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里?」夕汀蘭按照雨湘寫的路線行了一夜走到這,微微疑惑。
在她們面前的隱約是一條盤曲而上的土山路。狹窄細長的樣子,即使周圍是幾人高的繁茂的雜草,但山路面上已經被枯葉鋪滿,種種跡象表明這是個荒蕪人跡的地方。
夕汀蘭看了看撲閃著大眼楮的雨湘開口問道︰「你確定是這里?」
雨湘點點小腦袋。
「我們要上去?」
雨湘再次點了點腦袋。
夕汀蘭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蹲了下來︰「上來,我背你上去。」
雨湘這次沒有點頭,而是搖搖頭,她蹲下來,再次拿起樹枝寫道︰「我自己去。」
夕汀蘭立刻搖頭︰「不行,我必須跟你去。」
「你們不用上去了,我在這。」夕汀蘭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夕汀蘭轉過頭去,看見了一個身穿紅色鳳紋華服的女子。她的頭上戴了一個紅色面紗斗笠。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華貴的氣息。
「你是誰?」夕汀蘭打量完立刻開口問道。
女子微微一笑,接著開口︰「我只是想請帝都幻女幫個忙。所以,她現在要跟我走。」
夕汀蘭立刻皺起英眉︰「我不管你是誰!但是從我身邊帶走她你休想!除非殺了我,要不絕不可能!」
那紅衣女子淡淡開口︰「那就殺了你了。」
雨湘听到那女子的聲音,她的小臉上突然微微露出疑惑的神情來。然後她慢慢走向那個紅衣女子,那紅衣女子站立在原地未動。
夕汀蘭立刻去拉雨湘,紅衣女子抬起雙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奇怪得手勢,然後一掌打在夕汀蘭的身上,夕汀蘭嘆其速度太過極速,即使使用縮骨偏離一些但是也還是劃出好遠。
夕汀蘭在遠處恢復身體,嘴角卻流出血液來。這女子是誰,竟然那麼厲害。
那女子接著出手,夕汀蘭再次跌落在地,她皺緊眉頭閉上眼楮,開始大口大口地吐血,呼吸漸微,她知道自己是要死在這個荒蕪人煙的地方了。沒想到,那麼快。夕汀蘭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人急躁的臉龐。
「你快死了。」那女子冷冷地丟下一句話,然後對著呆立在一旁的雨湘輕聲開口︰「來,跟我走。」
雨湘看了看在躺在地面的夕汀蘭一眼,愣住一動未動。
那紅衣女子突然笑開︰「他們為了阻止我,可什麼都做的出來,原本一個可愛的女孩竟如此呆板了。」說完,走上前去,拉住雨湘的手。
雨湘眼楮一動不動的看著夕汀蘭,她是要死了嗎?她又看了看眼前的紅衣女子,大眼楮里盡是迷惑。
紅衣女子牽著雨湘漸漸遠離夕汀蘭的視線,雨湘一步一回頭的看著躺在原地不能動的女子,大滴大滴的眼淚瞬間落下。
夕汀蘭的眼楮迷蒙起來,直至再也看不到那兩個人的身影,我是要死了吧。
「夕汀蘭!」夕汀蘭在突然听到耳邊響起石涯得聲音,她微微轉過頭去,想笑,血卻不住的從她嘴角溢出。
石涯已經到了她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
「你去,救,雨湘那丫頭。」她的聲音已如輕煙般輕。
石涯滿臉盡是焦急的神情︰「你別說話,我竟然晚來一步,我先把你送回去。」
夕汀蘭抓住他的衣服,用盡最後的力氣,眉宇間的英氣盡顯︰「喂!石涯,別那麼,悲涼好不,好。我,死之後,幫我照顧好我妹妹,與我老爹。」
「我不答應你,我送你回去。」石涯看著那英氣的面容,急切的將她背了起來。
夕汀蘭在他背上微微扯動嘴角︰「你,必須答應,因為你,是我最後,也是最想見到的人啊。還有,和你,在一起,很開……」還未說完最後一個字,夕汀蘭的手無力的垂下。
石涯在原地微微的停駐腳步,接著輕輕開口︰「很開心,我也是。哪有逼人家答應的,怎麼,還那麼,霸道。」然後他突然想起,她罵他的神情,她凶巴巴的樣子,她無畏的性格,與她將他拉下水里得意的神情,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一個女子對他霸道無理了。她出現在他生命中的日子極少,卻帶著最真的他離開了。他轉過頭看向肩頭閉上眸子的女子,心,微微心痛了。
這個塵世中,有這樣一種人,她出現在你的生命中的日子很少,但她卻會烙印在你心上,一生不忘。
這是清晨,天色昏暗,空氣微顯沉悶。萬俟箬竹站立在客棧的木欄邊,跟嫫母拍手玩。
突然嫫母收回手,躲到箬竹身後,萬俟箬竹轉過頭去,看見了一身月白色長衫的鳳寧。
鳳寧看了看嫫母,然後淺淺一笑︰「跟你是越來越親近了,可越來越怕我。」
星月也走了上來,看著她們微笑。
萬俟箬竹看了看嫫母然後接著開口︰「寧兒,我們要先離開你了。昨天我收到安炙軒的信,他現在也在徹查一些事情,裕華亭出現十七具白骨,經過一些推算,他感覺你們母後尚在人間。我帶嫫母回去確認下,但是,如果是那樣,你的身世就是謎了。還有,他的信中提到一句話,我不知道什麼意思,但他自己也未明確,我暫時不說給你听了。等我回去搞清楚再寫信給你。」
星月看著萬俟箬竹開口道︰「這麼說,我們要返回帝都?」
萬俟箬竹點點頭,然後看向鳳寧︰「恩,我已經叫過馬車了。寧兒,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聖劍谷那邊我會繼續查下去的。」
鳳寧微微一笑︰「恩,好的。」
「喂,是不是幾位雇的馬車?」客棧樓下一名穿著樸素的男子抬頭喊到。
萬俟箬竹應了一聲,然後拉著嫫母,跟星月開口︰「星月,我們走了。」隨即幾人下了樓。
鳳寧將她們三人送到客棧門外,然後微笑著看著馬車走遠。
這一生中我們要經過多少離別,才會相伴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