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骨灰盒抱在懷中,一轉身,柔長過膝的長發在空中劃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回首冷冷的對萬俟景凌道︰「這是主人臨終前的願望。既然王爺不要我們家主人了,那還請王爺自重!」說罷,撇了欲言又止的萬俟景耒一眼,淡漠的坐回一旁。神色哀傷的懷抱著萬俟景秋的骨灰,一身白衣似是在為他守孝。慘白的臉頰貼在冰冷的木盒上,滾燙的淚水從上面滑落,一滴一滴的灼傷著萬俟景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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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里?」
「死了!」
「他在哪里?」
「你听不懂人話嘛!我說他死了,月前就死了。骨灰還不是你親手替他們合葬的。」
「我不信。」
「哼,管你信不信。反正人死不能復生。依我看,與其他活著受苦受累,還不如死了干淨。」
「告訴我,他在哪里?」
「誒,我說你這人煩不煩吶!我說他死了就是死了。何必再問!」
「不會的。我不信主人會這麼認命,那不是我認識的主人。他一定替自己留下後路的。告訴我,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哼,希望?活下去的希望?你不是已經對著仇人投懷送抱了嘛,流風司衛!」
「不!我沒有!玉寒,你不懂!我有我的苦衷,告訴我好不好!」
苦苦哀求著眼前的眼前的男人。流風已經毫無尊嚴可言!主人被害失蹤,下落不明。自己卻還要在仇人的身下婉轉承歡,不得解月兌。這一切的一切,讓流風好恨,好恨!但現在,自己更想知道主人的下落。他知道,主人和王妃的感情遠沒有外界傳的那樣深厚,甚至可以說是相敬如冰。那主人若是真的死了,怎麼可能會要求與其合葬呢!照此推算,只能說明主人沒死,這里面之人一定是個替身!
而且,若主人真的死了,那送來骨灰的怎麼會是江湖上玉家唯一的傳人,玉寒呢!他還不信,朝廷有這個能力能請的動玉家少主來送一個死人的東西。這樣說來,只能是自家主人請的玉家少主出馬。猶記得十二年前北漂帝都,玉家少主欠自家主人一個人情,怕是這樣,這玉寒才會冒險來京。那麼,現在在別的線索不明的情況下,玉寒是唯一知曉內情的人,自己若不把握住這個機會,怕是這一輩都要失去主人的消息,那樣,會讓自己更加痛不欲生!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玉寒心中猶豫,他答應過那人,不將他還活著的消息告訴別人,可是,眼前這個情況,真的很讓人為難。
「玉寒。我流風自五歲開始跟隨主人,至今已二十個年頭。這二十年里,我與他主僕二人,出生入死,從沒分開過,現今他生死不明,我深陷這個黃金牢籠不得解月兌。我們主僕要何年何月才能相見,已是遙遙不可知。難道,你連我最後一點希望也要剝奪嘛!我只要他好好的,就可以了。你放心,我知道,你肯定答應過主人不說出他的下落的,我不會向任何人說的,就連主人那里我也不說。求求你,告訴我!」
深邃的眼楮看著眼前不復以往意氣風發的男人,玉寒終是松了口。
春風乍起,吹散一湖綠波,楊柳依依,柳絮飛揚風中。在這春意漸濃的時節里,輕功出眾的玉寒,漸漸消失在流風眼前,只留下那話語久久不能消散在流風耳邊。
「是的!他沒有死!但是,那盒子里裝的是誰的骨灰我真的不知,他的下落,我也不知。我只負責將東西送到,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從此,我玉寒在也不欠別人什麼了。記住,從我玉寒口中探的消息,是要付出代價的,不過,看在你我是故交的份上,就免了吧!流風,我奉勸你一句,好自為之吧!不要在找他,這是我最後見他的時候,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他會活的好好的,比誰都好,放了他,也是放過自己!」
站起身子,雪白的衣裳上已經沾染上了灰塵,卻是不甚在意,看著玉寒離去的方向,久久凝視。「謝謝你,我會好好的活下去,直到見到主人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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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王爺呢!」來到凌王府,已是華燈初上。因自己身份特殊,建明帝特下聖旨,自己什麼時候回宮都可以。所以,在宮門落鑰後,流風還是出現在了凌王府的大門口。
依舊一身的素衣,冰冷的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詢問著萬俟景凌的下落。
「這……。」管家欲言又止。只因萬俟景凌有令,誰也不準私自透露其行蹤,否則,仗斃!
「管家,你先下去吧!」一個悠悠的女聲從王府深處傳來,漸漸地女子逐漸走近,明亮的燈光將女子那明媚的容貌照的嫵媚動人。循聲望去,竟是王府女主人,王妃,書清靈。
「王妃。」管家彎腰行禮。
「你先下去吧!這里我會處理的。」
「是,奴才告退。」說著,管家轉身離開了前廳。
側首,打量著傳說中的凌王妃,書清靈。眉眼雖是美艷,卻獨獨失了那股子靈氣,一看便知是被封建思想所禁錮的女人。
「見了本王妃,也不行禮?」雖是責怪的詞語,那語氣卻是無絲毫的責怪。
見流風只笑不語,書清靈輕嘆一口氣道︰「自那日從宮中回來後,王爺就把自己鎖在後院竹林深處的那件竹屋里,誰也不見。只許送酒的下人走近,其余人不是被罵走,就是被打走。現在整個王府人心惶惶,正愁沒人來勸,正好你來了,只能委屈你幫我們勸勸王爺了。這樣下去,不好,就怕皇上怪罪下來,沒人擔得起。」
「呵呵,王妃放心,皇上不會怪罪的。勞煩王妃前面帶路吧!」
「好。」跟著前面那清麗的女人,流風心中亦是唏噓不已。萬俟景凌心中所愛何人,她不會不清楚,卻還是做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真真是為難她一個柔弱的女人了。
「不要在心中可憐我,我這樣做不過是為了自己以後的日子好過點罷了!」
一語罷,流風心中愕然!呵呵,自嘲,自己怎麼忘了,書清遠的妹妹,左相書寰的親生女兒,又怎會是任人揉圓捏扁的主呢!真是自作多情吶!人家還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