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箬竹一邊拉著嫫母一邊向鳳舞宮走去︰「嫫母乖,跟我來。你要睡覺了。」
嫫母臉龐突然靠近萬俟箬竹的臉,然後嘿嘿一笑︰「還要玩,還要玩。」接著反過來拉起萬俟箬竹快步向前走。
萬俟箬竹無奈一笑,跟著她的腳步︰「嫫母你慢點慢點啊。」
安炙軒看著走在前面的兩個人,微揚嘴角。
進了鳳舞宮後,一幫宮女太監立刻迎了上來,叩見安炙軒與箬竹後,都手忙腳亂的伺候起嫫母來。
嫫母看著那麼多人向她而來,立刻躲躲閃閃。
萬俟箬竹看著一群忙來忙去的侍衛宮女,然後開口︰「算了,越幫越忙,皇上,讓他們下去吧,我自己來。」接著萬俟箬竹走到人群中間。
一群人立刻小心翼翼的看向安炙軒,再看到安炙軒點頭後,就都退了下去。
嫫母看到身邊的人散去後,頓時活潑起來︰「箬竹,你來陪我玩啊,嘿嘿。」
萬俟箬竹走到嫫母身邊,牽著她走到床邊︰「你該睡覺了,再不睡覺明天就不陪你玩了。」
嫫母低下頭,悶悶不樂的坐到床上。
萬俟箬竹看她一臉受氣的樣子,然後笑著開口︰「那我明天叫人給你做好吃的。」
嫫母頓時眼神流轉開心的問道︰「會有很多嗎?」
「會的,會的,那你現在可以乖乖睡了?」
嫫母開心一笑,躺了下去。
萬俟箬竹將被子給她蓋好,然後看著她睡熟。
安炙軒一直站立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她們。直到萬俟箬竹轉過頭來,他才走上前去。
萬俟箬竹看了看向她走來的安炙軒,哼了一聲,然後向門外走去。安炙軒看見耍脾氣的她,頓感頭疼,接著跟著她出了門外。
「箬竹,你的臉?」其實安炙軒一直是看見到萬俟箬竹臉上的傷痕的,只不過剛才一直有那麼多人,他才沒有開口問。如今一開口,剎那間覺得問候的蒼白無力。
萬俟箬竹冷下語氣︰「臣妾的傷痕就不勞聖上費心了,臣妾還是帶罪之身,聖上可以再次將箬竹打入冷宮,這次,臣妾不會再逃跑了。」語氣雖冷,卻透著淡淡的無力感。
月光皎潔,兩人的身上皆像鋪了一層銀霜。
安炙軒看著故作強硬的她,頓時心疼不已︰「箬竹,我怎麼舍得。」
萬俟箬竹本來眼淚就在打轉,一听他開口,淚珠止不住往下掉︰「箬竹開玩笑呢,臣妾沒事。」因為我一直知道你是為我好。然後一把抹掉眼淚,撲到安炙軒懷里︰「下次不準再跟我吵架。」
安炙軒伸手撫了撫她的發,開口道︰「好。」有夏風襲來,帶來絲絲涼意。
「不準再說讓我去冷宮。」
「好。」
「不準吼我。」萬俟箬竹說到這里,眼淚再次涌了出來。
「好」
「不準不要我了。」
「不會不要你的,你也答應我,別不愛惜自己,別讓自己受傷了,可好?」安炙軒一邊連連答應,一邊將她抱的更緊。
萬俟箬竹頓時破涕為笑,拿過安炙軒的手,用他的袖子抹淚︰「哼,看你下次還吼我不?」
安炙軒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以後不敢了。要不然衣袖又該濕了。」怎麼舍得讓你哭,況且還是為我哭。
萬俟箬竹立刻月兌離他的懷抱,趾高氣揚的開口︰「那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個是怎麼回事?」萬俟箬竹將手中的一塊令牌遞給他。
安炙軒接過令牌一看,頓時蹙緊眉頭。
「這是快到帝都宮內的時候,一群暗殺我和公冶的黑衣人身上的。這是你的暗衛,為什麼會听從他人調遣?」萬俟箬竹說是興師問罪,但是還是直接否定安炙軒派的人暗殺她的。所以直接問了個為什麼。
安炙軒表情嚴肅起來︰「竟然有人在我身邊玩手段,哼。」
萬俟箬竹一副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頂著一臉月光開口︰「這個交給我,我來查。」
安炙軒看著她,點點頭。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萬俟箬竹一臉認真地看著安炙軒開口。
安炙軒看著眼前轉變速度如此快的女子,微微一笑︰「什麼事?」
「你和公冶明還有寧兒之前是不是認識?」
安炙軒點點頭︰「是的,在寧兒八歲的時候。只是寧兒可能不記得有那麼一個人了。那時候她只認我,忽略了身邊的人。」
萬俟箬竹笑了起來︰「呼,又要听故事了呢。」
安炙軒寵溺的模了模她的頭開口道︰「顛簸了這麼久不累嗎?」
萬俟箬竹狠狠地搖了搖頭︰「一點也不,你趕緊講吧。」好奇心害死貓啊。
「當初的武林霸主公冶牧你必定知道。他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兒子是公冶明,女兒叫公冶尤涼。」安炙軒娓娓道來。
萬俟箬竹忍不住插嘴︰「恩恩,這些都知道,接著講啊。」
安炙軒接著開口︰「公冶牧雖然性情暴戾,但也是一個有統治能力的霸主。但武林與朝廷一直交好,當年公冶明十歲,先皇特地允許公冶牧將他送進皇宮學習武功,當然我們的師父是執淵。而寧兒一直跟在我後面,先皇當時是不允許寧兒學習的,但師父他老人家覺得寧兒聰慧,就教了她一些基本的功力,除卻內力。寧兒甚乖,先皇不允許她學,她連看都不看,乖乖讀書寫字等我練完以後,再叫我陪她玩。只不過那時候,公冶一直和我一起練習的,可能寧兒到現在都認為那時候的公冶是陪我練習的侍衛,她不知道公冶明,公冶可是記得她的。十五歲那年寧兒失蹤,就是公冶將她帶走的,這是先皇的密令。」
「先皇找一個與你相近的人,騙寧兒出去就好騙了吧,我可真不喜歡你老爹。」
安炙軒淡淡一笑︰「如你所想。公冶說寧兒當初以為是我派人叫她,跟著公冶去找我了。後來被公冶丟棄。其實寧兒不知道的是,公冶一直躲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看著她,直至她被人領走。他才回來的。之後,公冶想起寧兒總覺得對不起她。直至,我給他命令,說寧兒在鑄劍山莊欲得武林之主的位子,他便去了。你不好奇,即使當時寧兒的表現著實厲害,但是挑戰的人沒有嗎?因為,公冶下了暗令,所以沒人敢去挑戰。寧兒也算輕而易舉的坐上那個位子。公冶是新的武林之主知道的人很少,但他的命令江湖人不敢不听,這也是受公冶牧的影響吧。至于月夙宮如今如此強大,那是寧兒的能力了。我們只是給她一個位子,她利用這個位子培養自己的勢力,為她所用。」
「寧兒是不是知道了這一切?」
「寧兒知道了他是公冶明,知道他是武林之主,但她至今還是不知道,她有一個師兄叫做公冶明。」
「那還有問題,我听殷言說,之前公冶明派人殺了我們的運糧官?還有好多事情,比如,有一個女娃雨湘啊,他們又是什麼關系?羽落既然是他的手下,之前為什麼一再阻攔寧兒?」萬俟箬竹恨不得一下子都知道完。
安炙軒拍拍她的頭︰「我的疑問不比你少,但是,現在回去睡覺吧。」
萬俟箬竹聳了聳肩,哈欠連天的開口︰「我也不糾纏你了,估計你還有好多疑問沒解開呢。還真是困了,我們走。」
月色如霜,地面斑駁。安炙軒攬著萬俟箬竹回寢宮。
也許,我是最明白的那個人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