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御國。氣勢磅礡的宮牆里,傳出陣陣弦樂之聲。又是御國三年一度的「花魁大賽」。此「花魁」非彼「花魁」。得此殊榮者,封為郡主,或為王妃。民間舞妓自是平步青雲,飛上枝頭變鳳凰。
候場的蘇墨兮默默看著自己的勁敵柳青青登場。只見柳青青一身緋色舞衣,腰肢縴細,舞衣薄如蟬翼,曳地的裙擺優雅的垂落,舞姿曼妙,如蓮花般旋轉。舞的輕松自如,與宮廷樂師的絲竹之樂如天作之合。
她時而俯身,張開雙臂做飛翔狀,時而後仰,腰身綿軟如楊柳迎風搖曳。絡繹不絕的精妙姿態飛舞開來,清步曼舞,疾飛高翔都如信手拈來般運用自如。
蘇墨兮冷艷旁觀。心中默數三二一。柳青青應聲倒下。蘇墨兮佯裝和其他人一般錯愕驚慌。
這時教坊的上師紫嫣在耳邊輕說,「你原不必這麼做。我有信心你必定登上花魁寶座」。
蘇墨兮仰頭看著天花板,眼神空洞,似有所思。喃喃自語道,「心不狠則行不穩,我此次勢在必得,不容有失。」
蘇墨兮登台獻藝。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只因她與柳青青同是名動京城的舞妓。清水出芙蓉般,清顏白衫,青絲墨染,略施粉黛已經千嬌百媚。
只見蘇墨兮手中淡藍色的彩扇半遮面,彩扇徐徐移開,如仙子般的女子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舞姿輕盈,姿態婀娜。眉目間亦是萬種風情。
席間的男子都看的呆了。尤其是太子御無塵。一旁伴駕多年的小太監崇文看了,心里已經有數了。悄悄伏在太子耳畔,「殿下,此次當選花魁者,可以嫁入皇室。太子如果有心的話…不妨…」
太子手一揮,崇文識趣的退下。只見太子耳根已經發紅,已經是無須多問了。
蘇墨兮一曲舞罷,贏得了滿堂喝彩。她手撫胸口,優雅的俯首致謝。花魁寶座已是囊腫之物。
當場被冊封為郡主。
無上的榮耀,連身邊的人都為她狂歡。紫嫣上師尤為高興。
「墨兮,你果然沒有失望。為師當年失去的,終于被你拿了回來。我終于沒有遺憾了。」她嘆了口氣,又道「所幸,青青還是被封為上等舞優,還是有機會御前表演。如此我心甚安。」
蘇墨兮道,「我一日恨意未消,我就要不擇手段。只能算青青運氣不好。三年前我拜托蘭姨,說服你收我為徒時,就已經注定要掃清一切阻礙我復仇的障礙。
師徒飲酒聊天,作舞,唱曲兒。真是不醉不歡。
狂歡後是無盡的寂寞。紫嫣醉倒了,睡去了。蘇墨兮卻睡不著。只因為,對于紫嫣上師來講,她要的都已經如她所願。而對于她蘇墨兮來說,重頭戲剛要粉墨登場。
此刻,蘇墨兮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中的臉,比之三年前,更增了幾分美艷。但她自己知道,因著仇恨,從前的蘇墨兮已然不復存在。
她又走到恨風的房間,小恨風已經睡去了。稚氣的面容,安睡的模樣很可愛。只是越發的像那個負心人了。
所幸恨風還小。他還不知道恨的意思。恨的滋味,實在苦澀。
她輕輕的撫模恨風的額頭。想起前塵種種。潸然淚下。眼淚滴到了恨風的臉上,她拿起絲帕小心擦拭。恨風,恨風,當然是她恨透了那個叫顧晨風的男人。
思緒也回到了噩夢般的三年前。那時她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兒。
她卻遭遇了尋常人一輩子都不會遇到的打擊和變故。
而這變故,簡直讓她一夜之間被催熟了。她不得不成熟起來,面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