傷了我們五個的和氣,雖說你現在是地狼之主,可之前我們也是並肩作戰的伙伴。」妖狼也及時出來救場。
雷爵眼中的怒火稍淡了一些,同時想起冰雨的吩咐,現在這個時候不要跟他們鬧翻,同時惱怒地掃了雲趣兒一眼,這個女人在這里沒有半分用處,剛才若不是血狼出言勸阻,沒準他已經撲上去對黑狼老拳伺候了,她倒好,呆瓜一個,冰雨瞎了眼嗎,叫帶她來!
雲趣兒松了口氣,大步捺過,總算沒把雷爵的火藥點燃,只可惜不是自己的功勞,看來還要再努力,別辜負了木乃伊的一番苦心。
「上座吧,我讓他們上菜,邊吃邊聊。」那個邪惡美居然叫瘋狼,這是雲趣兒最意想不到的,看他怎麼也不像瘋的,反而叫邪狼差不多,這會是他叫大伙上座,雷爵鼻子里哼一聲,直接上了長方形餐桌的上位端坐,雲趣兒小心翼翼地坐他旁邊那個位置,還好,沒被驅趕。
其余八人就坐。
瘋狼、血狼攜女伴坐一邊,黑狼、妖狼攜女伴坐另一邊。
雲趣兒一直心神不寧,她有預感,接下來的飯局一定會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