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陽光還是辣得人要命。學校里的冷氣開得十足。
清成阡的座位離空調很近。冷風吹得她十指冰涼。
她剛剛被卿葦她們幾個審訊了半天和陳楓然的事。她如實地回答,除了一個。
「我孤單太久了,特別想要一個同位,所以不管是誰我都會允許。」
不然讓她說什麼,讓她說她等他五年,喜歡他五年了,讓她說她旁邊的位子本來就是他的,現在他回來了,她干嘛不讓他坐。
她自認為她清成阡還是很要面子的。雖然喜歡陳楓然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但是他不喜歡她,這就說不過去了。
她覺得更冷了,緊抱雙臂趴在桌子上,兩只手緊抓著胳膊,頭發也都蓋在了露出的胳膊上。偏偏今天還忘記帶長袖校服。她想找別人借一件,可現在是午飯時間,教室里只有她一個人。
「你冷?」
清成阡抬起頭,看見陳楓然站在她旁邊,目測184的身高壓迫得她很難受。
「嗯。」她悶悶地應了一聲。
「校服在我書箱里,想穿自己拿。」陳楓然邊說邊收拾書包,像是要走。
「你去哪啊?」
「機場。」
清成阡听到機場就害怕。
「不是我走,我去接我女朋友,她今天下午從美國回來。」
她咬了咬下嘴唇,他是怎麼知道的。
「你爸媽知道嗎?」她除了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之外什麼都不能做。
「知道。我知道他倆加上程臻對你什麼意思。但是我再告訴你一遍,我不喜歡你……」
不喜歡,「哦,那你說說,他們對我什麼意思啊。」
「你不是什麼都知道麼。」說完拿著包走了。
清成阡也出了教室,朝著和他相反的方向。
她下樓,去教學樓對面的藝體樓。那的第一鋼琴教室算是她的第二個教室,她中午不忙的時候總喜歡去那練琴。
兩個月沒來,教室里積了些灰塵。清成阡拿開琴布。
一時間,除了鋼琴,再無干淨。
她用紙擦了擦琴凳,坐下,想彈琴,可又不知道彈什麼。
平常她一定會彈陳楓然送給她的那首曲子,可是今天,她不想。
低頭看了看表,12.40整。她現在應該在第三教學樓的會議室。
她站起身,去會議室參加內個沒意義的學生會的會。
這個會應該在下午放學之後開,但是清成阡每星期二下午都要組織模擬聯合國的活動,于是他們親愛敬愛的徐華夏主席就把這個會安排到了中午,理由是,開會沒有副主席哪行。
但是徐主席啊,遙若蕾病了沒來的時候您這個會怎麼還是堅持開呢。
她不是沒人關心沒人愛的,陳楓然不愛她,她不能把整個世界都否定了。
可是陳楓然不愛她,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為她傾倒,她還是感覺不到,那份他給她的愛。
「清成阡你敢不遲到麼?」
她推門進去,徐華夏無奈地送給清成阡這麼一句。
這孩子開會沒一次不遲到。不過,她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我表慢。」清成阡漫不經心地答道,坐在主席旁邊。
縱觀整個會議,頗有皇上上早朝妃子左右伺候的景象。
三個主席輪流對這個學期布置任務。其實大事就一件,換屆選舉。
清成阡這種心比天高的人實在不適合在學生會這種小社會待下去。遙若蕾這種娛樂至上的人顯然也受夠了學生會這個不斷壓榨她時間的組織,想跑得越快越好。
整個會議處在混亂狀態。未果,散會。
「清成阡。」徐華夏喊住她。
「我真的認為你很適合學生會主席這個職位,你不再考慮考慮?」
「主席,你說我適合沒用,這得听全校的。而且比我有管理能力比我有責任心得有的是,別在我這棵樹上吊死好嗎。」
徐華夏,別在我這棵樹上吊死。
「學生會內部推的人肯定能上,這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你真不願意,其實我還有一個人選。行,回來再說吧。」