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前面就是陵城了。」趕馬的影衛停住馬車,轉頭向萬俟景秋稟報。車內,手持一本古籍的萬俟景秋低低的道︰「進城找客棧落腳。」「是。」收到吩咐的影衛駕車進城。
馬車搖搖晃晃的行進在進城的道路上,一路上狀況不斷的田長流此時卻安靜了下來,看了眼專心致志看書的萬俟景秋低沉著聲音道︰「女圭女圭。」「嗯。」眼皮都懶的抬一下,萬俟景秋隨口應道。「我家要到了,等會兒進城後,你就讓你的下人靠邊停停,我要走了。」田長流一邊說著一邊還偷偷的觀察萬俟景秋的表情,見其面色依舊,遂接著道︰「等我將家人安撫好後,我會來找你的。」「嗯。」依舊是從鼻腔里出來的聲音。這下老頭不干了,瞪大了眼楮道︰「女圭女圭,我都要走了,你怎麼都要表示一下吧!」見萬俟景秋還是不理他,老頭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書,這下,萬俟景秋只好坐正身子,看著田長流道︰「老人家。」話還沒說完,就被人一把打斷︰「錯了,你都認我做干爺爺了,你應該叫我一聲爺爺。」
見某人不依不饒,任萬俟景秋再好的修養也快被他磨光了,深呼一口氣道︰「好,爺爺。」咬牙切齒狀,「我是來陵城做生意的,不日就要趕回家去,五月底是家父的生辰,我要趕回去給他老人家祝壽。所以,我什麼時候走不一定,你不用來找我了。」一番話,說的田長流整張老臉都垮下來了,略帶哭意道︰「女圭女圭,你不要你爺爺了。」聞言,萬俟景秋只感到一陣頭痛欲裂,忙扶著額頭道︰「怎麼會呢!我以後還會來陵城做生意的,到時候我來看你就好了。」經過萬俟景秋一番好言相勸,田長流才終于答應在萬俟景秋待在陵城這一段日子里不去打擾他。
臨下車時,田長流回頭對萬俟景秋道︰「女圭女圭,爺爺我不會特意找你的。要是我們在什麼地方偶遇了,你可不能假裝不認識我。」恩恩,對著老頭點點頭,表示明白。待田長流的身影消失在眾人視線中時,萬俟景秋才坐回車廂內,對著影衛道︰「影一,去流風找好的那家客棧吧!」沒有得到回答,馬車卻動了起來。
車廂內,萬俟景秋隨手拿過一塊糕點,放進嘴里慢慢咀嚼,一股酸意充斥著口腔中的每一個角落。看著糕點滿意的點點頭,自己本就偏愛酸的東西,這酸梅糕剛好符合自己的口味。一邊吃著糕點,萬俟景秋腦子里卻飛快旋轉著,回憶這近一月中發生的事情。北斗的遇襲,搖光與天權的犧牲,西北分部遇到的挑釁,朱雀生意上遇到的阻礙,無一不透露著幕後黑手的野心。哼哼,想要弄垮暗部,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冷笑著,背倚著靠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車廂內矮桌的桌面,這一下一下,同樣也敲擊在影一的心頭上,因為,那是主上大開殺戒前的預警。
馬車停在一家富麗堂皇的酒樓前,影一下馬替萬俟景秋撩開簾子,流風與其余三位影衛早已等候多時。見萬俟景秋下車,忙上前行禮。揮手制止他們的動作,示意眼下情形。四人互換眼神,心中便一片明了。流風在前頭引路,影三去停車,其余三人錯開一步左右跟在萬俟景秋身後。走進酒樓,萬俟景秋便感到那強烈的內力。四處一環視,堂中坐著的錦衣華服公子小姐打扮的人皆是身懷武功的武林中人。
見有人進來,堂中眾人皆將目光聚集到萬俟景秋一人身上,微微收斂起自身的內力,不甚在意的隨著流風上樓。而堂中眾人見此人腳步聲與呼吸聲皆重,便以為此人是個不會武功的少年,只是其身邊四人卻是身懷絕技的高手,定要好好提防。眾人心中心思百轉千回,各懷鬼胎。
樓上,萬俟景秋在流風的引導下步入最靠邊的一間房內。只見房內設施齊全,干淨爽利。光線明亮,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幾步走到一個窗戶前,伸手推開,只見下面是個美麗的小花園。因正值春季,園中百花齊放,爭相斗艷,好不熱鬧。「少爺,這是酒樓老板特意種植的,就是給客人賞玩的。少爺若是喜歡,屬下這就命人去摘些來放在房內,供少爺觀賞。」見流風如此說,萬俟景秋出言阻止道︰「花兒只有長在枝頭上才是最美的,你把他采摘來,美雖美矣,卻是毫無生氣的。何必多此一舉呢!」「是屬下考慮不周。」流風低頭請罪。擺手阻止他下跪,道︰「又不是你的錯,你何罪之有。切莫在屬下面前失了威嚴。」流風在暗部是于萬俟景秋下面低位最高之人,影衛雖不听他的直接調換,但流風的話他們有時也是要听的,所以萬俟景秋才會出言提醒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